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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留仙入翠篁,流云漫卷任疏狂。
悠悠留仙翠篁,历尽了祥和,历尽了战火,如今只留下一袭清风,满目婆娑。
茅庐长空,庭前积叶,孤冢堆泥。
昔日道家先天之地,如今也尽显萧条了。
倏然,萧条之中,疾风突来,卷起了庭前积叶漫天飞舞,孤冢泥尘弥散天地。
夹路潇潇竹声之中,吹送着一道熟悉身影,大步而来。
"何比君子,屈人之姿。有我矣,埋剑当识。"
来路之上,赫见埋剑·绝涯龙行虎步,快速而来。
"留仙翠篁,嗯...进入搜查!"
绝涯目光冷淡,除去略过无寐生两人坟冢时闪过一丝婉惜之外,毫无他色,身形一动,便进入了茅庐之中。
半柱香之后,绝涯走出茅庐,神色怪异,带有数分欣慰,数分凝重。
"此地并无线索,接下来,该往何处探查,嗯?有人靠近,这股气息,是他?"
正思考间,绝涯忽感有人靠近,正欲回避之际,却又自来者气息判断出了来者身份。
"人生虽有百年期,夭寿穷通莫预知。昨日街头犹走马,今朝棺内已眠尸。"
留仙翠篁小道之上,句无章含笑迈步,快速而来。
"是你,乐梦从心·句无章。嗯?你身上有伤。"
绝涯挑了挑眉,旋即便发现了句无章此刻情况,不由得讶异出声。
句无章也不矫情,笑道:"是啊,快来帮个忙呗。"
"嗯..."
绝涯看了句无章一眼,步伐转动,来到句无章身后,双掌按在他的背后,为其度元疗伤。
句无章伤势本就控制的差不多,此刻竟绝涯真元梳理,情况再好了数分。
"多谢了。"
句无章点头道谢,随即尝试扭动双肩,果然之前的剧痛已经减轻了不少。
"无妨,你因何受伤,又为何会出现在留仙翠篁?"
绝涯摇了摇头,并没有关心句无章的伤势,反是直接问出了自己疑问。
以句无章能为,不说天下无敌,至少也不是任人揉捏之辈。但是看其伤势,却似乎是毫无反抗,被人刻意攻击导致。再加上他忽然出现在此——
绝涯想到自己来意,双眼不由得微微眯起。
句无章敏锐地感觉到绝涯身上忽然散发出来的一丝敌意,虽然疑惑,不过却并未挑明,而是轻声一叹,说道:"这个啊,说起来也真是倒霉了,详情听说。"
句无章将暗夜一事,简单地为绝涯讲述了一遍。
"嗯,竟是如此,看来你们的行动,需要更加小心了。"
绝涯闻言,顿时恍然,心中敌意也弱去了不少。
句无章继续道:"说起来,要不是最后那莫名出现的剑者,恐怕我也无法脱逃。我一路奔逃至附近,刚处理好伤势,便见你急急忙忙往此地而来,便随后一观了。"
说着,句无章看了绝涯数眼,又打量了一下留仙翠篁内的布局,说道:"你应是在寻找破解博娴冰封之法,因为会出现在这里?"
绝涯沉声回道:"不瞒你说,我怀疑有人在盗取道门宗武堂武学。"
"什么?"
句无章面色微变,一瞬间便想了许多。
道门宗武堂,除了宗武堂的日常管理维护之人,寻常道门中人都无法轻易进入,即便是他们想要进入,都需递交申请。
绝涯此话,暗中之意便是在指道门之内,仍存有异心之人,甚至此人身份绝对不低!
句无章想了想,问道:"你说此话有何根据?还有,你前来留仙翠篁,是怀疑墨张声盗取宗武堂武学?"
以白首留仙的地位,的确能够轻易进入宗武堂之内。
绝涯道:"我本欲往宗武堂一看是否有能助博娴破冰之武学,却意外发现部分武学,似乎有被刻录的痕迹。再联想到之前有人以《破天阙》之武击伤告子一事,当时怀疑的目标正是墨张声,因此便前来一看了。"
"看你神情,此地应无收获?"
察言观色,句无章对绝涯此行结果已有猜测。
绝涯点了点头,道:"不错,根据聆音所言,墨张声之变化,乃是遭到了外力侵蚀心神,其实他所做一切,早已非是他之本心。相较之下,那些因为利益而改变初心之人,更加可杀!"
"原来如此,难怪你面带欣慰之色。"
句无章恍然,墨张声所作所为,虽无人认为可堪原谅,但知道根本原因之后,已是不再怀有憎恨之心。
"白首留仙一生清正如竹,虽行恶事,也是因受外力侵蚀而至。只是宗武堂武学遭人刻录之事既非是他所为之,那么我们的任务便更重了。"
"是啊,想要找出此人,恐怕还需要经历一番调查。而且如今漫无目的,想要顺藤摸瓜,也无从下手。"
句无章同有感慨,如今三教之内,儒门暗潮汹涌,告子身亡,注定会牵扯出更多之人。只不过儒门儒圣诞辰在即,在这个时间段,他们皆是在强硬克制而已。
如今道门又出现这等苗头,看来事情的复杂性,要远远超越众人之前所想。
忽然,句无章念头一动,问道:"既然儒道皆有不安定之因素,那么佛门那些秃子,有没有可能同样参与其中?"
"嗯..."
绝涯闻言,面色微沉,深深地看了句无章一眼,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却诡异地认同了句无章此话。
随着调查逐渐开始,阴谋者之触手,竟深入了三教高层。更让人心惊的是这绝非是短期内发生之事,然而直到如今,却没有任何一人察觉!
就在两人沉默之间,天外忽来流光落地,现出了垢无尘的身影。
"是你,垢无尘。"
"我欲往读书堂一趟,却看见了你们两人在此,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垢无尘上前询问,随后目光打量,最后落在了句无章双肩创伤之上,微微皱眉。
绝涯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绝涯将事情以及两人的猜测简述了一遍。
"嗯?"
垢无尘闻言,双目微凝,两眉倒竖,本就压抑着愤怒的火焰在无法忍耐。
句无章适时拍了拍垢无尘肩膀,说道:"不用愤怒,此事暂时不可声张,我们需要暗中调查。"
说完,又对绝涯说道:"不过我们皆有他事忙碌,这件事情恐怕需要由你主要负责了。"
"无妨,我会跟进。你们调查太极宫遗址一事同样危险,一切小心。"
绝涯点了点头,便是明了。
垢无尘说道:"既然如此,各自小心,请。"
说完,垢无尘拂袖而去。
句无章忽然喊道:"读书堂不在这个方位,你欲往何方?"
"众妙之门,请锋!"
垢无尘一声低喝,化光离去。
"往众妙之门请锋,看来近段时间,垢无尘心情恶劣啊。"
句无章微微咋舌,身为道门之人,自然清楚这请锋是什么意思。若说以往垢无尘可暂时废除道门任何人的职位,擒捉任何人,那么请锋之后,则是拥有者先斩后奏的权利!
请锋之后的垢无尘,任何道门之人都不得对其动手,否则以叛逆处置。
"请锋一事并不简单,若他能成,或许也能对我们的调查有所裨益。时间不早了,我仍需忙碌他事,请。"
绝涯点了点头,转身化光离去。
句无章耸了耸肩膀,同样快速远离。
然而就在两人离去之后,留仙翠篁上空,忽然浮现了一道巨大金色掌印,轰然压落。
偌大留仙翠篁,瞬息之间便被夷为平地。
而几乎是在同时,两道流光闪过,却是尚未远离的句无章与绝涯两人听闻声响,快速赶回。
"这...好可怕的破坏力。"
句无章看着瞬间被弭平的山体,张了张嘴,最后只能一声感慨。
绝涯则是双眼冷沉,低声道:"这是佛门内元,乐梦从心,你的猜测成真了。"
"是啊,不仅猜测成真,我们应也已经进入了对方的目光之中了。"
"随便啊,该来的总是要来。"
句无章摊了摊手,化光离去。
绝涯原地沉默少许,才冷哼了一声,快速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