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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老三无奈地回来了,小妹子只知道突然间就说大哥下了大狱,然后也所谓的抄家了。而小妹子也正想从他的口中得知外面的消息,他没敢说,不过小妹子却担心地道了句:“怕是那几样东西惹事了。”
细问之下他才知道家里有大哥从朝鲜带回来的几根人参,又知道,大哥到京城后,有人送了珍珠跟貂皮。这怕就是他们所说的勾结女真人吧!可是大哥救的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好东西?难道真是所谓的女真人的首领?
“问到了什么?”
郑氏还在等他。
闫老三无奈地道:“怕是要坐实了。大哥万历二十一年从朝鲜回来时,救了个女真人,那人送了十颗东珠还有一些旁的东西。另外,那高丽参是朝鲜国王赏给原辽东总兵李如松大人的,李如松大人给了大哥两枝。”
朝鲜国王那不算什么,毕竟还是藩属关系,可女真人就不一样,朝廷对女真人的态度实在是模糊不清。
郑氏命玉茗端了棋盘出来,笑着道:“陪我下盘棋如何?”
东家喜欢下棋,可他并不会。闫老三为难地道:“俺不会。”
郑氏了然地笑了,抓了一把白棋在棋盘上下了一子,又拈了一粒黑子下了:“我知道你不会下,就当陪我说说话。”
闫老三无聊地看着郑氏不住地在棋盘上落下棋子,黑白交错,说不出的晃眼,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他就泛起迷糊来。
为郑氏打扇的流光悄悄地推了推郑氏,努嘴对着打瞌睡的闫老三。郑氏微微一笑,并未说话,依旧下着自己的棋。
天亮的似乎很快,就在第一道阳光射进来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闫老三立马坐直了身子,可以说,他的眼睛还没睁开,身子就已经到位了。
这是长时期训练养成了。郑氏不由地盯着他,想从他身上挖出更多的新奇来。
“姑娘。”玉茗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声音虽然平稳却也听的出她内心的激动,她的眼角甚至还带有一丝欢雀的激动。
她进来瞧见闫老三在这,忙收了步子,住了口。
闫老三瞧瞧收声的玉茗,再看了看郑氏,抓抓脑袋:“东家,俺先出去了,”
“不慌,我还有事同你说。玉茗你说吧!”
玉茗忙道:“周家的那个女的要生了,奴婢已经安排人进去了。锦衣卫的人也打了招呼,就等姑娘的口令了。”
闫老三开始迷茫了。周家的女的要生了,还安排人去了,这是哪跟哪,还有跟锦衣卫打招呼,大哥就是把锦衣卫的人给拿了去的,叫锦衣卫做什么。
“你去告诉那人,就说我的话,给我拖着,大人孩子若是有一个没事,她一家子都有事。”
郑氏平静地话语中透出一股狠劲,惹得闫老三这个在战场上杀惯人的主儿也有些后脊生凉。都说最毒妇人心,这女人狠了起来,固然是要人命。
郑氏突然看着闫老三道:“你去李家一趟,可知道查抄的清单么?”
闫老三抓抓脑袋,摇摇头。他根本就没注意这些,而且小妹子也没说什么。
倒是玉茗,一听郑氏要什么查抄清单,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来,呈了上去:“奴婢派人弄了来。头张是初稿,后头的才是呈到皇帝跟前的。不过就是少了几支辽东人参跟几张貂皮,还有些金银罢了。”
郑氏仔细地看着两张大径相同的清单。户部的官员最喜欢干的就是奉旨查抄清算,当年查抄严嵩家,清单上说黄金是一万多两,可事实上这都是被一层层刮了后的数据。看来周景源还算是小心谨慎地。
“你去告诉,那些查抄的家伙,他们拿了什么趁早交出来。”
打扇的流光忙笑道:“奴婢已经让人把话传到了。今儿就可以送到李家,让李夫人查收了。”
郑氏点点头,长长地指甲在一张清单上划了道深深的印记,对着玉茗道:“你让户部的人把这两个给我抹了,东西立马提出来!”
玉茗听了立马应承着出去了。
闫老三听的是越来越吃惊,竟然连户部都能打进去,她说让人家交出来,那写飞鸟拔毛的户部官员竟然能听她的。东家究竟是什么身份。
一时间,丫鬟端了水进来。郑氏进到里间梳洗,闫老三则留在了外间。流光指挥着几个丫头道:“去打些水,服侍闫大管事洗了。”
听了这话,几个小丫鬟悄悄地瞧了眼闫老三,顿时满脸绯红的跑了出去。闫老三被这群莫名其妙脸红的小丫鬟闹了个老大的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郑氏梳洗完毕后,两个丫鬟提着食盒走进来,麻利地在上面摆饭。
郑氏吃的很精细。一碗血扁豆粥,四碟精细的糕点,外加四样小菜。嫩莲花房去底座,挖出觚,留了孔,将酒酿过的小块鱼肉塞到里面做的莲房鲍;玉兰花挂面糊放油炸了的金黄酥;小炒的枸杞菜,细嫩的小炒肉。外加两碟酱。
郑氏示意闫老三坐到自己对面,同自己一起吃饭。她的动作很优雅,低头喝粥的时候,发髻上的八宝挂珠纹丝不动,惹得闫老三也不好胡海乱吃一通。那么一点东西,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呢。
吃了饭,丫鬟们抬了下去,几个回话的妇人站在外面一一进来回话。闫老三这些日子也听的下面的人回话,多少知道些。却不想,这里面给各家送吃食的就不少,其中什么纱帽胡同的二姑奶奶,柳条胡同的四姨奶奶,宝珠胡同的妻舅姥爷……她哪里有这么多的亲戚啊。
郑氏打发了这些人后,便叫下人备车,并提议闫老三同自己一起坐车。
闫老三有些尴尬地搓搓手:“俺一个大男人还是骑马的好。”
“我让你坐就坐,哪那么多的废话!”
在郑氏的强迫下,闫老三只得同她做到马车里。一路上这位东家是一句话也不说,一个人摇着菱花绢扇透过那碧绿纱窗瞧着外面的景致。
马车在京城的大街上慢慢地行驶着,东家还专门拣卖小玩意的道走,若是有瞧上眼的,就人拿过来,好就买下,一路上东西就买了不上。看的闫老三是心里直冒火。
“姑娘,那家急坏了,打发人请太医去了!”一个从马上翻下来的下人跪在车辕上轻轻地道,“小的们,已经告知了太医院的太医,不许给他家看诊。”
“废物!”把玩着一串琉璃络子的郑氏,突然将东西砸了出去。她手头不准,砸在车厢板上,弹着直朝半坐在一边的流光身上,闫老三一个眼疾手快便叫络子抓在手中。
郑氏看也不看闫老三递来的东西,盯着窗户外头道:“既然是救人,就叫旁人去就是了。”
下人听了忙重复一遍,翻身上马传话去了。
闫老三对郑氏更是感到新奇,郑氏还能跟太医院挂上号。她姓郑,东家姓郑。难道说,她是郑贵妃的妹子?可如果是妹子的话,怎么可能叫她一个人出来。
流光见闫老三瞧着自家姑娘是又摇头又点头的,藏不住事的脸上写满了吃惊的神色,忍不住道:“闫大管事,您怎么了?”
似笑非笑的眼神瞅得闫老三忙转了脸,闷声道:“没什么,没什么。”
马车终于在一个胡同口停下了,郑氏歪靠着,注视着窗户外面。她们这时候得到的消息更频繁了,什么太医已经请来了;那个老妖婆急得在佛堂里求菩萨保佑……
直到,有个青衣小厮传来话,说粟太医要给用人参,郑氏才略微动了动身子,她指着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匣子,命玉茗拿去交给来人。
“让粟太医给她用这个。”
闫老三看着那个匣子里放得是方才户部派人送了来的人参,是从大哥家里抄来的,他忙拦着道:“你若是要做好事就拿自己的,这是大哥的。”
“哼!命都保不住了还要这些做什么!”郑氏冷笑一声,不过她眼神中却没有一丝轻视地神色。
“那我出银子买个人参好了。”
“我说这个就是这个,你若是想救李松,就听我的!”郑氏的话很武断,根本就不给闫老三任何反驳的余地,更何况,她还搬出了救李松的说法。
不过是两刻时分,小厮又来了:“姑娘。参已经喂下了。东西也已放好了,请姑娘示下。”
挥手之间,一个小厮飞马跑去报信。闫老三只觉得时光飞逝,鲜衣怒马地锦衣卫呼啸而来,立即将整个胡同围住了。不多时就可以听见里面鸡飞狗跳的响声。
直到有人出来,闫老三透过那碧绿纱窗瞧见有个中年男子被锦衣卫带了出来,他发现郑氏的眼睛里居然含着泪水,但她的嘴角却带着笑容。
他闹不明白,她这种复杂地感情究竟代表着什么。
当天,郑氏的喝得很多,她趴在桌子上,喃喃地说着醉话。而闫老三在她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周景源也是害了她的人,她忍了十几年,就是为了要报仇,一朝心愿得尝。
可惜的是,李松并没有因为周景源的羁押而被马上放了出来。闫老三不禁对郑氏的话感到了怀疑。他甚至打算要告御状去救李松。但是一切都没有成行,他被东家困住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