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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拉开距离,宁九九才看清他的面容,原来是老朋友了。
“灵鹰前辈,好久不见,您的大名,晚辈回去之后,恶补了一番,如雷贯耳的大名,还有个灵霄楼,听说您还是楼主呢,地位不差,咋给当起走狗来了呢!”
眼前的灰袍老者,一见面就要对她下杀手的,不是灵鹰,还谁是谁。一段日子不见,灵鹰的面色跟他的袍子一样,呈现灰土之色。
灵鹰狠狠的冷笑,“臭丫头,上回让你跑了,这一次,可没那么走运了,进了这里,你们插翅难飞!”
宁九九面色一怔,他说的……
可不等她多想,灵鹰的长剑再度朝着她劈了过来。
宁九九暗想:这老头上次在卞城吃了大亏,回去之后肯定苦练剑法。
近身搏斗,她没有机会放弩箭,只能凭着灵活的身手,闪躲着他的攻势。
可是灵鹰的内力太可怕了,看看身后一根根断裂柱子,就知道这老家伙的内力有多变态。这一掌,若是打在她身上,不死也得落个重伤。
她闪躲的确实快,就连灵鹰也不得不承认,这丫头若是自小攸练内力,现的成就,绝对非同凡响。
“我看你能躲多久!”灵鹰精光矍烁的眼睛微微眯着。
突然在长剑脱手,扔在一旁,只见他双手拿十,提起一股内力,周身因为内力膨胀,长袍鼓飞,如同涨了风的船帆。
老树皮似的脸,也被内力鼓涨的变了形,模样看上去骇人极了。
宁九九暗道不妙,这是要把她拍成肉饼的节奏吗?忒不公平了,为嘛非得拼内力呢,咱比拳脚不好吗?
宁九九四下看,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个躲避之处。
灵鹰嘴里发出一声怪笑,“想躲?不可能!”
他突然张开双手,两团旋转的气流,在他手上围绕,强大的气流,连四周断裂的梁柱都坍塌下来,碎片旋入气息之中。
“受死吧!”这内力,没有十成,也有七八成。
宁九九也不傻,闪身就要躲开。
忽然,一只有力的手臂,缠上她的腰,抱着她在原地转了个圈。即使不看面容,宁九九也知道来者是谁。
如此安心的怀抱,如此熟悉的气息,除了她家襄王,还能有谁。
东方楼蕴单手揽着她,另一只手,迎上灵鹰的掌风。在两掌相触之时,一股强大的气息‘轰’的一声,四散开来。
东方楼蕴的唇角慢慢勾起一个笑容,很缓慢的晕染开。
灵鹰心下大惊,他身子悬空着,以离弦之势,逼压着东方楼蕴。
他眼神乱了,东方楼蕴却依旧气定神闲,身子没有晃动半分。
“你!”灵鹰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叹,人便飞了出去。
身子撞在廊柱上,却没能停下来,直至撞断数十根廊柱后,才落在一堆废墟之中,捂着胸口,吐了一大摊血。
东方楼蕴收回掌力,“本王最近事务繁忙,还没来得及清理灵霄楼,多谢你提醒,三日之后,你的楼主之位,也坐到头了,想必楼中有很多人想夺你的楼主之位,到时场面一定很精彩,本王静观!”
他不会杀了灵鹰,杀了他,那是一了百了,留着他,却能看一出很热闹的戏。
灵鹰即没有反驳,也没有抗辩,背在身后的手悄悄凝聚一股真气。
东方楼蕴何等的敏锐,眸中煞气一现。
灵鹰也不迟疑,撑着最后的力气,真气逼出,向着东方楼蕴袭去。
东方楼蕴放下宁九九,与灵鹰缠斗在一起,两人从庭院打到屋顶。
灵鹰亦不愧是灵霄楼的楼主,虽受重伤,可也不是三下两下就能败的。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宁九九站在远处观战,忽然感觉肩膀痛了一下,回头之时,撞上一双隐在面具下的寒目。
“是你!”
宁九九惊色之余,迅速抽出弓弩,对着他扫射。这人的装扮分明就是在在船上,袭击他们的泅龙帮头领。
那人似乎笑了,不仅不慢的闪躲开她的箭。
山庄外,严一带着人已经攻了进来,与山庄守卫杀作一团。
山庄外方,竟然也有火光。
宁九九脸色微变,在射出三箭之后,便要绕开他,往后方而去。
面具男又岂能让她如愿,青色的衣袍晃动,落在她的面前,挡住她的路。
“让开!”宁九九暴怒。
“不让,就是不让,”面具男声音里有一丝调皮,像赖皮的小男孩,张开双襞,拦着她。
宁九九冷目幽光,“你不是之前的那个,你到底是谁?”穿着一样的衣服,行为举止却截然不同。
那人呵呵的轻声笑,把头一歪,“你猜猜看,猜对了有奖,猜错了,就罚让我亲你一口,如何?”
宁九九水漾的美眸危险的眯起,突然暴喝一声,“猜你娘的头!”
说话的同时,单脚踢起,照着面具男的腹部踢去。
来势迅猛如豹,干脆利落。
“嚯,女儿家家的,别动不动,就踢人那里,这样不好!”面具男腰身扭曲的一歪,避开她的腿。
宁九九又一拳手,对着他的脸,“我不光踢你,我还要废了你!”
两人近身缠斗,你来我往之下,竟是不相上下。
宁九九因为心中焦急,招式落下时,又快又狠。
“嚯嚯,你这是不要命的打法,太恐怖了!”
“还有更恐怖的,你没有见识到呢!”她突然扬起湛卢,对着他的身子,唰唰劈了上去。
只听撕拉一声,面具男的衣服被划开了,而宁九九仍不停手。她不可能手下留情,所以第一刀下去,都是要他命的。所以在衣服碎裂的同时,皮肉也有受伤。
“哇哇,你不要太狠心哦,万一东方楼蕴斗不过那老贼,我还能做你替补呢,你把我划坏了,以后的幸福咋办?”
“你要做我替补,好啊,正好我身边缺个太监,你便阉了自个儿,做我身边的太监好了!”
“这可不行,做了太监,如何能让幸福呢!”
面具男似乎在笑,虽然看不见他的面容,可那双眼睛却眯成了一条缝。
正当他笑的开怀之时,从后方扑来一道劲气。又快又准,不容他躲避的打在他的脊背,气血翻涌,这一拳威力好大呀!
“找死!”东方楼蕴一心二用,绝对的实力派。
面具男抹掉嘴边的血,回头看他,“呵,襄王不必操心,我死不了,此次,失算于你们捉住了死士,让他开了口,又来的如此之快,你再晚来半个时辰,便不可能再捉到我!”
“输了便是输了,你抓的人在哪,快说!”
灵鹰已渐渐落于下风,东方楼蕴此时一心二用,却让灵鹰十分脑火,怎奈内伤太严重,一提气,五脏六腑便疼的像快要撕裂似的。
宁九九知道面具男肯定不会轻易说,又执起弓弩,对着他一阵扫射,打弓上悬发射,一气呵成,中间连停顿都没有。
“你可真够狠心的,就不怕我伤心吗?脱了我的衣服还不成,还要脱里面的吗?”面具男闪躲的同时,嘴巴却不肯停下,用言语调戏她。
宁九九压下心中的愤怒,慢慢的冷静下。这人是在分散她的注意力,试图激怒她,好让她乱了分寸。
也确实啊!面具男的衣服都被她划烂了,有的地方,连皮肉都露出来了,上身被看了大半。
皮肤不错,挺白的。胸肌也不错,一块是一块,蛮有型的。
她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可不会这么说。
“白的跟女人似的,胸肌也没我家夫君的有型,至于脸嘛,我猜也不过如此,就你这样的,拿去变卖色相还差不多,我一定会让府中的几个阿婆去光顾你,照顾你的生意!”
“你!你敢让我去卖?”
“哈,只怕卖不出去,贱卖吗?”
“你!啊!”
宁九九说那么一段话,可不是为了跟他斗嘴的,她在等,如今机会到了,短箭射出。
“本姑娘没功夫陪你耗,等哪天,你去京城了,再陪你好好玩一玩!”
今日杀不了他,今日救出刘烨尘跟烨枫最要紧。
收起弓弩,她便朝着山庄后面跑去。
面具男捂着胸口,慢慢的蹲下身,血从手指缝着滴落。
“狠心的丫头,下手那么狠!”
就在此时,灵鹰不敌东方楼蕴的一记掌风,败落下来,摔倒在废墟中,出气多,进气少,随时一命归西。
面具男站起来,“不愧是襄王,在下佩服,后会有期!”
砰!
一片烟尘爆发,面具男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东方楼蕴此时也无暇顾及追着,严一带着大飞等人杀了进来,跪于东方楼蕴面前,“殿下!”
“封锁这里,吴青跟柱子在那边,何安不见踪影,封锁山庄通往北边,任何一条道路!”
大飞在此地没见着宁九九,急了,“她呢?为什么没跟你在一起!”
东方楼蕴懒得搭理他,迅速往山庄后方找去。
大飞暗啐了一口,提剑也追了上去。
山庄的后方不知为何,堆着大块的石头,俨然形成一片石林。
严忠受了伤,拼着力气,被一群人围攻。
宁九九赶到时,骂了句脏话,再一次可恨,没有内力,没有枪,没有火箭筒,简直太悲催了。
好在,她还有弓弩。
最初,围攻的十几人,并非发现她的存在。当有几个人,莫名其妙的倒下之后,这才意识到有人搞偷袭。
“你们几个过去,别杀,抓活的!”
严忠脸上没有血色,眼见他们朝宁九九围攻而去,心中着急,“夫人,你快走,别管属下,殿下应该快来了,小主子就在石林后面,去救他们!”
他一说话,分心了,也没有东方楼蕴那等功力。被人寻到一处空门,在眼看一剑就要砍中他的胳膊,这一剑下去,他的胳膊不废也得废了。
嗖!
一声利箭穿破空气,射中那人握剑的手。严忠猛的回神,转回身一刀割破那人喉咙。
宁九九手中的弓弩不停放箭,在靠近站圈之时,弓弩扔到了一边,抽出湛卢,逼近搏斗。
严忠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拿着一把类似锅铲的剑,跟割草似的,一路割下去。
大飞疾奔而至,挥着大刀,“哎呀呀,你们这帮龟孙子,爷要让你们死无全尸!”
严一跟东方楼蕴也紧跟而至,见此惊景,严一要上去帮忙,东方楼蕴拉住他。
“给他们玩玩吧!”
严一汗颜,杀人呢,怎么能是玩?
他家殿下宠媳妇,真是宠到没底线了。
事实上,那两人的确在杀人玩。
大飞是满心满肺的怒火。
这帮人闲的蛋疼,跑去京城劫人,他娘的,不把他们砍的灰飞烟灭,他就不是大飞!
他都一肚子火了,宁九九能淡定得了吗?
不过,首先她需要知道刘烨尘跟烨枫是否安全,回头再审问这些人。
“大飞,留三个活口,带回去,这个山庄,一把火烧了,省得还得给他们埋尸,”宁九九收起湛卢,找了个死人,在他腰上擦了干净。
严一已找到刘烨尘跟烨枫藏身的地方,经过粗略的检查。
刘烨尘除了脸上划了道血痕之外,身上就有几处青紫,可能是搬运的过程中,受的伤。
烨枫的情况跟他差不多,衣服多被树枝刮破,没有衣服遮蔽的手臂,脖子都有不少的划痕。
两人都被下了极重的迷药,反反复复的下,导致二人昏睡不醒。
大飞凑上来,“他俩醒过来之后,不会傻了吧?”
严忠跟严一背过身去抹汗——兄弟,你胆儿可真大,可真敢说。
东方楼蕴不语,静观着大飞倒霉。
宁九九慢慢的回过身,凶狠的视线瞪着大飞,抬脚便踢到大飞的脚踝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大飞赶紧捂上嘴,眼珠子转了转。还好还好,不是罚他不许他吃饭。
东方楼蕴沉声道:“把他们俩带上马车,连夜回京城,这里按着夫人说的,一把火烧了,严一,在烧之前,你再去探探,看看可还有什么线索。”
“是!”严一领命而去。
因为伤员较多,准备了两辆马车,东方楼蕴体谅宁九九担心那两个小鬼,便单独骑着闪电。
何安是在一处犄角旮旯里找到的,被人敲晕了,扛着吴青跟柱子的两人,是准备回头再去扛他的
哪知,他迷迷糊糊的醒了,自己爬到一处偏僻角落。
若不是严一眼尖,找到他,这会已经跟山庄一起,化为灰烬了。
面具人跟灵鹰,最后都不见了。
东方楼蕴并不派人追,亦不派人断他们的后路。光抓着他们两个,有什么意思,不如来个更好玩的,钓大鱼。
虎骑营护着两辆马车回京,在距离京二十里左右,严一带着虎骑营回军营去了。
还未到外城门外,便有人前来迎接,是一个叫东方楼蕴颇很反感的一个人。
赫连明德上在寒风中,白发在风中招摇,穿的也不是很多。
此时,天刚蒙蒙亮,正是一天之中,寒气最重的时候,他冻的鼻子都红了。
老杜捧着一件厚裘衣,一直在劝他穿上,可他死活不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往京城来的大路上。
宁九九掀开车帘,看他老人家站在那,心中一酸。
有亲人等着归来,感觉就是不一样呢!
手中握着从严一手里抢来的东西,是他最后搜查时找到的,原本是不准备让她瞧见的,可还是被她给抢了去。
东方楼蕴并没在意,以他家小娘子的性情,此事若不了了之,那便不是她了。
老杜也看见车队过来了,欢喜着叫嚷起来,“老主子,少爷回来了,您快瞧!”
赫连明德眼神在那一刹那间,变的惊喜,可是很快,又恢复他以往看谁都不顺眼的表情,“看见了,老夫眼睛又没瞎,哪能看不见,还有,你能别晃老夫的胳膊吗?被你晃的头都晕了!”
“是是是,老奴不晃,老主子,您站好了,少爷看见您来接他,肯定高兴。”
“哼,他高不高兴的,关老夫什么事,老夫是看那两个小娃娃,还算乖巧,至于那两个大的,老夫才不会管他们如何了,对老人家不恭敬,没大没小的顶撞,”赫连明德嘴上说的愤愤不平,可眼睛却没少往东方楼蕴身上的瞟。
马车行到他面前,东方楼蕴骑马的速度放慢了,却没有看他,也没理他。
宁九九知道这人,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别扭,还不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其实心里的冰山已经在慢慢融化了。
“老爷子,年纪一大把了,站着吹风,您也不怕伤风感冒,赶快上马车来,我给您老腾个地方,”宁九九微笑着说道。
“老夫……”
赫连明德脖子一梗,似乎还想拉秧子。
老杜急急的在他耳边说道:“差不多就得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说完,老杜转向宁九九,“老爷子冻的腿脚麻了,坐马车回去也发。”
赫连明德就在老杜半推半搡之下,上了马车。
车厢里面的确暖和,老爷子脱了外衣,看见躺着昏睡的两个小娃,面露关切之色。
二话不说,上前切了两人的脉,“得尽快让他们醒来才是。”
他从腰间摸出个小瓶子,打开之后,凑在刘烨尘跟烨枫鼻间,让他俩闻了闻。
“唔,咳咳,好臭!”烨枫第一个睁眼,猛的坐起来,拿手在鼻端扇风。
刘烨尘随后也醒了,“好臭,比臭鸡蛋还臭,大姐,快把车帘掀开!”
宁九九也闻到了,直往里面退,果真不是一般的臭,“这是用什么配制的,咋那么臭,不行了,我想吐。”
赫连明德掀起车帘,又把窗帘拉开,让臭味散了出去。
“这是老夫的独家秘方,除了死人熏不活之外,任谁睡的再熟,酒醉的再厉害,只要往他鼻间这么一凑,嗨嗨,保准比猴子还精神,”赫连明德得意的吹捧他的秘方。
能不臭吗?臭鸡蛋轮番在死鱼、猪尿、粪坑、里泡了七天,又加了死臭虫,臭鼬的屁,说它是天下第一臭,名副其实。
宁九九嫌弃的道:“人家都搞天下第一九九,您搞天下第一臭,有啥用处?”
老爷子一脸奸笑,宝贝似的把瓶子往怀里一揣,“自然是有用的,还不是小用,而是大用,嗳,丫头,快跟老夫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京城之中,谁敢动赫连家的人,哎哟,瞧这娃儿的小脸,日后可千万别留下疤痕,不然讨不到老婆。”
刘烨尘摸了把脸上的伤口,满不在乎,“男人留了疤才好看呢,没有疤,没有男人味!”
赫连明德呵呵大笑,“好,臭小子有志气,就是这身子骨弱了些,往后跟着老夫,老夫一准让你成真正的男子汉,瞧见你姐夫没有,他就是老夫一手训练出来的。”
说起东方楼蕴,老爷子满心满眼的都是自豪。
刘烨尘听的眼睛都亮了,“真的吗,我长大了也可以像姐夫那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
“这是自然,虽然你资质差了点,但是……勉勉强强啦,经过老夫的一手教导,纵然比不上你姐夫,但也不会太差,”老爷子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却没发现宁九九一张脸,不好看了。
“老爷子,你是觉得日子过的寂寞,想留刘烨尘在身边,消遣寂寞罢了,”宁九九不服气的瞪他一眼。
说到寂寞,老爷子倒也不否认,“你早些生几个小娃娃出来,给老夫玩,老夫就不寂寞了。”
“我生娃娃可不是给您老玩的,您要真觉着寂寞,那便跟我们住一块吧,您看我成天也闲不下来,以后我走哪都把您带着,保准您不会寂寞。”
赫连明德不悦了,“老夫又不是小娃,怎么能上哪都叫你带着。”
宁九九挑了下车帘,笑道:“现在不带您也不行了,到襄王府门口了,吴青他们几个都受了伤,得赶紧去城中请大夫。”
“宫里那么多御医,为何要到城中去请,老杜,传老夫的话,请三个御医到府中来,”老爷子随之下了马车。
“是,老奴这就去。”
宁九九拦下老杜,“宫里的御医也不见的有多好,还是去城中请吧!御医只会晓得给皇帝看病,外面的大夫是给百姓看的,虽然级别不同,可是他们看的病人多,见识也广。”
老杜为难了,这到底是要听谁的啊?
东方楼蕴早已下了马车,朝着宁九九走过来,“去城中请。”
宁九九跟老杜都笑了,唯有赫连明德脸色最难看。
城中的几个郎中来了之后,襄王府里便忙活开了。
陈妈知道两位小主子被掳劫,又惊又气,直说哪天要去庙里,拜拜菩萨。
今儿府里人都受了伤,不能吃辛辣的食物。
下午时分,休息了一上午的宁九九,便罗列出八宝粥里所有的配料,想着熬些清淡的粥,再弄两个小咸菜。
白萝卜切成手指粗细的丝,韭菜用盐腌了,等萝卜也浸过盐之后,再将两样拌在一起。
偷着空,宁九九又做了些臭豆腐,又让陈妈烧饭的时候炕些锅巴。
这是烧给老爷子吃的,可不是给他们伤病员吃的。
锅巴才刚炕好,襄王府里就来了一位贵客。
“夫人,夫人,皇上来啦,还有皇后跟太子殿下,他们一起来的,您跟殿下得快去迎接才是,”康伯一脸惊喜的跑来禀报。
宁九九正在厨房腌制臭豆腐,等锅巴凉了之后,便可以拿去炸了。因为臭豆腐的味道,她此刻身上也有一股子味道,所以不是很想去。
“这样,你跟皇上说,我正给他准备美食,去不得外面,等我忙好了厨房的话,再对迎接。”
康伯听她说不愿去迎接,差点就吓的瘫倒在地,“这咋行呢,皇上难得来府中一趟,况且皇后跟太子也一并来了,您是襄王妃,不去迎接,那不合适,走吧!”
陈妈也来推,“夫人,您就去吧,厨房里的活,我搁着,等您回来再烧也行的。”
宁九九拗不过他们,一边解下围裙,一边嘱咐陈妈,“那个八宝粥,火候得看好了,别糊锅,得用小火,等会你先把菜油烧滚,我回来就可以炸了,另外,你再跺些碎肉,要,等会我再炸些肉丸子。”
陈妈笑呵呵的点头,“奴婢知道了,您尽管去吧!”
康伯真的是急了,连拖带拉的,把宁九九领到前院去了。
她过去的时候,东方楼蕴跟赫连明德已经站在那儿,唐皇身着一件紫衣绣龙纹的长袍,唐皇后梳着凤髻,头上插着金镶玉的步摇,生着暗红色的,镶嵌满金银丝线的拖曳长裙。
太子唐昊今儿穿的就相对低调多了,除了腰间一条金蟒腰带之外,再无其他特色。
东方楼蕴见她过来,朝她伸手。
宁九九理了理衣上的褶皱,顺了顺头发,便走了过去,“见过皇上,皇后,太子殿下。”
她说话的声音,依旧不卑不亢,膝盖微微弯下。
这个姿态,赫连明德稍稍满意。这丫头平时牙尖嘴利,可真到了关键时刻,还是知礼懂礼的。
唐皇也觉着挺满意,微笑着点头,“丫头,几日不见,过的可还好啊?”
宁九九挑眉看向东方楼蕴:劫持一事,皇帝还不知晓吗?
东方楼蕴脸颊微微抖动了下,若不想让皇帝知道,他便不可能知道,即便是在京中,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
“什么味,这么难闻,”唐皇后秀眉一皱,四十岁左右的女子,皱起眉来,眉间居然都没有皱纹。
唐昊也直捂鼻子,“是挺臭,你们家莫不是有什么东西放坏了吧!”
宁九九不理他俩,只对唐皇解释道:“我正在厨房烧臭豆腐锅巴呢,这东西虽然闻阒臭,可吃起来还是很九九的,等会陈妈把锅巴炕好了,我再去炸一下就可以了。”
唐皇很怀疑,“那么臭的东西,还能吃吗?”
东方楼蕴护妻心切,“她说能吃,便是能吃的,我家夫人的手艺,皇上还不清楚吗?”
唐皇后接过宫女递来的丝帕,嫌弃的捂住鼻子,“皇上,臣妾闻不下去了,襄王妃的喜好还真是特别,臣妾不敢苟同,臣妾去太子府上用膳了。”
“也罢,你去吧,太子要一同回去吗?”唐皇的口气是巴不得赶他们走。
唐昊儒雅一笑,“儿臣陪父皇在此用餐,母后,儿臣让太监去传话,让宁儿出府迎接。”
“去吧,”唐皇后转向赫连明德,“老王爷慢待!”
唐昊将皇后送出府,没多久,转个身又回来了。
赫连明德跟东方楼蕴将唐皇迎进前厅,唐昊走在最后,经过宁九九,看他们都走远了,余光又瞄见,前厅外站着几个襄王府的下人。
他忽然歪着头,看着宁九九,问道:“昨夜,你们府中可有发生什么事?本王来了许久,怎么不见吴青,也不见何安,还有你娘家的弟弟妹妹呢?都不在吗?”
宁九九呵呵笑了一声,“太子何时对襄王府的人员如此了解,又如此关心,我家仆人去哪,我家下人去哪,需要跟太子禀报吗?”
唐昊被她呛的一阵气结,“不需要回禀,本太子关心一下不成吗?”
“关心就不必了,太子别无故使绊子,便是谢天谢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太子何时给你们使绊子了,话可不要乱讲,污蔑皇族,是要承担罪责的,”唐昊眼神阴狠的瞪着她,好似要将她瞪穿一样。
宁九九赶紧捂眼睛,装作很怕他瞪着似的,“哎呀,我好怕,真的好怕,快吓死了,不过一句玩笑话,太子何至于翻脸呢?有一种过度的纠正,那叫心虚,你心虚了吗?”
“你!”唐昊竖起手指,爆怒着指向她,盈满怒意的黑眸瞪到最大。
却在最后,忽然收手,将手拢入袖中,“一介女流,本太子不想同你计较,你若安份的做这个位置,自然能坐得稳,若是不甘安份守己,本太子有的是办法,让你消失的无影无踪,东方楼蕴能护得了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当边关再次动乱,他不走也得走,而你,在京中又能如何?”
宁九九深深觉着这位,初时看着有几分帅气的太子,此刻面目可憎到了极点。
东方楼蕴辛辛苦苦的守着边关,拦着苍澜人,与此同时,他还得顾及同样虎视眈眈的燕国。
可到了唐昊眼中,这些牵绊,却成了他制约东方楼蕴,最有利的武器。
无耻无下线,当属唐昊也。
宁九九怒极反笑,像是忽然想到一事,“不如明儿让我家夫君跟皇上,提个意见,请太子随军出征如何,我看太子气势很足,谋略又高深,想必到了战场,也能运筹帷幄,每战秘胜,久打不败的苍澜,在看见您的那一刻,一定吓的屁股尿流,夹着尾巴逃回草原深处,再不敢出来。”
“你!”唐昊又被她刺激的爆怒,抬手便要扇她耳光。
“太子啊,这丫头说话直,太子如何能跟她一般见识,莫不叫人以为殿下没有容人之量,”赫连明德也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摸着胡子,目光高深莫测,语气也很不客气。
唐昊藏在背后的手,狰狞和扭曲着,恨不得亲自掐死这个丫头,可是面上还得装作大度,装作满不在乎。
“本太子不过是跟她开几句玩笑,老爷子多想了,她这一身臭味,还是早些去洗洗的好,免得熏着了父皇。”
这人三句不离损她,宁九九搓了搓牙齿,很假的笑了,“皇上的品味确实比你高多了,不信的话,待会吃饭的时候,便知道了,不过呢……太子操心的事也挺多的,不知府里几位夫人相处的可还好,呵!呵!呵!”
宁九九冷笑三声,最后又颇有深意的看了眼唐昊。若不把太子府搅的翻天覆地,她岂能罢休。
唐昊,你等着,新账旧账将来会一起算!
唐昊被她三笑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嘴上却要硬撑,“本王府中的事,就不劳襄王妃操心了!”
赫连老爷子在一旁看的清楚,他只是微微的笑,并不言语。
宁九九回了厨房,却不急着烧饭,围着灶台,来回踱步。
陈妈翻着小砂锅里的八宝粥,纳闷的看她一脸气呼呼的模样,想着,莫不是谁又惹着她生气了?
哑婆在一旁,冲陈妈摆摆手。她也不清楚,不过看夫人的样,像是被气的不轻。
就在她俩嘀嘀咕咕猜测之时,宁九九突然停下,不走了,“哼,想来府里蹭吃蹭喝,哪那么容易!陈妈,你把粥盛些,给受伤的那几个人,都送一碗过去,另外,给皇上跟老爷子也送去一碗,就说让他俩暖暖胃。”
陈妈点头,可又觉着哪里不对,不是听说太子跟皇后也来了吗?
“那个……夫人哪,是不是也该给太子殿下送一碗?”
“不必,只送给老太爷跟皇上即可,快去办,我要做饭了,”宁九九催促道。随后抓起一把辣椒,放在案板上。
陈妈虽然觉得不妥,可也只能听从。
哑婆盛了粥,送去给几个伤员,前厅的粥,便由陈妈去送。
当陈妈端着两碗粥,站到主厅让口时,康伯都看出不对劲了。
“怎么只有两碗?给谁的?”里面坐着四位主子,只端着两碗,莫不是有人拿不到?
陈妈也很无奈,“是夫人吩咐的,给皇上跟老太爷各送一碗,咦,皇后不在吗?”
“不在,皇后嫌臭豆腐的味儿太重,去了太子府,”康伯给她解释道。
“噢……”陈妈点点头,那还好些。
“即是夫人吩咐的,你还是快些送进去吧,免得粥都凉了,”康伯替她推开前厅的门。外面怪冷的,关上门,方便取暖。
门被推开,里面的四人都朝门口看过来。
东方楼蕴在瞧见陈妈捧着的精致小碗时,眸光是有着点点笑意,并不言语,只低头品茶。
陈妈在经过太子身边时,歉意的笑笑,又接着走到皇上面前,“皇上,这是府里熬的八宝粥,夫人说,让您先喝碗粥暖暖胃,晚饭还有一会才能做好。”
陈妈放下碗,转身又送了剩下的一碗给赫连老爷子。
唐皇揭开碗盖,扑鼻而来的是稻米的清九九,再仔细一瞧,这八宝粥的颜色,煞是好看,有红有绿,有白有黑。
熬的火候够了,所以吃起来很绵软,很易消化。
唐皇喝了口粥,赞不绝口,“这个叫八宝粥吗?里面有这些材料呢,哟,还有小菜,是萝卜吗?”
陈妈给二人分别递上了,用很小的盘子装着萝卜咸菜,笑着给他们介绍,“这是夫人中午才腌制的,夫人说,萝卜腌的小菜,就得现腌现吃,搁久了,便不好吃了,所以腌的不多,专门就着八宝粥吃的。”
唐皇吃着小咸菜,吃的津津有味,“嗯,这小萝卜脆的很,还有一丝甜味,如此美味的菜,宫里的御厨为何不做萝卜呢?”
赫连老爷子一碗粥早下肚了,小咸菜也吃了干干净净,他把碗一搁,再看皇上吃的九九,只觉得备有面子,“皇上啊,您在宫里,是把人参当萝卜吃,却不知宫外的人,把萝卜当人参吃,其实这二者相比,萝卜也不比人参差。”
唐皇吃小咸菜吃的停不下,“那朕回去之后,让御厨也学着腌小咸菜,上回吃的涮火锅,回宫之后,朕也让御厨们试着做了,可就是做不出襄王府的味道来。”
说到涮火锅,赫连老爷子真觉着饿了,上午大家都累了,都回去补觉。
所以,中午饭是陈妈做的,也不是说有多难吃,就是吧,没宁九九做的九九。他中午没吃多少,这会听见涮羊肉,便想起那天吃的干锅黄鳝,当下便坐不住了。
“陈妈,昨儿吃的黄鳝还有吗?若是有的话,让宁九九再给皇上做一个干锅黄鳝尝尝!”
陈妈正收碗呢,“哎哟,那天你们钓的半桶黄鳝,一顿就吃完了,哪还有,要不奴婢让大飞再去抓些黄鳝回来?”
赫连明德突然站起来,奔到门前,掐腰大喊,“大飞,你小子死哪去了,还快滚出来!”
“这儿呢,您叫我啥事?”大飞睡了一上午,还觉着没睡够,便窝在门房的小屋子里补觉,赫连明德的大嗓门,震的门房都快塌了,他才不得不探出头来。
老爷子中气十足,“去抓黄鳝,皇上要吃黄鳝,赶紧的,限你半个时辰之内回来,别耽误厨房做饭!”
唐皇嘴角抽搐。他何时说了要吃黄鳝,这老爷子也真能张冠李戴。
“黄鳝?”大飞彻底醒了,急急爬起来,拖着鞋子就奔了出来,“这就去,我的铁丝呢,我的水桶呢,嗳不行,那个柱子,你跟我一起去,快走,半个时辰,咱得骑马去才成哪!”
一众人等,就看大飞像火烧屁股似的,在院子里窜来窜去,不一会的功夫,就已窜出门去了。
老爷子转回前厅,对着陈妈笑的得意,“看看,这不是都解决了吗?”
唐皇指着老爷子,哈哈大笑。王海站在皇上身后,看见皇上笑的如此开怀,甚是欣慰。在宫里时,皇上即便是笑,也都是很浅的笑,敷衍多,真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