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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才错愕了。
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虽然持续的时间很短,也就一闪而过的时间,可许三多还是精准的捕捉到了成才脸上突然闪过的那丝失落。
这一刻。
许三多内心深处泛起的是后悔,无尽的后悔。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说,刚才的那番话,其实就好像一根锋利无比的针,径直刺在了那个最为虚幻的气球上面,使得整个气球瞬间露出了他的原形,也将成才的梦想给无情的浇灭了。
明明成才还在努力的想要留在老A,可是自己却说他留不在老A。
不应该这么说话。
这么说话,是不对的。
“成才!”一时语塞,想不到任何词汇的许三多,叫唤了一下成才的名字。
此时此刻。
仿佛唯有这一声成才的叫唤,才能表达许三多内心深处的那种不安。
成才。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饱含了许三多太多太多的情感。
也让成才明锐的察觉到了许三多的不安。
这个三呆子,总是这么的敏感。
心中饱受着煎熬的成才,脸上强行挤出了几分自认为很是和善的笑容,用一种自认为很是自信的话语,描述着自己对于未来的那种美好。
他必须要安慰许三多,虽然跟许三多两个人一起进了老A,他成才不想因自己而连累许三多,就如当初伍六一不想连累许三多一样,三呆子一样的许三多,走到今天,不容易,不能因为成才自己一番内心的煎熬,就断送了许三多的前途。
“三呆子,你放心吧,我成才可是排名第一的人,你见过什么时候排名第一的人被淘汰出去?”
说话的成才,用手指了指旁边装满水的水盆儿,为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行为寻了一个理由,也不是寻的一个理由,而是撒了一个谎,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成才已经这样了,他不想连累许三多。
“我刚才就是在练憋气!”
好吧。
憋气这个答案比洗脸要好一点。
“憋气!”
许三多仿佛相信了成才的话,抬头看了看成才,又将目光放到了那盆水上。
“现在我跟你说,外国的那种特种部队,他们能在水里憋好长的时间,就算敌人将你的这个手脚绑上绳索,扔在河水中,你也因为自己憋气时间长。而进行自救!”
“成才,你真的就是在憋气?”许三多的口气中,有着一丝动摇的成分。
成才是这么认为的,他认为许三多相信了自己的那一番话,咧嘴笑了笑,摆了一个自认为很是和善且许三多能够接受的笑容。
“许三多,我还能骗你,你赶紧回去吧,今天跑了一天挺累的!”
成才用话语驱赶起了许三多。
原本成才自认为还要跟许三多说很多很多的废话,许三多才会回到自己的屋内。
但是许三多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听了成才这句话,抬起呆呆的目光看了看成才,他的目光很是真诚,也很是认真,就仿佛要将成才的面容牢牢地记录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般,然后没有说话,扭头朝着旁边的宿舍走去。
目送着离去的许三多的身影,成才和蔼笑容的脸颊,瞬间又恢复了原样。
一股饱受煎熬的痛苦的神情,重新占据了成才的脸颊,使得灯光下的成才,整个人显得异常的狰狞。
说是人,其实就是一个从地狱归来的恶鬼,只不过是那种心灵煎熬,异常痛苦的恶鬼。
许三多在走出水房的一瞬间,猛地停下了脚步,扭头回望了一下成才。
应该是心有感应的缘故。
就在许三多停下脚步扭头回望成才的时候,饱受痛苦,一脸煎熬表情的成才,又将之前那种和蔼的笑容脸颊换在了自己的脸上。
成才微微抬起右手,向着停下脚步的许三多,轻轻的挥了挥手。
是驱赶。
也是留恋。
更是再会。
许三多伸出自己的右手,朝着成才挥了挥,然后张张嘴,但却没有说出话语,随即掉转头,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
如之前那样。
在许三多走出水房的时候,满是和蔼笑容的成才,又恢复了之前那种痛苦的表情。
内心的煎熬,并不那么容易解惑。
灯光下的成才,给人一种很是孤独的感觉。
这种孤独的感觉中,又夹杂着一丝落魄的味道。
当然。
给人更多的是无奈,无可奈何的孤寂。
别人对他的孤寂,他对别人的那种孤寂,仿佛周边所有的一切,都与成才有着很似遥远的距离。
这大概就是孤独的感觉吧。
成才扭头看了看旁边的水盆,他并没有如之前那样将自己的头浸在水盆当中。
同样的事情,成才不希望做两次。
同样的错误,成才也不希望自己犯两次。
刚才头浸在凉水中的那种窒息的感觉,让成才整个人泛起了后怕的情绪,他想到了自己的双亲父母,也想到了许三多。
自己要是死去,他们一定很难过吧。
但是唯独没有想到伍六一,此时的伍六一,仿佛成了成才心中的一个禁忌,每每想到伍六一,成才便会泛起一股深深的无奈,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悲催感觉。
所以伍六一成了成才的一个禁忌,成才故意将其藏在自己心底,不去想,也不去思考,他在用最这种最简单的方式,逃避着良心的追责。
成才想要告诉自己,当初那么做,是正确的。
“呼!”
重重呼吸了一口气的成才,眯缝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将头微微上扬。
头顶是一盏节能白炽灯,看着这盏节能白炽灯,成才的目光突然柔和了下来,一丝苦笑在他嘴角泛起,然后成才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自己。
也就是影子。
灯光照耀下的影子,似乎很是孤独。
实际上。
他就是孤独。
成才抬起右手,对着自己的影子,做了一个开枪的状态,后将右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吹了吹,犹如吹枪般的吹了吹。
顿了顿。
成才又将右手举起,做手枪状态的伸到了自己太阳穴旁边,嘴里还喊了一声“啪”,随即身体顺势倒地,犹如电视剧当中中枪人物一般的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