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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拖上半个小时完全是款爷的功劳。
说实话,看到毛熊大队推过来时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人家好歹是来救命的,总不能架起机枪说你们站那儿半小时不准动,况且毛熊们又不是你孙子,干嘛听你命令,惹毛了又要干一架。
还是刚被拖出报废机体的款爷灵光,下令我们全体下机,恰到好处的堵在路口欢迎欢迎热泪欢迎,最好还做出热泪盈眶状,于是刚到这儿的毛熊抱着礼节性的态度也爬下机甲,和大家伙相见欢。
于是按照计划,大家纷纷拉过身边的毛熊猛烈描述情况多少多少危险,多亏兄弟部队及时救援,万分感谢云云,款爷那孙子最能玩,拉着毛熊头头指着自己少了半截的机甲一把涕一把泪的痛批资产阶级罪恶,感叹阶级友情深厚,连“再生父母”“大恩大德,永生难忘”之类的词都用上了,听得我们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毛熊们也被我们一通狂夸吹得飘飘然,感觉好得不行啊,也热烈的和我们侃起了大山,最后还是毛熊头头稍微清醒一些,问他知道不知道刚刚坠落的机甲在哪里。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款爷没玩一问三不知的把戏,赶紧拍着胸口表示自己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他亲自来给大军带路。
我们的心当时就悬起来,因为才过十几分钟呐,这附近又没什么可以绕的岔路,这该死的直接说个偏向的方位让大熊们自己找得了,还带路?找死啊你!
不过才走了一段,我们就发现,款爷带的路不对劲,虽然是往那个方向走没错,但是款爷老是在一些恰到的地点,比如一个不大的弹坑,半截撞断的树木,还有打瘫了的机甲上大刺刺的一绕,一边像导游一样做着现场介绍,后面跟着的毛熊们也糊里糊涂的被他带的绕来绕去,本来十来分钟的行程到现场整整用了二十分钟。
我一看计时器——三十三分钟,超额完成任务。
毛熊们看到机体还算比较完整马上开心地一片欢呼,不管不顾地抱起身边兔子或者毛熊,直接称兄道弟了,只见一帮铁家伙在一起拥抱跳脚,这样子别提多奇怪了。
“天呐,你们还真是厉害,竟然就靠那么点人,哦,还有这种老爷机体就打下了一台航空机甲。”
带头的少校开心地不行,我好奇地用无线电一问:
“航空机甲很难打吗?”
虽然当时废了很多功夫,但是我一直觉得是手上的武器太烂的缘故,如果给我搞一套制式装备,天上那一台我也能打下来。
“当然,兄弟,这该死的玩意儿装甲厚,结构也挺结实,飞行品质比战斗机高出一截,一般的陆战武器打上去充其量只是击伤,基本上都能挺回本方机场,很少有击落的。像上次我们组织了两个营的陆战机甲,四台航空机甲,还有十几具防空导弹发射器拦截一架入侵领空的航空机甲,奶奶的,库存弹药打掉了一半也只是击伤而已。”
“而且,上面的设备貌似都挺完好,这下爽了,弄回去给军械部那些家伙研究研究,我们那瞎眼的仪器也可以换换了,哈哈,兄弟你们贡献太大了,照相记录有吗?我回去我给你们报功。”
这倒说得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款爷打开舱盖递过去他的IPAD2000,少校接过一脸看到怪物表情,拿着这东西上看下看,我们还以为他不知道怎么开机,谁知道他竟然说出一句吓倒一片人的话来。
“兄弟,这玩意儿怎么就一屏幕,没键盘怎么用啊?”
款爷表示这玩意儿可以触控也可以声控,张嘴喊了一声,PCP识别声线后啪嗒一声亮了起来,把少校吓了一跳,好奇的拿着这东西看来看去,连周围的毛熊也凑过来张望,驱动各自的机甲围成一圈,探头探脑的,虽然款爷在国内拿出这东西时也惊艳一片,但是那么壮观的场面的确没有过。
“办完公事就送弟兄们玩了,当交个朋友。”
款爷大方的说道,这小子自打出生就从来没缺钱花过。
对方粗糙的推辞一番后也收下了,然后让我们帮忙布置警戒圈,防止敌特窃取或者销毁重要资料,于是我们也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像模像样的摆开架势,保持“高度警惕”,直到毛熊维修营的PCP拖车赶到,几台机甲合力小心翼翼地把【加兰德】抬上车,这才算完事。
我们暗地里长长出了一口气,赶紧向款爷询问哪里学来的绝招,这孙子很欠打的嘿嘿一笑,然后得意洋洋地说:
“弟兄们这就小看人了不是,咱们技术上虽然欠了点,但是好歹是五岁开始骗邻家熊孩子棒棒糖,八岁榨干幼儿园小朋友压岁钱,十三岁就开始在谈判桌边旁听的老商人了。”
“在谈合同的时候,商家有时候老是会加上一些看起来鸡零狗碎,但是数额不大的条款,如果发现就算了顺水推舟还可以让步做个人情,没发现的话,只要集中算起来,这种成本一点也不低,有些条款甚至还是个大坑拓展开代价甚至比纸面上要高一倍还不止,刚才大家拉拉扯扯其实就是这个到底。”
我们听得心服口服,赶紧掏出随身小黑本记下。
毛熊的军营很大,绵延几十公里,但是全部都用光学投影设备,高感度传感器和激光防御系统包裹地严严实实,从外表上看就如同一个个巨大的丘陵,只有凑近看才会发现,这些都是用一辆辆十****卡车安装的半硬壳可充气式帐篷,机动性和简洁性高到让人不可思议,也大概只有毛熊设计师才能想出这种玩意儿。
我们的丘陵就在军营的最边缘,毛熊机甲兵们先拉着货走了,没过多久两位主官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都挨了批,因为他们带我们出来深入战场完全是没有经过上面批准的,毛熊开出的名单本来就不多,一遭遇险情还差点损失了一批宝贵的机甲兵种子。
好在最终没有人员牺牲,算是有惊无险。
我们无事可干只好坐在营房里发呆打瞌睡,想起刚刚在鬼门关边转了半圈,这时候才感觉有点后怕,脊背一阵阵发凉。这时,自称叫雅利金的毛熊机甲兵少校又转了回来,招呼我们去事务处里登记战绩。
我和道钉猛男他们几个赶紧跑出去,傻兮兮地转了半天才发现不知道那倒霉的事务处在哪里,四只呆鸟被零下二十度低温冻得直哆嗦,只好用磕磕碰碰的斯拉夫语拉过人一遍遍问,问完继续绕,好几次差点被巡逻兵当成奸细逮起来灭了。
“战斗录像我看过了,画质很好,对焦准确,细节也蛮清晰的,很有表现力。”
事务处值班的中尉是个戴着副厚度堪比防弹玻璃的眼镜,谈吐斯斯文文的青年人,让人忍不住想到大学里修哲学专业的思想者。一开口就把我们弄得郁闷不已,喂,这哥们是文艺青年吧,绝对是文艺青年吧。
“陈项和丁庆两位,请把你们的士兵卡拿出来。”
“额,那个….其实我们是军事学院的学员,还没有正式进入编制,学员卡行不行。”
中尉满脸惊讶地推了一下几乎掉下来的眼镜。
“你们连现役军人都不是?难道你们是什么特殊部队,接受过特殊训练吗?”
“是特殊部队没错,但是特殊训练没受过。”
道钉直快地回答道,我们则在一边痛苦地捂住脸,追忆不堪回首的往事。
“哦,原来如此,那这次算是协同击落,你们各分半台战绩。”
说着,他拿着两张卡在感应器上刷了一下,然后把卡还给我们,我们好奇地拿过卡翻来覆去的看,终于在北面的一个原先空白的格子里找到了由激光刻入的漂亮的圆边体“0.5”字样。
这就是我的第一个战绩!
我感觉自己开心到连拿卡的手指都不知道怎么捏才好,当时就决心一定要把这残念这数字变成正数,不,是两位数,嗯,三位数也行。
“哎哎哎,长官还有我们呐,我们也参加了攻击啊!”猛男一看没自己的份当时就不爽地嚷嚷起来。
“不好意思,规定是只有直接参与攻击才能分享战绩,你们二位那个….那个动作完全不合格,至少也要动用武器才作数。”
中尉解释道,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两人那个压床跳。
“好像是有这条规定。”阿呆想了想,规规矩矩地说。
“泰山压顶也算是近身攻击,要不少分一点,三七开,给我个零点三也行啊。”猛男还不死心苦苦哀求个不停。
“好了好了,没事就快滚蛋,我这儿工作量可大得很。”
中尉烦透了,连推带喊,像赶一群叽叽乱叫的老鼠一样,把我们轰了出去,临出门又丢给我们一句话。
“要是真有当ACE的本事,还在乎这么零点几个战绩,去去去。”
“ACE?”
“不会吧,这都没听说过,亏你们还是机甲兵,”中尉郁闷地看着我们,“高卢语单词缩写,‘拥有击落五架战果之人’,在军队可是星星一样的稀罕货,在旧世纪末期还延展出‘AK’的概念。”
“A….K那不是老式自动步枪吗?”
“现在不是了,意为‘空战之王’,也可以理解成空战中击坠敌方机甲超过五十台的超级机甲兵,”说到这里,中尉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过现在这种称呼也没什么意义了,条约军和同盟军航空机甲的总装备量也不过四百多台,一个人就干掉了八分之一?开什么国际玩笑。”
而我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老子这回偏要和你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