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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知在林子里逛了逛,顺手收拾一些杂草乱枝。她知道她还得继续相亲,直到找到一个可以要她的人,说好听点,找到命定的良人,白头偕老,相濡以沫。
可是要找这样一个人却是太难,有时候想,要是上天在造人时,就安排好一生共度的人,在她命定的良人脸上盖个印记,那这个男人就是你穆秋知的相公,好吧,成亲吧。那应该有多好。秋知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笑容很无赖。
“啪”突然身后一声树枝断裂声传来,惊得秋知如小兔子般,突得转了身子,脸上布满惊吓之色。
“你”怎么在这儿,本想这样问,却忆起留下了他,如今仍然是自己的护卫“贴身”的。也许她真的需要护卫吧,自从tiao戏事件过后,她的胆子越来越小。
拾哥黑眸里微波动了动,有丝探究一闪而过,没有要说话的样子,只是那样直直看着秋知。
“不用跟着我,这里很安全,我就随便走走”秋知静静说道,小脸同样清肃,没等他回应,当然他是不会有什么“回应”秋知转身往更深处走。
听着身后“喳喳喳”重重的脚步声,安静的桃林只有这个响动,秋知显得有些不适应,觉得他应该就是安静无声的,而这脚步声却没来由的打扰到了她。秋知停下脚步,并未回头,拾哥也住了脚,离她五六步距离,只听她静静的道:“离我远一点。”然后继续往前走,以前他跟着她至少十多步距离,近了反而不习惯了。
拾哥盯着她的后脑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才跟上去,不过这次没有出任何响声,离她同样只有五六步距离。
连着近十日都是大晴天,秋知的桃林的桃花也凋谢的差不多。拾捡桃花的工人早就领完工钱回了镇上,百亩桃林收获不小,何伯安排了十几骑马车才装完。秋知挑了颜色鲜艳花瓣较大的桃花留来自己用。
又是一晴日,秋知与何香早早就把桃花拿到院里凉晒,下面铺了一层白棉粗布,随着时间的推移,秋知不停的翻翻弄弄,小脸忙得通红,饱man的额上缀满了晶莹的汗珠。
突然感觉一股冷光射来,秋知轻轻偏头朝院门口望去。拾哥和金宝刚去放马归来,几匹马儿吃得浑身圆鼓,油光水亮。而那再熟悉不过的冷意,大热天当然是来自那天生森寒的男人。
自从拾哥被她再次留下来后,他就变得更加奇怪,冷漠依旧,却也不其然。有时会和阿爷唠唠嗑儿,只不过阿爷说他用心的听。要不就默默无声的帮着奶娘劈柴挑水,没人招呼他,他自翻新几间屋子的房顶。这样的改变却让秋知极其不习惯,特别是那偶尔探索的冷目,让秋知心情烦燥得想冒火。
秋知冷冷的回视着拾哥,他也不躲,拉着马儿喝水,他也喝,可就是用那双冷然的眸子吸着梵音。这人好没礼貌!秋知心中斥道。金宝现两人的异样,脸上闪过消沉,又立即拉着拾哥说着什么,两人一个急着叨叨,一个沉着往前走,眨眼便往隔院里走去,那是专门供给男仆的住所。
这时候阿爷走进院,近日每天早上,阿爷都领着拾哥和金宝上山放马,可能年老脚程不够年青的快,而他碰上山里猎户,又喜欢跟人闹嗑儿,自然落在后面老远。
“小姐,这四月日头可是毒得很,您身子娇贵,还是把这些活交给何香丫头做才是。”阿爷边敲了敲了烟斗嘴子,边笑眯着眼说道。慢慢的朝秋知走过来。秋知温和的道:“没事,做做事人才不会霉,对身ti也健康。”
阿爷直称是,说自己就是劳动了一辈子,身ti从来没有得什么病。学着秋知一样蹲xia身,抓了把桃花瓣,看了看闻了闻了,道:“小姐不愧是夫人亲手所教,这花瓣凉晒得面面干爽,真正的好,八成小姐一直守在这里,随时都在翻弄着吧。”
没等秋知说话,他又道:“小姐也太随和了,像那何香丫头都惯得没丫头样儿了,这小姐还在这里忙活着嘞!小丫头却跑得没人影了”口里说着不是,眼睛却眯成了缝。
“阿爷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是不?”人未到声先到,何香一大早就抱着沉年酒坛去溪沟里清洗,这会儿子才弄完,一手拖一个抱大的坛子进院。惊得阿爷直呼姑奶奶小心,注意两人又呵呵笑着把坛子放在院中晒着,等着干了水渍。秋知就会拿桃花入药配酒浸泡,只要一个月,美味又香醇的桃花白芷酒就酿成。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等秋知终于配好花酒,藏进地窖,夜晚也悄悄来临。清新的凉风袭来,带走一天的闷热和烦闷。秋知用过晚饭,一个人静静的在院中看着夜空,四月天气晴朗无比,晚间的夜里却是清爽凉快。
沉静的黑夜一张巨大的网子撒在天地之间,落网之处明亮的繁星点缀其中。月圆如盘,明日就是十五,秋知来山上也半个多月,早接到何伯带来的消息,又为她寻了一个相亲的公子。在山上呆这几日,秋知心情开朗了不少,很多东西也想通了,既然她的命运不得不与未来相公联系。那么,她就有责任有必要选择一个,能给她安定生活的男子。
现在对于相亲,她并不是起初那样排斥“不能过的坎,就直接去迎向它”这是母亲常说的一句话。母亲还说“众人之地莫要占,众人之事莫要管”要她平平安安的活下来,为她未走完的路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秋知扶着上屋顶的木梯,慢慢爬上她房音的草屋顶上。这是曾是自己和母亲最爱呆的地方,现在是她最爱的地方,似乎她和母亲这样的人,都希望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
秋知刚爬上来,听到好大一声草动的声响,一惊寻声望去,竟然在这里见到不该会见到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拾哥怎么会躺在她的房顶上,一个大男人睡在她屋顶,让秋知有说不出来的捌扭和一丝羞涩。秋知此时一只脚搁在屋上,一只还踩在木梯上,现在的情况真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小脸微微有丝红潮漂过。
拾哥一身黑冷,与夜色归于一体,只有那闪亮的眸子闪烁不断,就如天上满天的星斗。拾哥半起着身子,也同样定格坐在屋顶上。这是他第二次上房顶来,却是这么巧就遇上她。忆起那夜两人互相的拥抱,靠着那抹温热的体温,一起迎接未知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