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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章 难道你不愿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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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哥哥,黛儿总算找到你了”。火黛儿巧笑嫣然的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一身鹅黄色的长纱襦裙更衬的她面若春杏,唇若樱桃,肤若凝脂。

    鸳鸯愣了愣,这个女子她印象很深刻,曾在枫闲山庄见过一面,因为一副和温尧关系很亲的样子,她还一直记忆犹新。

    温尧没说话,他对火黛儿也没什么感情,也不知道这姑娘为什么自那日凑巧碰到了他,就死活要跟在他身后了,他赶也赶不走,索性不在搭理她。

    火黛儿见温尧照样子无视自己,失落的撅了撅嘴,像才看到鸳鸯千浔一样,温柔款款的招呼道“令孤少主好,鸳鸯姑娘好。”

    “黛儿姑娘好。”鸳鸯心中腹诽,她怎么就叫温尧温哥哥,不叫千浔令孤哥哥,没想到,她也记得自己,唉,她不会也喜欢温尧吧!

    近水楼台先得月,哼……

    “我们上次见过一面的呢,鸳鸯姑娘。”黛儿娇俏的嗔道。

    是啊,记得黛儿上次叫自己姐姐,这次就变成姑娘了,心里怎么不平衡啊,黛儿这是以为她和温尧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么。

    见鸳鸯自顾自发呆没回黛儿的话,旁边的温尧也是一幅局外人的样子,千浔有礼貌的拉开话题,没让场面陷入僵局“鸳鸯,这是火族的黛儿公主,你认识她?”

    “恩……”鸳鸯表示我知道了。

    千浔的内心独白:能不能多表示几句,别老是多愁善感,沉思默想的默默不说话,让我一个人撑场面,找话题……

    千浔继续找话题。

    黛儿已经先入为主,笑的甜美“令孤少主大驾来此,不会是为了鸳鸯姑娘吧。”

    鸳鸯闻言,余光偷偷瞟了看不出情绪的温尧,在看向千浔,她还非常奇怪着,寂木仙府的事儿一大堆等着千浔处理,怎么有理由要世尊为之代劳。

    而更为奇怪的是,世尊竟然答应了。

    “黛儿姑娘所料不偏,我确实是出来找她的。”

    黛儿唇角斜了斜“那令孤少主这是?”

    千浔神色有些羞赧,到底是一府少主,尽管这是第一次在人前说道自己的家事,但还是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因为我要娶鸳鸯为妻。”

    此话一出,四人各有所感。

    黛儿是松了一口气,少了一个情敌了。

    她早看出鸳鸯对于温尧是不一样的。

    千浔也松了一口气,自从遇见鸳鸯起,他一直在寻找机会要同鸳鸯说起这事。

    温尧径自望向鸳鸯,一双琥珀似的眸子阴晴不定,像风雨欲来蕴积着浓重的乌云,又像雨后的天空,尽管澄静却不似雨前的平静,他就这样静静注视着她,等着她说话。

    鸳鸯心中起伏跌宕,被千浔牵着的手有些发抖。

    “怎么了?难道你不愿意嫁给我?”千浔声音轻悠悠的,像是不敢相信。

    鸳鸯木木的抬首看他,摇摇头,温尧的视线一直钉在她身上,都让她生不出勇气答应千浔的婚事,也难以说出一个“没有。”

    鸳鸯左右为难,千浔看穿了般,微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但你的师兄肯定知道,我们小的时候,你的师父和我的世尊就为我们定下了婚事,你及笄之年本就可以嫁过来,但因为后来那些意外,这婚事就搁浅了,只是婚约一直未毁,如若你无异心,这个婚约就还作数,你不信我的话,也可以问你的大师兄,他都知道。”

    千浔的话已极尽委婉,今天鸳鸯不答应他,他也不会怪她,那娃娃亲只是长辈强行定在后辈身上的,所谓的亲上加亲,也得要两个当事人心甘情愿才行。

    千浔不会勉强别人,也不会勉强鸳鸯。

    却也因为这样,鸳鸯更加的难以做选择。

    温尧不说话,那双眸子里有太多的内容,又好似是事不关己的凉薄。

    鸳鸯心中有些低落,许久许久,她从唇齿间憋出一个字“好。”

    她的婚事,他不在意,她又在犹豫个什么劲。

    只是委屈了千浔,千浔好像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千浔不知道鸳鸯的想法,展颜温言“既然你也答应了,我们在下个月择好良辰吉日,便可成亲。”

    他眼里的暖意像要溢出来一样,耳根匀散着桃花的绯色。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成亲,是因为没有遇见过她。

    他在心里许下誓言,以后要她在自己身边开开心心的,忘掉所有不好的回忆。

    鸳鸯心里不禁一暖,痴痴的回过神时,温尧已经没了踪影。

    心里什么感觉,失望,惘然,又有些庆幸……

    到底,他和她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

    已经,开始,渐行渐远。

    在碧泉森林,在枫闲山庄,在寂木仙府,在鬼族的那间别苑中,在那一路上的欢情笑颜,同乘一骑,看日升日落,渡美景兰舟,享自然之乐……

    回忆是永恒的,因为美好,所以是永恒的美好,也因为永恒,所以回不去了。

    温尧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一个表情都没有给她。

    他还是那个冷情冷心的温尧,什么都没有变,但不知不觉,什么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怎么了。”千浔的话让鸳鸯回了神。

    “你猜温尧怎么会来这里?”鸳鸯并不口是心非,因为千浔的包容,她并没有觉得问这句话有什么不可。

    “我昨日才收到消息,鬼族里出了事,和温尧有关,仓北暝死了,你知道么?”

    千浔不认为鸳鸯的能力足够她杀害了仓北暝,自然而然的也不会去怀疑鸳鸯。

    “恩,我很高兴。”鸳鸯唇角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仓北暝那货死了她怎么会不知道,不过这些她不必要和千浔细说,鸳鸯也就不作解释。

    千浔叹息,这是鸳鸯的心结。

    “鬼族已经放出追杀令,他们怀疑杀害仓北暝的事是温尧所为,近一步调查,发现属实,而温尧也承认了,但温尧脱了鬼族长老的手,现正被鬼族通缉。”

    “你说什么,温尧承认是他杀害了仓北暝?”鸳鸯脑中轰鸣一下,生怕自己是听错了,又不自觉的问千浔一遍。

    只是心中,却已经知道了,温尧什么样的性格,为她担下一切后续麻烦,她早该知道的。

    “鬼族已经公然说明了温尧是杀害仓北暝的凶手,这个消息已经传到了各族各仙府中,各仙府也积极表示,会帮鬼族找出害仓北暝死的凶手。”

    “所以,温尧现在被天下人所追踪。”鸳鸯喃喃自语。

    她想不到他竟会给她收拾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而且还什么都不说一声。

    他总是这样,一声不响的在她背后帮他,却什么也不说,他想让她无知无觉的承他多少情?

    上次他找来幽蓝火焰,弄得浑身伤是这样,这次担下所有罪名,成了众矢之的,要到处避影匿迹,却也是这样。

    “他不是害死仓北暝的凶手,我才是,这一切,该是我来承担的。”

    鸳鸯心里止不住的发酸,忍不住就哭了。

    她蹲下身子,第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个灾星祸根。

    她已经尽量不要在连累他,结果,兜了一大圈子,还是害得他这么惨。

    千浔心中一震,他知道鸳鸯说的话都是真的。

    温尧这个人,原也不是那么冷酷无情。

    至少,对她

    不是。

    “好了,不要在难过了,心里不安,就去和温尧说一声。”他弯腰,轻柔的擦去鸳鸯眼睛的泪渍。

    “还可以吗?”鸳鸯抬起头四处看了看,她都不知道温尧往哪里走的。

    “恩,他往那里去的。”

    “我知道了,千浔,我一个人去就好,你在这里等我。”鸳鸯看的出来千浔不喜欢温尧,温尧也不喜欢千浔,他们两个还是不要碰头的好。

    千浔点头。

    她话中的意思还是会回来的,这就够了。

    鸳鸯使着轻功,找了温尧好久,也没见到温尧。

    “温尧,你在哪里?”他,每次在她想要彻底放手了的时候,又要不由自主的去找他。

    “你来找我干嘛。”淡漠的声音熟悉且清冷,鸳鸯掉过头,温尧玄色的衣袂飘飘,在单调的景色中自生出一种无可比拟绝世超伦的美。

    眉眼一如往昔,不带人该有的七情六欲,他淡然的居在高处,俯瞰人世悲喜,不投入一点多余的情,就如黑夜中的清月,出尘迷人却可望不可即。

    “我……”鸳鸯泪眼已被风吹干,她声音有些干哑,看着和初见时一般冰冷的温尧,话梗在了口里,呆若木鸡。

    “你没事吧?”温尧抿了抿唇。

    “有事,我有事。”

    “怎么。”温尧在原地站着,终是忍住了将将就要踏出去了的脚步。

    她能有什么事了,令孤千浔不会让她难过,那就只有他惹她难过了,不知他哪里惹她难过了。

    “温尧,苍北暝是我杀的,你为什么要说是你杀的?”鸳鸯咬咬牙。

    温尧不走过来,那就她走过去。

    即使知道两个人的未来,越走越远已是必然,可还是控制不了此刻很想要的那点温情。

    “没有为什么,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温尧也不赘言,一双修眉凝成一字,使得冷峻的脸更加冰冷漠然。

    她既然要嫁给令孤千浔了,那他就成全她好了。

    “说谎,你是不是,想和我断了……最后的一点恩怨。”她的话语带着颤意。她其实还想说“是不是因喜欢我,才为我承担那些?”

    但……

    “你说是,那就是吧。”温尧不带感情道。

    她走近他,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温尧不会退却,鸳鸯也不止步,她要看清眼前这个人,她想知道她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明明早就知道他可能喜欢她,就像她喜欢他一样,可还是经受不起一次次的分裂。

    即便这样的知不知道已没有意义,却还是忍不住要去看清楚。

    温尧,我喜欢你,你可喜欢我?温尧我们无法在一起,可我曾经是想过要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就像你问我的那一句话一样,我回应了,就把自己的心也一并交出去了。

    “杀了仓北暝,拿到了地狱莲,复活了梦族,以后就待在我身边,可好?”

    “好,我以后就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都是一纸空文,终究只是一个编织出来的美梦,梦醒,心碎。

    “温尧,我成亲那日,你来观礼可好?”所有的话到嘴边,变成这一句伤人伤己的话。

    她嫁衣如霞,凤冠锦帔那日,定是很美的。

    温尧不说话。

    他该怎么答应,又能否甘心的看着她成为别人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