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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可是......不对啊!
张城脸上不动声色,脑子却转的飞快,中年男人的话看似合理,却有着一处致命的漏洞。
时间不对。
据中年男人所说,李沁身侧的红衣女应该是父亲不知动用了什么手段,从水库中的夏晚安身上剥离出来的,也就是说,李沁身侧的夏晚安是在父亲等人到来之后才出现的。
可从李沁处反馈来的信息却表明,红衣女从李沁记事起就一直陪在她身边,从未离开。
是谁......在说谎?!
张城毫不掩饰眼中的锋芒,将矛头对准了面前的男人。
他固然清楚李沁对他们一行人更多的只是利用,但她对身侧“姐姐”死亡疑案的迫切程度却是发自真心的。
至少在有关“姐姐”的事情上,李沁绝不会骗自己。
撒谎的只能是面前的中年男人。
至于原因......张城眯眼打量着不远处的水面,相必也一定与夏晚安有关。
没想到张城还未表态,中年男人却先开了口。
“你在想为什么前后两位夏晚安出现的时间对不上,对吗?”
中年男人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慌乱,仿佛看透了张城所想。
“对,”张城也不隐瞒,“据李沁说,她身侧的女人从她记事起就陪在了她身边,而你所讲的故事背景却只在三年前。”
“漏洞太明显了,我很难注意不到,”张城耸耸肩,声音听着有股挑衅的意味。
“沁儿没有骗你们,”中年男人叹了口气。
张城等人瞬间警惕,看来撒谎的果然是他!
“但我也没有,”中年男人抬起头,很认真的盯着张城的双眼,“欺骗你们的是她的记忆,她的记忆......是假的。”
记忆是假的?
只看众人的眼睛,就知道张城他们没听懂男人的话。
记忆不过是人脑保留现实的一种常规性行为,大部分是在无意识条件下进行的,记忆......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欺骗别人或许简单,可一个人要是想欺骗自己,甚至是欺骗自己的记忆,强行将一些虚假的东西标榜为现实,就显得不那么容易了。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张城冷冷回应。
“那我换个说法,”男人倒也爽快,平静继续道:“那个男人带着我与剥离出来的夏晚安一同回了我家,在那里,他陪了沁儿一个晚上。”
男人的眼皮翻了翻,朝向张城,“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你是说,那个男人......”张城突然瞪大了眼睛。
但有人的动作比他还快......
“真是畜生!”杜鹏气的大叫一声,吓了众人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是个色鬼,大变态!!”
“别让他落老子手里,不然我捏死他我!”
杜鹏义愤填膺,恨不得中年男人口中的那个男人立刻现身在他面前。
闻言张城脸色一沉,难看的能滴出水来。
中年男人则是一愣,好半天也没想明白那个男人是如何得罪了这个看着就呆呆萌萌的憨货。
楚曦与段医生完全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甚至眼神中还隐隐有些同情。
“没事,你不用管他,继续说吧,”楚曦叹了口气,平静说。
“哎,凭什么不管我?”
杜鹏来了劲,咋咋唬唬道:“这事是人能干出来的?让我撞见他,我一脚让他断子绝孙!!”
“王八蛋,灭绝人性的老......老畜生......行......行为......”
杜鹏声音突然变小,几秒钟后,彻底哑了火。
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他余光发现张城正冷冷的盯着自己,右手握着的那根球棒抖个不停,仿佛自己再多说一句,脑门就要挨上一棒。
“能管住嘴吗?”张城低沉着嗓音说,额头青筋绷起老高。
杜鹏愣了一下,连连点头。
一张原本煞白煞白的脸褪成了雪白。
张城回过头,望着中年男人说道:“你是说那个男人不但剥离出了夏晚安的一部分,还修改了李沁的记忆。”
中年男人点点头,“不错。”
“他是如何做到的?”张城继续问。
中年男人沉默了几秒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他把手放在了沁儿的额头上,之后的事......”
男人脸色纠结,像是在回忆。
半分钟后,“好了,不用再想了,”张城岔开了这个话题,“那个男人还说过,或者是做过什么吗?”
刚才所谓他是如何做到的,这个问题本就是试探,既然父亲能修改掉李沁的记忆,那么也一定能修改掉男人的记忆,所以说他说的记不清了......才是唯一正确的答案。
也是张城唯一可以继续相信他的答案。
张城确信,以父亲的谨慎,一定已经抹除掉了所有多余的痕迹,现在中年男人所能记得的片段,只是父亲“允许”他记得而已。
并非猜测,张城虽不清楚父亲是如何从夏晚安身上剥离出一股可执行保护职能的意念的,但相必过程一定不简单。
总之不会是中年男人所形容的一瞬间,唯一的解释就是父亲不希望他看到这一幕,从而强行修改了他的记忆,抹除了他的整段目击。
“没有,他第二天一早就走了,”中年男人肯定说。
“那个疯掉的杜老太,她口中的她们会回来的,是什么意思?”
“除了夏晚安,还有女人变成了......那种东西?”
这是张城一直以来的担心。
闻言后中年男人眉头蹙了蹙,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曾经或许会,但现在不会了,”他静静的看着张城。
“什么意思?”
张城敏锐的嗅出了其中还藏有故事的味道。
男人扭过头,望着夏晚安的视线一瞬间变得恍惚,恍惚中藏着深深的同情。
“当年在夏晚安遇难的时候,曾苦苦哀求村民们放过她的两个孩子,”男人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哽咽。
“但他们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肯放过,于是在双手被捆上铁锁后,他们准备将夏晚安推入水库中心。”
“最后的时刻,夏晚安异常平静,她死死盯着身侧的男人们,眼眸中绽放出极其骇人的恨意,似乎是想将所有残害过她的人都刻在心里。”
男人叹了口气,“她是自己跳入湖中的,没等任何人推打她。”
男人忽然抬起头,整个人散发出的气质为之一变。
“但她留下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