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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的光线渐渐亮了起来,潘老爷愣是让马车行驶了一夜,随着一声马鸣,车身也大幅度地晃动了几下停了下来,九叶迷糊地睁开眼,对面岸城闭着眼睛坐靠着车身,小柴火在他怀里还睡着。布茬半躺在腿边的蒲垫上也没醒。感觉到身上搭了一条手臂,愣了一下才回过神,自己昨晚侧趴在月色的腿上睡着了,于是撑着坐起身来。
“醒了?”
“嗯,已经这么亮了,到了吗?怎么停了?”说着就挑开马车的帘子,一看外面居然是沙黄一片。
“出去看看。”月色跳下马车,接住九叶,看到他们,立在前面马车边的潘老爷立马走了过来。
“两位辛苦。”
“怎么停了,是到了么?”
“已经到天域城外围了,从这过去就是天域,还两个时辰就可以到达喀克都。”说着抬手指了指方向。
“那怎么不走了?”
“哎,从这往天域的路就是他们所说的出现妖的路。在下想着先休整一下,各位也用点食物。”
九叶看向那条路,说是路,其实也分不清楚的,就是一条和沙丘一样颜色的土道。远处广袤的沙丘,一望无尽。
“胥姐姐!”那边三人也下了马车,小柴火直奔过来,九叶打趣到,“刚醒就那么有精神?”
“嘿嘿,哇!都是沙丘!这里真的会有妖?”
伙计已经铺上了葛布,将食物和水摆放好了。
“这就不懂了吧,妖自然是越偏僻越好活动。”布茬边吃着边说道。
队伍在漫地沙丘的路上行驶着,进入到一个比较大的沙岭顶端的时候,马车又停下了。九叶掀开帘子想要探头去看,月色拉住了她。布茬扔下一句“来了!”就没了踪影。
几人下了车,前方也是一队商队的领队在和潘老爷说着什么,布茬小小身影飞过去立在潘老爷身前,“去后面待着。”从后背抽剑朝着领队就挥了过去,“小爷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妖!”
领队脸色瞬间狰狞,身体后倾往后退去,其他的骡子全部化为一只只和布茬身形一般的动物,有着兔子一般的长耳,老鼠一般的脸,眼睛红灿灿的,好似冒着火,尾巴和身子一般大,拖在身后。一时间全部挥着瞬间变大的利爪朝布茬扑了过来。
月色和岸城飞身往前,九叶掷出紫云绸将布茬缠住往近处拉,躲过了猛烈攻击。月色召唤出凰槃斩杀袭来的巨鼠,布茬立即挥剑加入。那领队退至远处也恢复了原型,一只比这些巨鼠还要大的红毛鼠,双眼泛着白色的光。
九叶将小柴火护在身后,两人紧张地看着前方情况。眼看巨鼠已经放倒一半,转眼间,那被月色和布茬放倒已经死去的巨鼠却又重新站起来,布茬瞪大了双眼:“这什么情况!”
岸城穿梭至前,“你们退后,我来看看他们弱点在哪。”轻轻言语了几句什么,置于侧身的双手五指张开,从指尖射出银色的丝线束缚住一只巨鼠,那巨鼠竟疯狂的倒戈扑向了身旁的同伴。
“岸城哥哥控制了那只妖!”小布茬兴奋着欢呼。月色和布茬同时向那只红毛巨鼠发起攻击。
被控制的巨鼠被同伴围了起来,很快就被打到在地,却再没起来,岸城接着控制另一只。等这只再倒下的时候,岸城终于发现端倪,“尾巴,攻击他的尾巴。”
说着抬起右手在耳钉上摁了一下,他的下半张脸上出现一张银白色的面具,轻轻跃向空中,面具朝鼠群发出白色的光,巨鼠都在那摇摇晃晃好似跳舞一般,岸城手中现银色的弩,连发十几箭,巨鼠全部倒下,血染红了那片沙土。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九叶暗暗惊讶,不愧是四大世家之一。
月色布茬一前一后,红毛鼠身上的毛都已经被血染的都结在了一起,精力好似丝毫没有减少。布茬忽然一剑猛烈地刺向它的眼睛,红毛鼠堪堪躲过,却露出了身后尾巴,月色准确击中,断了的尾巴上的毛还和身上粘结在一起,红毛鼠爪子刨地,迅速的钻进了沙中,尾巴被留在了沙地。
岸城的面具依旧追踪着,白色的光射向沙土,只是稍许,红毛鼠从沙底下跳出,浑身血污地仰躺在那,慢慢变化成一个男人,没有动弹,那张男子的脸虽污秽,却尽是幸福的笑意。
见这模样,岸城收了弩,面具也淡去。布茬挥剑朝它刺下,“高人手下留情!”沙丘底下冒出一只个头比较小的动物,出了沙丘就变成一清丽的女子,跪在了众人面前。
布茬收了剑,“不潜心修炼,倒是在这里堵截杀害过路商队,小小的鼠妖,本事倒是不小?”
“他会如此皆因我,他的罪孽我也该替他分担!”女子爬过去刚好看到他的笑脸随后立马皱了眉,袖子轻擦了他的脸,轻轻将他的头抱在怀中,“两百年了,却不知道他执念如此深。”然后朝着岸城说道:“原来是领主大人,想来刚才他见到了他想见的人。”
九叶看着这个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女子,眉目间却是好似看尽了人世浮沉一般的沧桑。看着这一幕,她想起了小沫,于是走过去蹲了下来,“既然那么喜欢,有什么事情两百年还说不清的呢?你可知道,人世间最美的憧憬便是百年好合,只是他们没有那么长的生命,以至于还没来得及说就已经逝去了生命?”
女子抬头,“我人世间的生命不过短短十六载,这些我如何能不知,只是我以为时间是可以冲淡一切的,却不知两百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么执着于此事。”她悠悠的目光飘向远方,慢慢地将往事说起。
“两百年前,韩家世代经商,到了这一代,父亲未成年之时就替韩家护商队,我们肖家与他们韩家也是有了二十多年的交情。继柯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互通情谊,于是他们做主给我们二人定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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