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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柔的决心比尧崇想象的还要大的多。
无论他用什么方法试图让这位姑奶奶自行离开,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还真的赖着不走了。
尧崇也只能放弃抵抗,任由她就这么跟着,至少月柔很机警,从来不会给他引来麻烦。
经过两天时间,尧崇也只遇到过一次正在巡逻的修行者,想来黎阳城内虽然已经有了尧崇就在城中的传言,但没有人能真正定位到他究竟在哪里。
不过,有一个消息完全勾起了他的兴趣。
黎阳城城主黎平生三日后在城主府举办杀妖大会,凡是与他志同道合之人,都可以前往参与。
从店小二口中听到这场大会的名字,尧崇不禁冷笑。
“杀妖大会,杀尧大会?这名字取得可真不怎么样。”
是的,这场大会只有一个目的:杀死尧崇,或许还是不惜一切代价的那种。
现在尧崇的名声在人界早已成了一滩烂泥,滥杀无辜,烧杀抢掠,欺男霸女等等不同的罪名漫天飞舞,就算有人想要为他申辩一二,都会淹没在口水的海洋中。
只有江南曲家的那位,在被人怼了后洋洋洒洒写了数十页书稿反击,而且不等人继续回怼,就又写出了第二本书,大有与舆论战到不死不休的趋势。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站在他这边的人已经不多了,那些素不相识却依然愿意表达善意的人更是难得。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了一旁的月柔一眼。
月柔得意一扬头,仿佛在说你遇到本姑娘是你的幸运。
“听到这个消息,有没有感到害怕?”
月柔一面大口嚼着馒头,一面说道:“黎平生在黎阳城可有着一呼百应的实力,他举办的杀妖大会肯定会来不少这附近的高手,你想要安稳的离开这里前往妖域,那可难咯。”
“先把你嘴里的馒头咽下去再说吧。”尧崇毫不客气的在月柔脑瓜上一蹦,没有等月柔提出抗议便继续说道,“不过这场大会,听上去倒是很有意思。”
月柔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差点把自己噎死,好不容易才将嘴里的馒头咽下,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不会是想混进去吧,这不是去送货
上门吗?”
尧崇微笑着,伸出两根手指在月柔面前轻轻摇晃,说道:“前人有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月柔眼前一亮,说道:“是啊,绝对没有人会想到,被人人喊打的尧崇少侠,会堂堂正正的参加目的是杀死自己的大会,要是事后他们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幅场景,月柔的笑声愈发欢愉,若不是她终于反应过来捂住嘴。差点引起旁人侧目。
尧崇不禁失笑,心中已经明了,这么欢乐的场合,这位姑奶奶想必一定不肯错过了。
不过,杀尧大会是在两天后,还是眼前的事比较重要。
尧崇的眼珠微微转动,目光从月柔身上移开,定格在店外的鬼祟身影上。
“今晚看来也不能睡一个安稳觉喽。”
……
在尧崇的要求下,二人离开了已经住了两天的客栈,尽管月柔再三强调这里是服务最好的,依然没能改变尧崇的决定,为了防止尧崇抛下她独自离开,她最终也只能妥协。
她心中也很清楚,如果自己一个不小心没盯住,这位大哥是真的会毫不犹豫的离开的,到时候想要再遇到就难了。
走在夜晚无人的路上,月柔越想越不是滋味。
就不能对她尊重点吗?
她的耳畔有微风拂过,隐隐有沙沙声传来。
黎阳城处于边境荒漠地带,城中树木几乎没有叶片,于是这沙沙声的来源实堪捉摸。
今夜乌云遮月,城中又几乎没有灯火,正是偷袭的好机会。
月柔精神一振,想要提醒尧崇,却发现尧崇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她的身边。
不是离开,因为金铁交加的声音已不断的在她耳畔响起。
月柔不禁停下了脚步,眉头拧在一处,双手紧攥衣角。
无论再怎么看尧崇不顺眼,听到频率如此之快的战斗声音,她还是下意识的为尧崇担心起来。
她很确定,如果上的是自己,现在早就成了地上的一滩肉泥。
她的修为几乎全在踏月行空上,真的不怎么会打架。
正当她在心中默默祈祷时,尧崇却轻
飘飘的荡到了她的身边,语气依旧随意无比,只是身上已多了几处剑伤。
“怎么,担心我吗?”
月柔心中略感安慰,不满道:“没有!”
尧崇挥剑一荡,转身笑道:“我可不信,瞧你那眉毛,两条都要变成一条喽。”
言语声尚未消散,尧崇已再次提剑而出。
长剑入肉的声音不断响起,只是依然被兵刃交加的铛铛声很好的掩盖过去。
月柔早已悄悄的退到一处暗巷中。
正如她之前所说的,一旦有危险,她会逃得比谁都快,不会给尧崇留下任何麻烦。
月色之下的声音渐渐平息,月柔正想走出看看情况,尧崇的声音再次响起:“对方人可多了,你若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街上,还是好好躲着吧。”
月柔一时气闷,却看到一抹衣袂从她眼前一晃而过。
衣袂上有着一大摊血迹,看得出是从内向外渗透的。
月柔心无来由的揪紧,一时竟感到十分无助。
她终于承认,尧崇不让她跟着他,确实是为了她好。
那些黑暗中的剑客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各个修为精湛,下手都毫不留情,就算看不到也能听到呼呼的剑风。
就算他是无岸剑峰的弟子,真的能躲过他们的袭杀吗?
月柔双手冰凉,连呼吸都慢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尧崇漫不经心的走到她的身前,身上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不知道被划出了多少道口子。
月柔仔细观察了好久,这才放下心来。
那些鲜血大多是敌人的血,而他身上的伤口大多入肉不深,看上去被砍的极为凄惨,实际上伤势并不如何严重。
尧崇却没有什么刚刚经历一番大战的自觉,快速将身上的衣衫脱下,随手一丢,再从一直背着的包裹中直接拿出一套干净的换上,完全没有考虑月柔的感受。
然后他软软地靠在月柔的肩膀上,幽幽道:“我现在是个伤员,就麻烦月姑娘屈尊将在下送到客栈中了。”
尚在捂眼的月柔心中的担忧早就被丢到了九霄云外,只得咬着牙背起尧崇,运起踏月行空身法,快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