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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显手指反复揉搓,低低嗯了一声说:“定州军营皆是跟随将军多年的老人,不可能会犯这样的错还被人抓住,最大的可能就是内部出现了问题,钟虎那里查不出可疑,那就是有心之人故意安排的,照你们的说法,最有可能就是这个陆副将,或者是借用陆副将激得钟虎犯错。”
“但是殿下更怀疑陆停云是吗?”白靖娴插言,见她们都看着自己不说话,接着说:“以华冰刚刚所说,他们二人只是拌嘴,大事从不过错,证明多年来是很了解彼此的,就算是有人借用陆停云激钟虎犯错,陆停云也会发现不对,不可能放任钟虎带出五千骑兵这么大的阵仗,最佳的解释就是陆停云是故意的,是借用了钟虎对他的信任才得手。”
李承显抬手表示让她继续,白靖娴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陆停云为副将,父亲不在军营,他只要支开总兵,他就是营中最大,想要成功激怒钟虎,又放任钟虎犯错,自是没人拦着,只要我们查查总兵当日在不在军营,就能知道这陆停云是不是嫌疑最大。”说完看着李承显,希望她说的有用。
李承显给了她肯定:“你说的不错。”随后又泼她一盆冷水:“但是这个办法现在来不及了。”
看她失望的垂下头,轻笑道:“你忘了今天让华冰和华雪来做什么了?”
白靖娴心中的光又亮了起来,对啊,李承显本就有他的计划不是吗?
一会儿失落一会儿惊喜的表情,成功逗乐了李承显,他差点笑出声来,华雪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默默的想:就算是失忆了,姑娘的心还是一样的选择吧。
“咳咳。”李承显轻咳两声止住笑,继续说正事。
“代王派的人已经上路了,你说的办法对眼下无用,但是相比之前,我们已经有了很大的收获,至少有了怀疑之人。谢居安已派人上路去追,此人名曰武三娘子,她之前是一名雅妓,和代王有过那么点过往,后因代王要除去她,被谢居安所救。”
李承显停下喝杯茶,白靖娴看到赶紧又给添了一杯,傻傻的笑,李承显抬眼看了她片刻,目光移至华冰和华雪身上。
“代王身边的人大多都认识她,你们二跟着无殇还有一人一起到指定地点和武三娘子汇合,等代王的人出现后,演出戏给他看,具体的无殇路上会告诉你们,目的就是让跟你们一起那人取得代王所派之人的信任,让他与代王的人同行入军营,找出军营中的内应。”
“我们二人之后要不要跟随去定州?”华冰问。
“你们二人乔装偷偷跟过去,不要暴露身份,在找到内应之前,什么都不要做,等内应找到后,你们二人再入军营,把白将军被诬陷的事告诉军中,等着内应出手,我们再做下一步的打算。”李承显语气清冷。
白靖娴想到了什么,神色紧张:“可是不管华雪她们用什么办法,代王的人只要是书信回京,只怕都会露馅。”
“那如果他的书信到不了京城,亦或者收到的回复是我想让他看到的呢?”李承显眼露讥讽,看上去胸有成竹。
“这就是殿下那日说的扫清后路?”白靖娴的疑问,在李承显的笑意中的得到了答案。她忽然发现,不知道为何,李承显得笑容让她极易有安全感。
李承显喝下刚刚白靖娴给他添的茶,站起身:“你与她们多日不见,我就先走了,你们聊,半个时辰之后无殇来带人出发。”
白靖娴看着李承显的背影仿佛带着一丝孤独,他的步伐缓慢,却有着坚定的节奏,似乎是在独自欣赏孤寂的风景。
数月的相处,他冷酷而严肃,但总感觉他内心深处是藏着一份温暖和柔情,似阳光一般照着自己。
见白靖娴的目光似粘在了郡王的背影上,直到郡王的背影消失,华雪担忧的问:“姑娘,你近日可好?”
“你们姑娘我像不好的样子吗?”白靖娴收回目光,站起身张开双臂转了一圈,坐下道:“你们来坐着跟我说说话。”
不管华冰、华雪和冬儿怎么推脱,皆被她拉坐下喝茶吃点心。
客栈里冷风走来走去,唉声叹气。
“你别一直在我眼前晃悠了,头都被你晃晕了。”顾丰揉着脑袋恹恹道。
冷风停下来,站在顾丰面前:“她们二人都去了一个多时辰了,公子明明心绪不宁还故作镇定。”
冷风看顾丰没说话,言语有点责备之意:“公子你明明可以提出一起去看看的吗?可你偏偏就是不言不语,这会儿一个人在这自苦。”
顾丰抬眼瞪向冷风,语气不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自苦了。”
冷风撇嘴说:“你不自苦,不自苦坐这儿不停的喝茶,茶都没颜色了,你到是喝出什么味道了?”
见顾丰的面色更加不善,冷风赶紧闭嘴。
过了好一会儿,顾丰才说:“她不希望我参与到皇长孙的事情里去,我就不参与,她希望我等,我就等。”
“既然如此,我们先去解毒吧,这京城的大夫都解不了你的毒,反正都是等,还不去先去找如夫人。”冷风翻着眼说,这事他之前就提过,可是顾丰不同意,非要找白靖娴。
“等白将军平安吧,在这虽不参与,但至少可以知道情况。”顾丰不愿意没了白靖娴的消息,那样他会更加的不安。
冷风自然是知道他的心思,几经张口,最后也只憋出一句:“你的命你自己看着办。”
顾丰低头抿唇笑笑不语,冷风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又急的甩手走来走去,步子还比之前更快了。
顾丰扶额叹气,冷风听到心里更烦躁了,说:“这华冰和华雪还不回来说个情况,也住太子府了吗?”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半个时辰就过去了,看到无殇前来,白靖娴还不想放人,刚刚一直在讨论白家的事,她还没顾上问一问顾丰如何了。
“姑娘,等我们带好消息回来。”
华雪笑容明媚,从她来到这里,就很少见到华冰和华雪笑,华雪笑起来很好看,左侧浅浅的酒窝让其多了几分灵动可爱之色,像娴静的邻家姐姐。
白靖娴拉过二人的手,担忧的叮嘱:“万事小心,不论发生什么,先保住你们自己是第一,只要人在,什么都不算事。”
二人皆是动容,当年在死寂一般的村子里,无助的哭声都有回音,将军把她二人从满地尸体中抱起,带回了军营,从此便是陪姑娘在军营的人。
小时候她们也跟姑娘回府过几次,特别的羡慕过冬儿,单纯不谙世事,只用在府中照顾姑娘的一切。
她们是在军营中长大的,接受的自然也是军法的教育,整日跟一群大老爷们一起,过的是兵戈铁马的生活,如今像个战士一样的活着。
刚刚白靖娴的话让她们又记起了之前的日子,而如今的她们是战士,第一是任务,不是自己,马革裹尸也是早就有心理准备的。
“我们会的,姑娘保重。”
“等一下。”白靖娴追上已经出了屋子的华冰和华雪,转头看看无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