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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宁九九真真被他吻疼了,她的唇也很嫩的好不好,他新冒的胡茬也没刮掉,那么大力气的摩擦之下,嘴唇能不疼吗?
东方楼蕴却像是怎么也吻不够一样,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吻遍她唇内每一寸角落,在以轻巧的力道,撬开她的贝齿……
带着着她的呼吸,一起共舞。
宁九九被他吻的迷迷糊糊,眼前的视野都不清晰了,脑子更是混沌一片。
像置身火焰之中,四周蔓延而来的火势,越烧越猛烈……
(此处省略一千字)
清晨,当东边升起第一缕朝阳时,某人醒了。
宁九九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试图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身子好沉,动不了。再一转头,便看见某人放大的俊脸,没有一丝缝隙的抵着他。
“我得起来了,你想睡,那便再睡一会好了,”宁九九想将他推开一些,可这家伙脑袋那么重,死活也推不开。
她要起,东方楼蕴却箍着她的腰,不让她乱动,“夫人,你不睡,为夫又怎能睡得着,今天是大年初一,没人会这么早来窜门,先睡着吧,饺子不是都包好了吗?待会起来烧水下进锅里,就可以了。”
东方楼蕴这会也有了当家男主人的架势,说起话来,跟宁九九是一样一样滴!
宁九九果真被他的话逗乐了,拍掉他伸过来的狼爪子,将他推离了些,“就算不起床,那我也得去烨枫那屋瞧瞧吧,刘烨尘昨晚醉成那样,这会也不知咋样了,我不瞧一眼哪行。”
偷着空,她迅速的跳下床,往铜镜跟前一站,虽然铜镜不是太清晰。可她脖子上的痕迹却清晰的很呢!离老远都能看到。
不光脖子,衣服再往下拉一点,脖子以下也是。
那一朵朵小草莓,迎风招摇,像是在向她诉说,昨夜的战况何等的激烈。
“看你干的好事,这个样子,我要怎么出去见人哪,”宁九九拢上衣服,回头瞪他。却迎上某人,单手支头,目光灼灼看她的眼神。
东方楼蕴不紧不慢的道:“娘子,衣服遮的住,除了为夫,谁也看不到。”
宁九九气的咬牙,可恶的家伙。
难道入了房的男人,脸皮都不要了?
看看东方楼蕴,在外面时,他是不苟言笑,一个眼神,就能冻死人的家伙。可这一旦入了房,跟色痞流氓似的,调戏之词,张口就来,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双重人格?
宁九九在极度愤怒之下,拉开门栓,出去了。
她出来之前,视线扫过放浴盆的角度,发现那里已经空空如也,盆没了,水也没了。
这就奇怪了,难道她睡着的时候,东方楼蕴起来过?
清理了一切,倒了水,又替她洗了手?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她恨不能在门板上撞两下,太丢人了,有宁有?
宁九九怀着无比纠结的心情,敲开烨枫他们的房门。
烨枫爬起来开门,然后又赶快跑回被窝,只露着头趴在炕沿边,问她,“姐,你咋起来那么早,天才刚亮呢,今儿可比昨儿冷了好多,我好不想起床。”
宁九九还沉寂在自己的纠结中,直到走进屋里,碰上炕沿,才恍然回神,“啊?你刚说什么?”
烨枫揉揉眼,“你咋了,我说的话你都没听到吗?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没睡好?
宁九九一听到这三个字,脸蛋又爆红,想起自己还微微发酸的手。被某人折腾了大半夜,能睡好才怪。
不过,她还是得尽力掩饰。
“我没事,就是才起来,有点迷糊,刘烨尘怎么样了,醒了没?”
她靠到刘烨尘的枕头边,见他还在睡着,呼吸均匀,脸色也正常了,不再是酒醉的红。
“刘烨尘没事,夜里起来喝了些水,然后又睡着了,刚才醒了下,说是头还有点晕我让再睡一会,他就又睡着了,估计也是昨儿玩的太疯了,”烨枫裹好了被子,觉得趴着不舒服,又翻身躺下了。
“没事就好,我不放心,所以就过来瞧瞧,你也多睡一会,咱们也不要走亲戚,就在家睡觉,下午的时候,再把东西收拾一下,明儿就要起程去京城了,衣服什么的,多带几件,有钱也买不到现成的,还不如自己带着。”
烨枫点点头,又快睡着了。
宁九九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反回身,把屋门拉上了。
不得已,又回了东方楼蕴的被窝,还没钻进去呢,便被他一下拖了进去。
“身子冻的这么凉,为夫给你暖暖,”东方楼蕴抱着她的身子,宽大的身躯,几乎要将她完全包裹住似的。两人契合的,一丝缝隙都没了。
宁九九无语的看着自己的身子再度这个男人占领,“我暖一会就好了,你不会的那么紧,这样紧,我都不能呼吸了。”
“不能呼吸?”东方楼蕴忽然撑起头,目光直直的看她。
宁九九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自己说错了什么。
只得赶紧背过身去,不理,不看,不管他。
东方楼蕴盯着这丫头倔强的后脑勺,轻笑道:“九九儿怕什么?怕为夫再亲你吗?放心了,现在乖乖睡觉,咱们有的是时间。”
他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给她过多的压力,让她觉着害怕。
夫妻之事,得慢慢的磨合。
东方楼蕴将松了些力道,好让她躺的更舒服些,但呼吸还是抵着她敏感的脖子。
宁九九感觉到身后男性的气息,她想抱头痛哭。
这个样子……叫人家怎么睡觉嘛!
东方楼蕴也冤枉着呢,他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身不由己啊!
刚开荤的人,相对的会比较容易饿。刚尝了一口肉味,还没吃到嘴,能不成天惦记着吗?
这一觉,真真睡到日上三竿。可就在他们起床不久,下饺子的水才刚烧上呢!
天气就变了,阴沉沉的,刮起风来了。
冬天的风吹在脸上,跟刀割似的疼,天气也越来越冷了。
刚洗过的衣服,才一会就冻成石板一样。
天太冷,东方楼蕴不许宁九九沾凉水,所以洗菜的活,都交给何安跟吴青两个人做。这些也是他们份内之事,义不容辞。
早上吃过饺子,中午便不饿了。
宁九九让何安洗些配菜,再备上火锅料,他们自己烫火锅吃。
火锅料子,是她一早配好的,分别用布袋子装着,再用油绝密封起来,防止九九气跑了。
火锅料子最重要的还是九九料的炒制,这一点宁九九也琢磨的差不多了,她还有独家的酱料。
大骨头棒子是现熬的,鲜九九味,都很足,也很九九,跟火锅料子搅在一起,又辣又鲜的九九味,能教人闻着口水流一地。
这不,大飞正站在院子里抹口水呢!
宁九九又让吴青,切些新鲜的猪肉,羊肉,牛肉,都可以。
肉类也就这么多了,可惜没有鱼丸,肉丸这些东西,不然这火锅也算正宗了。
至于蔬菜,有豆芽,豆腐,还有菜园里的那些个青菜,都可以拿来烫着吃。
她家的九九肠,自然也是必不可少。
拿个小炭炉,摆在大桌上,下面铺上垫子,就可以摆上装菜的小盘子,开始烫锅子了。
天冷的时候,吃这个最带劲了,吃着吃着,都能让你冒一身的汗,别提多痛快了。
隔壁李大山家好像来人了,从他家院里传出陌生人讲话,有两个还是嗓门很大的婆娘。
烨枫搁下碗,“我去把大门插上!”她就是不想听见,听多了心烦。
“咦,你咋来了?”
“小云儿,我来给你家拜年哪!”
这爽朗欢快的声音,宁九九一下就听出是胖妞的声音。
胖妞的本名可不叫胖妞,她叫许画。
是个很好听的名字,估计是因为许万清爱好书画,又觉得女娃家叫这么一个名字,很有诗意。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许画对那些诗意的东西,不感兴趣,只对吃的东西感兴趣。
宁九九站起来,迎了出去,“这才初一,你咋来了?是你一个人来的吗?”
一段日子不见,许画更胖了。也是,大过年的,家里好吃的东西多,她能不胖起来吗?
胖妞眯着小眼,呵呵的笑,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的肉都挤一块去了,五官都快看不清了,“我天天搁家待着,反正也没事,今天家里来了好些人,炒死了,我就自己一个人出来了,宁九九你看,我带了好东西呢,这是我们亲戚带的荔枝,我偷偷拿了过来,给你们尝尝鲜。”
胖妞献宝似的,把手拎着小篮子递给宁九九。然后,盯着堂屋里的人看,在看见吴青时,小眼睛猛的睁大,而在看见何安时,眼睛又眯了回去。
过门都是客,宁九九肯定得欢迎她,便让烨枫去厨房拿副碗筷。都不用问她有没有吃过饭,因为她吃过与没吃过,都是一样的。
刘烨尘见胖妞要进来了,赶紧从锅里捞些肉放碗里,然后端着碗就要躲。
可惜没能躲开,胖妞的魔爪还是朝他伸了过来。
“小刘烨尘,看见我,咋都不打招呼呀,你的脸,又圆了,好软啊,”胖妞就喜欢揉刘烨尘的脸,小娃的脸,皮肤又嫩又滑。加之,刘烨尘的脸又是肉肉的,揉起来可舒服了。刘烨尘头疼的将她的手扒拉掉,“你的脸比我的还圆,你可以揉自己的脸啊!”
噗嗤!
那个没忍住笑的,是何安。那个背过身去,不看他们的,是吴青。
对于东方楼蕴,吃了几口便起身不吃了,出去了。
胖妞凶狠的瞪着何安,凶狠的样子,好像恨不得把他吃了一样。
烨枫把碗塞给她,“我们中午吃的火锅,你要觉着不够,可以再烫些菜进去,肉也还有,蔬菜不多了,都在这儿呢!”
何安看了眼锅里咕嘟咕嘟泛泡的牛肉,又看了眼,端着碗,要往上凑的胖妞。
就在胖妞扭头端凳子时,何安突然伸出筷子。
“嗳,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不是都吃饱了,干啥还要跟我抢,”胖妞气呼呼的瞪他。索性把凳子往何安跟前一放,坐到他身边了。
胖妞的身板本就十分雄伟,再加上,冬天衣服穿的又厚,往那一坐,跟坐山似的。
她坐的位置是靠着外面,正好把身材瘦小的何安挤在里面。
这下好了,何安连个头也瞧不见了。
吴青端着碗站起来,对着胖妞客气的道:“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大飞也吃的差不多了,而且他不想跟胖妞抢食,那会显得他比胖妞还贪吃似的。为了名誉,他坚决不跟胖妞坐在一起吃饭。
“我也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大飞走的时候,还把刘烨尘也一并拖走了。
刘烨尘不干,“我碗里的肉还吃完呢,我还要吃。”
大飞瞪他,“别吃了,我带你掏鸟窝去,冬天山雀窝里的小鸟蛋可好玩了。”
“掏鸟蛋?这个好玩,我要去,那我碗把搁到厨房去,”刘烨尘挣扎站到地上,快速跑进厨房,把碗往灶台上一搁之后,又赶紧跑出来,跟着大飞一并走了。
人都走完了,堂屋里只剩宁九九、烨枫以及胖妞和被她挤进角落,出不来的那一位。
何安被她高大上的身躯压迫的都快喘不上气了,直往墙角躲。
“你能不能坐过去一点,我也吃饱了,先让我出去吧!”他讨好的说,生怕把胖妞这丫头惹急了,一屁股坐到他头上,给他来个乌云盖顶。
宁九九给胖妞夹了些菜递给她,胖妞端起碗,边吃边把头转向何安,“唔刚刚看你,喏,还在吃呢,咋就不饿了,要不我从碗里分些肉给你吧!”
胖妞说着,就要从自己碗里夹肉给他。
“不要,”何安吓的跳起来,捂着自个儿的碗,满脸惊慌的瞪着她,“我都说了不吃,谁要你夹肉,咦……脏死了!”
她那筷子才刚刚从嘴里拔出来,就要夹菜给他,想想都觉着恶心。
胖妞也没真的夹,就拿筷子做了个样子而已,“不吃拉倒,我还不想夹给你呢!”
人家不领情,胖妞嘟着一张肥厚的嘴巴,闷头吃自己的饭。
宁九九打哈哈,笑着说道:“我们吃了有一会了,他吃饱了也是正常的,不光他吃饱了,我们也都吃饱了,你慢慢吃,肉还多着呢!”
胖妞嚼着菜,嘿嘿的冲着宁九九傻笑,“还是宁九九你最好了,不枉我大老远的给你们送荔枝来。”
宁九九无语的抚额。只怕来吃饭是真的,送荔枝是觉着光是来吃饭,不好意思,所以才带着的。否则,以她吃货的性格,荔枝哪还能完整无缺的到这里。
烨枫目瞪口呆的看着胖妞吃菜吃饭,只看见她张嘴,吃到肉还嚼一下,吃到蔬菜嚼都不嚼,直接就咽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个她最关心的话题。
“你不觉自己胖吗?”
胖妞闻言,吃肉的动作停了下,随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当然知道自己胖啦,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嘛!小时候,我娘就说,能吃是福,我不吃,她还逼着我吃呢,可是现在呢,我胃口养起来了,她不让我少吃,又嫌我长的胖,你说说,这叫个什么事嘛?”
“你娘是疼你,所以就希望你多吃,这当父母的,都想把最好的给孩子,可是呢,矫枉过正,什么事情太过了,都不好,就像你吃东西,能吃是好,可也得注意身体啊,太胖了,对身体可不好,活动起来也不利索,”宁九九客观的给她分析。
胖妞被她说的,也没了先前的食欲,“那……那你说我要怎办?我还能瘦的下来吗?就跟你们一样好看。”
烨枫被她逗笑了,“这有啥难的,你少吃些,不就能瘦下来了吗?”
“真的吗?那我从现在开始,跟你们吃的一样,行吗?”胖妞眼睛闪着激动的光芒,她也想要美美的。特别是自打看过那个叫苏秀的女娃之后,她就更想变的好看了。
宁九九佯怒,道:“你别听烨枫瞎说,你先前有那么大的饭量,要是突然把饭量减下来,不光你自己受不了,身体也会受不了,这个事,得慢慢来,你呢,以后晚上别吃那么多,晚上临睡觉前,最好多跑些路,这样可能,会瘦!”
减肥这种事,谁都说不准的。
谁知道胖妞是不是那种,喝凉水都会发胖的小妞,要真是那样的,一辈子也别指望减肥了。
这不,何安就来话了,“她要是能瘦下来,我把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做,就这个吃相,这个饭量,能减得下来才怪呢!”
胖妞已经从刚才的郁闷情绪中缓过神了,缓过神的表现就是——她又开吃了。
可是面对何安的质疑,她又不服气,“谁说不可能,我就是不想减,哼,你等着,我一定减给你们看看,气死赵修文那个混蛋。”
宁九九笑道:“哟,你以前对他也没喜欢到骨子里,现在咋一副恨不得捏死他的模样。”
胖妞咬下一大口豆芽菜,边嚼菜,边说:“还不是因为过年前,在城里看见他了,你知道他在镇上干啥吗?”
“他都干啥了?”烨枫一脸好奇的问。
胖妞翻了翻眼皮子,“我看见他逛青楼呢!”
烨枫眨巴着眼睛,不解,“青楼?”
“就是……”
“咳咳!”
胖妞正要给烨枫说说青楼的事,却被宁九九的咳嗽声给拦住了。
宁九九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把胖妞的大腿。
胖妞疼的直抽气,下手还真狠哪!
何安站一旁,看的直乐。
胖丫头,不光胖,脑子还不灵活,当着人家家长的面,还敢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吃罢午饭,东方楼蕴回来告诉他们船只已经到了,还是他先前乘坐的那条船。
船上的东西一应俱全,更重要的是,那艘船经过改装,有铁栅栏护航,一路畅想无阻,遇上巨浪贼匪也不怕。
刘烨尘知道要出去游玩了,高兴的又蹦又跳。
胖妞看他们忙着收拾东西,忙进忙出的,弄的好像出去就不回来似的。
她心情郁闷了,“你们不就去半个月嘛,干啥要带那么多东西?”
宁九九也不瞒她,反正都已是众人皆知的秘密,藏着掖着,也没啥意思,便对她道:“我这不是怕刘烨尘跟烨枫,他俩用不惯外面的东西,特别是被褥,还是自己带着的好。”
衣服是不用带那么多,可这被子,她非带不可。
她知道古代的客栈,又是处在冬季,清洗条件,肯定不好。烨枫是个小姑娘家,贴身用的东西,不能跟别人混淆。
再者说了,外面都起风了,说不定还会下大雪,万一坐船的时候太冷怎么办?
船行在江面上,到时有钱都买不到。
除了这些,她必备,不可少九九料包也得带着。
之前,宁九九已经全都装好了,用小布袋装着,按着份量搭配好的,随用随取就可以了。
因为是明天走,所以晚上睡觉时,刘烨尘跟烨枫都很兴奋,激动的睡不着觉,到了早上天还没亮,他俩就爬起来穿好衣服,再跑去敲宁九九的房门。
吴青也一早就起来打包收拾了,终于要回京城,终于要回去了,他怎能不激动……
何安看他那一样高兴难抑制的样,就知晓他心里想的是啥,不温不火的道:“哟,不就是回个京城吗?以前你也回去,咋就没见你这样高兴,是不是宁九九答应你什么了?难不成,她有办法救你的相好?”
“少胡说,”吴青收起多余的情绪,冷冷的呵斥他,“这是我的事,与你何干,你把你自个儿的事捋清楚就够了,我看昨儿的胖丫头对你挺关心的,知道你要走,跟前跟后,恨不得跟你一块走似的。”
“不许提那个胖丫头,”何安蹭的从炕上跳起来,双目圆瞪,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一样,“你再敢提她,别怪我小安子翻脸不认人哪!”
难得见何安发火,这小子果真是被逼急了。
吴青见他怒了,只是笑,笑的意味深长。
“你还笑!”何安急的要抓狂了。他怎么觉着吴青这小子,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那么胖的丫头,鬼才敢娶她呢,一屁股就能把我坐死了,又那么能吃,要是没个万贯家财,还不得被她吃的连裤子都得当掉,”何安说起胖妞来,简直跟连珠炮似的,喷个不停。
就他这小身板,他这瘪瘪的,小小的,要是跟那胖丫头站一起,即使不说话,光是看那场景就够可笑的了。
吴青无辜的摊开手,“我也没说什么呀,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一句话,把何安堵的死死的。
都说越描越黑,何安就属于这一种。既然没事,你那么激动做啥呢!
何安被噎住了,无话可说之下,他干脆钻回被窝,把头号缩进被子,眼不见为净。
东西收拾好的时候,大梅跟王喜也过来了。
知道宁九九他们要去那么久,大梅眼眶都红了,“宁九九,你多保重,听说京城里住的都是达官贵人,你脾气不好,出门在外,要知道忍让,别给自己惹事。”
王喜满脸放心的笑道:“她就算惹了事,有东方楼蕴将军在,谁敢找她的麻烦,她不找别人的麻烦,就算好的了!”
这话,东方楼蕴听着很舒服,他双手负在身后,腰杆挺的笔直,站在廊檐的台阶上,如同王者般,俯视众人。
宁九九安慰的拍拍大梅的手,“我的事,你不用担心,你们替我把家看好了,我还是要回来的,作坊才刚起步,哪怕京城摆着金山银山,我都不会在那待着,还有,我这水渠还没改建呢,我得亲自监工,再弄个大水车,肯定很壮观。”
听她这么说,大梅心里舒服多了,她就怕宁九九去了趟京城,觉得那里比这个破山村好,就不愿意回来了。
她郑重点头,“好,我就在家里等着!”
“家里没事的,只管放心,”王喜也道。本来还伸手准备拍下宁九九的肩膀,可手伸到一半,他感觉到一束冷光射了过来。
跟东方楼蕴也算打过交道了,他又怎会不知,这人,虽然贵为襄王,又是大将军,却十分的爱吃醋。
吃过早饭,一行人,先坐小船,之后再乘大船,驶离了玉河村。
刘烨尘跟烨枫一直处在探险的新奇之中,自打了一船之后,便找不见他俩的踪影。
从船的这头,跑到另一头,又把每个船舱都看了个遍。
这艘船物资齐全,厨房里的灶具也应有尽有,大部分是新,应该是最新置办下的。
东方楼蕴带着宁九九,去到他们先前睡的那一间船舱。
吴青把包袱送进来,“主子,刘烨尘跟烨枫晚上就睡隔壁,那边有两张宁床,我就睡在外间,好照应着他们。”
东方楼蕴点头,“嗯,可以,他们两个可能会晕船,你多看着点。”
吴青应下,转身便准备走了。
“等一下,”宁九九叫住他,“你把他们的包袱放到隔壁,等下我去给他们铺床,这里也没土炕,得把被子铺厚些才行。”
东方楼蕴道:“要不让人给他们生个火盆子吧,用炭烧,把屋里弄的暖和些。”
宁九九直摇头,“不行,炭盆子用了,窗户就不能关,透了冷风进来,不是一样冷吗?没事,我给他们铺厚些,一样的。”
说着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把她带着的包袱拆开了。
原本宁床上的被褥,都垫在底下,做垫被,她带来的新被子,都用来盖。
其实,东方楼蕴睡觉的地方,被子又怎么可能又脏又旧呢!
只不过,一段日子没有晾晒过,被子有些潮味,所以还是垫在下面比较好。
东方楼蕴关上门,不大的屋子里,便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小屋的一侧有窗户,窗子正对江面,江上的风景可是尽揽眼底。
“下雪了,”东方楼蕴站在窗前,盯着飘雪的江面,叹息道。
宁九九乍一听,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再仔细一想,才明白,他担心军营。
她收好东西,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看着江面。
的确是下雪了,他们刚一上船,就飘雪花了,老天爷还真会把握时机。
“边关苦寒,军需准备的如何了?粮草是否充足?咱们这儿都下雪了,边关那里,肯定积雪很深了吧!”宁九九对这些也不陌生。
东方楼蕴望着静静流淌的江面,表情有些严肃,“刚刚得到的现报,朝廷下拨的粮草,在途中遭遇冰雪,损失一部分,此次回京,粮草之事,我还得再筹备一些。”
宁九九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此事怕是不像说的那般简单。
东方楼蕴转过来看她,“南晋有一宁姓大户,就在京城之中,宁家世代以种粮收粮做营生,在离京城几十里外,还有几处草场,是宁家的粮草以及马匹来源。”
“姓宁?”宁九九心中一动,“这里姓宁的人家多吗?”
“不多,但也不少,据我所知,光是南晋国之内,只有三个宁姓家族,其中,属粮草世家的京城宁家最繁荣,其他的都是小门小户,开枝散叶之后,流散在各地,除此之外,燕国也有宁姓,但都不太突显,他们都是很平庸的宁姓人家。”
宁家动的心思,又回到了原位。
有这么多姓宁的,只凭一个姓,也不能说明什么。可她总觉得,京城那个地方,好像有什么在等着他似的。
“你此次回去,是要找宁家要粮草吗?”宁九九看着他,问道。绕了宁姓一大圈,重点怕是就在这里。
东方楼蕴拂袖一笑,“还是九九儿聪明,不错,到了冬季,粮草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即使皇上下令,也无济于事,宁家的存粮不少,可是商人重利,他肯不肯卖,还得周旋一番。”
宁九九又道:“宁家有人入了后宫吧!”
“你怎么知道的?”东方楼蕴脸上藏不住的惊讶之色,“不错,宁家这一辈人之中,有个宁姓女儿进了宫,封了妃,地位还算稳固。”
“所以,宁家人的底气就高了是吧?”宁九九挑眉看他,“那现在宁家的当家是谁?”
东方楼蕴知道她想听什么,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是那位妃子同母同父的弟弟,宁清扬,他是宁家大少爷,承袭家业是理所应当的。”
宁家皱着眉,没有再说话。
东方楼蕴以为她也替他担心边关之事,伸手揽住她的肩,柔声安慰道:“边关的事,我自会处理好,你不必担心,回到京城,让何安带着你们四处转转,我已经通知过了,府里的一切都会在我们到的时候打理好。”
宁九九摇摇头,她真觉得自己被东方楼蕴宠的,都快丧失自理能力了。但是,她现在更关心另外一件事,“你还是跟我说说京城宁家的事吧,我想听!”
“真想听?”
“嗯,想听,”她是打心底说的,就像一根线牵着,总要记挂着。
其实对于京城宁家,东方楼蕴也知之甚少,他对京城之事本就不关心,在边关待的时间,比在京城多,很多事,还是何安没事总在他面前念叨。
所以,东方楼蕴便出去,将何安叫了过来,让他说。
何安最喜欢讲这些个八卦,有人听,他更是巴不得把肚子里的话都翻倒出来。
据何安所说,京城的宁家起源较早,现在的宁清扬,是宁家的长房长孙。
在他之上,有个姐姐,也就是被封为妃子的那个姑娘,名叫宁凤亭,是宁家的长女,生的美艳漂亮,又是才艺双绝,年芳二八便被送进宫去,二年后得了老皇帝的宠爱,只是至今没有诞下龙嗣,否则在宫里的地位,还不止于此呢!
“那也就是说,宁家的产业,是宁清扬祖父一手创建的,那你知道,宁清扬的爷爷生过几个孩子吗?”宁九九最关心的还是这一点。
何安挠着头,想了想,才道:“好像是有三个,宁清扬的爹排行老二,其余的两个,好像都是女儿,听说当年老爷子十分器重大女儿,成年之后,不舍得她出嫁,便在京城公开招女婿,求一个上门女婿,还真招着了,那人是个落榜的穷书生,穷是穷了些,可身世干净清白,孤零零的一个人,正好符合宁家招女婿的条件……”
于是乎这位身世清白的穷书生,一步迈入豪门,坐了宁家的乘龙快婿。
之后的事,都是豪门大院里的事,也就几年之后,宁家出了一场变故,宁老爷子的大女儿跟女婿还有几个人,都突然失踪不见了。
宁老爷子跟老伴,在此事之后相继病倒,老伴不久之后,因为伤心过度,就去了。
在心灰意冷之下,宁老爷子才把家业都交给二儿子手里,至于小女儿,因是妾室生的,成年之后就送出嫁了,男家是京中任职,是个书九九门弟。
何安说到这儿,觉着差不多了,便问道:“您打听宁家做什么?咦,我咋没发现,你们跟宁家是一个姓呢,呵呵,八百年可能是一家哦!”
何安说这话,只是玩笑之言,不是真的。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其实宁九九关心这些事,倒不是想高攀谁,也不是贪图别人的家业。
最最重要的,她是想查清他们姐弟三人的身世。
“一个姓的人多了,也不一定都是一家,行了咱们出去吧,去看看刘烨尘跟烨枫,”宁九九站起来,走回了船舱。
推开刘烨尘跟烨枫睡的屋子时,却发现他俩裹着被子,躺在小宁床上睡着了。
“你们俩个啊,一定是昨晚没睡好,”宁九九走过去,给他俩把被子盖好。
衣服没脱就没脱吧,也只能这样睡了。
快到吃晌午的时间了,宁九九去到厨房,瞧见已经有人在那里做饭了。
老七听见有人进来,扭头一看是宁九九,赶紧放下东西,对她见礼,“见过王妃娘娘!”
此次他们几人再度见到宁九九时,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就好比,以前是半真不假,现在是千真万确,而且经过卞城一事之后,老七他们对宁九九的敬意又多了几分。
宁九九让他别行大礼,接着便走过去揭开锅盖,“是你在烧饭吗?烧的什么?煮米饭,还有鱼,是要红烧还是清炖?”
老七脸红了,很是不好意思,“我们几个平时在船上,轮流烧饭,饭菜就是这么吃的,王妃的厨艺,我们可学不来,所以就只能将就着,还望王妃莫介意。”
看他烧的汤汤水水,宁九九实在不敢恭维。
大飞也不知从哪出来,抱着剑站在门口,一脸哀怨,“中午就要吃这个吗?真的要吃这个吗?主子,你看我肚子……”
他揉了揉,并不明显凹下去的肚子,可怜兮兮的样,好像饿了几天没吃饭一样。
宁九九笑了,“行,我来烧吧,老七,你给我打下手,如今船上人多了,只吃你的这些东西,那可不行。”
老七听见她说要亲自掌厨,高兴坏了。
宁九九让他帮忙打下手,又问他鱼还有没有。
老七还没回答,大飞倒来了劲趴到厨房,大声道:“他们这儿的鱼多着呢,你看,这里有个鱼网,我一早就看见了,里面好些大鱼。”
大飞胳膊青筋爆起,拖着靠在船边的一条麻绳,拖上来之后,才看清那底下竟拖着他鱼网。
鱼网才露出一点水面,网内立即一片扑腾,十几条大鱼,露出个头来。
“这些鱼都是你们钓上来的?”连宁九九都震惊了,这些鱼加起来,怎么说也有一百多斤呢!
老七憨憨的笑了,“有些是留在船上的人钓的,有些是我们下江里抓的。”
“下江里?你们还要下河游泳吗?”宁九九问道。
老七解释道:“那天,我们见您都能潜水冬泳,身为暗卫,我们觉着很惭愧,安逸的日子过久了,都不晓得苦是咋吃的了。”
这话不是说大飞,可又像是在说大飞,至少大飞比他过的还安逸。
于是,大飞不吭声了,他反思自己最近的一段日子。
身上的膘长厚了,武功却一点都没进步,甚至,身手还比之前退步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灵敏。
宁九九倒没注意到大习的变化,边做饭,边跟老七说话,“那以前,你家主子都是咋训练你们的,跟其他的士兵一样吗?”
她摆手,指着网兜里的鱼,示意老七再收拾几条鱼给她。
老七把菜刀放在嘴巴上咬着,并没有按大飞想的,把网兜拽上来,再抓鱼。而且径直往外面一扑,双脚挂窗户边缘,以倒立的姿势,扑在网兜上。
他收拾鱼的速度也很快,只见鱼鳞满天乱飞,眨眼的功夫,一条鱼就扔进水上厨房里了。再一眨眼,另一条剖洗干净的鱼,直接扔进大飞怀里。
“嗳,你看准了扔啊,”大飞怒吼,本来心情就不好,还弄一身的鱼腥味,搞的他心情更烦躁了。
老七很快就按着宁九九说的,收好了鱼。
其实宁九九一直就在旁边看着,看他如何翻身进来。因为厨房的窗子很小,跳进去简单,再想缩进来可不容易。
只见老七的双手向上高举,抓住头顶的围栏,凌空翻了个圈,由面朝下,翻到了面朝上。
腰身以极难的弯度弯起,像一条鱼似的,滑进了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