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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以后,医生的话再次肯定了乔洛的猜测。攻击型人格障碍又称暴型或冲动型人格障碍。是一类具有要进行某些行为的强烈欲望并付诸实施的精神障碍。由于作过程中其有突型,类似癫痫,故它又称癫痫型人格。这种人往往在童年时就有所表现,往往因微小的事和精神刺激,就会突然爆强烈的暴力行为,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从而造成破坏和伤害他人。
患有攻击型人格障碍症的病人,多半会有不可预测和不考虑后果的行为,且行为暴不能控制;强烈而不稳定的人际关系,要么与人关系极好,要么极坏,并且伴随有自伤行为。
所以在餐厅里,乔洛一见她的苗头不对,又想到她平时的表现,立刻就大概猜到了几分,攻击型人格障碍在所有人格障碍症中属于最具有偶然性的,并不存在固定的病周期,一般来说要尽量在病人病前就进行阻止,病的频率越低,以后作的可能性就越小,也就是说,对病人来说可以忍耐的事也就更多,越能忍耐,就越不会病。
而如果病过于频繁而不加以阻止,就会使偶然的病出现周期性,这只会恶化病情,所以小舟一病,乔洛就立刻去阻止她,对于梅莹莹这样的人,不值得小舟为了她而增加自己的病情。
而且小舟在病时虽然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识,但是却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样对她来说,心理的伤害是极大的,所以在咬着乔洛胳膊的时候,她的眼泪一直在流,只是自己没办法控制自己。
“其实她这两年都没有再作过了。”匆匆赶来医院的欧阳和乔洛一起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乔洛的右手臂上缠着纱布,叶轻舟咬得并不轻,他去包扎伤口时,那护士两个眼睛都直了,实在是没见过这么深的牙印。
乔洛回道“那她之前经常作么?”
“也还好”欧阳想了一下“她爸出事的那段时间,几乎几天就会作一次,看见报纸上的新闻,看见家里的东西,都会受刺激。”她见过叶轻舟病,知道她作起来是很恐怖的,一般来说也不会那么快结束,唯有这一次,竟然没出什么事就被送来医院了,不过看见乔洛缠着纱布的手臂,她大概也猜到了原因,忍不住说“要是那时候,有你这个做医生的哥哥陪着她就好了。”
乔洛一愣,刹那间就明白了叶轻舟的话,她说她不想和他在一起,或许是她的埋怨,这七年,他们终究是错过了,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没能出现。
这个七年,能否弥补?
“不过好在你现在来了。”欧阳看见他失神的样子,觉得自己有点失言了,赶紧继续说“而且她还从来没有病后这么快就结束呢,好在没做出什么事,其实像梅莹莹那种人,还不如真咬死她算了,只是这样对小舟来说,太痛苦了。”
“她原来自杀过么?”乔洛突然开了口。
欧阳一愣,点了下头“那时候她爸从戒毒所出来没多久,又染上了毒,轻舟又受了刺激,那一次她就以死相逼,可是他爸还是吸了下去,她就”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哽咽,眨了一下眼睛“不过后来她再没干过傻事。”她说着似乎觉得说这样的话太沉重了,于是猛地站了起来“靠!别老说这些憋气的话了!说点带劲的!比如毕业典礼那天,梅莹莹穿了一件名牌小礼服,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过我家轻舟多风骚啊,穿一件比她更漂亮的,插一句,那衣服还是我给挑的。当时她爸下葬没多久,她一直窝在家里,毕业典礼也不想去,还我硬拖着她走出家门,去买了衣服。虽然说梅莹莹是建筑系的一枝花,可是那建筑系就没几个女人,她当然算枝花了,再说了,瞧她那脸,整一狐狸精!我家轻舟多纯啊,而且是脸纯身材好,啧啧,那件小礼服把她衬得真是水灵得不行了!梅莹莹当时脸都绿了,真是太过瘾了!”她说着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起来。
乔洛推了一下眼镜“那然后呢?”
“厄”欧阳的笑声戛然而止,立刻蔫了,老实地坐回位子上“后来梅莹莹就把轻舟爸爸的是吸毒犯的事说了,其实这事在s市算个新闻,可是学校里没多少人知道轻舟就是叶昌茂的女儿,她一向不喜欢去炫耀这些,可是我们一个宿舍的人还是知道的,但是却没有人会说。那次应该是叶轻舟这两年来最后一次病了,那天在礼堂里,她把梅莹莹骑在身上爆打一顿,还揪了她一撮头,脸上大概也抓了好几道口子,梅莹莹叫得那个凄厉啊!”她先说得热血沸腾,声音却陡然弱了下去“那时候我真傻,我以为这样就是小舟应该有的反击,也该让梅莹莹吃点苦头,就没有去拉她,可是我错了那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病,从那以后,学校的同学再没人找过轻舟,他们都说她有精神病,只有我知道,如果没有人把她逼到绝境,她又怎么会去伤害别人呢?”
欧阳说着终究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抹了一下眼泪继续说“不过好在后来再没作过,进了am公司以后,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病,只是她自己一直在害怕,毕竟那次以后,同学的聚会几乎没人邀请她,不过她不去,我也懒得和那些人在一起,接受轻舟的好处时倒是亲近,这会倒避得老远,真是够恶心的。”
乔洛微皱了下眉头,他一直觉得七年前,是叶轻舟离开了他,他们之间,是她先走了,而且走得一点消息也没有,他去询问叶妈妈,她只是说小舟去找自己的父亲了,那时候他在上学,即便是知道了,也找不到她,等他放假回来,却依旧见不到她,叶妈妈说她把户口都迁走了,也转学了,却没告诉他小舟去了哪里。
他的父亲,那个对小舟无比关爱的继父,也对他说“乔洛,你和小舟是不可能的。”那时候他无休止的询问终究是引了他们的怀疑。
他昂着头问“为什么?”
“这还用问么?她是你的妹妹,你和他在一起,我和你妈算什么?”
“算夫妻啊。”他回道,毫不犹豫。
“你究竟懂不懂我在说什么,你要是这样,永远也别想知道她在哪里!”
“我不需要你们来告诉我。”乔洛勾起嘴角,自信的说。
“终有一天,你会为你的自信后悔。”
那时侯,他不信有这么一天,她走了,对他们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只是她一走就是七年,走得那么坚决,无论他多么高傲的认为叶轻舟是逃不了的,可是事实上,被遗弃的人,是他。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生活,过他所不知道的生活,时间和空间都和他们开一个玩笑。
他坚信他们一定会再次遇上,也坚信叶轻舟一定是他的,只是他的自信却无法去弥补七年的空缺,她所经历的,她所承受的,一切的一切,他是否能够弥补,让一切回到七年前,在那个夏日的晚上,他吻着她,然后紧紧揽着她的腰,对她说,别想跑。
七年以后,他背负的,她承载的,比兄妹关系更加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