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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萨玛塔竟要我方退兵三十里,否则将对公主不利”墨尽日愤愤拍桌。
战事如火如茶的进行,从山区一直战到渡虹江,又在呼兰草原上展开殊死战,腾龙将士身披银盔战甲,胯下坐骑乃高大黑色战马,士兵们士气高昂,高举着长剑大声吶喊,誓要将北方蛮子逐回茉凉土地。
连日激战已让这场战火狂烧,大家同仇敌汽,奋勇杀敌,一身的血污已分不清是倒下的敌人所拢,还是身后的弟兄,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只能进,不能退,退了痛苦的就是后方的爹娘和妻儿,与千千万万盼着他们凯旋而归的百姓,不能失败。
两军交战最忌心浮气躁,数次交锋虽互有损伤但死伤人数并不多,各使战术以期突破对方的防线,好一举擒下敌方将领,瓦解这场战役。
可是此时的腾龙国将军并不平静,打从邀凤公主被扬的消息传来,向来八风吹不动的墨尽日也着急得不得了,一心想带着大军杀入敌营救人,不让心头上的人儿沦为战争下的牺牲者。
而且,他还听到更令人坐立难安的可疑传闻,北蛮王爷萨玛塔竟不顾大军正在交战,与凤瑶国谈论和亲事宜,意欲迎娶邀凤公主为王妃,这让他大感愤慨,更加想加快脚步夺取萨玛塔的项上人头。
更别提敌方还拿凤栖岚的命做威胁。
“墨将军,你静下心来,莫要心慌意乱,事情还未到无法转圆的余地,对方此举无疑是要扰乱你的心神,好让你无心作战。”副将周通稍作分析,不希望将军误中敌人的诡计。
“说得没错,的确是我过干心急,一时气急攻心没想清楚,多谢你的提醒。”墨尽日握紧拳,深呼吸一口气,目光恢复沉静。
北蛮军不知从何知晓他和凤栖岚的儿女私情,因此阵前喊话要他弃剑投诚,王爷惜才,自当礼遇,只要他肯转投魔下便将凤栖岚赠予他,促成一段佳话。
此计本是要引起腾龙军军心浮动、以为墨尽日可能为一名女子背叛,但众人皆知蛮子刁钻,且堂堂护国将军怎会向蛮夷低头,他手上三尺长锋不晓得斩杀多少北蛮士兵,自然是宁可战死也不肯阵前倒戈,他勃发的英姿早已印在将士们心中,成了他们的英雄,愿誓死追随他左右,所以传言反而未影响士气,将士们倒是连成一气,气愤蛮子的阴险,居然以公主为人质,想要不战而胜。
周通有些受宠若惊,连连作揖“墨将军莫要折煞属下了,你只是关心则乱,才跳脱不出自设的迷障。公主多次遇险皆能逢凶化吉,相信这次也不例外,墨将军不要过度优虑。”
那是因为每次他都在她身边,帮她挡去不少灾厄。墨尽日把这句话放在心里,未能吐出。“借周副将吉言,望公主否极泰来,无灾无难。”平安归来。
“墨将军,你对北蛮的攻势有何看法?”周副将把话题转回正题。他底下的弟兄被北蛮军骚扰得叫苦连天,说这根本不是在打仗,气闷得很。
墨尽日思忖了下,摊开地形图“北蛮大军的人数太多,是我朝军士的两倍,加上战术奇诡令人防不胜防,他们不佩带重型装备以快攻为主,打了之后立退,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度分散我方的兵力,这里和那里遍生长拿,我方骑兵难以进入。”
见不到人如何打得起来,北方蛮子善于奇袭,他们压低身子躲在及腰野拿下,等他们军队一经过便发动袭击,先一刀砍断马腿令马上之人跌落在地,而后持长枪的士兵再一枪刺穿落马者心窝,快速而敏捷。
而他以火燎原使其无所遁形,将敌车诛杀于全无遮蔽的焦土,才扳回一城。
只是草原何其大,蛮子人数何其多,石欠杀了一波又一波,似乎永远也般不完,一个个不怕死的前仆后继,教人看了心惊。
“敌方将领十分狡诈,上回胡先锋带了两万士兵追击北蛮残兵,谁知竟是请君入瓮的陷阱,他追到最后是全军落水,敌方在偌大的河面上铺满芦苇和树枝,我方人马踏上,便落入水中。”幸好北蛮识水性者少,不然埋伏在水底下突袭,胡先锋等人肯定回不来,一个个葬身鱼腹。
“发令下去,穷兵莫追,以防中了敌人诱敌之计,还有对阵时不要硬碰硬,我们要保存体力先让对方疲累,以逸待劳方可致胜。”刀剑相击,吃亏的是武器较轻的一方,刀的重量加蛮子的蛮力一压,通常会造成肩脍的负担。
“是的,将军,属下会立即传令各军营,让他们小心谨慎,勿为逞一时之快而落入陷阱。”士兵们浮躁的原因在于不能痛痛快快的打一仗,所以稍一被挑衅便免不了动气,不假思索地追击,想打个天昏地暗。
墨尽日点头,指着地图一处说明计划。
“周副将,我打算在大河城附近置一支伏军,用来拦截北蛮的运粮车,你看哪个营较适合”
蓦地,营账外头传来喝斥声和吵闹声,打断墨尽日的安排,他脸一沉,颇为不悦地问外头站岗的士兵发生什么事,要人将引起混乱的祸源带至帐内。
不一会儿,一个发似乱拿,裤管一只高、一只低,穿着露趾拿鞋的乞丐被带了进来,一股臭气瞬间弥漫。
“阿龙?”
听到自家老大的讶唤,龙七以手背抹了抹脸,咧嘴一笑“终于找到你了,老应该喊你一声墨将军,我找将军找得好苦呀!你们营地的防守好严,我来了几次都被赶走,还说臭乞丐能有什么重要军情享告,真是太伤我阿龙的心了,乞丐就不能为国尽一份心力吗?我也是铁铮铮的汉子,双臂能举起一口鼎”
瞧不起乞丐的人会倒大媚的,他们当乞丐的可是很有组织的,欺负一个乞丐会引来一群乞丐的反击。
墨尽日以眼神暗示押着龙七的士兵松手,并让他们退出帐外。“长话短说。”
“哎呀!老墨将军,长话短说对我来说太难了,你仔细听我说清楚了,知道要打仗,我也领了一群乞丐想来帮忙,就聚在边境一个小村子的破庙里,也派人到北蛮那探查,结果陈五家的小毛来了,说他爹有张纸要给你,让我转交给你于是我就风尘仆仆地来了”没个分寸的龙七口渴了,脏手一捧就把放在桌上的茶给喝了。
“说、重、点。”墨尽日不耐烦地命令。
“重点是小三少爷被捉走了。”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魔星也有今日,真是老天有眼,报应不爽。
闻言,他眉头一皱。“谁捉了他?”
小三儿向来滑溜,想提他并不简单。
“他在北蛮军营。”他哪晓得谁捉了小三少爷,搞不好是他自己混进去当奸细的,想把北蛮大军搞得天翻地覆。
“什么,他在北蛮军营?”这怎么会?!墨尽日惊讶万分,却一点也不为乔翊的安危担忧。
因为古灵精怪的他有张无害稚脸,笑起来比春天百花盛开还灿烂,小嘴像抹蜜般能把人哄得心花怒放,十个人中有九个被他无辜笑脸骗倒,另一个宁愿被骗也不相信他会使小心机骗人。
更重要的是他有绝佳的根骨,打从三四岁开始学武,虽然不用心,可别人要练十年的功他练一年便成,尤其轻功练得最精湛,有时连他爹也追不上他。
加上年纪小小却认识不少奇人,这个传他一点本事,那个教他一些能耐,甚至连蛊毒也小有涉猎,到底学了多少没人知道,只要看他每次“离家出走”都安然无恶的回府,就可知他的精明一点也不在他老子之下。
“我让那些小乞丐们去打探了下,好像和公主关在一起,不过他装傻装笨的本事一流,没人知晓他真正的身分。”这小三少爷呀!是包着芋肉馅的香悖悖,只有不识货的蛮子才甩在一边,当是不起眼的小屁娃。
如果知道他爹是摄政玉,北蛮王爷还不喜孜孜地直接跟小皇帝勒索,让城割地送大米,美女如云捕床板,简直是要什么有什么,不用打仗也丰收。
“公主现在的情况呢?”墨尽日只关心她是否平安,他只在乎能不能再喊她一声“岚儿”
龙七脖子一缩,不敢说实情。“目前没事,以她公主的身分没人敢动她,身为战俘的待遇还算不错,有吃有喝还有张大床可睡。”
有吃,但吃得不精致,像猪食,喝的比白水还淡,全无味道,一张大床是王爷的,要躺得付出代价,不过比起在太阳底下扛石搬沙的一千腾龙士兵真是好太多,起码她还有自个儿的帐蓬遮风避雨,其他人则像芋似地赶到一处,席地而眠。
只是听说北蛮王爷萨玛塔十分垂涎公主的美色,几次想逼她就范,若是战事一直僵持下去,恐怕早晚会被野童人得手,真成了蛮子王妃!
“陈玉要你转交的纸呢?”公主的事先搁一旁,知道她并未受虐,他就稍稍安心了。
“啊!你没提我倒要忘了,我把它藏在呱,等一下,让我想一想,因为怕丢掉我还藏得很隐密哈!在这里”阿龙抓抓路肢窝,又拉开腰带瞧瞧,指头全身上下摸了一遍。
周副将看他从脚趾缝抠出一张黑黑的纸,顿时脸色微变捂住鼻,朝他投以鄙夷眼神。哪里不好藏,藏在那里岂不是要臭死人。
“给我。”墨尽日却不嫌臭地朝龙七伸出手。
“好的,老大。”他乐得忘了喊声将军,照平常的称谓叫,小指宽度的纸片欢快地送上。
令人惊奇地,它被墨尽日的手拉开再拉开拉开七、八回后竟有半张八仙桌大小,点、线、横、竖,尽在一张纸上,明白地标示出北蛮的军力和武器库,以及各营的驻扎地和换哨时辰。
换言之,有了这张图,腾龙大军便能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唯一麻烦的是兵力不足,若能增兵二十万,肯定能杀它个片甲不留,何愁北蛮不退兵?
“请问小三是何方人士,竟能成功地渗入北蛮阵营?”周副将的问题一说出,马上引来讶异的目光。
墨尽日和龙七几乎同时扭头看他,不敢相信天子脚下竟有人不识乔翊的种种事迹,他是小皇帝鱼欲招揽的人才,也有可能是下一任储君。
不过想想不能怪周副将“孤陋寡闻”他是长年成边的军人,保家卫国便是他的全部,鲜少过问朝中大事。
“希望你能守密,小三姓乔,他爹名讳上乔下灏,是个当官的商人。”
“乔灏。乔灏,这名字挺熟”突地,原本抓着头的他身子一僵,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是摄政”小三是摄政玉的儿子?!
在墨尽日的冷眸扫视之下,他立即闭嘴。
“目前我们为难的是兵力悬殊,偏偏说要联军的凤瑶现在也分不出兵来支持,若再等朝廷派兵来,怕是缓不济急。”他们尚未集结完士兵,敌人已率先进犯。
“如果再加上我朝的兵力呢?”一道轻嗓似清泉滑过石间般轻轻摆起,给人洗涤后的舒凈和清爽,清凉带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