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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等到总部发通知,评选年度最佳宿主,我一定把你的名字报上去,让你拿大奖。】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它得早做准备,为宿主拿下这个大奖,即便是不能得冠军,得一个亚军也好啊。
姜婉心下随口应着它的话,抬起眸子,目光凝视着门口的身影。
十七犹如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只敢站在门后,不敢靠近她。
房内光线很暗,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能够想到此时此刻他面上是什么神情。
关于过去几个小世界的记忆,似是有人拿了一个橡皮擦,将她脑海中的画面一点点擦除。
她眼底的波涛汹涌逐渐化为平静。
姜婉躺在床上没有说话。
他慢吞吞地走到床边,在她旁边蹲了下来,双手握着她的手,将脸颊埋在她的掌心,温热的液体从他眼角滑落,落在手心是还带着余温的珍珠。
轻轻啜泣的声音伴随着一声长叹。
姜婉收回了手,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脑袋,哑声问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姜婉话音刚落,他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不……不走。”
青年的嗓音磁性动听。
传说美人鱼的歌声犹如天籁,充满了诱惑,没有人能够拒绝如此动听的嗓音,他们会被歌声迷惑心智,驾驶着船只朝着美人鱼的方向靠近,最终他们的命运是触礁身亡,船上的渔民都将葬身鱼腹。
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
这是姜婉第一次真真切切听到。
她想,有些传言并不见得都是假的。
至少他的嗓音对于她来说便是充满了吸引力。
她若是在海上航行,一定也非常好奇有如此天籁之音的人会是什么模样。
姜婉敛去眼底的惊异,“我能看出来,她非富即贵,留在这里你什么都没有,每天还要为一日三餐的生计发愁,跟着她离开,她一定会对你很好。”
十七惶恐不安。
就这么一会儿眼泪都流了不少。
“不……我……不走。”
他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不走。
他不要离开。
她说的那些话对他来说都很陌生,即便是真的又如何,他现在过得很开心,不想离开。
他每天过得都很充实,也觉得很满足,从来都没有想过什么珍馐美馔。
她说,她当初的命是他救的。
可是,自己已经给了那人好多好多的珍珠,还还给了她一条命,自己并不欠她什么,他们已经两清了。
对对对,十七突然想到什么。
自己还欠婉婉的。
婉婉救了自己,自己应该留下来偿还她的恩情。
他断断续续将这些话说出来。
姜婉又是一声长叹,指腹摩挲着他的脸颊,“真是个傻子,我要你偿还什么恩情,我当初留你,也是因为家里想让我嫁人,我不想嫁,拿你当了借口,告诉大家你是我的上门夫婿,你帮了我天大的忙。
况且,在我不开心的时候,是你陪在我身边,是你陪我度过了这段最艰难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欠我的。”
当然,姜婉也就是这么说一说。
她心里早就有了盘算。
她心下门清,没有恢复记忆的他,唯一信得过的人只有自己。
自己就算让他走,他也不可能走。
劝他跟着那人离开,只是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
他不肯离开,自己就只能跟着他离开了。
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毕竟十七的离开,时岁岁的那些追求者有关,说是救时岁岁,怕是有人对十七还心怀嫉妒,恨不得取代他在时岁岁心中的位置。
再者,十七的身份实在是特殊。
一个能解百毒的行走血包,知道他还活着,谁不想将他拿捏在手心。
他们都是有权有势之人,时岁岁有了他的消息,想来他们很快也会知道。
时岁岁根本不可能留在这个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天高皇帝远,万一有人想对十七出手,时岁岁就是想帮都来不及。
跟在时岁岁身边,最起码能保证他是安全的。
他听不进去任何话。
只知道她在执意让自己跟着那个人走。
自己走,就意味着要分开。
她不想要自己了。
他不要走。
这个地方还有坏人。
自己走了,万一她再遇到危险怎么办?
一想到她一个人面对着危险,心底的恐慌便在无限放大。
另一边,时岁岁坐在椅子上,无声望着窗外的夜色,眸色沉沉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
不知道坐了多久,那个去打探消息的暗卫回来了。
向她说了关于这位姜姑娘的一些信息。
听到暗卫的话,时岁岁眼底闪过诧异的光芒。
她的母亲在她刚出生时就去世了,她靠着爷爷奶奶和村里一些人的接济活了下来。
父亲又是个赌徒。
将她卖给有钱人。
她自杀。
跳河后明明没了呼吸,却突然又活了过来。
然后父亲去世,她的日子逐渐好了起来,还在镇上的一家成衣铺当裁缝学徒,听说是手艺不错。
她是穿越的,听到这个经历,自然是首先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位姜姑娘是不是穿越的。
时岁岁吩咐了手下,让他去镇上的成衣店找姜婉设计的一些图纸。
是不是穿越的,看过图纸便知道了。
她的设计如果加了一些现代元素,自然是不言而喻。
她一摆手让手下退去。
时岁岁环视四周。
茅草屋即便是翻新过,也依然是破旧的。
自己刚穿越时住过一段时间这样的房子,再看到这种茅草屋,依然觉得不习惯。
她起身走到另一间房门前,在门口站定。
房间里没有任何声响。
时岁岁迟疑了片刻,抬手敲了敲房门,听到里面的人说进,她推门而入。
床边架子上的一盏油灯照亮着一方小天地。
昏暗的灯光下,床上女子眉目更显温和。
她身旁躺着那个穿着粗布麻衣的青年。
身子蜷缩着。
他手指捏着姜婉的衣袖,以一种极为没有安全感的姿势缩在她的身侧。
时岁岁见他们如此,又是一阵酸涩涌上心头。
明明自己只拿辞渔当弟弟,当家人,他有了喜欢的人,自己该为他感到高兴。
时岁岁看着床上的妙龄姑娘,目光触及枕头旁堆放着的珍珠,她瞳孔骤然一缩,语气客气又严肃:“姜姑娘,方便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