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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万贞儿一吼,朱见深这会不闹了,太后有些吃惊的看着万贞儿,见她头上只是松松的挽着个发髻,身上裹着一件披风,忙着说:“你不能受风怎么出来了?”她虽然伤心儿子被别的女人迷住了,可是看着万贞儿这样赶过来给自己解围还是心里一热。想着刚才儿子那副直眉瞪眼的样子,周小红的心里全是苦水,她觉得自己一辈子太失败了,生了两个儿子,一个虽然是很好的,可是和自己不亲近,有什么事情坏的全是自己做的。一个和自己虽然亲近,却离着十万八千里,几年都见不上一面。她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可惜儿子和自己不亲近,她也只能感慨着命苦了。
朱见深脸上有些尴尬和吃惊,扯一下万贞儿:“你怎么跑出来了?我只是问问那件事,也没什么——”小猪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太医院的医生把延禧宫小厨房里面的东西全都过了无数遍的筛子,最后发现了藏在红枣中的秘密。这些红枣看起来晶莹剔透,一个个饱满可爱,结果全是拿着药汁子浸泡煎熬的,药性早就渗透进去了,难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雨化田得了消息也是有点拿不准主意,太后的身份敏感。想来想去,雨化田还是把事情如实禀告,叫皇帝自己头疼去了。
皇帝正在酝酿着废掉王皇后,册封万贞儿做皇后,这样他的儿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册封太子那是名至实归,谁也不敢说什么的。可惜皇后的罪状虽然够用,可是宫中混进男子的事情实在是无法公诸于众。小猪正在郁闷着如何给皇后捏个错处。偏生眼前的事情太多了,小猪有些郁闷。
于谦和李贤两个还能看不出来皇帝的心思,他们两个对着皇帝的做法有些不怎么认同,毕竟这两个是读圣贤书上来的,脑子里面嫡庶之别分的很清楚。他们觉得皇帝这样做太有点那个了。王皇后也是很谨慎小心了,实在是没有拿得出说嘴的错误,而且贵妃的儿子刚刚生下来,这个年头十个孩子里面能有八个长大就是不容易了。皇家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娇贵了,格外得了黑白无常的青睐呢?还是因为皇家的孩子比别人的孩子娇气,夭折是常事。你兴师动众的废皇后,册立太子,要是这个孩子嘎嘣儿了,怎办么办?
贵妃那个年纪未必还能生,接下来岂不要为了立储和后宫争宠又要折腾了,于是李贤很嘴欠的来了一句:“皇上若是现在轻易废后,太后怕是要伤心地。”加上那些加料的红枣,两个事情加在一起,小猪的负面能量全集中在太后的身上了。
于是小猪气哼哼的去了太后的宫中,把自己的怨气不满全都发泄出来。太后听着皇帝的指控只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她这个儿子和自己不亲近就算了,还找个那样一个媳妇!害的她对着万贞儿轻不得重不得,真正的难以拿捏分寸。若是太亲近了,她太后的身份和威严成了笑话,被人笑话做婆婆的害怕媳妇。她还是太后呢,天下婆婆的首脑,这个话传出来自己脸上难看,儿子也要被笑话的。
可是对着万贞儿她实在是拿不出来婆婆的款儿,只能是敬而远之,不咸不淡的相处着。万贞儿有了身孕,她是欢喜的,赶紧送去好些东西。盼着孙子出生。结果正在给孙子做肚兜的太后被儿子指责成幕后黑手,指控她要害的儿媳妇流产,这个从天而降莫奇妙的大罪名可把太后给气坏了。
儿子的态度实在是叫她寒心,于是太后扔下一句:“皇帝难不成要把贵妃供到慈宁宫么?既然如此,哀家就去随便个寺庙里面,或者去给先帝守灵,告诉先帝,他有个多孝顺的好儿子!”
朱见深听着太后的话带着讽刺的语气,认为是太后觉得自己不配做太子继承皇位,又想着当初太后偏心弟弟,也就来了一句很不像样的话:“其实太后是想着叫小弟来坐这个位子,反正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是个多余的。若不是当初我身为太子,你大概都忘了有我这样的一个儿子吧!”
母子两个积累了多少年的怨气一下爆发了,立刻是吵起来,身边的宫人见着皇帝和太后撕破脸的拌嘴都傻眼了,他们谁敢上去劝解啊。
好在是万贞儿赶过来,把这对心结很深的母子拉开了。太后哭的和泪人一样,拿着绢子捂着脸,小猪则是梗着脖子站在那里,鼻子里面喷着粗气。整个一个叛逆期中二症的典型表情。万贞儿无奈的拿着干净的绢子把太后手上的潮湿皱成一团的绢子给换下来,缓缓地和太后说着以前的事情:“当初皇上出痘疹,那个时候太后正怀着身孕,不能亲自照顾。因此太后叫人把皇上报道了宁寿宫养病。太后担心皇上的病情,拖着是降临盆的身子悄悄地来看皇上。我抱着他出来,担心传染给的太后不敢靠近。可是你一下子扑上来,抱着他只是伤心地哭。早知今天,你那个时候哭什么呢,结果年纪轻轻的就开始眼花了。”
太后听着万贞儿的话,顿一下,抬起头眼神定定的看着远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她的眼睛转上一圈,仿佛在回想着以前的事情。半天太后叹口气,握着万贞儿的手,叹口气:“不管他如何想的,我都是不上心了。谁叫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呢。和当初一样,我把他交给你了,我是个没什么的本事的人,当初就是我在外面也不能像你那样保护周全。只要他过得好,我死了也甘心了。”
万贞儿拿起来太后做了一半的肚兜,笑着说:“太后若是死了,你孙子可要没衣裳穿了。这样的针线可是我做不出来的,你的眼神不好交给针工局去做就是了。”
小猪这个时候吭吭哧哧哼一声,万贞儿见着朱见深冷静下来正在找台阶下,很贴心的送上来梯子叫他下来:“皇上这几天是乐糊涂了,也该清醒一下,太后宫中伺候的奴婢不少,别人谁敢拿着慈宁宫的人审问呢?皇上还是下旨叫人把太后宫中的奴婢一个个审问清楚才是正经的。你一番吵闹,别打草惊蛇了。”
朱见深脸上一红支支吾吾的说:“就去,我这就去!”说着一溜烟的跑了,万贞儿对着皇帝的背影喊道:“我今天在太后这里蹭饭,皇上自己进午膳吧!”
“我今天也来阿娘这里进午膳!”小猪扔下一句话,一溜烟的走了。
周太后对着万贞儿的心结算是彻底打开了,她一脸愧疚的拉着她的手说:“我真的老糊涂了,竟然还在心里对你存着怨恨。这件事多谢你了,我到底个糊涂人,却有个傻福气能遇见你。”周太后总是觉得万贞儿抢走了自己的儿子,挑拨着儿子和自己生分的,今天和朱见深一番吵闹下来,她察觉出来即便是没有万贞儿,儿子也对着她存了生分和误会的。倒是多亏了是万贞儿在他们母子之间调和关系,若是换上别的人,没准正在偷着乐呢。
太后饿万贞儿两个说了半天的话们,那边雨化田派人把整个慈宁宫宫门封起来的,预备着把宫人挨着个的过一遍。结果没一会就有小宫女发现了管着的库房的内侍被勒死在库房的角落里面,线索又断了!一事未平一事又起,这下皇帝和太后都怒了。雨化田本来很舒朗的眉头皱的死死地,他的手下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是撞上枪口成了督主发泄怒气的炮灰。
有人竟敢在太后宫中行凶,太后的安全不能忽视了,于是皇帝决定把太后宫中的人全都换掉,内侍们打发去中都凤阳种地去,女的全都发配到了辛者库洗衣裳。反正刚刚放走了不少辛者库的奴婢,正好补充上不够的人手。尽管没抓住凶手,可是整个皇宫整顿一番,顿时安静不少。皇后被禁足,老实的坤宁宫里面抄写着什么女戒之类的东西,柏氏一蹶不振,每天战战兢兢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万贞儿成了皇贵妃,后宫的权利重新回到她的手上,朱见深真的是大手笔,他认为以前是宫殿的风水不好,于是把太后的慈宁宫和她的延禧宫重新装修一遍,并且把延禧宫换了名字叫做安熹宫。在皇贵妃寝宫施工的期间,皇贵妃带着儿子名正言顺的搬到了乾清宫和皇帝朝夕相处。整个后宫看在眼里,谁也不敢有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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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阿爹抱抱。”朱见深下朝回来顾不上换衣裳就跑过来看着刚睡醒的儿子,刚想伸手摸摸小小猪的脸蛋,就被万贞儿给的打开了爪子:“去洗洗手,换换衣裳。他刚刚喝了奶,你把他闹的吐奶我和你没完。”万贞儿无奈的把朱见深给拖走了,按在一边叫来侍女给他换衣裳洗手。小猪眼睛盯着躺在床上的儿子,无奈的伸着胳膊叫人换衣裳。他习惯的仰着脖子叫万贞儿给他擦脸,那个样子叫万贞儿一头黑线,她怎么好像养了两个儿子的感觉呢?“你都有儿子了,能不能不摆着一副你看我多乖的样子的啊!”万贞儿在心里呐喊着,这样的话和他朱见深说了无数遍了,结果都被轻飘飘的一句:“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啊,为什么要改。”给堵回去了。好吧,就当着老娘上辈子没少烧好香,这辈子养了两个儿子了!
换了衣裳,朱见深也不忙着去文华殿开内阁会议了,他凑到孩子跟前,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小小猪的脸蛋,还不时的感叹一声:“哎呀他的脸真的很光滑,怎么他的手指头这样细啊,我都不敢碰一下。”对着亲爹毛手毛脚的骚扰小包子十分不满的吭哧起来,一本来刚吃饱了奶正想着睡一会,谁知道有个很讨厌的人老是骚扰自己!于是小包子不满的扯开嗓子嚎起来,小胖胳膊小胖腿使劲的挥舞着。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小小猪给了朱见深一耳光,叫你打搅老子休息!抽你个眼冒金星!
万贞儿很无奈的看着朱见深挤眉弄眼的哄着孩子不哭,手上拿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在看,明朝老朱家的人多,可是名字都得按着金木水火土五行排下来的,那些好听的字眼都要先尽着皇帝家的孩子跳,然后才轮到藩王家的孩子。这些字眼都是内阁和翰林院里面活字典拟出来,叫皇帝选出来给皇子做名字的。
“万万你放心,我来看看小东西哭什么呢,啊哈原来是尿了,来人把尿布拿来。”皇帝轻车熟路的给孩子换尿布,一边对着儿子挤眉弄眼的,低声的嘀咕着:“别哭了,你阿娘等一会要拿着你阿爹给你出气,看着你阿爹倒霉,你能与什么好处么?”
可能是还算满意自己老子的态度很低,或者是朱见深换尿布的技术叫小小猪感到满意。他逐渐停住了哭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朱见深,似乎在研究着什么。把孩子交给一边的奶娘,示意把孩子抱走。奶娘立刻抱着孩子悄悄的退出去,朱见深站在万贞儿身后,伸出胳膊环着他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孩子的名字不能马虎了,我选了两个很不错的字,一个是极,一个是槠,你看那个好。”
那个也不好,一个叫朱佑极,一个叫猪佑槠,叫起来真的很叫人无语,猪油鸡,猪油猪!这都是什么名字啊!要是放在现在岂不要孩子从幼儿园被嘲笑到大学呢!
“怎么是这个两个字?”万贞儿那个都看不上眼,底下的那些字她看了一遍,忍不住心里吐槽,老朱家的姓不好,名字也难起。
“这个极字易有太极,是生两仪。皇建其有极。这该是咱们的儿子册封太子,名正言顺继承推天下。我看着是很好的。这个槠字 ,也是极好的意思。就是你不选这个两个名字,也不会有人敢用的。”朱见深毫不掩饰自己的意思,反正这个孩子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了。
万贞儿也是想通了,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其实都没什么关系,因为以后敢对着他直呼其名的人很少,基本上不会超过三个人了。她无奈的把手上的那张纸放在一边,靠在小猪的身上:“就按着你的意思办,反正他的乳名我想好了,就叫做小猪好了!”
朱见深一听不干了,贴着她开始撒娇:“不行,小猪只能是你叫我的,不能给那个小子。我把被天下给他了,他怎么还和我抢呢?”
“真是个小气的爹,你现在也不用人家跟着后面帮着你给换尿布了,把这个名字大方些送给你儿子有什么不妥的?”万贞儿翻个白眼,心里暗想着说的好听,天下都给你了,我还心疼自己的儿子累着呢。当皇帝是个美差么?
“在没人的时候你还叫我小猪好了,你一直叫我小猪,一直到我们都老了的时候,我还是你的小猪。”朱见深忍不住吻下万贞儿的脸颊,把她紧紧的搂进怀里。
万贞儿任由着朱见深抱着自己,孩子都生出来了,她要是还躲躲闪闪的真的就矫情了。“皇上其实也不用急着把那些事情立刻查出来,他们预谋看起来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者只是宫中的人,这样的事情也不能一点不被察觉。现在风声紧了,他们肯定是蛰伏起来,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处,不如我们先放一放,狐狸的尾巴总能露出来的。上次梁芳送来那些东西,皇上可是都看了,随便一个监军都是出手阔绰,可见底下的舞弊。”
作者有话要说:猪油鸡,还是猪油猪,亲们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