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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登基, 称明熙帝。
十六岁的明熙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政务上他必然不熟, 但只要身边有靠谱的人指点,朝廷的臣子们也别甭想三言两语就糊弄了少年皇帝。
建元帝安排徐潜、杜首辅辅政, 想的是两人一武一文,共同辅佐他的儿子。
徐潜手握兵权, 明熙帝登基后他主要负责稳住朝廷、边疆的军务,朝堂迫在眉睫的事都是杜首辅带着内阁协同明熙帝处理。
安葬了先帝,明熙帝经手的第一件大事便是替曹氏一族平反。
人证物政都在大理寺卿押着, 明熙帝可是曹廷安的亲外甥,想也知道明熙帝想要什么结果,再加上前简王当初准备的证据十分充分,大理寺卿十分迅速地结了案。前太子已死,前简王是被先帝亲口废的,成王无论身份还是性情都不当用, 除了陈氏一族,朝臣们已经调整了过来,准备全力辅佐新帝了。
有人急着拍明熙帝的龙屁,借着太子陷害忠良、意图逼宫之事讨伐元后教子无方不配为后, 更不配与先帝同葬皇陵。意思就是请皇上撤了元后的太后追封, 随便追封个太妃得了,然后让明熙帝的生母曹太后与先帝同葬皇陵。
明熙帝当场斥责了这个大臣,称元后与先帝伉俪情深,太后的封号也是先帝亲自追封的, 他当儿子的怎么能违背先帝的心愿,那岂不是不孝?
此言一出,朝臣们再也不提这事了。
阿渔得知后,马上就猜到了皇帝表弟的心事,他是觉得建元帝不配与姑母同葬。
阿渔也觉得建元帝不配,不是建元帝,她的姑母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徐潜的异姓摄政王是先帝封的,明熙帝登基后,改封徐潜为庄武王,摄政。
这是明熙帝给徐潜的特大恩赐。
按照先帝的意思,徐潜只能当两年多的摄政王,等明熙帝十八岁生辰当日亲政了,徐潜头上的摄政王帽子也没了。明熙帝这么一改,徐潜便先是庄武王,再是摄政王,即便将来明熙帝亲政了,无需摄政的徐潜还是异姓王爷。
如此殊荣,有人羡慕,有人不光羡慕还嫉妒,便在朝堂上提出反对,指责徐潜没有那么大的功劳封异姓王。如果皇上因为徐潜是他的表叔才给的这份殊荣,那镇国公府还有徐演、徐二爷两位表叔呢,为何皇上没有一起封了?
少年皇帝只说了一句:这是先帝临终前交代他的,他完全是按照先帝的口谕行事。
反对的大臣一噎,又问都有谁听到先帝的口谕了。
少年皇帝挑起一边剑眉:“你是怀疑朕在撒谎?”
大臣不敢,还想再说两句,少年皇帝冷笑道:“谁若不信,自去问先帝罢!”
先帝都死了,问先帝,那岂不是自己也得先死一回?
这下子顿时没人再敢反对了。
徐潜正直,他自己去找明熙帝,表示自己没有足够的功勋,德不配位,请求明熙帝收回旨意。
殿内就他们君臣二人,明熙帝淡淡问:“王爷是不是觉得,朕封你为王赐你王府,是在答谢你?”
答谢什么,自然是徐潜搜寻到的为曹氏一族平反的证据,以及徐潜安排的宫廷侍卫。
徐潜抬眸,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的少年。
新帝虽然年少,但他眉目冷峻,眼中是远超他这个年纪之人该有的深沉。
不是谢礼,又是什么?
明熙帝直视他道:“朕赐你王府,是要你带你的夫人女儿搬去同住,不必再回国公府听些闲言碎语。”
明熙帝确实感激徐潜助他成就了大事,但这份感激还不足以封徐潜为世袭罔替的异姓王,他心里念着的是他那位爱哭的阿渔表姐。去年徐潜找了个道士编了个理由才带着阿渔表姐搬出国公府,但这个理由早就站不住脚了,徐老太君健在,徐潜再不搬回去,御史们马上就要弹劾他不孝。
现在他封徐潜为庄武王,堂堂王爷当然不能住在国公府里,等徐潜不再摄政,他继续是王爷,阿渔表姐继续做她的庄武王妃,尊贵不输容华长公主。
过去的几年明熙帝深居后宫,听说阿渔表姐被容华长公主母子欺负也无可奈何,现在不一样了,阿渔表姐怯弱柔善,那他这个皇帝给她做靠山,以前欺负阿渔表姐的那些人不要急,他会一笔一笔地替阿渔表姐还回去!
远的不提,光说近的,简王一家不是被贬为庶民了吗,明熙帝便让内务府将简王府修缮修缮,牌匾一摘换上“庄武王府”,短短一个月后就能入住了。
阿渔没想到她居然还能做上王妃!
一家三口带着心腹仆人搬进庄武王府时,已经是十月中旬了。
当年简王入住这座王府时就大修过这座气派的宅子,简王住在这里期间,年年都会维护修缮,王府一直处于崭新的状态,这次只是小修,偌大的王府依然跟新的一样。
徐潜抱着四个月大的女儿,陪阿渔看新家。
王府太大,一家三口逛到一半,阮阮小脸一红,拉臭了。
别看阮阮人小,吃的也是最干净的奶,拉的臭臭都把父王的脸薰黑了。
乳母笑着接过小郡主回房清洗了。
女儿都走了,阿渔见徐潜还绷着脸,忍不住嗔怪他道:“你气什么气?自从女儿出生,你哪天不是早出晚归?也就今日多抱了她一会儿。”
徐潜无可辩驳。
明熙帝登基前,他帮着筹谋,明熙帝登基后,他得留意天下异动,整个朝廷都紧绷了三个月,现在才初步稳定下来。
不过徐潜并没有生气,他只是没想到女儿那么漂亮干净,味道居然会那么大。
“这一年辛苦你了。”丫鬟们早都识趣地退开了,徐潜拉起阿渔的小手,看着她道。
阿渔摇摇头,靠到他结实的胸膛,心满意足地道:“是我要谢你才对。”
虽然徐潜什么都不告诉她,但阿渔猜得到一些。
表弟在宫中孤立无援,只有姑母留给他的一些心腹宫人,宫人擅长算计,但搜寻证据替父亲平反这些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的事,表弟与宫人办不成,宫外,愿意做这件事的,只有她的丈夫,徐潜。
夫妻俩你谢我我谢你,气氛有些凝重。
徐潜先笑了,与她商量道:“咱们乔迁新居,是不是请那边几房过来吃顿席?”
阿渔仰头看他。
徐潜并不掩饰自己的意图,素来冷峻沉稳的脸上露出一丝张狂。
封不封异姓王徐潜不是很在意,但国公府里,肯定有人早就气歪了嘴。
徐潜乐意再添一把火。
他要昔日磋磨阿渔的那些人,都跪在阿渔面前向她行礼!
作者有话要说:熬,慌乱一天,半夜才定下心码字,辛苦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