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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水仙本想着给娟子拉个媒,撮合撮合娟子和孙屠夫,可是俩人一个含羞带臊,一个石头脑袋,都是不着急的主儿,倒是急坏了李水仙。
可让李水仙更为着急的事终于还是来了,三月十四,关月和赵大夫的亲事定在今天,也就是今天关月就要出嫁了,看着忙活起来的大家伙,李水仙心里突然有点酸酸的,她为什么有了一种嫁姑娘的感觉……真是奇怪啊。
一大早,天还没有全亮,关明和白泽就来了,在院子里跟着周来顺忙活,有的贴着喜字,有的铺着红纸,沥水村的规矩,新娘脚不能沾地,所以要么铺上红纸,要么就要家里的哥哥背着。
屋子里,关月穿着大红的嫁衣,坐的端端正正的,周婶子正给关月梳着头发,笑着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周婶子说到这儿,关月心里犯着酸,就要往下掉眼泪了,她终于出嫁了,可是心里终归是惦记已逝的父母,但是自己的父母已经都不在世了,想到这里,关月能难受了。
李水仙见了关月要哭,也知道她心中的苦楚,谁嫁人的时候不想有父母亲的祝福呢?可是没办法,李水仙只能忙着安慰:“关月,今儿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哭什么?妆哭花了可怎么好?不怕等会见了赵大夫不美了?”
关月一听李水仙的打趣,又想到赵大夫,红了脸,这才笑了起来。
周婶子给关月梳头,笑着看着关月:“这丫头长得可真俊啊,赵大夫是的好福气的,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儿。”
李水仙看着关月凤冠霞帔,又有人送亲、迎亲,心里着实羡慕很,她当时来周来顺的家,也就孤身来,什么也没有,想到这儿,李水仙又心酸了,她也想穿着嫁衣,好好的嫁一回人,恐怕是不太可能了吧……
秀兰一看李水仙沉默不说话,看了两眼盖上红盖头的关月,心里明白来是怎么一回事,又看看窗外忙着挂红纸的周来顺,念叨:“水仙,你要是想穿凤冠霞帔,大不了让来顺再娶你一回,上回那么仓促啥也没有,再办就大办一场,咋样?你脸皮薄,等我去和来顺说,他肯定乐意。”
“关月的大日子,你净胡说!”李水仙看着秀兰娇嗔。
屋里虽然很多人陪着关月,可是关月还是紧张,两只手紧紧握着,心跳的快极了,她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的害怕紧张,直到听见有人喊:“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接新娘子啦!”
与现代风俗差不多,总是有孩子,新娘子们出难题阻止新郎官进院,赵大夫也不恼,安静的回答各种刁钻的问题,给的红包自然也不小,白泽对赵大夫的好感也上升,可是还是板着脸问他:“你会一生一世疼爱她,决不负她吗?”
“我必爱她疼她,护她一世安稳。”
赵大夫目光灼灼,面露微笑,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
白泽问完自然就到了关明,关明心里万分苦楚,可是看见关月这么高兴的待嫁,又看看赵大夫今天一表人才,又是个会疼爱关月的,再难过都好,只要关月能过的好,其他的都无所谓。
“赵百川,你若欺负了月儿,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兄长放心,我不会欺负她。”
白泽笑着看了看赵大夫转身进了屋,看见屋内一袭红衣的关月,有点恍若隔世,竟有一种今天是他与她成亲之日,叹了一口气,他与她竟是这般的阴差阳错,罢了罢了,微微失神却又马上清醒:“嫣儿,泽哥哥背你出门。”
“谢谢泽哥哥。”
关月眼眶微湿,声音也有了些颤抖,她终于可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而在嫁人当天也有亲人相送,她很欢喜。
白泽背着关月,不言不语,一脸沉稳,把她送上了花轿,看着花轿越走越远,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来了,可是他却没有跟随花轿去赵大夫家,只是目送赵大夫的花轿走远,和李水仙道了别,拿了几张方子,没有过多停留就走了。
既然已经见证过了她的幸福,他就已经满足了,何必再留下徒增伤感……
从李水仙家到赵大夫家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可赵大夫却绕了整个沥水村走了一圈才回了自己的家,他想让关月接受更多的人的祝福,好补偿她家人不在身边的遗憾。
终于到了赵大夫家,赵大夫家本就不错,经过修整后更加气派,到处是红红的字,看着就喜庆……
新娘下轿门,本应是新郎官下马踢轿门,这是要给新进门的媳妇一个下马威,可赵大夫哪里舍得这样委屈关月?
所以这关月下轿是由关明背着,这是明着告诉村里的所有人,这关月是高嫁到赵大夫家,受不得委屈和欺负。
“这赵大夫可真是好,看这迎亲的气派!比镇上嫁娶还气派呢!”
“可不咋的,这姑娘的兄弟可是衙门当差,你看后面的嫁妆,可真是不少。”
“真是好福气的啊。赵大夫长得俊俏,还会治病。”
“你是没看见这新娘子,那模样可是个顶个的好。”
关明背着关月,心里似刀扎一样,小声嘀咕:“嫣儿,哥哥就只能送你到这儿了。以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哥哥,哥哥不会丢下你的。”
关月想到从小到大关明只一味地宠溺自己,从来没有责怪自己,就连自己这条命都是关明救得,声音有些哽咽:“哥,谢谢你,真的。”
这一声哥,道明了两人的关系。
关明把关月的手交到赵大夫的手上,一脸苦笑,沉默,没人能懂他是为何,只当是嫁妹心里难受。
可是李水仙却明白关明心中苦涩,把一个自己照顾这么多年心爱的人,现在要交到别人手上,心里得多难受,哎……
拜堂成亲两人都没有高堂,没办法只得对着空椅子拜了下去,虽然这样有些不好看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刚打算拜,关明就坐了下去。
“我和月儿父母要就故去了,这一拜我受了,赵百川你定要好好待我妹妹,视若珍宝,若敢伤她分毫,我必定不饶你。”
赵大夫点了点头:“兄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她。”
“一拜高堂。”
俩人对着关明拜了过去。
关明苦笑,义父义母,如今嫣儿真的嫁人了,嫁的人虽不是达官显贵,可是对嫣儿是真心爱护,你们在天之灵也会欣慰吧……
“二拜天地。”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送入洞房里的自然只有关月一个人,赵大夫则留下陪来客。
“赵大夫好福气,可以娶得如此美娇娘。”
“这洞房花烛夜可算得上人生大喜,赵大夫今天得不醉不归啊。”
“喝!赵大夫成亲得喝高兴!”
酒过三巡,别人喝的舌头都大了,可赵大夫只是面色微红,没有一点醉了的意思,这群酒鬼哪里肯放过赵大夫,还嚷嚷着喝酒……
李水仙看天色已晚,踹了两脚周来顺,使了个眼色,可是周来顺也不明白什么意思,眨巴着两个大眼睛,迷茫状!
李水仙只能贴在周来顺耳边:“劝劝大伙,别让赵大夫喝了,再喝怎么入洞房。”
周来顺本来喝了点酒,这李水仙往上一凑,身上瞬间热了起来,话也讲不利索:“别劝,赵,赵大夫酒了,人家,人家还得入,入洞房!”
这话一出,大伙就笑了:“来顺,真不是你也想入洞房了吧?”
“哈哈。”
周来顺脸一红,他们是咋知道的?他刚才说漏嘴了?默默地看着李水仙……
周来顺这么一说之后,这回倒是没人留着赵大夫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谁能真狠心灌赵大夫一晚上酒?那到真的是不解风情了。
赵大夫笑了两声,说了句多谢大家手下留情就匆忙回了屋。
关月在屋里坐的端正,听见有人开了门,进屋来了,心里有些慌张,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咬着嘴唇。
赵大夫掀了关月的盖头,才惊呆住了,美人他自是见过不少,可唯有关月让他心动,夜色朦胧,烛光微熹,美人两颊红润,目光入水,赵大夫也不禁被惊艳,喃喃自语:“月儿,你真美。”
过了好久,关月这才敢抬头,她本知赵百川俊俏不输京城贵公子,可如今赵百川衣着鲜艳,一看更是英俊。
“月儿,你别不好意思,该喝交杯酒了。”
“恩,好。”
关月小声应道。
二人喝了交杯酒,关月有些紧张,脸红红的呆坐着,而赵大夫沉默了一会儿就起身出去了,关月有些不解,他这是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出去了?是她做错什么了?
正在关月想不出原因的时候,就看见赵大夫端了碗面回来,冲着关月笑着:“折腾了一天,你也没吃东西,饿了吧,快吃点面,要不饿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关月红了眼眶,拿过碗,有夫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