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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莎,是你呀。”季沫只见丽莎已快步走到他身边,他只好停住脚步,收回四处探寻的目光,而内心却极度焦躁,目光只是在对方的身上漂浮。
“这么巧。”丽莎激动的气息直扑季沫的脸部,“该不是专门来接我的吧?你怎么知道我坐机来州雨市?顾小姐告诉你的?”
季沫的脸部微微地向后缩了一下,他的目光穿过丽莎的脸部,希望在目光所触及到的地方发现奇迹。奇迹,永远在思想之外。他只好礼貌性地把目光落在丽莎身上。
“刚好送了一个朋友来机场。”季沫解释说,“没想到这么妙,竟然遇见了你。”
“什么样朋友?”丽莎的目光似乎也充满一股艳丽,而那语气漂动着一股撒娇的气息,她自信自己的娇美可以让任何男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季沫也不例外。
如果是一般的男人,在丽莎这妩媚的姿态下,心早就融化了。可是季沫就像一个钢铁直男,他并不避讳自己只是巧遇丽莎;他竟然没有对丽莎的妩媚表现出应有的殷勤。
“就是送了一个老朋友。”众人看向这里,有些男人对季沫有一股莫名的羡慕,不知道季沫究竟交了什么运,竟然能与这样美艳的女子有着结识。
“该不会女朋友吧?”丽莎打趣道。
“嗯——,算是女性朋友吧。”季沫见一时也摆脱不了丽莎,而叶止止可能早就登机飞走了,“准备在哪歇脚?”
“还没有想好呢。”丽莎的脸上似乎正在为这个问题痛苦着,“找个酒店先将就吧。不过,我得先去拜访一下顾四姐,让她知道我已经到州雨市了。”
季沫嘴巴张了一下,但他让发声的气流停在了喉咙处几秒,这才缓缓的说道:“我有一个小的四合院,闲着没人住,如果你觉得行,可以去处,我再给你安排几个伺候的人。”
丽莎竟然跨了一小步,离季沫相当相当近,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竟挽住季沫的手,激动地说:“季沫,你真得太好了。我先谢谢你。”
“我刚好也顾四姐那里,咱们一道吧。”
“是吗?”丽莎的脸如桃花盛开,“那可太好了。”
“给丽莎小姐把行李拿上。”季沫对身边穿着军服的司机说道。
当季沫被丽莎挽着往侯机大厅外走去时,叶止止这才真正步入登机的通道。她发现,自己以为的美好,不过是一场惊艳的误会而已,只是在最初的那一刹,它是那样地让人感动,情不自已。
顾四姐知道丽莎今天可能回到江北省,但当她看到丽莎与季沫一道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的内心还是无比的惊愕,她内心的情感也是五味杂陈。
顾四姐明白,季沫不属于她,可是,当季沫在她的面前与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尤其当那个女人对季沫表现地相当亲昵时,她的内心就会不由地泛起一层醋意。
“哟,还是季军长亲自接的。”顾四姐看着两人,“我都没有这排场。”
“恰巧在机场遇到的。”丽莎说,“季军长刚好送一个朋友,你说巧不巧?”
“还真是巧。”顾四姐扫了一眼季沫,“季军长,丽莎来,你是不是心有灵犀呀?”
“应该有吧?不然也遇不着。”季沫说着,便向客厅的沙发走去,“顾大小姐,能不能请人给我们倒杯茶,我口渴了。”
顾四姐这才吩咐下人去倒茶,她领着丽莎也来到沙发边坐下。
丽莎此次来江北省,一方面是想开咖啡店,西餐店,同时还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可以做富太太、阔小姐的什么生意。她来之前,曾在电话里和顾四姐聊过,顾四姐也打算向里这投一点钱。两个女人就开店的话题聊了一会,顾四姐突然问季沫:“哎,你有没有想法给丽莎也投点钱?”
“我?”季沫从疲倦中打起精神,故作惊讶地说,“别高看我了,你随手一掷的毛毛钱,丽莎开让都用不完,还需要我这个穷鬼投钱?”
“看来他是不想投资你呀。”顾四姐笑嘻嘻地对丽莎说道。
“他不是不想投,是压根儿瞧不上我做行当。”丽莎故作抱怨,“他是干大事的,怎么会瞧得上我的买卖呢?”
“你后边的金主多了去。”季沫调侃道,“哪还需要我投?这不是拿我开涮吗?”
“不投就不投嘛,你还拿话侮辱我。”丽莎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季沫,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呢?”顾四姐打着圆场,“丽莎刚到你的地盘,你就让人家生气,这不好吧?”
季沫见丽莎似乎真得生气了,便站起身走到丽莎身边,坐下,“还真生气了?”
“我虽然是别人眼中的交际花,但我不是妓女。”丽莎轻轻地拭了一下眼角。
“这么敏感干吗?我就说你后边的金主多,这怎么了?”季沫竟然把手搭在丽莎的肩膀上。
丽莎抖掉季沫的手,“你心里就是那样想的?”
季沫无奈地看了看顾四姐,希望顾四姐出来打打圆场。
“丽莎,季沫是那样的人吗?”顾四姐说道,“就你一天敏感地很。你是不是想给季沫来个欲擒故纵?”
这话更让丽莎不爽,可是,对于顾四姐,她只能忍着。
“我给你赔不是行了吧?”季沫又把手搭在丽莎的肩膀上,“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大力赞助,做你的大股东,这总可以吧?”
“你出最多的资,并指望分最多的成。”丽莎用手拍了一下季沫的大腿。
“对了。”季沫站起身,穿过丽莎,坐在了两个女人的中间,这才接着对顾四姐说,“我今天来呢,还有一个事要告诉你,姜公子和伍元庆准备组建一个路漫市矿产资源联合开发公司,我目前负责公司的组建工作。”
“那可得恭喜你。”顾四姐笑站说,“我就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这么大的肥缺,不带犹豫地就给你了?”
“油水多的地方,立不住脚呀。”季沫看着顾四姐,“你有想法吗?指望皮克拿一个矿权,我估计是不可能的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顾四姐说,“不管以任何形式,我都相信,那有些利益呀,有可能被一个阶层独占,但很少能被一个人独享的。”
“你俩是不是在谋划巨大的生意呢?要不,带带我呗。”丽莎看着她俩。
季沫拍拍她的大腿,“这会真不生气啦?”
季沫说完,就笑起来。顾四姐也随之笑起来。
丽莎扭一扭脸,还轻轻地捏一下季沫的腿,撒娇着说,“我成你俩的开心果了。”
坐一会儿,仆人进来说,可以用餐了。
用完餐,又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季沫便准备告辞,顺便要带上丽莎。顾四姐好奇地说:“怎么?有住处了?我还以为你暂时没有地方,我这里房间还多着呢?可以做个伴。”
“我来的时候,刚好听季沫说他那也有一处空房,他正愁一直闲着,也没个人住,怕时间久了生霉。”丽莎解释道。
顾四姐露出嘲笑的表情,正待要说话,季沫却抢先说道:“屋里不常住人,就瘆得慌,我这还得感谢丽莎的到来哩。”
“瞧你俩这一唱一和的。”顾四姐笑盈盈地说。
离开顾四姐的家,季沫并没有把丽莎带到那个小四合院去,他告诉丽莎,让人拾掇拾掇之后再去。丽莎自然愿意跟着季沫,至于住哪,那倒是其次。
季沫直接把丽莎带到赵芳处,并向双方做了正式解释。
“你明天就安排人去把我们那个空着的小四合院去收拾好。”季沫对赵芳说,“那个屋子,给丽莎小姐放四五个佣人。”
丽莎连忙向赵芳表示感谢,她还止不住地偷偷地多次打量赵芳,着实让她意外的,季沫竟然把赵芳当作自己的妻子了?她委实想不通。这世上很多事情,哪有什么道理可讲呢!
赵芳给丽莎先暂时安排住在二楼书房旁的一间客房里。
季沫感觉累了一天,便独自回到书房,可是,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歪斜在软椅上,竟然朦朦胧胧地处于一种似真似幻的境界。
丽莎在屋子里简单地收拾后,便悄悄地蹿进季沫的书房,蹑手蹑脚地走到季沫身边,竟然发现季沫睡着了。丽莎也没有叫醒季沫,只是随手拿起一本书在他旁边看了起来。看了有一会儿,她站起身给季沫披了一个薄毛毯,然后轻轻地出去。
丽莎找到赵芳,告诉赵芳,季沫坐在椅子上睡着了,“需不需要叫醒他,让他上床睡觉?我怕他睡得全身疼。”
“他的睡眠很浅的。”赵芳说,“他可能睡一会儿自己就醒来了。一叫,我怕他反而没有了睡意。”
两个便去客厅饮茶聊天,秋水也加入到她们。
季沫突然从睡梦中醒来,他站起身伸伸懒腰,走到窗户边,看着夜色如此孤独,仿佛天地间就剩下一个人;又仿佛他与这个世界隔着一堵厚厚的透明的墙,能看见世界的热闹,他却无力走过去。
他感觉到此时莫名地孤独,他的内心充满不可言说的荒凉,他点一支烟,他只觉得自己空虚地可怕,可怕到,他看不到现实的任何意义。胸腔有一股隐隐地痛,清晰而又模糊。
季沫掐灭烟,他又审视了一眼那烟蒂是否真被自己掐灭了。当他确定自己真得掐灭了烟蒂,这才离开书房。
“干嘛去呀?”当季沫走下楼,丽莎站起来问道。
“我出去一趟。”季沫边说边往出走,“你今天坐了一天飞机,早点休息吧。”
丽莎还想说什么,赵芳轻轻地拉了拉她,小声说,“让他一个人去转转吧。”
夜色铺在街道上,路灯的光点软弱地扑打在夜色上,点染出一点光亮来,但不足以耀亮整个黑暗。
季沫慢慢地走着,这种寂静恰好可以让内心得到沉淀,有所思也好,无所思也好,似乎突然就可以得到一种自在的宁静,不受世俗的干扰。可是,这不过是短暂的回避而已!
叶止止的离去,仿佛突然从他的身体里抽走了七魂。他走到河堤,在一个长条凳上坐下来,感受着河风的吹拂。他也不知道她是否还会回来,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他在机场初遇她时的情境,他感叹世间的美好是那样地不可得;既然不可得,为何又会遇见,让人的内心充满无法言说的挣扎。
他又想起了云裳,云裳本应该有更好的人生,更好的生活,可是,他却在不知不觉地消耗她的青春,她的岁月。
他回望过去,满满地遗憾。
他展望未来,却发现一切似乎都可以洞穿到岁月的尽头。
他身处在黑暗,他整个躯壳都被黑夜吞噬。
不知坐了多久,身上似乎已起了微微凉。
“咱们回去吧?”
一个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他以为是幻觉,当一件风衣披在他身上时,他才知道这是现实。他不用回头,知道这是赵芳。赵芳不会打扰他的静默,可是又会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
季沫把风衣往身上拢了拢,站起身,当他面向赵芳的时候,竟然有些惊讶,“你们仨怎么都来了?”
“我们也想出来走走呗。”丽莎调皮地说道。
“少爷,我们也想感受一下你感受着的这夜呗。”秋水说。
四个人慢慢地往回走,踩着夜色的碎碎的光芒。
“你们说,再过十年,我们又都将会变成什么?”季沫感慨地说,“你们还会记得今夜吗?还会记得刚才的那条河吗?”
“我会记得那条你坐过的凳子。”秋水插嘴说道。
季沫呵呵一笑,“那个时候,你恐怕早就嫁人了,小孩都到处跑了。丽莎,那个时候会在洪港,还是在国外,一定也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吧?”
“我才不要嫁人,就一直伺候着你。”秋水说。
季沫嘿嘿一笑,“你嫁人,是为了有一天你老了,你依然能看见自己的希望在延续。”
“那你呢?季沫。”丽莎问,“是当了集团军司令,还是这江北省的主席?”
“不知道,也许,上了战场,再也走不下来了吧。”季沫的语气很平静。
“季沫。”赵芳轻轻地挽着季沫的胳膊,似乎怕他被风吹凉。
季沫为了打破这沉闷的夜晚,哈哈一笑,“我是逗你们一乐。我吧,至少应该是上将军长了吧。”
因为季沫的情绪一改变,大家的心境也随之改变。
在回去的路上,一开始还有说有笑的丽莎,随着越来越走近家门,她也越发变得沉默,似乎也突然有了心事?
丽莎思忖着,她该怎样暗示赵芳呢?会不会被赵芳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