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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舅告诉我,这个铁面是越南人。本人名字叫赵颂,外号是铁面。是个极为难缠的角色。
我有些担忧:“三舅,要不然你跑了吧。听他的意思,明天还会有两个法师来,到时候你一个人怎么能对付三个降头师。”
三舅苦笑:“走?往哪走?你知不知道铁面最厉害的法术是什么?”
“什么?”
三舅道:“他不但精通各种降头术和蛊术,而且有一样本领独步江湖,那就是精神力极强。”
“精神力?”我迷糊了,这算什么本领。
三舅道:“他的精神力强到逆天,简单来说,就是第六感极其敏感。我逃回中国,他在泰国,远隔千里,他就能凭着一种感觉,远渡重洋找到这里!这就是他的精神力,有点类似佛家的神通了。我就算跑,他也能千里追踪,凭着感觉让我无所遁形。”
我后脖子窜凉风,感觉三舅说的太玄,市井之间能有这样的奇人?
三舅没有回村,而是带着我回到山上。他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告诉我,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
三舅交待完,自己盘膝打坐,进行定境。我躺在草地上,心情很是焦躁。明天就是我们的生死难关,如果三舅没有过这一关,不但他要死,我和张宏也逃不了。
这一晚上极为漫长,山上很冷,我几乎没怎么合眼,来来回回走着,抽了很多的烟,地上都是烟头。
早上的时候,三舅睁开眼睛,他的气色很好。看样子,他已经从前些日子所中迷烟儿的萎靡状态恢复过来了。
他抬眼看我:“一晚上没睡?真没出息。”
我呢喃地说:“三舅,我有句话说了你可别生气。”
“说吧。”三舅道。
“那三个降头师既然这么厉害,要不然,”我咳嗽一声:“要不然你就把法本给他们吧。”
三舅道:“法本是师父临死之前传给我的,我就算能力不行,守不住它,但也要尽力守守看。但凡有一线机会,我也不会把它轻易交出去。而且强子,你要记的,咱们的性命无关重要,死就死了,可如果法本落到他们手里,会掀起什么风浪,就不好说了。我再跟你说个事,这三个降头师里,有一个叫素班的,是极端危险分子,他的父亲当年死在中越战争里,所以此人极度仇视我们国家。你想想,如果这部《万经之经》落在他手里,会出现什么后果?!”
我不说话了,谁知道这里面还有如此多的恩怨。
三舅叹口气:“我师父若不是大限已到,岂能容下这三个宵小。他老人家现在不在了,我独木难支,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我说道:“三舅,你放心吧,不管遇到什么难关咱爷俩都在一起。我没什么本事,但关键时候挡个子弹什么的,没有问题。”
三舅笑笑没有说话。
他让我不要打扰,再一次盘膝打坐进入定境。
这一上午,三舅始终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我的困劲犯上来了,靠着石头打盹,迷迷糊糊不知什么时候,三舅把我推醒:“强子,别睡了,咱们去赴约。”
我打了个激灵,睁开眼。
三舅站起来,掸掸身上的土:“那边已经传来话,让我过去。”他大步流星往山下走。
我赶忙追过去:“三舅,我不离开你,要去咱们一起去。”
三舅点点头:“我会尽力保住你的性命,你去见识见识世面也不错。在国内,很少能看到真正的法师斗法。”
我们一路往下走,我好奇地问:“三舅,那边是怎么通知你的,是发微信吗?”
三舅笑了:“铁面用的是鬼通,派的小鬼儿传给我信息。”
我没敢细问,暗暗咋舌,大白天朗朗乾坤的,人家就能随便派出小鬼儿。
我们一路出了小杏家村。在路边,三舅没急着赶路,带我找了一家饭店,吃了饭。大鱼大肉上一桌子,三舅也不说话,闷头吃。我一想也是,这顿饭有断头饭的性质,很可能就是最后一顿,吃完就要上路,索性多吃点。
我们爷俩风卷残云,吃了个精光。
三舅一抹嘴,带着我出了饭店,在外面上了一辆小公汽,晃晃悠悠往前走。我不知道行程,也不敢多问,偷眼看三舅,暗暗佩服。三舅明知道没有胜算,九死一生,表情很平静,没有慌乱,正闭着眼安心休息,养精蓄锐。
我们中途下了车,顺着一条蜿蜒小路往山上走,不多时前面出现一座破旧的大别墅。
这别墅估计有年头没住人了,四周都是杂草,墙上爬满了爬山虎,有门没窗的,墙里的砖头都露出来了。
一走进这别墅,气温陡然降低,四周冷津津的。
三舅拦住我,看着这别墅说:“这里死过人,有阴魂在。”
我喉头动了动。
三舅从脖子上取下一挂项链递给我:“强子,戴上。”
我看到项链下面坠着牌子,塑成金色的人形。我问三舅这是什么。三舅道:“这是我的护身符,是师父托一位高僧龙婆加持过的,是什么你不要问,戴上就行。”
“三舅,那我戴了你怎么办?”我问。
三舅淡淡笑笑:“如果现在我还靠这个庇佑,那我的法术就白学了。你戴着吧。”
我戴上护身符,心里怕得要命,到了这个地方,不知为什么就是惶恐,没来由的害怕。我问:“三舅,一会儿进去我怎么办?”
“站在旁边看着就行,不要多嘴多话,这些降头师脾气都不好,很可能一句话说错,就惹怒了他们。”三舅郑重告诫我。他来到门前,本来沉重的表情忽然一瞬间变得轻松起来,我能看出来,他这是硬装出来的。
三舅推门进去,我跟在后面。
进到别墅里是大堂,什么家具都没有,荒废了很多年,空空荡荡,遍地杂草,还有许多砖头瓦块。墙上被人画了很多污秽的涂鸦,估计都是闲到无聊来这里探灵的人留下来的。
“在哪啊?”我轻声说。
三舅指指楼上,然后顺着楼梯往上走,我紧紧跟着,腿都哆嗦。
现在还是白天,正是太阳最足的下午两点,可这楼里黑黑的,阳光难入,阴冷无比。我穿的很单薄,皮肤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楼梯的木头摩擦发出“咯吱”声。一直往上,到了二楼,二楼大厅也没人,我跟着三舅又上到了第三层。
楼梯口出来就是三楼的大堂,我一眼就看到有两个人在。
大堂空空荡荡,窗户都没了,只有窗框,能看到外面是艳阳天,而大堂里却阴暗无比,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席地而坐的两个人,其中一人是一身黑袍,头都罩着,正是铁面。
还有一个,上身是白色长褂,下身是白色长裤,趿拉着人字拖,是个不苟言笑的黑胖子。
目测这大胖子足有三百来斤,胖的就跟老母猪成精差不多,最可怕的是,露出的肩膀上纹了花里胡哨的刺身,看不出是什么图案,颜色过于艳丽。
“安冬,你终于露面了。”胖子一张口就是东南亚味十足的蹩脚汉语:“为了追你,我从蒲甘追到清迈,从清迈追到曼谷,现在又来到这么个穷乡僻壤。我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这么多的精力,你是不是得赔偿我?”
胖子简直是强词夺理,我想反驳他,可不能给三舅多事,便忍气听着。
三舅笑:“素班,你想让我怎么赔你。”
胖子道:“我只对你身上两样东西感兴趣,一是《万经之经》,还有一个,就是你的命!你看着给吧。”
我心跳加速,原来他就是素班。三舅曾经说起此人,语气里都带着畏惧和厌恶。
三舅没有答话,而是问:“怎么只有你们两人,还有一个呢?”
一直沉默的铁面道:“丑时参还在路上,她让我们先开始,她随时会到。”
三舅深吸了口气:“随便吧。说说吧,你们想怎么玩?”
胖子素班说:“安冬,你别害怕,先坐下,慢慢聊。”
三舅真不含糊,坐在两人对面,三个人成了等边三角形。
我在后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了想,坐在三舅的旁边。
素班忽然笑了,抬起眼看我:“小朋友,这个位置可不是你想坐就能坐的。”
我看到他的眼睛,吓了一大跳,素班一只眼是好眼,另一只眼却极为诡异,瞳孔特别小,像是一个黑黑的针尖藏在眼白里。
我正要坐起来,素班厉声道:“既然坐下来,还想走吗?不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