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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十四年,腊月二十三,大吉之日,武英殿。
依照朝廷礼制,蓝昭与朱静镜的婚事,纵然名义上也是娶妻,却不可在武英殿中举办婚宴。
昨日,还有不少礼部的官员跳出来反对。
老朱让锦衣卫杖毙仨人,才算把此事办妥。
也在奉天殿中撂下一句话。
“咱女儿嫁人,没用你们一分钱,轮得着你们在这指指点点?”
大婚全部是由内帑支出,谁让现在老朱财大气粗呢。
把所有开销放在一起,那就是二十万两白银。
当初,朱静镜嫁入李家的时候,朱元璋倒没有这么大手笔。
现如今嫁给蓝昭,讲究的就是一个阔气。
不但如此,还在武英殿中大摆宴席,宴请群臣。
状态不佳的蓝玉也在场。
朱元璋和朱标,和诸多老公侯坐在一起。
汤和拍着蓝玉的肩头,笑道:“小子,我是真没想到,你蓝家现在是亲上加亲,你女儿蓝灵嫁给了蜀王,你儿子蓝昭娶了长公主,一家子的好福气啊!”
类似的情况出现过很多,皇室和权贵本来就是这样,儿女就像是一种资源来回交换,都是为了巩固自身权力。
蓝昭和朱静镜是个特例。
想起他们俩的起因,朱元璋还有点生气,埋怨道:“你家这儿子厉害啊,早些年就把咱的女儿给忽悠的团团转。”
“要是早告诉咱,何必嫁给李善长家里的那个废物?”
“当初直接嫁给蓝昭,岂不是更省事?”
话是这样说,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责怪意味的。
在紫禁城里偷偷越了雷池。
荒谬!
正在给宾客敬酒的蓝昭满心委屈,长公主朱静镜捂嘴轻笑。
“真没天理了,明明当初是你把我忽悠到了你的床榻上,现在反而成了我的锅了!”
“气煞我也!”
“今夜,非得在你身上找回场子不可!”
瞧见蓝昭那气呼呼的模样,朱静镜不免显露出些许笑意,但那言语却是让人脸颊绯红。
朱静镜伸出玉手,在他腰间软肉上掐了一下。
“瞎说什么呢,这里是武英殿。”
好在氛围嘈杂,二人悄咪咪说话,也没其他人会在意。
这时,朱允熥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手里还端着酒杯,嘴里说了一连串吉祥话,着实讨喜。
朱静镜诧异道:“允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的?”
“嘻嘻,还不是表舅教的!”朱允熥笑道。
“什么表舅,现在你该叫姑父!”朱静镜纠正道。
皇家和权贵的关系实在混乱,这也是联姻的弊端。
称呼上,让人头疼。
蓝昭无奈道:“皇孙爱叫啥就叫啥吧,别乱了辈分就行。”
最让他无奈的是。
在给朱元璋敬酒时,还得喊出“父皇”二字,实在受不了!
朱元璋看出了蓝昭的为难,调侃道:“怎么?咱把女儿都嫁给你了,连声父皇都不肯喊?”
“那倒不是……就是怪别扭的。”
蓝昭一脸实诚,惹得众多公侯哄堂大笑。
也幸亏徐达死了,要不然估计在这件事情上,非得和朱元璋吵一架不可。
朱静镜柔声劝慰道:“夫君,事已至此,喊一声嘛。”
这下,蓝昭没有半点犹豫。
扑通跪在地上。
毕恭毕敬喊了声父皇。
这个称呼,远远要比“陛下”二字让朱元璋开心。
在他印象里。
所有女婿当中,就没有像蓝昭这么出色的。
此时此刻,众人看向蓝昭的目光,有不少嫉妒,但更多的却是羡慕。
谁都没有料到。
当初一个行迹令人不齿的纨绔子弟,竟然能有着这么大的造化。
徐家的妙清和妙锦两姐妹在他手中。
长公主也落到了他手中。
且不说,府里还有几位神秘莫测的女人,但个个都当得起国色天香四字。
属实是艳福不浅。
今日在婚宴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应付完所有宾客过后,按照正常礼制,以八抬大轿将朱静镜带回凉国公府,以平妻名义嫁入蓝家。
地位,和正妻徐妙清基本无异,也算是在礼法上,为蓝昭破了一次格。
毕竟得到了皇室承认。
不过在离开紫禁城前,朱元璋还把朱静镜叫到跟前,叮嘱了几句话。
蓝昭颇为好奇,父女俩到底说了啥。
回到洞房过后,朱静镜玩味一笑。
“父皇让我争点气,早点给你生个儿子,到时候这偌大的家业,就是他外孙的了。”
“当然,夫君,我不会让你为难。”
“朝廷里为了立储之事吵得沸沸盈天,我不想让你也陷入两难境地,所以生儿子的事还是暂缓吧,等妙清肚子有了动静后再说。”
不管如何,蓝昭是不想愧对徐妙清。
正妻就是正妻,立嫡立长,长幼有序,也是对她的一种尊重。
好在朱静镜能够理解,根本不想在家中争抢。
这样最好不过。
蓝昭脱去身上的大红衣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生儿子的事情可以暂缓,但洞房花烛夜可缓不得!”
朱静镜娇嗔道:“瞧你那猴急的德行!慢点!”
厢房之中,又是一夜风雨。
次日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蓝昭仍然还在美人怀中,脸上满是惬意神情。
朱静镜那极具风韵的脸颊上,亦是媚意无限,但疲惫也是难以遮掩。
“夫君,都这个时间了,你还收拾收拾去兵部吗?”
想起要去兵部上职。
蓝昭只得依依不舍地撑起身体,在朱静镜的伺候下换好衣物。
府中一切如常。
等到蓝昭准备出门时,徐妙清忽然快步追了上来,神情上显得有些焦急。
“夫君,你知道兄长的下落吗?”
“刚刚魏国公府有个下人来找我,说是一直都没有兄长的消息。”
“他是留在浙江当按察使了,还是……”
谈及此事,蓝昭不免有些愧疚,轻轻拉着徐妙清回到院中坐下。
想了想,还是把实情告诉了她。
“夫人,此事是我对不住大舅哥。”
“染上了乌香的药瘾,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将他囚禁在诏狱当中。”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任由他这样肆意妄为,迟早会把身子骨给吸垮了,到时候才是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