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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三北防护林,走了半天时间,一座城市的轮廓在地平线上隐约可见。
到达了城市边缘,白澜没有高兴反倒有些担忧,这座城里有没有活人,活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态他一概不知。
相对于怪物他更害怕人心,人性的险恶不单单是人类行为中存在的恶意、残忍、自私、欺骗、剥削等,而是你不知道他那副皮囊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灵魂。
白澜让阿星和赵高两口子在附近找个隐蔽点的地方休息,他要进城去探探路。
赵高汪汪叫着,表示自己也要去,白澜拒绝了,城镇地形并不适合体型庞大的兽类游走。
城市建筑设计之初,就是为了防止野兽侵袭,不管他建设的多好繁华,多么高大,他的核心理念是不会变得,那就是为人类的生存生活生产,交配繁衍发展服务。
哪怕赵高的智商已经不低于正常人类,但是他庞大的体型仍是不适合在城市里游走的。
白澜贴着墙根处的阴影潜行,每时每刻尽量减少自己有可能暴露的风险。一路潜行,他爬上了一座的信号塔。
由于长期无人养护,角钢拼接的信号塔腐朽严重,有些摇摇欲坠。塔顶有不知名鸟类搭的窝,窝里还有两个橄榄球大小的鸟蛋。
白澜轻手轻脚的依靠在信号塔上,视线向下俯瞰周围。
这里应该是属于旧城区,老旧矮小的房子里游荡着菌种寄生体,每家每户都有那么几个。应该是疫情爆发的时候没钱去医院治病,生生在家扛到菌种寄生结束,痛苦的死去了。
白澜顾不上怜悯,顺手抄起鸟蛋放进背包,转而向另一处高点潜行。
第二处高点是一座十几层高的大楼,在这个地图上都不会出现名称的县城里已经是最高的建筑了。
白澜摸到高楼附近,生锈的铜皮牌子上依稀可以辨认出“恒~饲料公司总部”。大楼的低楼层门窗已经被烂木板,锈铁皮等物体进行了封堵,有些木板上还有大量的黑红色血迹。
这里应该是有人的,白澜做了个初步判断,而且这些人已经集中在了一起抱团取暖。
白澜得到这个消息就准备撤退,突然一声凄厉尖锐的鸟叫声从远处传来。白澜循声望去,那座即将腐朽坍塌的信号塔上,有一只翼展超过五米的大鸟在发疯。
白澜暗笑,能不疯么?孩子都丢了,搁谁身上都发疯!
大鸟低空巡视了几圈,没有任何发现。它不管不顾,一路哀嚎着冲到饲料大楼,发疯地冲撞着楼体。
一时间大楼里面人声嘈杂,有男人的怒吼,女人的惊呼,孩童的哭叫,乱糟糟的揉成一团飘进白澜的耳朵里。
白澜的注意力都在大鸟身上,刚才离得太远没看清楚。只见这只大鸟身上只覆盖着零星的羽毛,大部分地方都是可见白骨的空白,没有羽翼的鸟类竟然可以飞行?白澜的世界观遭受了冲击。不过一想这是异变世界,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都情有可原。
大鸟的攻击越来越凶悍,木板铁皮很快就被攻破。白澜能看见那间房屋里那个女人惊慌的神情,那个女人瘫坐在地上,身上还拴着铁链,手忙脚乱地向后退缩着。
很快就靠在了墙上,没有了躲避的空间。但是结实的墙壁给不了她任何安全感,大鸟的利爪已经伸进来了,她只能瑟瑟发抖。
大鸟扣住了女人,收回爪子的瞬间铁链绷直,然后断裂。女人大着肚子,在利爪间挣扎着。
大鸟两只爪子分别抓住了女人身体的头脚,稍一用力,一大捧血雨就泼洒在墙体上,木板上,铁皮上。
杀了人大鸟还不过瘾,爪子一抖,女人的尸身就飞在半空中。大鸟张着嘴,大捧的黑色触须涌出将女人的尸体缠绕,然后拉回腹中消化。
这一幕解释了大鸟为啥羽翼不存也可以飞行,也刺激了待在暗处观察的白澜。
同族的死亡才是恐惧来源。饲料大楼里的其他人爆发出更加刺耳的尖叫,到处都是桌椅碰撞,人群疾走碰撞痛呼的声音。
同族的死亡刺激着白澜,那些黑色触须更是致命的诱惑。白澜不明白他的身体里究竟有什么,一见到强大的菌种就会产生强烈的吞噬欲望。
烧灼感,又是那种浪潮般的烧灼感,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白澜的神经,同时伴随着胃部的强烈抽搐,白澜又饿了!
他盯着大鸟,布满血丝的眼神已经黏在大鸟身上了。他拿出背包中的鸟蛋,一声悠长响亮的呼哨声发出,然后在大鸟被吸引的同时将鸟蛋摔在了地上,蛋液流了一地。
大鸟视力挺好,看到了白澜的动作,也看到了碎了一地的孩子。顿时发出一声声凄厉长鸣震得饲料大楼里的人耳膜出血,头晕目眩。
白澜掏出另外一枚鸟蛋,作势欲摔。大鸟扇动双翅,黑色触须在它的骨架上结出一张巨网,支撑它开始飞行。
大鸟的速度很快,几番双翅鼓动,就已经到了白澜头顶。它悬停在半空中,翅膀上那些黑色触须还在纠缠摆动,看着尤为恶心。
白澜将手中的鸟蛋抛来扔去,次次险险接住,如同一个杂耍艺人,总是要用惊险刺激的行为去牵动观众的心弦。
大鸟顾及孩子,一时半会儿也不敢直接攻击。它悬浮在空中,扇动着翅膀,一些肉眼看不见的孢子随风而下,试图入侵白澜的身体。
白澜腹中越发饥渴难耐了,他打碎了鸟蛋,张口就生灌了下去,对着大鸟比了一个挑衅至极的中指。
大鸟眼见孩子没了,凄厉长鸣再次回荡在楼宇间。它扇动翅膀,张着一双如勾利爪直扑而下。利爪上的血迹还没有干涸,还挂着零星的碎肉,这是不折不扣的杀人利器。
白澜没有傻站在原地,扭头就钻进了旁边的居民楼。相比于大型商场,居民楼的结构更加复杂,更利于身材相对娇小的白澜发挥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