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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难得出来喝一次酒,还一脸愁容的,是不是怪我没有去夜总会请你,而是来这种路边大排档啊?”
刘仁笑呵呵的给周弘毅递了一把串,戏虐笑道:“诺,大腰子!”
“我可不好这口。”周弘毅把思绪收回来说:“本来应该是我请你的,最近局面渐渐向好,你这个大笔杆子可算是帮了我大忙了。”
“那你还心事重重?”刘仁问。
“陆岳涛把hao123买下来了,今天我刚给他打的钱。”周弘毅说。
刘仁正在拿着塑料杯子喝啤酒,给呛了一下,酒都喷出来几滴,他放下杯子拽了张纸擦擦嘴,才一脸不可思议的说:“这么快的?这才几天时间?”
“hao123那边我接触过,对方本来就有出售的意愿,买下来我倒是不奇怪。只是……”
“只是速度太快了!”刘仁接过了话:“老周,你这眼光是真的准,这小伙子不光敢想,执行力也强得吓人啊。但是,这对你是好事啊。”
“我就怕他太强太快了,按照这个势头下去,地址导航这一块,恐怕很快就满足不了他。”周弘毅说。
“不至于吧,你们不还在合作嘛,他总不可能刚搞定hao123,反手就打你的主意。”刘仁说。
“老刘,我们干的是互联网,一日千里,三年就能出一个上市公司,半年就能死一地,你说有什么不可能的,今天哥们兄弟,明天杀父仇人,这事你我见得还少吗?”周弘毅说。
刘仁沉吟着说:“你说的不是没道理,不过要我看,总的来说是好事,两家成一家,对3721的帮助更大了。”
“这当然。”周弘毅点点头,表情轻松了一些:“两家打仗暂时应该不会,但是你也知道,对这个小伙子,我是有想法的,这次难关过去,我甚至想,把他挖过来,哪怕连着zhao123一块,单独给他开个部门都可以。”
“哦哦,我明白了,你是怕他成长的太快,将来挖不动。”
“不用将来,就现在,我就已经有这种预感,这小伙子,不会屈居人下的。”周弘毅说。
“不会屈居人下,那也可以联手走向未来嘛。换个思路,除了下级、对手,还有盟友这条路可以走,他再有本事,毕竟年轻,根基底子都弱,将来想要有更大发展,难道就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引路人了?”
刘仁给周弘毅加了点啤酒,说:“你总想着吃掉他,他难道就感觉不到?你能吃得下还好,吃不下,将来就是一份心结,稍稍操作不当,反而结了仇,这没必要嘛。”
……
……
2001年最后两个月,陆岳涛一下子清闲了下来。
在处理好两家123合并的法务账务,明确接下来的大方向之后,具体细节他就没怎么操心,丢给秦树树和沈越去做。
合并工作进行的比较顺利,一个多月下来,hao123这个曾经的领头羊,渐渐的淡出了互联网的视野。
像一颗流星,飞快的划过天际,带来一抹亮色,然后又消失不见。
明年开春之前,陆岳涛都不准备再有什么大动作,而是利用这几个月,巩固、吸收战果,等完全吸收消化了合并成果,再和周弘毅沟通,开展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周弘毅对他有更多的期待,反过来,陆岳涛对于3721,也有更长远的想法。
时间多了,有事没事就去图书馆泡泡,抱着六十分万岁、要了解但不必深学的原则,大学课程其实不难;
隔三差五的,到处听听学校的各种讲座,拓展知识面。
遇到天气好有太阳的周末,偶尔骑摩托车出去兜风,太子坐骑后座终于不再空荡荡,可惜即不是皮衣侠女,也不是长发少女,而是一只不怕冷风吹的胖子陈大伟。
2002年1月2号,给秦树树和沈越发12月的工资。
地址导航的发展速度,比陆岳涛预计的要快得多,几个月的广告费加上3721的第一笔付款,到年底,已经超过了160万。
所以,不仅有12月的广告分红,年底了,一人还发了四万块钱奖金。
攒了几个月钱,秦树树的债务总算还清,无债一身轻,请陆岳涛和沈越去喝酒吃饭。
才喝了个开头,秦树树就多了,非要说冰棍的故事。
好像是说他小时候,家里穷,他妈为了多赚点钱供他上学,天稍稍热一点,就从供销社托人进点冰棍,天不亮就背着个棉布箱子去卖。
偶尔卖不完,剩下几根化成了糖水,她妈都要难过好半天。
小男孩都嘴馋,不懂事,因为偷吃冰棍,秦树树挨了不少打。
长大之后,就留下了这个心结。
也不是说要弥补童年的缺憾,
他就总觉得,甭管生活再怎么艰难,只要有根冰棍吃,嘴里还有那么点甜丝丝的味道,日子就都还有希望,就能坚持的下去。
说到动情处,拉着陆岳涛的手不放,满嘴酒气,胡乱的说话,表示必须唱一首歌表示感谢,
搞得场面十分尴尬。
唱就唱吧。
张嘴就吼,歌也不在调子上,陆岳涛听了好几句,才有点听明白。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搏激流,历经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
陆岳涛和沈越都听傻眼了,这他妈是表示感谢的歌吗?
秦树树越唱还越来劲,不停的吼什么‘峥嵘岁月,何惧风流’,终于引来了小饭店老板,推门进来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喝多了,可别吐我这里。
喝多个屁!
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解释,这货前前后后加一块,喝了不到一瓶半!
和沈越使了个眼色,两人架着‘放飞自我’的秦树树,给他丢回了出租屋。
安排好秦树树睡下之后,陆岳涛洗了把脸,把沈越叫过来,说:“你上次托我那事,我帮你打听了。平山老年公寓还不错,不过,相当不便宜,你考虑清楚。”
11月广告分红下来的时候,沈越就托他帮忙,打听有没有好一点的养老院,能不能走走门路,帮他奶奶安排进去。
刘敏有个客户,是江城市平山老年公寓的主任,但那地方不是一般的养老院,更不是福利院收容所,而是政府、医院和企业合办的一家半商业化养老机构。
门槛费就要两万块钱,每个月还有其他花费,收费很高,不要说2002年,即便十几年之后,养老产业开始兴起,都不算便宜。
“要不,你接到这边来一起住,你工作,照顾老人,两不耽误。”陆岳涛说。
“我奶奶现在都有点不太认人了,万一到处乱跑,或者在家里闹起来,会有影响的。”
沈越叹了口气:“我毕竟是男的,很多不方便,再说了,她现在这个状况,还是要有懂医疗知识的人照顾才行。哥,只要那边条件好,花多少钱我都认。”
“那行,周末我弄辆车,带上老人一块去看看。”陆岳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