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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看了看高远的山,喃喃说道:“其实我很想回金羽宗,出去这么多天,我想家了。但是,让你一个瞎子到处乱跑,我又不放心。”
谁是瞎子,很快就会好的……
“要不,我回金羽宗,找个山洞,把你关起来?”李菲难得开一次玩笑。
邓少钧忽然想到汪金莲的山洞,一副痴痴的样子,猥琐之极,呵呵笑道:“好啊好啊——”
见他表情不对,李菲眉头一皱,“啪——”赏了他一巴掌。
“你到底想些什么?太龌龊了!”
邓少钧摸着脸,气愤地说:“为什么打我?哦,原来你以为我想的是那个?你不想那个怎么会觉得我想那个。哦,是你有问题啊……”
“呸呸,别说了。”
李菲忽然发现自己的做法有问题,脸一红,甩开他的手,就跑远了。
……
两人走出大吉山之后,真的需要好好想想,下一步该去哪里了。
李菲很想套出他的话,然而,邓少钧怎么知道该去哪里呢?
而且,为什么你要一直跟着我?
“你真不回去吗?”
“不回。”
“为什么呢?”
“在山上呆腻了,不如下山来,历练一番,看看大好河山,顺便行侠仗义。”
李菲坚定而毫不犹豫,不容反对的态度,让邓少钧没辙。明确告诉你,缠上了。
到了山下,看到远处一个村子,李菲甩开他的手,去竹林里砍了根竹子,削成竹竿,伸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吗?”
“废话,我又不是凡人,真当我是瞎子。”
李菲把宝剑藏进自己的的储物戒指,再次把竹竿伸到他面前。
“拿着!”
邓少钧不想抓竹竿,竹竿冷冰冰,硬邦邦,拿有手那么柔软。
“不需要。”
“你不拿竹竿,还怎么能以凡人的身份行走天下?是想明白告诉别人,你不需要眼睛也能探知周身之物?”
这个……似乎好有道理。
但是,如果不能抓你的手,跟着我有什么意义?
他接过竹竿来,无奈地说:“李菲,你回金羽宗去吧,有了这根竹竿,我自己一个人能行。”
李菲抿嘴一笑,不理他,抓住竹竿的另一头,走在前面。
“跟我走,哥,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
要不是她语气中泄露出来的笑声,邓少钧还真有点感动。
走到一个小集镇,李菲去成衣铺里买了几身平民衣服,将身上仙气飘飘的门派统一发放的衣服换了,装扮成最普通的村民。
出了大路,邓少钧忍不住说:“以后你就叫李小花吧。”
李菲一愣,为什么?
你这一身村姑打扮,叫李小花,有个名,不错了。
“你以后就叫邓二狗吧。”
啊,为什么我得叫这么接地气的名字?
哼,刚才在那集镇里,听到有人喊“二狗子,二狗子”,感觉特别亲切。
邓少钧十分无语,觉得亲切,你怎么不跟他过去?
但是,名字嘛,不过就是个记号,叫什么随便吧。自己已经打扮成村民的样子,就不能有个惊天动地的拉风名字了。
在了不远,忽然看到地上趴着个人。
他们赶紧上去,把人扶起来。
原来是个老乞丐,饿晕了。
赶紧给了他一个饼,那乞丐双眼放光,连忙狼吞虎咽啃起来。
李菲忙说:“你慢点吃,别噎着。”
话没说完,老乞丐真的噎着了,一口气吐不出来,瞪直了眼睛。她赶紧拍后背,想把饼拍下去。
“给他喝口水就行了。”
李菲摸了下自己的水袋,迟疑了一下,扭头对邓少钧命令道:“拿来。”
“为什么拿我的?”
李菲脸一红,心中暗骂,这老乞丐浑身脏得就像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那嘴,还生了泡,拿我的水袋给他喝?
邓少钧无奈摘下自己的水袋,递给她。
老乞丐抿了两口水,饼下去了,这才回过神来,伏地磕头,满眼泪花,大喊恩公。
“不必谢,你好好吃,没人跟你抢。”
李菲一看他没事了,站起来要走,却见邓少钧反而蹲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乞丐吃饼。
“走啊。”
“等他吃完吧,我水袋不要了?”
“你还要这水袋?”李菲睁大了眼睛,一副大小姐的嫌弃脸。
邓少钧手一挥,水袋什么的,不要紧。
等乞丐吃了一半,没那么饿了,狼吞虎咽变细嚼慢咽,问他:“老叔,你哪里人啊?”
“小老儿是楚国人士,叫鲁析。”
“楚国?这么远,怎么回流落到这里?”
鲁析不说话,啃饼的动作加快了。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现在还有家人吗?”
说到家人,露析动作停滞,叹了口气:“唉,我老家应该没人了。”
李菲很奇怪,虽说行走江湖,多与人打交道,了解这个世界,但跟一个乞丐,能知道什么?
“二狗子,走了。”
邓少钧给她翻了个白眼:“小花,等等。”
“你没有儿女吗?”
鲁析摇头。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做买卖吗?亏了本,流落江湖?”
李菲踢了他一脚,人家明显不愿谈论自己的事,为什么问那么多!
鲁析吃饱了,或许觉得,人家对自己有活命之恩,也不好这么没礼貌,于是,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小老儿一辈子无儿无女,恩公问到我的伤心处了。”
哦!
邓少钧大喜:“鲁老叔,那你想要一个儿子吗?”
啊?
鲁析莫名其妙,瞪圆了眼睛。
从来只听说穷人攀富豪,哪有认乞丐为爹的?
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小老儿流落在外,已经十多年,身无一文,又无德行,怎么能做你爹呢!”
李菲也狠狠踢了他一脚:“你疯了,为什么要随便认爹?”
邓少钧蹲着,没防备,被踢了个趔趄,忙说:“你们误会了。我有个朋友,需要个爹。”
鲁析怪道:“再需要爹,也得给他找个好的吧?”
“他的身份有些隐秘,需要一个爹,用来打掩护。”
“打掩护?”
“对。我这个朋友,他需要个身份,明白吧?没有这个身份,他不好在道上混。”
啊?鲁析警惕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给他当爹,替他掩护身份?”
“嗯。”
鲁析浑浊的眼神,忽然闪出一些狡黠的光。
仔细看了邓少钧二人,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这二人,虽然穿着村民服饰,然而这个女子,样貌极美,双手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难道是……
骗子!
他们需要找人扮演个脚色,去骗人钱财!
定然就是传说中的蜂麻燕雀。
想到这,鲁析心思活泛起来,老夫穷到这个地步了,有人带挈,转行干个骗子,也不是不可以。
大不了就一死嘛,在死之前,吃香的喝辣的,也活够了。
“呵呵——”他意味深长地笑了。
李菲见他神色变化很快,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鲁析朝邓少钧拱手:“恩公,小老儿也是见多识广的,落魄到此,只是因为命乖运蹙。但是,绝不会误恩公的事。”
邓少钧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他说什么。
鲁析低声说:“事情谋划得怎么样?能否跟我细说,小老儿还能替你出出主意。”
谋划?李菲一愣,这老头说什么?
鲁析急了:“恩公,你一块饼救活了我,我也不跟你打哈哈。你定是想组一个局,见我是个乞丐,非亲非故,正好合适。我虽没干过这行,但也听说过,绝对不会拖累恩公。就是希望得了钱,能稍微分我一点,好让我还乡养老,叶落归根。”
别说李菲听得糊里糊涂,邓少钧也迷糊起来。
“不是,鲁老叔,你到底说什么啊?”
鲁析一愣,你不是要我假扮人家的爹吗?
啊,也可以说是假扮,但你要真的,也可以……
“定是有那为富不仁之徒,天怨人怒,你想搞他一笔钱,小老儿二话不说,定是鼎力支持。”
邓少钧困惑起来:“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鲁析急了,忙嚷起来:“恩公,你不愿多说,小老儿也不问,但既然要做事,基本的诚挚还是应该有的。你们不是那个么?”
他伸出右手,手掌朝上,再翻掌,如此做了两次,然后四指并拢,与拇指拢一起,做了个手势。
这手势,非常明显,是一种黑话,但是,邓少钧看不懂。
他饶有兴致地问:“你这手势是什么意思?看着挺复杂的。”
鲁析愣住了。
他低声说:“你们不是骗门的么?”
骗门?
邓少钧与李菲互相看了一眼,这是啥意思?
两人对这个世界的理解程度,其实差不多。
邓少钧是穿越过来的,对这个世界的知识十分匮乏。李菲是从出生就开始修炼的,对凡尘之事更是一窍不通。
天下有个门派,叫骗门?
他们这愕然的态度,让鲁析也愕然了。
这么明确的手势都看不懂?
不是道上的?
他也急了:“恩公,你说让我给人做爹,不是想组个局,去有钱人家里,骗钱?”
二人一听,差点喷饭。
“骗钱?骗什么钱?我们是正经人。”
“正经人还需要假身份?哦,明白了!”鲁析恍然大悟,“是不是那人的真实身份,不能暴露,需要一个假身份?”
邓少钧叹了口气,终于说到正事了。
刚才都是哪跟哪啊!
“正是!”
“哦,请问,那人是什么原因,需要个爹呢?”鲁析的表情有些失望。
邓少钧犹豫了,这老头,不像个好人啊。
但是,顾云影只是想要个爹,是不是好人有什么要紧?
“鲁老叔,我就跟你直说吧。你不是无儿无女,又流落在外十几年吗?应该没人知道你落魄到讨饭了。我就送你一个儿子,你带着他回家,风风光光买地建房,只要让他在你们当地,让大家都知道,他是你的亲生儿子,有个身份,就可以了。”
鲁析惊愕不已,就这?
当然,就这样。
必须是亲生儿子?
是啊,他缺爹,需要个爹。
鲁析沉默不语,看起来非常难过。
“怎么,有问题吗?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鲁析忽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恩公,虽然不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绝不多问。他是逃犯也好,魔头也好,我不在意。有钱有房,还有个儿子,这正是我毕生所愿啊……”
“那你哭什么?答应了就是了。”李菲忍不住说。她隐隐猜出,邓少钧很可能是在替那个陈狗子安排事情。
心说,这小子果然还要替人跑腿,那事还没完呢。
她忽然明白了邓少钧这么做的原因,那个陈狗子,不论是魔族,还是修习魔族法术的人,定然需要个正式的人族的身份,否则行动会很不方便。
是福是祸?
邓少钧自称自己没有危险,真的么?
但是不管怎么说,既然他要做,我且从旁观察,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一听李菲的话,鲁析的泪水更多了。
“其他都好办,就是让人相信,他是我的亲生儿子,太难了。”
“为什么?”邓少钧很惊讶,“你十几年不回家,带个儿子回去,怎么就不行?”
“因为,我是个太监……”鲁析放声大哭。
这一声哭泣,直把邓少钧二人惊得目瞪口呆。
太监?
我了个去……
“你是太监,家乡的人都知道?”
“我是从小被父母卖入宫里的,后来在楚国宫里存了点钱,还给家里寄钱回去,所以家乡人都知道我的真实情况。”
被父母卖入宫里?
邓少钧就好像被兜头浇了盆冷水。为什么会有如此狠心的父母?
觉得浑身冰凉,特别是大腿上,凉得就快结冰了。
“唉!”李菲叹了口气,“家里穷,卖掉一个儿子,换来全家的好生活,真不奇怪,邓少钧,你我非凡俗之人,不会懂的。”
她是景王的庶女,王府与宫里,差不太多,王府里就有太监,倒是没那么震惊。
民间疾苦,不在民间,如何得知!
邓少钧万没想到,在路上随便救了个人,竟然有如此故事。
他内心毕竟是现代人,很难接受这种事情。
就算在这个世界,没法谈平等和谐,也不敢想到能这么残酷。
这怕不是天地间最残忍的事情。
这就是天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