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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可以确定,这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因为除非是极度复古的人,否则没人会把自己的家搞成这么一副一样子。
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张云想看清楚现在让自己栖身的这间屋子到底是什么样子,好方便自己判断一下现在的处境。
仔细的打量了一圈,张云皱下眉头,这个家的主人经济条件应该不是很好,以目中所见的景象,说家徒四壁都有些抬举了。
10几平的房间,没一样像样的家具,家中惟一称得上是件物件的,就是靠西墙边上的那座木柜,只是一座木柜,没有任何的装饰,看样子是有些年头了,因为木柜上的漆器已经掉的差不多了,整个柜子都是坑坑挖挖的,就像一条得了脱毛病的癞皮狗,苟延残喘的立在那里,不知何时就会结束掉生命。
木柜的左侧是一个木架,木架上放着一个铜盆,上面担着一溜说不清是毛巾还是抹布的东西,铜盆因为长时间的使用磨的已经看不出来铜纹了,就连自己身下躺着的这张床都是用木板拼成的,躺在上面动一下吱吱响,张云是在是担心自己会一不小心将它压塌。
叹了口气,张云轻轻的动了一下身体,瞬间难忍的疼痛袭边了全身,咬牙将快要溢出口的惨叫压下去,手紧紧的抓着身上的被子,知道疼痛过去才放开手大口大口的呼吸。
张云深吸着气,想要尽快的恢复一些体力,手上的触感却让他感到有些奇怪,低头一看才发现,虽然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打满了补丁,用的也是粗布不是棉布,但是都浆洗的很软,针脚也都缝在里面,所以摸上去还算舒服。
屋中很亮堂,打扫的十分干净,没有一丝的灰尘,窗台上摆着一种不知名的小花,开得正艳,微风一吹,屋中就会飘满淡淡的香味,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心。
张云挑了一下眉,暗道看来这家的主人虽然生活清贫做事却很用心呀。
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屋外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张云侧过头将目光移向门口,想看清楚救自己的人的长相,脚步声来到门口,随后开门声响起,门帘被挑了起来,一位少年从屋外走了进来,进屋的人显然没有料到张云已经醒了,对上张云的目光愣了一下,随即转开不再与张云对视,只是轻轻的问到:“你醒了呀,那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怎样?张云现在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血脉沸腾,但他非常的清楚,这不是身体的疾病所带来的状况,而是因身边的这个人所引起的,张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某人一见钟情。
大概是长时间得不到答案有些奇怪,进屋的人又将目光转回到张云身上,随即便被他火辣辣的眼神惊到了,手足无措的在门边占了一会,便挑起门帘有出去了。
张云望着门帘许久,直到再也听不到脚步声了才收回目光,然后便对自己失控的情绪有些不满,张云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和别人不一样,那还是上初二的时候,张云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出去玩,一群15、16的半大小伙子凑到一起,不知谁提的意见,小哥几个溜到到了乡里的电影院。
说是电影院,其实就是间私人的小电影房,为了挣钱什么片都放,更谈不上什么管理,只要给钱什么人都可以进去。几个毛头小子凑足了钱,顺顺当当的就进去了。
放的是啥片子张云不记得了,只记得片子开始还没一会男女主人公就抱到一起啃上了,越啃衣服越少,到床上的时候已是赤果果的了。
后面的剧情就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当时和他一起来的同伴们都很兴奋,耳边全是粗重的喘息声。
张云不知道别人是啥反应,反正他自己很清楚,自打看到女主角那一身白肉后胃里就可劲的向上反酸水,往下压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跟同来的那帮人打了声招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那天起张云就意识到了自己和别人有些不同,就小心的观察了起来,发现身边的同学里已经有不少都萌发出了爱的小芽,回家的路上搭伴同走的那些家伙们更是经常性的谈论着哪班的谁谁谁脸蛋真是漂亮,那班的某某某身材好到没话说。
而张云对这些从不感兴趣,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与他相同性别的人身上。
而某一天的早上,张云对着湿漉漉的内裤,想着梦里那位以妖艳著称于世的男明星,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事名异类。
张云非常的惶恐不安,他不到该怎么办?有不敢和别人说,怕被人当成怪物,无法从他人那里得到帮助的他只能求助于书本。
于是那一个暑假张云都是在市图书馆里度过的,每天早上天刚亮就从家走,骑2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到市里,然后一头扎进图书馆,不到闭馆绝不出来,翻遍了所有能找到的书,总算搞清楚了自己是什么,同、性、恋,还是天生的,属于基本没救的那一级别的,是世人眼中心里变、态哪一类型的。
张云抱着那本书静默了许久,直到工作人员来提醒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书插回了书架,一路推着车走回了家。
大那天开始,人们就发现张云变了,不再出去和那群般大小子疯玩了,而是留在家里尽一切努力的帮家里干活,知道的人都夸他长大了,懂事了,爸妈也很是欣慰,殊不知张云只是想找些事做好让心里好受些,因为他觉得对不起父母,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是没机会成为父母心目中的好儿子了。
后来张云初中毕了业,就不想再继续往下读了,成绩不太好是一方面,还有一点是因为那年大哥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两个妹妹也考上了市里的重点中学,家里的担子一下子沉了不少,张云想出外打工挣些钱,这样既可以减轻家庭负担,有可以帮忙把哥哥和妹妹们供出来,这是他唯一能帮他们做的事了。
可他爸不同意,怕他年纪小在外面吃亏,更怕他没人管将来学坏,想把他送到技校里去学门手艺,将来好找碗饭吃,可张云不想再给家里本来就沉重的担子上载加压了,所以死活都不肯去读,父亲没办法,只好托关系走后门弄了个指标,将他送去当了兵。
父亲是一番好意,他希望自己的儿女们即使是不能成才也要成人,为了这份愿望哪怕要他耗尽心血他也愿意,看着一辈子没向人低过头的父亲为了他说尽了软话赔尽了了笑脸才换回来的那份指标,张云没在拒绝,乖乖的背起了行囊,跟着征兵的队伍上了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