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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前,褚酌夕将将高三的暑假,她心血来潮,找遍了东远市内每一所高中的官网,浏览了每一列优秀学生的名单,她在找贺从云的名字。
可惜她当时只知道对方名字的读音,对应的文字并不清楚,甚至不确定贺从云如今是否成绩优异,又能不能找的到,但她笃定像是贺从云那样的人,定然不会碌碌无为。
可结果出乎她的意料,她找遍了整个东远的高中,都没有找到那个想找的名字,就连姓贺的统共也没几个。
褚酌夕这人没什么其它的优点,唯独一个字,倔。
她越是找不到人,就越是得把人给找出来。
于是从一开始找遍整个东远的高中,延续到找遍整个东洲的高中,直到在岚北市的其中一所高中里,她看见贺从云三个字规规整整的被录在了网页年度优秀学生的名单里。
褚酌夕见状不由一喜,她原本的计划也是在淮州度过高考,然后考去岚北的大学,毕业以后再回东远,她以为贺从云一定是在东远上学,却没想到他也跑去了这么远的地方。
褚酌夕抱臂坐在电脑前,皱眉思考了好一会儿,看着面前的贺从云三个大字,总觉得心里痒痒的。
想着反正现在是暑假,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收拾了行李,不过是过去看看,早点儿确认一下贺从云就读高中的位置,也提前确认一下她想要报考的大学环境,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于是褚酌夕二话不说,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岚北,直到订好了酒店才陡然发觉,现在是暑假,而她除了知道贺从云是哪所学校的以外,一无所知,而正是因为在暑假,贺从云很有可能已经回东远了。
褚酌夕顿时有些泄气,可是来都来了,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实在不太符合她的作风。
于是褚酌夕还是留了下来,时不时的在学校周边的街道打转,她是想碰运气,也想看看贺从云这一年来都在什么样儿的环境里生活。
这是她头一回来岚北,不算无聊,看着比淮州繁华些,这也是她想要报考岚北的大学的原因。
听说岚北遍地是黄金,所以她想来这儿,找到短时间内可以迅速获取大量资金的来源。
在淮州的两年里,她答应李知遇的事情几乎毫无进展,因为不知道该从何入手,没有目标,也就意味着也许只会白白忙活一场,而她并不是个会因此就像无头苍蝇似的胡跑乱撞,非要向谁证明什么的人。
与其做这样没有任何意义的挣扎,不如就此开始做好万全的准备,毕竟现在无论是她还是李知遇的年龄和人脉都有所限制,所以不如先打开这一条路,而资金则是在这期间绝对不可或缺的东西。
所以在来岚北之前,她想要先找一找,为了到时不会浪费无谓的时间。
一周,褚酌夕穷极无聊的在岚北市内逛了一周,毫无进展。
七月的天气已经不太适合穿着短袖在外头胡走一天了,特别是下午,会晒伤,于是褚酌夕就近找了一家便利店,拿了一瓶水跟一盒雪糕,打算结账的时候店员却蹲在收银台下头,也不知是在捣鼓些什么。
褚酌夕拧了拧眉,敲了敲台面,“你好,结账。”
“砰!”那下面的人儿似是被吓着了,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这么入神,竟是连她进了店里也没听见,听着声响时一下便撞上了收银台。
蠢货。
褚酌夕鄙弃的瞄了一眼,那只正揉着脑袋的手倒是好看的,就是脑子不太行,褚酌夕想。
那收银员半晌终于站起身来,一手还揉着头顶,面无表情的道了句“抱歉”。
他没有完全的抬起头,视线落在收银台的商品上,却看的褚酌夕心头一紧,这太突然了……
“你好,一共…”
话还没说完,收银台前的客人一溜烟儿便跑没了影,贺从云拿着扫描仪的右手僵在半空,迟钝的拧了拧眉毛,又迅速扫了一眼货架上满满当当的商品。
刚刚…是不是遭小偷了?
褚酌夕一口气生生跑出百米来远,直到确认身后的确没有人追上来,方才蹲在树荫底下狠狠喘着粗气。
她看见了贺从云!那的确就是贺从云没错!他如今顶多十五岁,不过六年时间而已,除了长开些,眉眼跟鼻子几乎就跟小时候一样,她绝不会认错。
褚酌夕想着,不禁掩面笑出了声儿,这样的相遇太戏剧性了,惊的她现在心脏还在狂跳。
冷静之后,褚酌夕在附近的小卖店买了只口罩戴上,又再次折回去,现在可不是见面的最佳时机。
贺从云暑假在便利店打工,大概率是在赚生活费,多卖一点儿是一点儿,于是褚酌夕重新拿上了那瓶水和雪糕,又在货架上抱了一大堆零食放在收银台上。
只是她始终觉得如芒在背,贺从云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的身影,褚酌夕不禁有些心虚,伸手捏紧了口罩,难不成是被认出来了?
“抱歉,刚才看见个小偷,见义勇为。”
贺从云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面上的表情显然是不信的,只是看着那双露在口罩上方的眼睛不由怔了怔。
见贺从云看她,褚酌夕只毫不示弱的回击,最终还是对方败下阵来,乖乖替她结算。
褚酌夕不禁笑了笑,果然,越看越像,他就是贺从云无疑!
似是察觉对面投来的过于直白的视线,贺从云手上的动作都不由加快许多,时不时抬起眼皮瞟一眼。
这人是不是有病。
“你好,一共一百四十七。”贺从云举起扫描仪,迅速在递来的二维码上“嘀”了一声儿,又飞快的提起塑料袋递过去,像是巴不得对方快点儿离开似的。
褚酌夕只提了东西高高兴兴的走,蹦蹦哒哒的回了酒店,直到进了电梯才想起自己刚才还买了雪糕,往袋子里头一翻,却是被贺从云装在了最底下,一路上回来早化成汤了。
褚酌夕撇撇嘴,又在酒店楼下的小卖店里重新买了一盒,算了,既然是贺从云装的,那么她可以不计较。
往后的几天里,每天去便利店给贺从云增加业绩,几乎就是褚酌夕百无聊赖的生活里唯一的乐趣。
而贺从云每每看见她时,面上的神情都有些复杂,是不情不愿,但是又不能拒绝客人的十分繁杂的情绪。
最后实在忍不住,再次提了满满一塑料袋的零食递到她手上,“我的工资是固定的,你买再多我也不会有提成。”
褚酌夕默了默,提过塑料袋出了便利店,居然是这样?这和销售不一样吗?
第二天褚酌夕再去时,便只从冰柜里拿了一盒牛奶,然后坐在便利店的落地窗前,看着外头人来人往的车辆慢慢喝着。
贺从云有些怪异的看了看手里的剪刀,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女孩儿,面上满是不解。
这人儿倒是个听劝的,只不过明明可以摘了口罩喝,为什么偏偏还要在口罩上剪个口子再往里头扎吸管儿?难不成这样喝会更好喝吗?看着跟他年纪倒是差不多大,是不是智障儿童走散了啊?
褚酌夕对于贺从云这样别致的关怀毫无所觉,只是看着窗外街道处的一家干果铺,微微拧了拧眉,全然不知贺从云心中所想。
她看见那家干果铺门前坐着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翘着二郎腿,手里头磕着瓜子儿,面朝着便利店的方向。
原是没什么问题,看着便只是个没什么生意的小铺子,再正常不过。
只是昨天褚酌夕也注意过那家铺子,里面坐着的人却不是现在这个,而是一个脸型偏长,眼窝凹陷的男人,看着比现在这个年轻一些。
难不成是父子俩?或是兄弟俩?轮流照看铺子不成?
褚酌夕拧了拧眉,捏扁了牛奶盒,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