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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缁速度极快,几乎瞬息便至。
他高高跃起,把手铐上断成两条的锁链当做武器,带着赫赫凶威,烈烈疾风,朝站在前面的黑衣女子抽打下去。
黑衣女子知道他这下不同寻常,不做抵挡,闪身躲开。
砰!
漆黑的精钢锁链抽打在草地上登时土屑飞溅,竟在松软的土地上抽出一声巨响,大地都跟着晃了几晃。
一旁早就提着剑退得老远的许道云心都跟着揪了一下,暗暗为黑衣女子捏一把汗,心想个赵缁果然厉害,比起孙凯,吴高之辈,不知强了多少。
可既然他有如此本领,为又要自己来保护他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黑衣女子同样心惊,闪身躲开的同时,念动法决劈出一道青色剑芒。
陷入癫狂状态的赵缁不闪不挡,双手握拳“喝啊”的大吼一声,一道土黄色劲光散出,登时将那道青色剑芒中隐含的三道剑气震散!
许道云心惊赵缁的修为高强,黑衣女子这招的威力他见识过,那可是一招就重伤了炼气境的孙凯,如今却被赵缁一吼而散。
赵缁周身三尺泛起血气,双手并用,两条精钢锁链舞动的跟青楼里花魁的轻纱绸带般。只是身材婀娜,体态轻盈的花魁舞动起来是叫人赏心悦目,流连忘返。赵缁舞起来是劲风呼啸,飞沙走石,叫人胆颤心惊,一不小心就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黑衣女子轻薄的剑锋不敢迎接足以摧金断石的精钢锁链,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她手里的青色长剑不过三尺二寸。反观赵缁左手的锁链有近五尺,右手的锁链五尺有余,再加他混乱癫狂,只知强攻,一时占据上风,将女子逼得节节后退。
赵缁久攻不下,心中愈发焦急躁乱,喉咙中“隆隆”低吼,锁链挥舞的速度越来越迅猛,每一下都可以清楚听见铁链带起的劲风呼啸声。
眼见两人的战圈满满转移并靠近,许道云立马又退远了些,生怕一不小心被锁链抽着。
赵缁左手锁链斜抽落空,顺着侧转身子,右手铁链朝黑衣女子头顶狠狠抽打而下。
不远处观战的许道云大声提醒,“当心!”
黑衣女子一抬头,正看见一条漆黑的精钢锁链在美眸中放大,朝自己的头顶抽下。
她柳眉皱起,握着剑柄的手腕一抖,默念口诀,紧接着青色剑锋上一道剑光冲天而起,“当”的一声把即将抽在身上的锁链弹开。
许道云吐出一口气,紧握剑柄的手掌也松懈下来。
赵缁被剑光反弹回来的巨力震退半步,眼中的血红似乎更加深沉鲜艳,双手并在一起,朝对方的下盘扫去。
黑衣女子足踏地面跃起躲开锁链,同时一剑朝他空门刺落。
赵缁虽癫狂,脑中的战斗意识却还很清醒。他横左臂于胸,不偏不倚的用手铐挡住刺来的青色剑锋,不顾剧痛,右手铁链如毒蛇般闪电朝对方身上刺去。
黑衣女子收剑后退,眼中的慎重连不远处的许道云都能看出来,她遇到对手了。
想不到庆城外的一个小渔村中,竟隐藏了这样一个修为高深的高手,似他这等修为,足矣陈霸一方,为何会委屈留在这么个偏僻的小渔村里寂寂无名,只以打渔为生呢?真是让人费解...
谁也不知道,当了半辈子杀手的赵缁为林月所救,在这个小岛上娶妻生子,现在的他只想呆在这个安静没有纷争的小渔村里悠闲度日,再不牵涉江湖。
只是他从前的所最所为,那些犯下的罪孽谁来偿还呢?
有此一劫,也是他咎由自取,不单是他的孩子身死,也连累了渔村里的无辜百姓几乎也死伤殆尽,这样的罪过相比以前犹有过之。
许道云不忍他的遭遇,但同样也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不耻和愤怒,他是鼎鼎大名的杀手,手中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其中定有无辜之人,这样的人就算放下屠刀,却真能立地成佛吗?
以往的罪过岂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赵缁不给黑衣女子喘息机会,挥舞着锁链继续追击猛攻,带动起的劲风愈加猛烈,躲在后面的许道云被劲风刮起的风沙眯了眼睛,只感眼眶湿润,忍不住用手去揉。
黑衣女子借着空挡刺出两道剑光。
赵缁后撤半步,纵跳而起,并着双手,铁链上血气闪烁,从头顶直抽而下,碾碎了剑光,余势不衰,朝她的头顶劈落。
铁链上带起的劲风将黑衣女子的衣袍吹得压在身上,修长曼妙的身段引人迷醉,发丝迎风飞舞。
她手中长剑青光再闪横架于头顶,足以摧金断石的链条铁链重重砸在剑身上,将剑身都给砸弯了,好在她这把剑也非寻常之物,否则早就断做两截了。
尽管挡下了这致命一击,黑衣女子还是被震退两步才停住。
她看着手中恢复笔直的长剑,眼中寒芒闪现,竖剑于身前,左手捏成剑指从剑身底端划到末端,剑指擦过剑锋的瞬间,剑身上亮起青光,如薄云似轻烟,从青剑上袅袅升起。
与此同时她高高跃起,散着青光的剑朝下一劈,喝道:“源清流洁!”
剑气连绵不绝,汇聚一线,分作两道青色剑光朝赵缁斩去。
赵缁早在她跃起时就甩动两条手臂,把精钢铁链捆在手臂上,大吼一声双拳携带周身迸发出的劲力和两道青色剑光硬拼在一起。
“砰”的一声巨响,从中央炸开一圈能量风暴,周围的碎石四处飞射,还有一颗差点砸中了许道云的脑袋,还好他躲得快。
受能量风暴波及的树木,细的拦腰折断,粗的也被震的歪歪斜斜,连树皮都破了几层。
许道云瞠目结舌,这就是炼气境修士的战斗吗?
赵缁一击之下吃了亏,被两道青色监管的余力震退六步,胸口发闷,捆着精钢锁链的手臂也在轻颤。
反观黑衣女子只是被四散的能量风暴吹乱发丝,并无受伤,这一回合高下立见。
然而她不做停留,提着还在散发青光的长剑乘胜追击。
赵缁受了伤,胸口堵着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调息,对黑衣女子凌厉逼人的剑锋剑气只能退守,却难免百密一疏。
她的剑不但凌厉,而且迅猛,一招一式见都留有余地,不让赵缁有反攻的机会,反而总能利用虚招逼他露出破绽。
猛攻不过数息,赵缁身上已经被剑尖划破了七道伤口,每一道都是要害,足以致命,但都被他及时用铁链格挡开,没有让剑尖没入太深。可尽管如此,这种被人压制着打的感觉也很不好受。
赵缁胸口郁结的气息顺过来,萎靡的气息猛然回涨,立刻反守为攻。
铁链每一下都能在地上留出一道深刻的鞭痕,可黑衣女子的身法就像是一条敏捷的蛇,不论铁链的速度有多快,她总能恰到好处的躲掉,并且抓住空挡反击。
战圈外的许道云看的揪心不已,赵缁铁链抽打的力道肉眼可见,黑衣女子稍不留神就要香消玉殒。怎么说她也救了自己一命,也算是自己的恩人了,当然不希望她惨死在这个癫狂杀手的铁链下。
赵缁愈发焦躁,招式难免出现纰漏,这也就成全了黑衣女子抓住了破绽,在赵缁铁链角度出现差错的瞬间,黑衣女子弯腰矮身刺出一剑,这剑正中他的小腹。
“唔...”
赵缁微不可查的痛哼一声,手腕上的手铐猛地夹住了意图刺深的剑锋,然后猛地抬起左手的铁链朝对方甩去。
黑衣女子料敌于先,临危不乱,收回长剑,后仰闪开铁链的抽打。
赵缁右手捂着小腹伤口,垂着头,一言不发。
弥漫在周围的血气愈发浓重,他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凶猛,似乎即将要发出威力极强的一击,周围地上的尘土落叶都被他身边的气劲卷起...
许道云心中警兆大生,提醒道:“喂,小心呐。”
黑衣女子自然知晓,她不敢大意,收剑后撤几步,右手反握剑柄置于背后,身子下蹲做了个古怪的剑招动作,看样子应该是个架招,“独清独醒。”
使出架招的瞬间清光迸发,把她的身体护在中央,此时整个看起来飘飘欲仙,美丽至极。
赵缁身边被气劲卷起的落叶越来越多,围绕在他身边不停旋转,似乎周围还漫起了一股黑风围绕在方圆五丈处。
黑风越来越浓,刮的也越来越猛烈,不远处的许道云都感到身上压抑,似乎都要喘不过气了。
黑衣女子心中警觉,他这招威力必不简单,需在他招式将发未发之际全部封死。
她默念剑诀,从青色长剑上劈出密密麻麻不知多少道两寸长的剑光朝赵缁袭去,欲在他发招前将之打断。
密集的剑气没入赵缁身边越来越浓郁的黑气里如泥牛入海,没有起到一丝效果,像是被那股旋转的黑风给撕裂了。
黑衣女子眼神越来越凝重,眉头也皱的更深了。她右手持剑前指,松手的瞬间两只手掌变作剑指交叉在一起,青光拖着长剑悬浮在面前,剑尖遥遥指着已经快要被黑气旋风吞没的赵缁。
她交叉的剑指猛地朝两边一分,悬浮的长剑被青光包裹,以清风助力使剑气大盛,化作一柄比原先大上十倍的青色光剑。紧接着她左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圆,散出的青光变作四柄和原先一般大小的光剑悬浮在“大剑”周围。
只听她口中娇喝一声,“激浊扬清!”
一柄大光剑带着四柄小光剑朝已被黑色旋风吞没的赵缁冲去。
靠近旋风的五柄剑速度明显便慢,刮起的黑色旋风愈发猛烈,折断了周围五丈内所有的树木,四柄小剑的冲势也尽去,被撕裂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柄巨大的青色光剑仍在缓慢刺向风眼中的赵缁。
黑色旋风缓缓扩大,操纵着巨剑的黑衣女子被风力推着缓缓后退,鞋子在地上留下一条拖痕,她竟是有些抵挡不住黑色旋风的攻势,剑指控制的巨剑也艰难地在往风眼处深入。
忽然赵缁大喝一声,“天地不仁!”
他彻底施展出了自己的绝技,这也是他八年前能连杀韩家五十余条人命的关键一招。
几乎铺天盖地的黑色旋风瞬间扭扯了青光巨剑的攻击方向,这柄光剑同周围的树枝石头一样,被卷入到旋风之中,甩了几圈抛飞老远,青光形成的巨型剑身消散,露出青色长剑原貌,飞出十余丈外刺进一颗桃树干里,剑身还在轻轻颤抖。
黑衣女子和宝剑心意相通,招数被破,她自然也受了伤,捂住胸口,脸色也有些发白。
眼看黑色旋风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逼近,她已经站在了旋风范围两丈之内,虽尽管极力运转玄功稳住身形,但旋风的吸扯力实在可怕,她不由自主的被牵扯着朝前踉跄。
与此同时,许道云的大呼小叫在身后传来,“你傻啊,还不快跑。”
说得简单,你跑一个试试!
黑衣女子又急又怒,却没工夫找他算账,她现在只能勉强用玄功吸住地面,不让自己一头栽进旋风里,同时脑中急速思考如何能拜托赵缁这招天地不仁。
只是如今身陷旋风,佩剑又被刮飞,她是有苦难言,苦苦抵挡。
黑色旋风越来越近,女子终于是站不住脚,被这股旋风带着卷了起来。便在这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死死扯住。
黑衣女子扭头看去,只见许道云浮在半空中,右手拉着一条绳索,左手握住自己的手,正使出吃奶的力气和黑色旋风对抗着。
两人目光接触在一块。
这时,女子的黑色面纱被旋风刮走,露出一张风华绝代的面孔,她肌肤胜雪,双目媚而细长,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成熟冷艳。
她秀美绝俗,透出一股傲雪之气,肌肤娇嫩,神态冷淡,美目流盼,说不尽的动人。
身姿玲珑有致,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两人对视许久,忽然黑衣女子回过神来,脸色泛红,美眸羞恼的瞪他一眼,冷声道:“你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