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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四人就顺着车辙的方向离开了天星村。
“看车辙的数量,应该有五到六量马车。看车辙的深度,马车上一定装了很多东西。应该就是村民们。”易泽坐在车辕上,一边赶车,一边分析。
优昙整理着自己天蓝色的夹袄,仔细地别上一朵红梅:“啊,这人界最讨厌的就是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穿衣服。穿的这样臃肿,哪里能表现出本公子的飘逸潇洒?”
其他三人权当没听见,现在是讨论这种事的时候吗?
枯颜皱了皱眉:“这好像是去往银徽城的方向。”
黎梦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测:“银徽城虽然相对而言离天星村比较近,却不是最近的。”
四人到达银徽城的时候,才刚刚巳时。银徽城得名于城门上银色的城徽,此时城门人来人往,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四人顺利进入银徽城。银徽城算不得繁华,却因为附近的村庄都来此采买,显得人声鼎沸。
枯颜黎梦四人的马车在银徽城已经算得上是繁华了,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枯颜放下车帘,阻隔了路人探寻的视线:“银徽城虽然不大,但是就这么毫无线索地找的话,也是费事的。”
黎梦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我们先找个酒馆,说不定可以打听到什么。比如说,这里是不是有谁与天星村村民有比较亲密的关系。”
酒馆茶寮,从来都是小道消息的最佳传播地点。一间包厢,四个人,八只耳朵,足以让他们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对街的成衣店里的裁缝,是天星村出来的。”
“有个天星村的姑娘被抬进了城里富绅的府里做姨太。”
“天星村在城里有固定的采买地点,但是最近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没有去采买了。而且,上次采买,天星村出手很大方。”
几人交换了得到的信息,黎梦决定先去成衣店。
成衣店的老板陡然见到天人一般的四人,怔愣了一会儿,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四只金灿灿的佛啊。
“四位贵客,不知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衣物?”掌柜忝笑着迎上来。
天气还有些冷,优昙不能拿出折扇出来晃,只能拿着条帕子不断地擦拭着手心止止手痒:“我们此来,是听说你们这里有位裁缝手艺很不错,想要请他帮忙做件衣服。”
掌柜沉吟:“这个……我们店里的裁缝是不接外活儿的。”
枯颜从优昙手中夺过帕子,扔给掌柜:“我们的布料不是你们店里的凡品比得上的,你若是肯把那位裁缝借给我们用一用,我们可以给你一匹。”
掌柜抚摩着那块帕子,轻柔细腻的触感前所未见,绝对的珍品。咬了咬呀:“好!”
成衣店一共五位裁缝,只有一位来自天星村。将布料交给裁缝,四人与之闲聊一般说起天星村的事情。这位裁缝叹了口气:“我也是惭愧,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以前我娘每个月都会来看看我,可是这两个月,她都没有来。我有心想要回去看看,店里却走不开。”
易泽走到他身边:“城里有没有其他天星村的人呢?”
裁缝想了想:“城里天星村的人不少,但是基本都没有再回去了。但是前一段时间,听说郑家公子看上了我们村刘家的姑娘,给抬回来了。你们要是想要知道天星村的近况,可以去问问刘家姑娘。”
优昙又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衣服上本不存在的灰尘:“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工作了,过两天再来拿衣服。”
郑家算得上是个大家,并不难找。四人念起隐身诀,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郑家。要说找那位刘家姑娘的房间,也不难找,哪里最热闹就往哪里去。
郑家的公子似乎真的很喜欢刘家的姑娘,派来伺候的人的规格几乎抵上了正房,自己也亲身上阵,甜言蜜语地哄着。刘家姑娘却表现得很冷淡,无论郑公子怎么示好,始终面无表情。
郑公子临时有事被叫走了,柳姑娘把伺候的人都赶了出来,只留下了一个人。
“刘婧,不,三姨太,你既然当初跟着郑公子回来了,为什么现在又……”唯一被留下的丫鬟似乎有些不解。
“敏儿,你要记住,男人都是贱骨头!越是得不到的,他就越是想得到。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们女人要懂得欲擒故纵,才能抓住男人的心。”刘婧抓起刚刚郑公子送给自己的宝石项链,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优昙打了个哆嗦:“现在的女人啊,真是太恐怖了。”
黎梦提起一边的嘴角:“恐怖的,还在后头吧。”
刘婧将项链在脖子上比了比,满意地收进首饰盒:“对了,那些老东西有没有说出来,那些宝物在哪里?”
敏儿摇了摇头:“三姨太,你都已经嫁进郑家了,怎么还在乎那点宝物?”
刘婧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自己笑了:“你想想那天到我们村儿的四个人,一看就知道必定是贵人中的贵人,出手的东西一定不会是凡品。别说是郑家了,就是银徽城城主,恐怕连给他们提鞋都不够格。我要是拿到了宝物,郑家都得看我脸色行事。对了,还剩下几个了?”
敏儿想了想:“还有大概十来个,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
“他们没看出来是我们做的吧?”
“暂时还没有,都以为是郑公子的手笔。”
“好,用过午膳之后,我去会会他们。给我找件破衣服。”
“是。”
枯颜冷眼看着主仆二人谋划着下午的行动:“看来,就是这两个人干的了。”
优昙咽了口唾沫:“女人呐,你的名字叫□□。”
黎梦轻笑一声:“我们先回去吃个午饭,再回来看戏,易泽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枯颜和优昙这才发现易泽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短短时间,易泽已经买下了一个清幽的院子。枯颜不由得抽了抽眼角,“颜居”之花难道真的要遍布大陆吗?午膳当然也是易泽准备的,当然不是他亲手做的,应该是从酒楼里买回来的。一顿午膳,半柱香时间搞定,四人的胃口都不是很好。
“听刘婧和敏儿的对话,天星村的村民,大多已经……遇害了。”枯颜心里难免沉重。
优昙喝了口茶:“人性的贪婪,是悲剧的根源。”
枯颜四人再度到郑家的时候,刘婧正准备出门。不似方才华服锦衣,当下的刘婧已经换上了一身破旧的衣物,扮作丫鬟从郑家的后门悄悄出去了。优昙悄悄看了看屋内,一个身影面向内侧卧在床上。
四人依旧隐身跟上刘婧和敏儿,一直到一条深巷的尽头,一间破旧衰败的石屋。隐约的压抑的□□不断传出,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腐朽的味道。
刘婧和敏儿对视一眼,先行进入了旁边的一间屋子。再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是褴褛旧衫,血迹斑驳。原本整齐的发髻也变得歪斜凌乱,脸上还有几道红痕,看来这行当算是娴熟。
刘婧撞入那间破旧的石屋,仿佛踉跄一般直直扑在地上,敏儿也跌跌撞撞地挪了进去。枯颜进去的时候,刘婧已经扑倒在一个老妇人面前嚎啕大哭:“娘啊,你就告诉他们那些东西在哪儿吧,我快要被他们折磨死了啊!”
屋里的老人们都是暗自垂泪,叹息不矣。枯颜黎梦四人都捂住了口鼻,这屋子里的味道很不怎么样,就像……尸体正在腐烂。
优昙嗤笑:“折磨死了,还能哭得这么……抑扬顿挫。”
枯颜和易泽脸上都是一片冷寒,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连自己的母亲都可以如此利用!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
老妇人也已经是奄奄一息,却摇头,伸出手想要摸摸自己的女儿,刘婧却偏头躲开了,似乎是在嫌弃老妇人手上的脏污。
老妇人指了指旁边一堆稻草:“只有村长才知道,咳咳,我早就说过了。”
刘婧尖着声音道:“不可能的,你一定知道的。自从爹爹去世,村长就打上了你的主意。这么多年下来,村民们都知道你和村长之间纠缠不清,他一定会告诉你的。”
枯颜四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这声音真是够难听的,内容更加难听。
枯颜解除了隐身术,撑着红魔伞出现在众人面前。刘婧似乎被吓到了,尖叫出声,老人们已经无力吃惊,瘫在原地。
枯颜踢起一个泥块儿,恰堵住刘婧的嘴巴,一直趴在地上装昏迷的敏儿这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也顾不上装死了,跳起来躲到刘婧身后。
红魔伞挡住枯颜的面容,只露出精致的下巴和嫣红的嘴唇,仿佛来自地狱的嗜血女鬼。
“贪婪,背叛,欺骗,虚荣,不孝,仅仅这五宗罪,就足以让你万劫不复。刘婧,准备好接受我的审判了吗?”
刘婧不断地把敏儿往前推:“不,不是我,我都是被这个贱蹄子蒙蔽了。你要找也不要找我,找她!找她!”
枯颜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啊,我好像饿了呢。她这么瘦弱的身躯,怎么可能填饱我的肚子?你,就用来加餐好了。”
刘婧挥舞着双手,不断往后退:“不,不,这里有很多老家伙,都给你,求你放过我。”
枯颜冷笑,抬起红魔伞。被刘婧推到前面的敏儿看清了枯颜的面孔,惊呼着跳起来:“是你!”
刘婧从指缝间偷偷往外看,发现是枯颜后稍稍镇定了下来。转眼间又是一计,扑到枯颜脚边:“枯颜小姐,贱婢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罪孽深重,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小姐赎罪。”
枯颜踢开刘婧:“哼,为奴为婢伺候我?怕是想要伺候到某些人的床上去吧。”
还在隐身的三人顿时都有些不自在,枯颜这话说得也有点太直白了。
刘婧僵了一下,又挤出几滴眼泪:“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贱婢是真心想要悔过的。那些什么宝物我也不要了,我……贱婢只是……”
枯颜打断了她的话:“你这幅姿态简直令人作呕!”
红魔伞挥动,那些堆积的稻草被掀开,数具已经开始溃烂的尸体整齐地排列着。而其中,赫然有村长。
“看看这些因为你的罪孽而死去的人们吧,你还有何颜面在此惺惺作态?”枯颜走到死去的村民身边,为他们合上眼睛,“最该死的就是你刘婧了。”
枯颜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刘婧纤细的脖子。优昙匆忙现身,阻止了枯颜的行动:“枯颜,冷静一点,你不能就这样杀了她。”
刘婧仿佛发现了新的生机,抓住优昙的手:“公子救我。”眼含春泪,楚楚可怜。
优昙嫌恶地挥开刘婧的手:“恶心的女人。”不再看她一眼,“枯颜,你不是审判者,不能随意结束她的性命。松开你的手,把这个女人交给阴司处置。”
枯颜微笑:“我可没有想要就这样杀了她,这身皮囊,被她糟蹋得如此肮脏,不如让我为它重找一个主人,或者可以成为一幅画卷,在佛前接受净化。”
冰凉的手指游走在刘婧的脸上,刘婧张开嘴却无法发出声音,惊吓竟然让她失声。不止如此,骚臭的液体从她的腿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枯颜将刘婧扔出去,看着地上乞求地看着自己的老人们,洒出一把香粉。老人们渐渐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
“优昙把那个女人洗干净,师父麻烦你和阴司那边联系一下,师兄来帮我吧。”枯颜毫不客气地下达指令。黎梦静静地看了枯颜一会儿,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果然,越来越像了啊。”
易泽准备好水银,枯颜掏出了自己的工具。黎梦曾经送给她的,为她量身定制的工具。优昙施了水净术,把洗干净的刘婧送到枯颜面前的门板上。敏儿想要逃跑,却动弹不得,只能眼见着枯颜将锥刀扎入刘婧的身体。
刘婧没有昏迷,清楚地感受着身体的每一分痛楚。随着水银注入,刘婧开始剧烈挣扎,尖利的惨叫回荡在石屋上空。
枯颜将她的四肢固定好,将一块人参塞入她口中吊着她的命。一张完整的人皮被取下,而刘婧却仍然有一丝游息。阴司的阴差来得刚好,将刘婧的魂魄带入了阴司,接受审判。
将刘婧的皮囊收入识海,枯颜收拾着自己的工具。
“修改老人们的记忆,送他们回去天星村,尸体都好生埋葬。至于敏儿……”枯颜斜眼看了看瑟瑟发抖的敏儿一眼,“抹去记忆,做个傻子。”
黎梦点点头:“那么,还有一个人,郑家公子。”
枯颜把玩着一支笔刀,冷厉的刀锋流过幽蓝的光芒:“这种渣渣,纨绔不化,不学无术,强抢民女,为非作歹,留着干嘛?我觉得郑家的荷花池是个很好的意外地点。”
黎梦弯了弯眼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