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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城门,却不能抵挡惨叫的穿透,再加上门洞的回响,使得李贤两只耳朵边都萦绕着不同的惨叫声。
没过太长的时间,城门外的惨叫声就逐渐减弱,直到惨叫声彻底消失,城门的外面才响起段志杰的嘶吼:“启禀殿下,叛贼已经肃清,请殿下移步。”
马梁回头看了一眼太子,见太子点头,看了一眼千牛卫将士们都做好了准备,这才亲自打开城门。
门开,只见段志杰卸掉了头盔面甲,单膝跪倒在血泊之中。气流裹挟着血腥味,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的朝着城门口汹涌而来。
李荇率先上前,从段志杰手里接过了一份锦帛,仔细验看过后,才走回来说:“确认无误,是陛下的密押,玺印无误。”
听到李荇这么说,马梁才挥挥手,撤掉了前面的千牛卫将士。
李贤上前几步,看了一眼城门外令人作呕的场景,只觉得一股酸水就从胃里升腾起来,肾上腺素拼命分泌,但它们却全都奔着双腿而去,想要让主人爆发出足够的速度,逃离这个修罗场。
不能跑啊!
偷偷呼出一口气,李贤看向马梁说:“等孤走后,关闭城门,尔等固守东宫,不得有失。”
听到命令,马梁惊讶道:“殿下,末将等人不是窝囊废,不论如何也能助殿下一臂之力的,为何不....”
话没说完,因为他看到了李贤皱起来的眉头。
“你在质疑孤的安排?”
直到这个时候,马梁才真正想起来,眼前这位可是太子。别的不说,就单单亲临城门,亲自动手射杀叛贼,如今看到这样令人作呕的场景还能泰然自若,眼前这位太子,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不是唯唯诺诺的人,也是一位狠人。
于是,马梁赶紧单膝跪地,斩钉截铁道:“末将不敢!请殿下恕罪!”
“起来吧,只要固守东宫,保证太子妃安然无恙,就是巨功一件,且不论父皇的奖励如何,孤个人都必然记得你的功劳。”
见太子这么说,马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站到了一边。
看向段志杰,李贤问道:“段将军请起,玄甲军仅有眼前的三百骑吗?”
段志杰起身,拱手回答道:“仅有三百骑,余者都被陛下派遣到了边关。”
听到段志杰这么说,李贤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毫无疑问,眼前这些才是李治真正的王牌,搞不好这些人甚至已经在明面上退役,静静的吃着皇帝个人的饷银。但是,哪怕玄甲军之中,这些人都是资质极老的存在,长安有变,绝对是无法忽视的一股力量。
只是,从东宫门前的这些人来看,大明宫的人只会更多,三百玄甲军虽然能保护自己无恙,但想要进取还是有些难的。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自己另一份力量也要到了。
看向延禧门的方向,李贤立刻就笑了。
只见早已经有一队军士肃清了延禧门,仅有两骑匆匆而来。
面对玄甲军的变阵,两骑停下,其中一人跳下马,将手上的马槊卡在鞍鞯上,横刀、匕首、弓箭等利器全都交给副将接管,一个人穿着铠甲光棍的走了过来。
在接受了玄甲军的搜身后,他才拖着松垮的盔甲靠近,单膝跪地:
“末将程务挺,奉陛下预命前来护卫东宫,现有末将家将私兵二百、左武卫将士三千抵达,如何动作,请殿下示下!”
李荇面无表情的再一次验看了命令,果然和段志杰的一般无二。
跟玄甲军的三百人比起来,三千二百士兵的加入,可以说是真正的强心剂。刚刚李贤也查看了叛军的装备,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跟正规军的装备比起来,只能用寒颤形容。
如此一来,就算大明宫方向上的叛军有六千之数,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战胜。
“段志杰、程务挺听命,孤命尔二人率部援助大明宫,随孤护卫陛前。”
“传令,所有叛贼,除头目活捉外,余下尽杀之!”
“传令长安各坊市坊官,紧闭坊门,巡防联守,有擅开坊门者杀!有夜不归宿者杀!有翻墙履瓦者杀!有擅自传信者杀!”
“传令外城城防,城门紧闭,有闯关者尽杀之!”
下达了命令以后,见有宦官把武装好的闪电给牵了过来,李贤立刻翻身上马,抬起横刀大声道:“出发!”
程务挺和段志杰没想到太子殿下不仅没有回到东宫躲起来,甚至还要亲自驰援大明宫,顿时对这位刮目相看起来。
于是,二人整理好后,扬起旗帜,传令全军跟随。
闪电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不过就算它适应也不可能如平时一般飞驰起来。因为,玄甲军不容拒绝的将他这个太子给包围了起来。而在他的外圈还不是玄甲军,而是整整三圈武艺高强的宦官。
想想也是,堂堂太子,就算亲临战场,也不可能打头。更何况,李贤本身也不想逞英雄,命只有一次,就是死不了,被人砍个大口子,也得疼不是?
玄甲军和左武卫将士合流后,在光宅坊和永昌坊大火的照耀下,踩着满街道散落的尸体和血液,朝着大明宫的方向前进。
叛贼之中,可以说是蛇鼠一窝,有些好歹还有铠甲,虽然锈迹斑斑,但怎么也比一些竹甲或者光板的强。而就是这样一群大杂烩的队伍,就敢掀起叛乱,真是不知所谓。
至于左武卫的士兵,在战斗力本就足够强悍的情况下,再加上玄甲军的助阵,可以说是如虎添翼,战斗力再上一个台阶。
基本上,只要一排玄甲军冲过去,左武卫将士只需要收拾残局就好。
就这样,整军神速的杀到了大明宫前。
“启禀殿下,大明宫丹凤门已经失守!”
听着信使的传报,李贤撇撇嘴,但还是下令道:“全力进军!”
催促着闪电加快速度,李贤不得不戴上面甲,拿起了马槊。
丹凤门失守?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丹凤门可不是延禧门那种摆设,可以说它是全天下最坚固的城门之一,就这么破了,说是没有阴谋才是扯淡。
而叛军突破了丹凤门,可以说是彻底放开了,如此一来,一场恶战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