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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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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多么好的开始,都会有一个看不到的未来,而这个未来或许就是分离。

    转眼,两年已经过去了。我已经步入了小学三年级,在这两年多的日子里面,我一直保持着我的第一名成绩,因为后来上了二年级语文有了作文,老师就算不想扣分,也会多少扣一些的,所以满分渐渐远去了。而楚熏的成绩也是处在和我并驾齐驱的状态,虽然偶尔她也会稍稍失误下,但是这样的状况却也在她极度勉励自己的情况下很少发生了。

    而我们两人的关系,也就自然那么水到渠成的亲密。我们一起上学,放学,有活动,假期出去玩几乎都在一起,偶尔也闹闹矛盾,两人都扭扭捏捏半天才和好。有时候我会笑闹这和她说,如果一直这么维持下去,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成为连体人啊!而她也开怀地笑着说那样更好!

    可是,事实却总是有些曲折的。

    记忆中,三年级的寒假格外的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寒假对我有些独特的意义,让我记住了它的冷。

    某一天,她忽然一大早跑到我家门外叫我的名字,声音不算大,但是听着音调却是很不对劲,听到她的声音我就冲出门去,心中还在默默地思量着不知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和自己的爷爷奶奶闹矛盾了?

    一大清早的,天空中沉着的雾气还没有散去。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奶奶就出门了,这几天因为村里的菜圃里比较忙,雇了人干活,她也就早点去。而我这几天有些着凉,她觉得我如果去了可能会更加严重,那时候就只能添乱,就让我留在了家里面。

    我快速跑出里门,把外面挂在门上的锁打开,把她拉到了房子里面。外面和里面的温度差很大,真的觉得外面的世界无法忍受!摸着她有些凉的双手,快速把她带到屋内的炉子旁坐下,因为现在冬天都比较冷了,而且这两天也在连续降温,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再跑出去玩耍,因为大人也担心出去会感冒,且路上因为下雪都有些滑,万一摔一跤就不好了。况且都要过年了,可是不能生病。这样仔细算来,我们也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不过也因为奶奶的菜圃很忙,忙着将成熟的菜采摘批发出去,这些天里我也不觉得无聊。

    我看着她一副蔫蔫的表情,眼睛也有些微微的浮肿,我的心里不自觉就有些心疼。心里想着和她在一起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见她这么不高兴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了会这么伤心,可是我的心里就会跟随她的心情起伏!

    “桑子...我爸打电话来了,他说过完年就让我和爷爷奶奶全都搬到城里面去!”这样说着,她的眼泪就那样滑落下来。

    面对这样一个消息,我的心顿时一沉,我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有一股悲伤袭来。

    看着她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庞滚下,我的眼睛也微微酸涩,但是我忍住了要哭的冲动,离开了凳子站了起来,拥抱住她,她也反手抱着我。我感受到了她身体的微微颤抖,那样心悸的感受,让我十分不舒服。

    之后就是两个人默默地守着一片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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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哄着她和我一起吃了早饭以后,她的表情才缓和了些,不再一副难过的要死了的样子,只是那皱着的眉头显示出她还是没有太过舒心。

    我们两个人一起待了一早上,中间她的爷爷奶奶来找过她,看上去挺着急的,在看到她在我家的时候才长长舒了口气,想来是以为她生气跑了,来找人的。而我也就告诉他们不用担心,楚楚就在我家玩一会就回去。二老也知道为什么她要跑出来,就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些什么,离开了。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聊些琐事,只是和往常不同的是,大多数时间都是我在说话,她的情绪一直都没有被我调动起来,还是一副花朵快要凋谢了的样子。看见她这样,我心里也发愁了,可不要有什么心里的郁结出来了。虽然说如果她离开了,我也是很伤心的,但是我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接受起来也会更加容易些,可是我看着她的样子,似乎是不怎么容易。

    “桑子,你说如果我真的走了,以后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在我自说自话地快要没有语言的时候她终于发话了,可是这句话听完却让我一愣,暗自思索一下,回答到。

    “怎么会呢,你只是去省城啊,我们还是可以通电话的,而且看我成绩这么好,以后一定可以考到省城的!放心啦,就算你去了城里,我们还是有很多机会联系的!”我一脸坚定的说到,看见她听我说完,眼睛一下子放出光来的样子,我想她肯定以为我们不在一起就再也不会有联系了。

    “对哦,我们可以打电话的,你就还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过...我们以后都不能一起上出去玩了,上学放学也不能一起了。”想到这个,她又显现出一脸的愁思,声音又低了下去。

    我轻笑一声,“你啊,可不能这么想着玩。我到时候可是要考到城里面最好的高中的,你也要好好学习,不然我们可是不在一个学校哦~”我打趣着。

    “而且,省城可是比这里好多了,那里有很多好看的好玩的东西,我都听其他的阿姨叔叔说过的,到时候你可不要看到那些就忘了我了?”我还在安慰楚楚,只希望她能够放松心态。

    而楚熏想到其实我们还可以常常联系,也就没有那么难过了。后来我们两个人扯着扯着又扯到不知名的地方了,而她总算是把情绪缓过来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催促她快回家了,而她本是不愿意,却奈何不过我的生硬拒绝,以及说她爷爷奶奶肯定很担心她,最后,她才依依不舍离开了我家。

    看着她走出我家的木门,我站在门口望着她将要远走的背影。不久后,那个从小陪伴我的朋友,就要远行了,想到这里,我的情绪就低落了很多。

    忽然看见她走出些了距离,还回头给我招了招手,虽然远了些看不清表情,我仍然知道她是对着我笑的。这时,我的心里暖了很多。

    清吐出一口气,就算要离别,也有回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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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大年三十晚上鞭炮声响起的时候,新的一年就要来临了。

    家里面依旧只有我和奶奶,今年,老爹依旧没有回来。说实话,我都不记得我自己的老爹到底长什么样了^_^;!这可真的不是我不孝,只是他已经有好些个年头没有回来过了。家里面有的照片也只是老爹还小的时候,我也没能够产生联想。我只是记得他长的还是蛮帅的,是个帅大叔,但是真让我在脑海中勾画出他的模样来,我真的觉得很难。而奶奶似乎也对爸爸的回来不报什么希望了,在刚开始还打电话催催问问,到了现在的随口问问,其实她也是知道了答案,除非有什么大事情,爸爸是不会管我们的。

    因为家里面没有一个男丁,放鞭炮的任务就由奶奶完成了。我把鞭炮展开,从外面的门口拉到院子内。在二十四点整点的时刻,奶奶划开了火柴,点燃了鞭炮,我们两个人就快速地往边上窜去,看到夜晚昏黄的灯光下,闪起了光点,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骤响声,这样热烈还是很让人高兴!

    北方的气候干燥,鞭炮放着都没有间隔的一次性放完,声音洪亮。只是放完之后整个院子里面充满了硝烟的气味。

    等到周围的鞭炮声都渐渐平息之后,我和奶奶就各自去睡觉了,我家里没有守岁的传统,而且近些年奶奶的身体也没有那么硬朗,晚上睡觉的质量严重下降,所以每一天都会早早去睡觉。

    我独自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坐在面对着窗户的书桌旁。外面偶尔还会响起一两声烟花炸开的声音,我透过窗子,看向外面。因为刚刚放过烟花爆竹,天空显得有些灰蒙蒙的,偶尔炸起的光点,会点亮一片天空。

    看着这样空茫的景象,我的脑海中一瞬间涌出了很多东西。从我的小时候,我很久未曾见面的爸爸,那个可怜的女人—我的母亲,后来见面的奶奶,以及楚熏。很多个人物在我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的场景像是走马灯一样播放着。皱了皱眉,将这些思想抛开,轻扯一下嘴角,这样安静的环境下,总是会想太多。

    不过自己周围的人,似乎都在渐渐离我远去,想着这个,我的眉头又紧蹙下。先是母亲的泫然神伤离去,之后父亲不在管我,身边的小伙伴都渐渐有了自己的任务,现在就连楚熏也要远离我的,自己身边的就剩下奶奶了,这个从不喜到渐渐接受我的老人。和她相处久了,也渐渐能摸清楚她的脾性,只要按着做,我们的生活都能够过得很舒适。可是近段时间奶奶的身体也显示一些不良的征兆,想来是年轻的时候干的太多,现在这个年龄了身体也就显现出不好来。

    时间过得飞快,在大年十五还没有过完,我就送走了楚熏。这样一个春节,却留给了我一个遗憾。

    那天飘着细碎的小雪,洋洋洒洒的在地面上铺了薄薄的一层,一脚踩上去,一点点雪被印在地面上,它的周围因为气流而有些四散开来。天气很冷,我穿了一件厚厚的棉袄都哆哆嗦嗦的。人家都说下雪天不冷,化雪天才冷,但是北方的冬天基本上都是冷的,只是化雪的时候会格外的冷!

    在楚熏依依不舍的挥手中,我看着他们的车子驶远,直到自己看不到,隐没在那星星地雪点里面,才默默地转身,缓步走回家。

    独自一人这样走着,我的眼泪却是禁不住往下掉,就算是之前楚熏在我面前哭诉不愿意到城里去,我也是面带着微笑告诉她这样是对她好的,她父母做出这个决定一定是考虑到多方面,选择出来的最好的方式。

    那些时候,就算是我的心里难受,在她的面前,我也是忍着忍着,就算是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也只是黯然神伤。可是现在,看着她真的离开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的好朋友就这样分离了,我的心里竟然这般压抑着的难受。像是喉咙被什么哽住了,吞咽不得。

    雪花打在我的脸上,混合着泪水,让我感觉到丝丝冰凉,透入骨髓。

    再回头看了一眼,那被车子压过的痕迹,已经被飘落的雪花渐渐覆盖,它不久也会被这场雪给掩埋了,不留下任何痕迹。

    我仰望天空,忍住掉下的泪。嘴边勾勒出弧度,心中默默地念着:别了,我的朋友。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不会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