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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o月长假结束,凤霖开始在新公司上班了。1o月1o日那天,凤霖请了一下午的假(可怜才上班就请假),跟傅世泽去领了结婚证。两人从公司跑出来,堵车加排队啥的,最后领到结婚证都块5点了。
两人从民政局所在的小弄堂出来,车子还远在1o分钟步行距离外的地下停车场。小巷外面是上海的旧街,正好是个菜市场。这时下午的集市已经开始了,有顶的大蓬下是各个长摊,在叫卖各种蔬菜肉类水产,但是大蓬外面,沿着街道两侧摆着各式各样的小摊。凤霖怦然心动——仿佛回到遥远的中学时代,那时自己家小区门口也有这样的集市。
凤霖拉拉傅世泽的手:“我们今天晚上吃小吃吧。”
傅世泽大笑:“好。”凤霖爱吃的小吃统统都是反国际卫生标准的。
凤霖东张西望找自己想吃的,忽然一阵奇特的臭味传了过来,又浓又怪,蛋白质的糊味里面似乎还有点啥,类似于生殖腺散发的腥味。傅世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吸了吸鼻子,寻找气味的来源,凤霖却已经欢呼起来:“喜蛋。”
一个老太太骑着一辆小三轮从他们面前慢悠悠的经过,小三轮上架着一个煤球炉,炉子上搁着一个黑古隆冬,脏不拉几的不锈钢大脸盆,脸盆里是满满一盆泡在黑褐色堆满茶叶渣的酱油汤里,煮了不知道多久,敲碎了壳的茶叶蛋,样子恶型恶状不说,还散发着一股傅世泽这辈子从没闻到过的怪异臭味,上面足有十几只苍蝇在“嗡嗡”作响的盘旋。
凤霖喊:“停停,多少钱一个?”
老太太刹住了,头也没回的把车往路边靠靠:“3块一个,两个5块。你要有小鸡的还是没小鸡的?”
“各来一个。”凤霖扭头问傅世泽:“你吃么?”
傅世泽没听懂她们在说啥,注意力全被那十几只苍蝇给吸引去了。
凤霖拉着傅世泽凑到小车跟前,老太太给了她一个用塑料袋套着小碗,又挑了两个蛋给她,凤霖伸手接过,两人同时用空着的那只手赶苍蝇。傅世泽晕,赶紧替她们驱赶苍蝇。
凤霖已经把一个蛋剥了,咬了一口:“真好吃。”把剩下的半个塞傅世泽嘴里。
傅世泽苦笑:这蛋一直泡在沸水里,苍蝇应该光看,下不了嘴吧。
傅世泽嚼了两下,觉得除了气味特别外,似乎还比一般的茶叶蛋味道浓点,但是最奇怪的是,鸡蛋里面好像有一团一团的硬块。
“这鸡蛋怎么长骨头?”傅世泽嘀咕。但是他马上知道为什么鸡蛋里面有骨头了,凤霖已经把另一只剥了,从里面拎出一只小鸟来,头脖子俱全,还有毛。傅世泽魂飞魄散。
凤霖看看他脸色:“哦,这个就不分给你吃了吧。”整个塞自己嘴里,开始嚼。傅世泽情不自禁的抹抹额头上的汗水,抹完,顺手摘下凤霖嘴角边的一根鸡毛。
凤霖已经把整个小鸡都嚼巴嚼巴咽下去了,吐出一口残渣,里面混着毛和骨头:“我小时候住我妈医院大院,跟我那几个玩伴,追着人家小车吃,他们几个连毛都不吐。”
傅世泽钦佩的看了她一眼:“还要么?”傅世泽惊奇的发现这么臭这么恐怖的东西居然那么有人吃,就这几分钟,他们旁边就围上了一圈人,老太太生意超好。
“不吃了,留点肚子吃别的。”凤霖说。
傅世泽掏出五元钱来给老太太,好奇的问:“这玩意有啥好吃的?”
“嗯,成年男人可能不喜欢吃吧,其实就是激素高。”凤霖说。傅世泽恍然大悟,怪不得围着吃的都是女人和孩子。
两人继续往前走,凤霖在另一个油炸摊前面站住了。傅世泽这下痛苦了,因为这个摊子是卖油炸臭豆腐的,油味和臭味四散中,一堆刚放学的穿着校服的小学生、中学生围在那里等豆腐出锅。
摊主给了凤霖几根竹签子,然后用漏勺不断的把炸好的臭豆腐倒在锅上的铁丝上,围着的人就用竹签自己戳,戳满5个就算一串,串完了就自己到旁边刷辣椒酱。凤霖戳了两串:“你要么?”
傅世泽赶紧摇头:“你吃。”傅世泽不好意思捏鼻子,其实快窒息了。
“真好吃。”凤霖把刷辣椒酱刷得滴零滴落,一面嘴馋的拼命吃,一面辣得额头直冒汗,却凑近傅世泽耳边,“那些小女孩正在瞟你呢。”
其实在瞟傅世泽的还不止那些女中学生,还有路过的二十几岁的女下班族。傅世泽是从事务所直接过来的,此刻穿着湖水色的衬衫,墨兰色的西裤,黑皮鞋,虽然领带已经扯下来了,但是衬衫还是笔挺,裤线还是笔直,加上头发一丝不乱,剑眉星目,鼻直唇薄,在小菜场乱蓬蓬的人群里,显得十分醒目。
凤霖小声说:“她们是不是觉得你长得帅啊。可惜她们没机会啦,一小时前你就名草有主啦。”
傅世泽忍不住一笑,在江南1o月的夕阳中看着凤霖,凤霖穿着一套粉红色的dior套裙装,手里还拿着吃了一半的臭豆腐串,上面全是红红的辣椒酱。众目睽睽之下,傅世泽忽然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顿时头晕眼花:“老天,被你熏死了。”
凤霖翻了个白眼:“等我吃点大蒜,再回亲。”
凤霖大获全胜,又吃了一个油炸萝卜丝饼,一个肉包子,一个香菇菜包,一只油炸鹌鹑,半碗牛杂粉丝汤,一碗雪菜肉丝面。傅世泽跟着她吃了两个萝卜丝饼,一个豆沙饼,2个肉包,2个菜包,一只油炸鹌鹑,一碗半牛杂粉丝汤,一碗辣肉面。两人还吃掉一碗田螺,一碗辣小龙虾,一碟子猪耳朵,一碟牛肚。两人都彻底吃撑着了,一面拿餐巾纸抹嘴,一面懒洋洋的往回走。
忽然傅世泽的眼睛被一个正在耍一团面的男人吸引去了。男人坐在两个膝盖高的圆筒状炉子前面,炉子上面是一块黑色光滑的圆铁板,男人左手捏着一大团雪白柔软弹性十足的面团,轮流在两个圆铁板上一按一揉,马上拎起,圆铁板上就留下了一块白色的圆形面皮,那个男人用右手飞快的将这又薄又软、半透明的面皮用铁板上撕下来,叠在一起,手法纯熟,速度飞快。面团在男人手里像活的什么东西似的,不住在两个铁板间跳来窜去。男人的两只手轮流一揉一撕,干净利落,像演杂技一样。
傅世泽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东东?”
凤霖奇怪的看看他:“春卷皮啊,过去没见过?”
傅世泽摇头:“没见过,我只跟你在海淀吃自助早餐时吃过春卷。”春卷在北京不像江南那么流行,傅世泽还是第一次看见别人做春卷皮,觉得有点像卷北京片片鸭的小薄饼,但是卷烤鸭的饼子比这厚。
凤霖笑:“那我们买点回去吧,晚上做夜点心吃。”
凤霖买了半斤春卷皮,又买了点新鲜的猪肉,小白菜,豆芽菜,又买了半联香蕉:“我们吃咸甜两种口味的。走,现在回家。”
回到家里,凤霖把春卷皮一张张撕开又重新叠过:“赶紧先撕一次,等会就全粘在一块了。”
傅世泽按凤霖的要求,把猪肉切成细条,把小白菜洗干净,把绿叶切下来,也切成细条,然后又把豆芽菜摘好洗净。凤霖把这三样东西混合起来,加上调料拌好。两人此刻都肚子饱饱的,于是先搁着。两人洗澡看电视。
傅世泽坐沙发上,不住的看凤霖。凤霖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用手推他:“干嘛呢,看电视,不要看我。”
傅世泽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柔情的吻她,喃喃的喊:“凤霖,凤霖。”
凤霖笑:“啥事。”
傅世泽说:“没事,我只想听你答应我。”
两人都笑了,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情深似初恋,世界很单纯。
到晚上1o点多,傅世泽又开始饿了,凤霖肚子不饿,但是想往嘴里塞东西。于是凤霖开始包春卷,把刚才拌好的馅子裹进春卷皮里,然后又剥开两根香蕉,切成小段,刨成较窄的小条,也用春卷皮裹起来。
傅世泽稀奇:“香蕉也能做春卷。”
凤霖笑:“等会尝尝就知道了。”
凤霖把春卷炸成金黄色,捞出:“吃吧,当心烫。”
傅世泽先吃菜肉馅的咸春卷,春卷皮又香又脆,里面馅子鲜美多汁:“真好吃,比自助餐那里的好吃。”
“现炸的嘛。”凤霖夹给傅世泽一个香蕉馅的:“这个非常非常烫,小心舌头起泡。”
傅世泽咬了一口,惊讶的“哦”了一声:“好甜啊,像奶油一样,还烫嘴。”
傅世泽爱甜食,对香蕉馅春卷大为着迷,一口气吃了好多:“老婆,我多吃点,等会正好运动减肥。”
这下轮到凤霖惊奇了:“你比猪还吃得多,等会还能运动么?”
“能,今天是咱们的新婚之夜啊。”
凤霖晕:“哦,咱们的新婚之夜,吃春卷,香蕉馅的.......”
傅世泽确实吃太多了,多到跳上床后,没法运动了,只好把凤霖抱在胸前,不住的亲她。凤霖抬起眼睛,看见傅世泽清秀的眸子里是纯净的温柔,多少心里有点触痛,于是低下头去。
傅世泽把凤霖拥紧,轻轻的说:“凤霖,我们会幸福的,相信我。”
整个晚上,凤霖都睡得不踏实,因为傅世泽一直握着她的一只手,有时翻身,松开了。傅世泽就在迷迷糊糊中伸手乱摸乱找,直到再次抓住了她的手,才继续熟睡。一天好几个晚上,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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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霖叫外甥来上海把她老妈的车开回了宁波,傅世泽在十一长假的时候已经把凤霖的那辆凌志suv从北京开到上海来了,但是买沪的车牌让凤霖肉疼得从牙缝里直抽凉气.......可是没办法,她上班要上高架再过隧道。
凤霖的新公司在浦东,傅世泽的办公室和租的房子都在浦西,凤霖上班得过江,路上时间超过一小时。在北上广,这样的路上时间不算长。但是凤霖有个毛病,她喜欢睡懒觉,不熬到最后一分钟不舍得起床,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过去一直有晚上加班到深夜的习惯。傅世泽天天起床把衣服给她拿到床上,还要再哄上她两句,凤霖才肯起来,有时坐起来了,还光着两只脚丫在床上发晕,傅世泽就把拖鞋给她套在脚上。
傅世泽看见凤霖哈欠连天,闭着眼睛刷牙的样子心疼:“要么我们搬到浦东去住吧,这房子太小,而且条件简陋。”其实能在浦西的闹市区找到这么还算干净、没有蟑螂的两室一厅够不容易了。
凤霖摇摇头:“我从这去上班才一个小时,我们要是搬到浦东,你来上班,得两个小时。”确实,凤霖上班算是反拥堵方向了,但是还是慢得跟蜗牛爬似的。
凤霖本来以为威远(新公司)招自己是因为财务总监是老总的妻弟,可能是那种光拿钱不干活的,上了一个月的班发现原来光拿钱不干活的是自己。
上班的第一个月,财务总监几乎没叫凤霖干过活,不光不给她活干,还不让她看财务数据。
第二个月,情况有所转变,派给凤霖的活是核对公司所有的银行账目,应该说这个活不能算不重要,一个大公司的每日银行现金进出非常频繁,核对是项强体力劳动,而且核对者要对公司各账目间的关系非常熟悉,否则都没法去寻找那铺天盖地的数字,而且核对现金的还有另一个非常重大,但是非常隐蔽的意义——如果公司有财务欺诈的话,最终会归结到现金的流出。所以这个活大公司往往会派一个资深总账会计,甚至是一个初级会计经理去干。但是凤霖是财务部副总监,公司花8o万雇个人,就为了编制每月的银行余额调节表,这就也太不计成本了。
凤霖心想:好吧,成本不关我事,反正我又不是股东。只要你给我发薪水,叫我干嘛就干嘛。
凤霖回家跟傅世泽说:“我上司防我跟防贼似的,这块也不给我看,那块也不给我动。薪金,成本核算,预算统统不关我事,连报表都不用我编,哈哈哈,终于告别了为现金流睡不着觉的生活了。我现在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嗯,咱们正好可以专心造人。”
凤霖做促排卵每个月要跑医院好几趟做b超,查卵细胞发育情况,正担心刚上班老请假会不会被上司难看掉,结果发现,上司特别乐意她请假,巴不得她请假。当然,这不是啥好事,说不定过几个月就拿这事当理由把她开了。凤霖久经沙场,于是很小心的进门出门都打卡,请假的时间都用加班的时间补上,并且还另外做了一份特别详细的记录,记录自己做的每一项工作,从几点始,到几点止。
第二个月太平过了,第三个月,情况又起变化了,凤霖回家对傅世泽苦笑:“王副总裁对我有意思,我咋办捏。”
傅世泽一听就乐了:“怎么,他为了封口,想把自己卖身给你啊?”
凤霖摇头:“我觉得他不是为了封口,他应该不会想到我在怀疑他——我才到公司三个月。我觉得他只是单纯的想拉拢我,好跟温总监pk。”
威远的公司老总姓王,叫王培信,背后有个绰号叫拖鞋王,为什么这么叫呢,原来王大总裁是江苏人,靠做拖鞋发家的,什么塑料拖鞋,布拖鞋,棉拖鞋,人字拖鞋,高跟拖鞋,总之,没他没生产过的拖鞋。公司里有人调侃:无论你的脚藏得多严实,咱们王总溜一眼,就知道你穿几码,有没脚气。
王培信今年5o出头,拥有威远6o%的股份,威远有2o亿资产,所以王大总裁身家十多亿,如果今后上市的话,估计身价还要猛涨。
王大总裁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这个弟弟就是公司的王副总裁,王培义,另外两个妹妹妹夫也个个在公司里身居要职,不是公司总监,就是子公司老总。
王大总裁还有个老婆(废话,当然有老婆),威远的常务副总,温丽娟女士。这位女士虽然是公司的常务副总,并且主管公司财务和人事两大整人职能,凤霖却只在最后一轮面试时见过她一面。这已经算不错了,因为温副总一年都不见得来公司几次,能见她是员工们莫大的荣幸。温副总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也统统在公司里地位显赫,其中一个弟弟就是凤霖的上司,财务总监温建华。
凤霖过去还从没在这么一个全是皇亲国戚的公司里工作过,开头两周,被公司电话清单上那一连串的王和温给弄得晕头转向,过了两周,更晕了,因为财务部的人她有几个认识了,就有好事之徒把公司的历史当笑话讲给她听。
王大总裁白手起家,又身为老大,于是对自己的弟弟妹妹十分照顾,尤其是弟弟,发财后(当时还是只发了点小财,生产拖鞋)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弟弟5%的公司股份。这事一出,可不得了了,可捅了马蜂窝了,可翻了天了。温副总闹啊闹啊,包括上吊投河喝药,包括吵架撒泼要离婚,十八般武艺使尽,王大总裁够让老婆寒心——就是要给弟弟5%,于是王大总裁成功的得罪了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两个妹妹(咋不给我们也5%捏),并且在自己娘家和老婆娘家之间(咋不给她家5%捏)造就了永不可调和的矛盾。
但是温副总裁最终争取到了一件事:这5%不是白给,要小叔子意思意思的出点钱买。
当年的王培义是个初中毕业的小混混,没正经工作,钱自然是一分都没有,嫂子逼他到处去借,王培义就开口问自己哥借,这下嫂子更不乐意了:靠,你问我借钱买我的东西。温丽娟不许王培信答应。
最终王培义东拼西凑的借到了那笔微不足道的钱,然后马上用分红把债给还了,却从此把温副总给恨得牙痒痒:奶奶的,我哥要送钱给我,你凭啥不让。我哥那么有钱,你还逼我去借债,这个死女人,看我不叫我哥休了你。
王副总的心愿2o年了都没实现,但是同样温副总裁也没能让老公跟弟弟反目成仇,而且叫老公同样给自己弟弟5%的要求也没被采纳。温总裁那个气啊:你给自己弟弟吃肉,也得让我家人喝汤。于是在温丽娟的不懈努力下,温家所有的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统统都进了这公司。
从此王温两家势力均衡,不共戴天,在威远凡是跟生产销售有关的都在王姓手里,凡是跟经营运作有关的,都在温姓手里,王大总裁坐镇中央,不偏不倚,平衡的开着这艘大船。
风霖过去从没在家族氛围如此浓郁的环境下工作过。于是进公司的头三个月,凤霖除了上班核账,下班造人外,还多了件事:坐山观虎斗。
但是现在一只老虎来邀请她参加战团了。
傅世泽笑:“进你们公司的人是不是都得站队啊?温总裁这边好像直接就把你毙掉了,那你要不要从了王总裁?”
招凤霖是王大总裁自己的意思,王培信想上市,觉得用妻弟这么一个高中毕业的财务总监不那么趁手,所以坚决要另外聘个有上司公司经验的副总监进来,此举引起了温副总裁的极大不满:你想排挤我弟弟啊。这也是温副总裁会出现在凤霖最后一轮面试的原因,要知道这是多大的面子啊;这也是凤霖进公司后,顶头上司不给她活干的原因、
但是王副总裁现在看到了这种情况,马上向风霖伸来了橄榄枝,等着凤霖爬过去,这样就相当于在嫂子家掌权的财务部里插-进一根针了。
凤霖可不想当这根针,在人家眼珠子当针,那还不马上被人拔了。
但是除了这个原因外,凤霖这两个月来对王培义十分起疑。
凤霖核对银行帐对了两个月了,已经对公司这几十个银行户头里的现金流向十分熟悉。威远是做出口小家电的,像吹风机,吐司机啥的。凤霖看不到原始凭证,但是直觉到威远的原材料进货成本偏高,比华光和天正都高,当然这两个公司规模大,华光不用说了,天正在凤霖进去时就有三十多亿资产,购入利亚后,资产猛增到5o多亿,然后上市,再增发新股,迅速膨胀到8o亿的市值。大公司的采购量大,肯定能比威远取得更优惠的价格,凤霖不能就此断定里面有问题,但是还是觉得可疑。
另外就是凤霖觉得有几家小供应商(采购是王家势力范围)十分蹊跷,他们的账单每月重复,而且内容抽象,不明白他们到底卖给威远的是什么。这些数字淹没在威远每月排山倒海的银行付款里,不仔细不易察觉,但是因为手法简单粗糙,在有经验的会计手下过时,应该还是能引起警觉的。
凤霖小心的查了几年的收付,发现这几个供应商一直都在,而且每个月从威远拿到的钱都很稳定,数目也是整数,不光没有几毛几分,连几百都没有,千位后面都是零,连续几年都是如此,真是财务上的奇迹。凤霖没有权限,无法追究,但是看着手里这些奇妙的数字,凤霖怀疑这些供应商和他们的货可能压根就不存在。
凤霖的这些事都跟傅世泽说过,傅世泽点头:“家族企业往往会有这种弊端,而且老总未必不知道。说不定是王大总裁默许的补贴自己兄弟姐妹的手法。”
凤霖点头:“完全有可能,怕明给被老婆发现,干脆暗度陈仓。”
”王家人管着实业,温家人管着实权,里面水太深。”傅世泽摇摇头,多少有点为凤霖担心:“这个公司这么乱,恐怕你干不长久。”
“我估计也是,不过,只要寺院里继续供粥,我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凤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