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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歌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的坐到沙发上，双腿优雅交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慢悠悠地喝着，似乎并没有听到程夫人这句话。
见此程夫人头疼不已，程歌真是无药可救了。
好言相劝就是不听，还不如程冰乖巧懂事。
程二老在程家有绝对地位，程家上下但凡重要一点的事情都要过问他们。
程歌回来的事情虽然程夫人没有跟他们说。
但管家毕竟是程二老身边的人，这风声做不到一丝不漏。
今晚来程家也是想见见程歌，多半是想看看程冰和程歌谁更讨喜。
现在看来，程歌能入程二老的眼，怕是无望了。
“妈妈，姐姐也许是心情不好，咱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了？我刚学了新曲目，妈妈你要听听吗？！”
程冰看着程歌有些豪迈但又优雅的坐姿，内心更是怒火极旺。
不过很快心情便好了不少，拉着程夫人的胳膊摇着撒娇。
程夫人的视线瞬间从程歌身上抽回，欣慰的对着程冰一笑。
虽然程冰现在才专业三级，但是也仅用了短短小四月时间，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更惊人的成绩。
“好。”
程冰笑容更深，拉着程夫人的胳膊把人拉到空旷的地方。
拿起小提琴夹在脸颊下，做出标准夹琴姿势，面带着自信的笑容。
手持弓尾位置，不多时，一阵带着不太熟练的小提琴音韵便传入了程歌耳中。
怎么说呢……
手里的茶，像是突然变了味道。
像掺了屎。
站姿不对。
弓子拿的太紧。
琴头位置不对。
气息不稳，节奏过慢。
揉弦更是一塌糊涂。
差，太差。
程歌瞬间没了喝茶的心思，更加没了吃饭的胃口。
循着声音朝着程冰的方向看去，程夫人还在旁边笑着鼓掌呢。
这就是她教出来的优秀女儿。
真是长见识了，重新认识了一下优秀这个词。
许是因为程歌视线太过明显，程冰察觉到了，目光稍微一瞥，便和程歌的视线对上了。
程歌的视线一言难尽，像是被什么东西恶心到了。
程冰心想，大概是因为自己比她能力强，所以嫉妒了吧？
哼！
程冰对着程歌淡淡一笑，随后便笑容更深的拉琴。
程歌呵了一声，准备起身。
没想到就在这时，大门口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哈哈哈……大老远就听到我乖孙女在这里拉琴了，没想到比上次进步了这么多啊？不愧是程家小姐……”
程歌坐在沙发上没有了动作，拿出手机没事人一样的玩着，实际上是在回复白老消息。
白老问她在程家过的还好不好，习不习惯。
不多时，程二老便在佣人和管家的簇拥下来到了大厅，在程歌面前站定，空气在一瞬间凝固。
程歌感受到面前有一大块阴影，便抬了一眼。
随后没有说话的站了起来，打算坐到那边的餐桌上，但没想到同时身后传来一道明显不悦的声音。
是程老夫人，程老夫人看着面前纤瘦的背影，声音有些沉。
“怎么？不待见我这个老太太？也不知道打一声招呼。”
程老夫人本想说程歌没有规矩，但一时间想到当时管家对她说的那些话。
便也没这么关注规不规矩了。
小渔村能教出什么有规矩的人。
程歌一顿，不情不愿懒懒出声。
“程老夫人。”
不是奶奶，而是程老夫人。
这四个字不知道触了程老夫人什么鳞，让程老夫人瞬间怒了，不菲的拐杖朝着地面狠狠敲了几下。
“你再说一遍？你叫我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基本的规矩礼数？！”
程歌侧头，“叫你奶奶，你习惯吗？我和程冰距离并不远，而且还在她前面，你不也是先看到她？”
程歌说的没错，程冰在她身后不到五米距离拉琴。
可是程老夫人第一个注意到的是程冰，一个余光都没有给到程歌。
程老夫人被程歌的话噎住，指着程歌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转头去了程冰的位置。
看见程冰可人的脸，程老夫人就喜欢的不得了。
“还是我们小冰讨人喜欢，有些人就是野惯了，不知道尊重长辈。”
程老夫人说的是谁不用多说。
听到程老夫人意有所指的话，程歌只是冷弯了一下唇没有说话，坐到了餐桌上吃着上面的糕点。
可就是这样，程老夫人还是数落着。
“穿的这是什么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奔丧呢……”
“所以程家什么时候死人了？谁死了？正好我烧点纸钱。”
面对程老夫人的话，程歌漫不经心的怼回去。
这一怼让程老夫人脸都绿了。
“放肆！之前养育你的人就是这么教你的吗？目无尊长！伶牙俐齿！”
程老夫人说不出什么粗话，半天这才说出这句话。
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
“小歌，不要太放肆，这是奶奶。”
一旁的程夫人怕火烧到自己身上，便忙看着程歌斥责道。
程歌缓缓回头看着几人，随后又将散漫的视线落到一旁洋洋得意看戏的程冰身上。
红唇微启。
“你们喜欢乖的去找程冰，我不是那种会乖的人。”
“奶奶，您是不是有点过了？小歌这才刚回来，您别这么……”
针对她。
得罪程歌没有好处。
程白从厨房走出来，刚才几人不太妙打的对话让他全部听见了。
他也是第一次见程老夫人这么针对一个人，主要，那人还是自己的亲孙女。
程白知道程家大部分的人都很难快速接受这个事实。
但看见程家人都围着程冰转，余光都不愿分给程歌，便不由替程歌寒心。
“我怎么了？是她目无尊长，没有规矩，还不让人说了吗？
你看看程家谁不比她有规矩？有文化？
过几天小冰的生日宴会我还不想让她去呢！一身黑色，给程家招晦气！
要我说，还是给她一点钱打发回乡下吧！”
程老夫人被程歌气得头昏眼花，火冒三丈。
比不得程冰一点！
只是程歌闻言忽然沉默两秒，随后玩味的目光看向了老夫人。
“行啊，那老夫人准备给我多少钱。”
在程家待一秒，都是对程歌心情上的一种伤害。
致命的那种。
以后最好不要求着她回来。
“好了！少说两句，今天难得奶奶回来，都别说了，坐下吃饭吧。”
这有些混乱的场合，一直选择沉默的程老爷子总算出声打破僵局。
他和白老也算是挚友了，程歌也是白老提供的信息。
如果让他老人家知道他们把程歌赶出去了，怕是会直接断了和程家的关系，程冰下月的小提琴比赛也大约会黄。
一切还是得冷静。
不过，程歌穿着这身衣服也确实挺漂亮的，不像老夫人说的那样丧气。
以前的程老夫人不是最喜欢这种格调的吗？
现在怎么眼光变差了呢？
程淮也从暗处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程歌便快速收回视线。
“奶奶，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过，以后慢慢习惯程歌就好，毕竟她不像小冰，很多东西都没有接触过。”
这是场面话，但不难听出其中对程歌的维护。
“也对，跟小冰差了一条银河系，就是努力再久，也比不过小冰一根手指头。”程老夫人鄙夷的看了一眼程歌。
程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