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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皇后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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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首发>

    【扬眉吐气】

    陈嫔有孕,并未恃宠而骄,反倒愈发稳重起来,单这点,就不知比之前的德妃强了多少。

    萧君雅受命看顾陈嫔这一胎,自然半分不曾松懈,拨了一些太监宫女去怡景宫。晨昏定时召见为陈嫔保胎的方院判,询问胎像如何,各类滋补之物早晚往怡景宫送去,安胎药也是每日派了如意亲去怡景宫煎熬,绝对不经他手的亲自交到陈嫔手上。

    怡景宫中一切稍微有点棱角的东西全换成了圆角,地上更是铺了软绵绵的地毯,走在上面绝对不会打滑。每日的吃食就算是皇后送去的,云蓝也要亲自试毒才能交到陈嫔手上,贴身衣物、宫裙更是每日由云蓝亲手准备。

    这比之前德妃有孕时认真了不知多少,诸妃无不酸溜溜的感慨上一番。如此监护之下,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陈嫔的孩子还能不平安降生?

    如今的后宫里头,几个能呼风唤雨的人,除了皇后也没其他的了。纪诗云一门心思的调养身子,压根没在意陈嫔有了身孕;连可欣低调了下去,皇上一次没去过她那儿;德妃在长乐宫养着身子;淑妃和赵妃失宠;姚贵姬禁足。也只除了皇后依旧圣宠不衰。

    眼下里,陈嫔有孕的消息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因为又发生了一件更为新鲜的事情,让她们颇为震惊的消息――皇上宠幸沉贵嫔了。

    被皇上厌恶一年多的沉贵嫔被皇上宠幸了,没有比此事更震惊人心的了。

    沉贵嫔只会更加震惊。原本皇上晋了她为贵嫔,便再也没过问过她,她侍寝的牌子一直也没搁上去,没想到皇上就来韵湘宫宠幸了她。

    让她措手不及的同时只得乖乖的侍候了那人,皇后说的对,这不是她能改变的了的,皇上要让她侍寝,她必须得侍寝。

    夜里萧君雅与苏珩重新摆了棋局,下了不过一刻钟,萧君雅就懒懒的将白子叩在棋盘上,声音带了丝慵懒,“皇上,今儿的臣妾能不陪皇上下棋了吗?”

    苏珩指间捻着黑子,笑眯眯的抬头看她,见她歪着头,云鬓上的流苏摇摇晃晃,由着殿里灯光一照,一闪一闪的,他眯眼笑,“为何?”

    “臣妾有些累了,今儿的想早些歇着。”萧君雅抬手敲了敲肩膀,脸上也露出倦容来。

    苏珩搁下棋子,蹙眉道:“你日日看顾着陈嫔的胎,用心至极,但若把自己累着了,朕会心疼的。”说着,就拉过了萧君雅的手,瞧着她手背上烫伤的地方好了大半,心里轻了一半,说:“若是累了,就睡吧。”

    萧君雅眨眨眼,问:“那皇上呢?”

    他笑,“朕当然在这儿陪你。”

    萧君雅还欲说服他去别的宫里,外头孙得忠进殿来报,“皇上,碧荷宫那边差人来报,说南充仪有喜了。”

    苏珩唇角笑意一滞,并未出现欣喜的表情,萧君雅见状,忙道:“恭喜皇上,这回是宫里第二桩喜事了。”

    闻言,苏珩压了压唇角冷意,睨着孙得忠看,“南充仪有喜了,几个月了?”语气冷淡。

    孙得忠弯腰低头,答:“回皇上,说是有两个多月了。”声音愈发没底气。

    萧君雅瞧着这俩人模样,看的一头雾水,同是妃嫔有孕,得知陈嫔有孕时,苏珩喜上眉梢,此时得知南充仪有孕,苏珩却冷笑连连。她转眼去看苏珩,见他冷笑一声,斜睨着孙得忠,说:“算了,下去罢,差人回话,让南充仪安心养胎,送些补品过去。”

    孙得忠心里狐疑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领了命就退下去了。

    “皇上……”萧君雅小声唤了一下。

    苏珩抬手揉揉眉心,“君雅可知,南充仪每次侍寝,朕都会派孙得忠亲自看着她喝下避子汤的。”

    萧君雅眉心一跳,苏珩并不想让南充仪生下孩子,“那……”

    “时间倒还对的上。”苏珩突地道了句,他看着萧君雅,“朕没想到,南充仪居然有这胆子,到底是孙得忠疏忽了。”

    萧君雅张了张口,蓦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苏珩前半句是说南充仪的孩子是他的,不是与别人私通来的,后半句是说南充仪胆子大到把该喝的避子汤没喝了去。

    “到底是皇家子嗣,皇上该高兴的。”萧君雅笑着凝他,伸手过去握了握他的腕骨。同是妃嫔,有的侍寝后要喝避子汤,就的就不用。不用喝的,自然是苏珩盼星星盼月亮都希望能替他生下孩子来的,陈嫔就是其一,听沉贵嫔说,她那日侍寝之后,却也没喝什么东西。

    “罢了,不说了。”苏珩握住萧君雅的手,“不是说累了吗,先去沐浴吧。”

    萧君雅笑着点头应了,唤了春分便去了汤泉先行沐浴去了。

    苏珩笑望着萧君雅消失在了垂幔处,眼里的笑意才一点点的冷却下来,面容也冷的吓人,他心里冷笑一声,好个南充仪,胆子是越发大了。

    南充仪性子自视清高,其本质俗不可耐,否则那天她能做出引诱他的事情来?不过,她既然有了身孕,那就不妨就满足一下她的愿望。

    当晚孙得忠到碧荷宫传了皇上的旨意,送了补品和赏赐过去,嘱咐她好好养胎。南充仪心里愈发高兴,只她翘首以待却没把皇上盼来,不免冷了脸面下来去询问孙得忠为何皇上没来。

    孙得忠对着南充仪脸色本就不甚好,听她这话,随意敷衍她皇上如今陪着皇后娘娘,让她安心养胎便是,说完便作了揖领着人离开了。

    南充仪察觉孙得忠的敷衍意味,极其轻蔑的哼了声。皇上没来没关系,她回头看了看那些赏赐和补品,嘴角就笑开了花,至少,皇上是喜欢这个孩子的。

    正禁足在碧荷宫正殿的叶贵嫔听见外面动静,好奇之下唤了月娥来问,听闻侧殿的南充仪有了身孕,差点气的把自己抄了一桌子的佛经给推下桌。

    她这两月的禁足再过些时日就要解了,前些时间还为董蕊的死欣喜若狂,今儿的就听到了南月有喜的消息!她这两个月关的可真是好极了!便宜侧殿的那个小蹄子了!

    翌日到太后那请安时,萧君雅提了南充仪有喜的消息,太后又是大喜,瞧见南充仪站在后面,忙让明慧拿凳子出来搁在了下首,唤了南充仪出来问话。

    南充仪长相清丽,性子清高孤傲,因为性子不讨喜,在宫里常是独来独往,没少受人冷眼,心里也是积了不少怨气。此番有了身孕,可谓是扬眉吐气,那背脊又直了几分,眼角眉梢间不经意就露过一股子傲然来。

    南充仪近前来,十分规矩的行了礼,太后喜笑颜开,右手拉了陈嫔,左手拢了南充仪,连道了几声“好”。

    太后侧脸看萧君雅,“这是宫里第二桩喜事了,陈嫔刚晋了品级不久,南充仪这儿也该晋一晋了。”

    萧君雅温和笑着,说:“那不妨先晋为从四品婉仪罢,母后以为如何?”

    “你做事一向周到,依你就是。”太后喜滋滋的点头。

    闻言只是一个从四品,南充仪心头不算大喜,却依旧恭恭敬敬的谢了恩。到底是由太后亲口发的话,何不是恩典颇大。

    底下人心里早已经渐生不快,面上不曾表露,只满脸笑容的恭喜南充仪。

    太后心情不错,看了底下几个妃嫔,后将视线落于默默笑着的淑妃身上,说:“皇后要看顾陈嫔的胎,南婉仪的胎,哀家就交给你看顾了。”

    起先淑妃一怔,后受宠若惊的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应了“是”。

    淑妃失宠多时,太后将南婉仪的胎交给她看顾,何不是太后给她的一个机会。只要她照料好了南婉仪这胎,皇上多少会看见她的好,登时,心里面极为感激太后给她的这个机会。再说听闻与有喜的人多多接触,指不定可以过来点喜气,淑妃心里一开始的不快,也逐渐散了去。

    南婉仪心有不满,她不需要任何人看顾,她自己的孩子她自己看就好。只太后发话,她只有听着的份,温温柔柔的应了下来。

    由于正四品以下妃嫔没有步撵,太后特嘱咐韩季去备了步撵把南婉仪送了回去,并拨了一些太监宫女过去,且特允她以后出行乘坐步撵,日后请安除了初一十五全免。

    南婉仪的腰板算是挺直了,为人也越发的高傲了。

    临去时,萧君雅瞧见南婉仪挂在嘴角的轻慢笑意,和她眼里流泻出的轻蔑傲然,无不摇头叹息。

    这样的性子,不知收敛,难怪会惹的皇上不喜。

    晚上时萧君雅沐浴完回到殿内,见那人一身朱紫常服站在桌案前翻看着诗经,桌上平铺了不少她近日临的字帖,眉目间有清浅笑意。

    “皇上何时来的?”萧君雅奇道。

    苏珩转头,瞧她一头青丝简单绾了髻,横插一支红玉簪,一身胭脂色宫裙,脸上粉黛褪尽,双颊如染了两朵绯云,眸色澄亮,小嘴微张,一副惊愕模样。他眼里的笑意又浓了几分,说:“来了有些时间了。”他搁下手中的诗经,拿起临帖,道:“朕瞧你字迹与以往还好了?手上的伤可还要紧?”

    萧君雅抬手看了看手背,说:“好了大半了,只……还是丑了点。”她讪笑,将手背到了身后。为了不留疤,每日里涂抹药膏,现已好了大半。萧君雅也不曾刻意将手隐起来,所有宫妃们多见过她这手的丑样。

    苏珩眉心一蹙,放下手里东西,走到她身边,将她背在身后的手握到了自己眼前,看了一眼后,才道:“不丑。”

    萧君雅咬唇,有些忿然的看着苏珩,“皇上就知道寻臣妾开心!”说着就要把手抽出来。

    苏珩唇角微弯,笑的贼兮兮的,“在君雅心里,怎么朕说什么话,都成了寻你开心了。这可是天大的冤枉。”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过去勾了她腰身,将她带到怀里,霎时,幽香扑鼻,让苏珩眸里笑意更重。

    “皇上!”萧君雅措不及防扑到他怀里,忿忿抬头看着笑的一脸邪气的人,眯了眯眼,说:“皇上今儿的去瞧南婉仪了吗?”

    越不想听什么,她是越提什么。一瞬间,苏珩眸色如拨开云雾般洞明的很,旋即又盛满了笑意,他低头看她,说:“自然是瞧了,否则今儿的晚上,朕哪里能过来陪君雅。”

    萧君雅“呦”了一声,睁大眼睛恍然道:“那臣妾还得谢皇上呢。”

    苏珩笑的深不可测,却又极为宠溺。萧君雅瞧着那笑,身子就打了个寒颤,木了几分。苏珩垂下头来,贴在她耳边,低了声音,说:“近来宫里虽然是接二连三的喜事,却没有一件能让朕真正大喜的。”

    萧君雅愣了,于是苏珩又绕着弯的提了一句,“君雅,朕听说五妹怀得这一胎够闹腾的。”

    于是,她明了了,苏珩这是在告诉她――皇后有喜才是真喜事,问她什么时候给她添个皇子。

    面上羞涩的同时,心里冷笑的却是她那个三个多月前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