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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越来越显稀疏,走到了后来,四周随处可见的,便都只剩下了一些低矮的灌木。
远远地,已经能够看到死亡之海的边缘。迎面吹来的风中带着淡淡的尘土味道,显得干燥而荒凉。
踏入死亡之海,只要再走上十天,便可以看到罗兰的边境。
辛巴达的脸上带着一些怀念,一种莫名复杂的情愫在他眼中闪过,竟是连那猥琐之色也少了许多。
“传说中,几万年前这里曾是一片海洋”爱丽丝带着一丝感叹“有古书说是神罚,才让它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神么?”释空轻轻抓起一把黄沙,望着不远处因为空气里的高温而变得有些模糊的沙海,淡淡道“到底是多大的过错,要用那么多的生命来赎罪”
“世人愚蠢,误入歧途,自然需要惩戒。”一路沉默的白衣少女竟是极其少见地开了金口,声音轻柔好似抚柳微风,透着一丝清凉。
“哦?”释空的语气里透着些淡淡的嘲弄“世人愚蠢,又关那众神鸟事!”
白衣少女脸上掠过一丝不悦,却是转过头,不再理会释空。
“释空哥哥,是不是只要做错了事情,就一定要受到惩罚啊?”紧紧拽住释空衣角的雪莉脸上带着一丝疑惑,抬头望着释空,眼里闪动着一丝晶莹“那释空哥哥以后要是做错了什么,雪莉来帮你承担好吗”
释空看着小狐女脸上的真诚,心中不禁有些感动。将已经有些疲累的小女孩拦腰抱起,笑道“为什么要帮我承担呢?”
“因为释空哥哥是好人,还有”雪莉低下头,偷偷在释空耳边说道“雪莉喜欢哥哥”
释空忍不住哈哈大笑,却是让那小狐女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部。有些赌气地撅起小嘴,却是一头扎到了释空怀里再也不肯出来。
拨弄着少女略有些散乱的秀发,释空脸上习惯性地浮出了一丝散漫,声音不大,显得有些随意“我的对错,只怕还轮不到他们来裁决”
白衣少女轻哼一声,而后似乎想到什么,却是低头不再言语
一路黄沙漫漫,就这样走了三天。
这时众人早已走出了龙之帝国的疆域,自此往西去,便已是图拉姆帝国的领土。
远远地出现了几个黑点,走近一看,却是一些衣着褴褛的难民。他们似乎已经走了很久,脸上已经几乎只剩下了麻木。
再往前走去,这样的难民却是越来越多,扶老携幼,脸上或是凄苦,或是悲伤。有些孤苦无力的老人,甚至便这样坐在了沙地里,默默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这是战争,是千万尸骨堆砌而成的权谋者的游戏。
后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绕过一个沙丘,便看见了这么一番场面。
一个小有姿色的女人,坐在一只巨大的沙兽上。一队士兵跟在身后,押送着数百个戴着脚链的少年,自东往西面的罗兰而去。
那女人似乎偏喜欢往那人堆里走,手里握着一根长鞭,不时落在押送的少年身上,激起一片仇恨的目光。
女人眼中带着高傲,在看见释空身边的众女后神色显得有些不自然,那鞭子却是失去了些准度,竟是落在了周围的难民身上。
看见那些难民眼中的怨恨,那女人抓起手中的长鞭,再一次地抽了下去。
一个脸上带着懒懒笑容的少年抓住了那鞭子,轻轻说了句“你打我们就好了,他们又没有什么罪责”
那少年也是那囚徒中的一员,背上布满了满是黑枷的伤痕,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那女人轻哼一声,往回拽那鞭子,却是拽它不动。狠狠地瞪了那少年一眼,将目光转向一边的士兵。
士兵一脚踢在那少年腿弯处,巨大的冲力让他整个人都跪在了那黄沙上,那手也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
长鞭狠狠地抽在他的背上,在那伤痕累累的背上再添一道鲜红。
少年慢慢站起来,眼中掠过一丝仇恨。仍旧是那么懒懒地笑着,往一边望去,却是不再理会那女人。
鞭子一下下抽打在他的身上,可以看见少年紧咬的下唇,已经沁出了一丝鲜血。
一道人影忽然挡在了少年身前,却是一旁默不作声的同伴,他对那少年笑笑,却是始终不发一言。
“好啊!你们这些贱民”女人冷笑道“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么?”
一把细盐被撒在了他的背上,让那少年不自主地发出一声冷哼。看那些士兵熟练的样子,想必这一路便都是这样过来的。
“回去再收拾你们”那女人恨恨道,在经过爱丽丝身边时,有意无意地,那鞭子竟是往她脸上落去。
白衣少女微微皱眉,那鞭子却是莫名其妙地偏了偏,击在了那黄沙之上。
那女人轻咦一声,显得有些惊讶。
释空似乎没有看到方才发生的一切,对着那懒散少年微微一笑。少年略略有些诧异,而后亦朝着释空笑笑,却是隐隐带着一丝苦涩。
在风沙中走了许久,唯一衣着华丽的爱丽丝身上早已沾满了尘土,看起来也就比那些难民要稍微好上一些。
“让开!”沙兽上的女人自上而下地看着释空一行,目光扫过释空有些寒酸的长袍,眼中不由带上了一丝鄙夷。
释空倒是没有理会那女人的呼喝,饶有兴致地对那少年道“那丑女人是你姘头?”
那少年愣了愣,而后慨然大笑,笑声中却是有些无奈与不屈“这样的姘头,你会有兴趣吗?”
“她的身材还是不错的”释空显得有些感慨“就是脸丑了点!”
那少年似乎对释空这番话很是赞同,却也隐隐有些不解,不知道他说这些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
释空表情平淡,嘴角带着淡淡的嘲意“堂堂男子,被这样一个女人俘虏,倒也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