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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7.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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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时,钟琴发现,阳斯特已经在家了。

    “阳斯特,下午我见许多社团的负责人来找你,你决定好加入什么社团了么?”钟琴放好书包,一边洗手一边问。

    因了阳斯特惊人的美丽和优雅气质,又是外国人,在普通学部特别引人注目,才开学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课间休息时间,不断有女生悄悄来偷看阳斯特。各大社团也想拉阳斯特入社,好吸引高一新生。

    谁知,阳斯特摇摇头,轻描淡写地道:“不,我什么社团都不参加。”

    钟琴一愣:“我们学校的社团非常多,听说有不少社团办得挺好,在全国大赛上都拿了好名次的。难道没有一个是你有兴趣的吗?”

    阳斯特还是摇摇头:“不,我对很多社团都有兴趣。但是,很快学业任务就会加重,我还得花时间处理公司的事务,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兼顾社团。”说着阳斯特微笑望着钟琴道:“钟琴,你参加了什么社团?”

    钟琴红了脸,低声道:“刚上高中时,我妈妈车祸去世,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因此,高一学年时,我心情不太好,什么社团都没心情参加。”

    阳斯特沉默了下道:“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的事了。但是,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奶奶离开时,我也非常痛苦,也是因此,下定决心来到中国的。”脸上有平时罕见的明显的抑郁哀痛。

    “没关系,我现在已经打起精神了。你也早点走出悲伤吧。”钟琴微微一笑,真诚地道:“我想,妈妈一定希望看见我开心地过活。你奶奶也是一样的。”

    “嗯,是的。”阳斯特点了点头。

    钟琴正准备转身入厨房忙碌晚饭,阳斯特忽道:“钟琴,你妈妈的车祸,真的是意外吗?”

    “呃?”钟琴愣了下,答道:“当然了。交警有事发当时的监控视频啊,我妈妈不小心闯红灯了,肇事司机来不及刹车才撞上的。”

    阳斯特听了默然。

    “……”钟琴望着他若有所思的脸,小心翼翼道:“你为什么这么问?难道,听说了什么?”

    “不,什么都没有。”阳斯特重新露出标准的温雅笑容。“我只是觉得,钟琴你这样听话懂事,你妈妈怎么会是个爱闯红灯的人呢?有点不可思议。”

    钟琴呆住。这个疑问,当初她也想过。只是,车祸事故的视频非常清晰,没有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她也只好接受事实了。

    现在,连外人都这么觉得,她是否应该再深入思考一下?却要从何入手?

    晚上,钟琴回到自己房间。

    因为是正式上课的第一天,作业很少,钟琴很快就解决了,便打开电脑,上本校的校园网浏览。仔细一看,发现本校的社团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从研究宇宙星辰原子的高大上到漫画小说网游的通俗地气,千奇百怪。其中也有艺术体操社团和中华武术社团,而且,实力还挺强,在本省市乃至全国范围内都有出色的成绩。

    钟琴想了想,一笑,两个社团都报了名。托腮思考了一阵子,钟琴又郑重地补上了一个社团。

    艺术体操社团因为人气太好,甚至还在周三放学后安排了入社考试,不收没有经验的,达到一定水平才肯招收。这个入社考试,即要求当众表演一段艺术体操,道具为绳、圈、球、棒和带,任选一种。钟琴并不懂用这些道具,但是她准备上去表演一段自由体操。她并不打算入社,只为了对哈拂的承诺,能有完美的解决方式!中华武术社团和另一个社团才是她的真正目标。

    最令她高兴的是,中华武术社团规定,如果实力强,允许只在社团有重大活动时才出席,对社团的每周定期训练不作硬性要求。这样,她就可以有充裕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了。而参加了武术社,在万一情况下,可以掩饰她会武功的事。至于另一个社团,IT技术研究社,钟琴目前虽没有什么经验,却是打算投入精神好钻研学习的。

    做完决定,钟琴便开始着手准备后天艺术体操入社表演的服装,并上网搜索相关视频认真观看学习,她可不愿在大众面前丢脸。

    第二天,哈拂竟然按时到校了,钟琴在讶异的同时,告诉他,明天下午放学后,在学校体操馆她会实现承诺倒立,敬请到场验收。

    哈拂听了,颇为狐疑地盯了钟琴好一会儿。不过,比起在他一人面前倒立,他当然更乐意众人围观钟琴的丢脸场景,于是,爽快答应了。不过哈拂提出条件:“倒立至少要维持五秒才算数,而且不能有其它人或者道具协助,也不能靠墙。”

    “好。”钟琴也答应得很爽快。

    “哼。”哈拂撇过头,更加疑惑,但也只能在心里纳闷。

    “哈拂,虽然还没有正式实现承诺,但我已经确实在准备实现了,所以,请你也表现你的诚意,上课时不要再故意捣乱影响纪律了。”钟琴将声音尽量温和。

    “你觉得我是在故意捣乱吗?哼!”哈拂转过脸来,眼神又变得凶狠了。

    钟琴一怔,想了想,温言道:“也许你不是有意的,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那样。”

    “我说话就是捣乱,哼,那我睡觉可以了吧。”哈拂绷着脸,很不高兴地说。

    “你睡觉的话,会影响我的学习情绪。”钟琴赶紧反对。“瞌睡也会传染的,你在旁边呼呼大睡,会害我也犯困的。”

    “昨天我睡又没见你受影响。”哈拂反驳。

    见哈拂脸色似乎缓和了些,钟琴故意夸大其辞:“那时我是强忍着,但今天就难说了。要是我也睡着了,说不定会传染给第三个,接着第四个、第五个,这么下去,搞不好全班都被传染,连老师也趴在讲台上呼呼睡熟,那我们班就成睡眠之森了。你想那情景多可怕,到时连政府都会被惊动,派人来调查了!”

    哈拂咧嘴一笑,知道钟琴在胡扯瞎掰,但也算是变相讲和了,便道:“少胡扯了。行了,我上课不说话也不睡觉就行了吧?”

    “嗯。”钟琴暂时想不出其它要求,便点头了。在她想来,不乱讲话,不睡觉,那不就是专心听课或学习了?

    “马上要早读了!还没交数学作业的赶快交上来!”数学科代表梁亦绀捧着翻开夹好的作业,高声提醒全班同学。

    “快把作业交上去,然后准备好英语书早读。”钟琴一边轻声提示哈拂,一边翻开英语书。

    哈拂随手从书包中抽出一个本子,飞给了梁亦绀。

    梁亦绀翻开本子一看,立时傻眼了。

    “钟琴,他什么也没写,空白的。”梁亦绀将里面干干净净一字未写的本子举起给钟琴看。

    梁亦绀是个身高一米□□的男生,眉清目秀,玉树临风,飘然若举。汤媛经常对钟琴说,真羡慕他这么高这么的纤瘦!她与他,要是能综合一下再平均该多好,各自圆满了。只是靠近他,她得特别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把他给撞折了!

    梁亦绀这一举,全班都看得清楚。的确是,崭新得可以卖第二次的作业本。

    “喂,别污蔑我。”哈拂冲梁亦绀喊,走过去把作业本的封面展示给大家。“我有写名字!”

    全班同学超级无语。

    “除了名字,你什么也没写,交上去有什么用?”钟琴无奈,她是学习委员,这一摊事该她负责。

    哈拂倒是满不在乎,沾沾自喜地显示他的善心。“写了名字,老师就不会误以为是别人的。我从不故意害人的!”

    大家哑然。

    “哈拂,全班都写了作业,只差你的,就算你没写名字,老师也不会弄错的。”钟琴叹了口气。“谢谢你的好意。”

    哈拂挠挠头。“这样啊,那我下回可以连名字也省了。”

    钟琴望天,他竟然得出这个结论。

    “问题在于,哈拂,你为什么不写作业?交空本子是没有意义的。”钟琴忍着气耐心跟他理论。

    哈拂奇怪地望着她,仿佛她是个傻瓜。“怎么没意义,空白着老师就知道我不会写了啊。不写作业当然是因为不会写。钟琴你一副聪明相,怎么问这种白痴问题。”

    “不写作业也可能是因为你懒!”钟琴激气。争辩了一句后才醒悟自己是真傻了,竟然和人为这种无聊问题争吵。

    “嗯~~”哈拂歪头想想,笑。“也对,以前也有纯粹懒得写的时候。”

    早读铃声响起,钟琴把空白本子还他。“算了,没写就不用交了。梁亦绀,作业给我,我帮你交给陈老师。”

    梁亦绀点头,钟琴抱着大摞的作业跑出教室。

    很快,钟琴又冲了回来,满头黑线,一脸郁闷。

    数学老师陈渔是个个子极娇小的女老师,昨天下午她一走进教室,哈拂就笑喷了,脱口而出“根号二!”

    全班一愣之后,低头偷笑。只因根号二约等于1.414,正合暗地里流传的陈渔老师身高,只是谁也没胆量去和本人核实。

    陈渔也听到了喊声,小身体一颤,一转头,目光立刻逮到了正毫无顾忌地大笑的哈拂。连同旁边的钟琴也感到她锋利的目光掠过脸颊,不自觉摸了摸脸,幸好没出血。

    全班同学立时噤若寒蝉,笑意全冻僵了。

    唯有哈拂毫无所觉,还冲着已经走到讲台后的陈渔老师喊道:“老师,讲台太高了,会不会挡住您啊?我抱您坐到讲台上好不好?还是要我帮您搬张椅子过来让您站上去讲课?”

    钟琴尤记得自己当即青了脸,周围同学也吓得脸色煞白。她使劲用手掐哈拂,要他住嘴。可哈拂却瞪着眼睛一脸无辜:“你掐我干嘛?我是一片好心想帮助老师啊。”嚷得特大声。

    钟琴惊惶地望向陈渔老师。

    陈渔面无表情地望了哈拂一会儿,却忽然柔和了脸微笑了:“你叫哈拂是吧?谢谢你,我不需要帮助。”随后若无其事地开始上课。跟洛妍老师不一样,是当真若无其事,讲课一如即往的好,半点也没出错。

    但钟琴总觉得此事必有后续。陈渔老师不但教学能力极高,也是另一个创思班十二班的班主任,管理学生的能力也是一流的,不可能被学生这样嘲笑还轻松放过。哈拂早晚会被好好整治,报应得越晚越狠。只是钟琴万没想到,陈渔老师会把帐算到她头上。

    钟琴帮梁亦绀交了作业,并向陈老师说明了哈拂的事。

    没想到陈老师和颜悦色地说:“情况是这样啊。虽然哈拂是旁听生,但既然来到班上,也算班里的一名成员,老师不希望有任何一个学生被拉下。钟琴啊,你是学习委员对吧,又跟哈拂同桌,那么,以后就辛苦你了,请你帮助哈拂,尽快跟上我们的学习进度!”看着瞠目结舌的钟琴,陈老师又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当然,有什么困难老师也会大力支持的。不过,以你的实力,老师相信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对吧?”

    钟琴呆呆注视着陈渔老师,心想:人家都说,个子越小,手段越狠,果然没错。你把退路都堵死了,我除了“是”还能说什么?真黑啊,陈老师的肚皮刮一刮屑,都可以研墨了。

    “那么,你还有什么事吗?”陈渔老师微笑着,眼睛中却有锐利的刀飞出。

    钟琴只好鞠了一躬:“不,没有了。那我回去早读了。老师再见。”怏怏不乐地退出办公室。

    一边快步回教室,钟琴一边在心里骂:老师全是黑肚皮的笑狐狸!一个两个都那么黑!白天睡觉也不用拉窗帘了,把肚皮剥下来盖上就是黑夜!

    因了陈渔老师的嘱托,早读时钟琴头脑千思万绪,也没留意哈拂在干什么。

    但早读结束,班长甄聪铭让同学传了一张纸条过来,上面写着,因为哈拂早读违纪,班上被检查人员扣了一分。他昨天迟到也被校门值岗老师扣了班里一分。本周的流动红旗没希望了。这是十六班进入高中以来,首次失去流动红旗。

    钟琴抬头望了望教室前方墙壁挂着的流动红旗。它在那里已经挂习惯了,班里同学都把它当固定装饰了,下周却会被摘走。随即想到,昨天哈拂确实迟到,早读又怎么违纪了?就算他没开口读,只他一人的话,检查人员通常也不会扣分的。

    转头一瞧哈拂,立刻绿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