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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可曼低头呆望着手机屏幕,久久无法回神,要不是阿婆好心提醒,只怕鞠可曼差点误了今天早上的会议。
“鞠总,这是早上新算好的数据,您看下。”财务部经理将手中的几份文件递给了鞠可曼。
鞠可曼接过,快速地浏览了一遍,“需要这么多资金?”
财务部经理用手托了托无框眼镜,“这些恐怕也只够到今年年底的,明年我们还要开发的新产品资金还不足。”
鞠可曼眉峰微蹙,右手毫不自知地揉向了眉心,这是她接手公司后慢慢习惯的动作,曾经好几次被霍昀斯纠正过,可最终还是没有改掉这个毛病。
“我再想想办法吧!”鞠可曼叹了口气。
结束了会议,鞠可曼回到了办公室内,一整天有些魂不守舍,‘spring大酒店’,像是一道魔咒,不停地在脑海中徘徊。
终于在下班的一刻,她做出了决定,去!
无论如何,还是要去趟,努力了,即使得不到也不会后悔!
鞠可曼在公司里换了一套晚礼服,这套黑色的真丝礼服价值不菲,领口处还镶有真钻,是霍昀斯专请知名设计师制作的,一共两套,另外一套是男装,自是不用说,穿在霍昀斯的身上。
鞠可曼望着这件礼服,犹豫了下,可再望望桌面上那紧缺的资金,也只能穿上它,即使会叫人说她‘厚颜无耻’。
SPRING大酒店,远远望去,金碧辉煌,其壮观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门口处,横排停着几辆黑色高级轿车,与酒店的外观交相辉映,好似象征了SPRING大酒店阶级的特征。
“好久不见啊,张总。”一名男士与鞠可曼擦身而过,向另外的一个男人笑道,“看来不错啊?身体好似比以前还硬朗了?”
鞠可曼无暇去听他们的谈话,继续向前走。
“听说徐总最近官司缠身?”
“……”
鞠可曼有意无意地打量了一番,继续贴着边缘向里走,终于看到了一抹高大的背影,她慢慢地走了过去。
“蔡总裁现在有时间吗?”
蔡仕方闻声转过身来,脸上无一丝波动,眼底渐入惊讶,“好巧啊,鞠小姐。”
鞠可曼看出他的嘲讽,然而不以为意,她又迈上一步,“不是很巧,我是打电话听人说您今晚会过来这里。”
蔡仕方抬起眉宇,不停地摇晃着手中酒杯,鲜亮的酒液像是京惊涛骇浪一般撞击着杯壁,却又有技巧地不溅射出一滴。显然鞠可曼的坦白,引起了蔡仕方的兴趣。
他嘴角勾起,脸上随之浮起一些皱纹,“今天穿得很美,不知愿不愿意与我跳上一曲?”
鞠可曼迟疑了下,重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大会跳,可某人和她说过,跳舞是一方主导,另一方被牵动,只要放心地跟随着就好了。可当两个是敌对的人却也要装作和谐地跳舞,是否又会暴露尴尬呢?
事实上证明,不会。
蔡仕方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在一点上,他和霍昀斯是不谋而合的,无论是多么烂、多么乱的局面,他们依旧可以保持自己主控的地位。
“对不起!”鞠可曼在第N次踩了蔡仕方的脚后,赶忙道歉道。
蔡仕方不由得咧嘴笑开,“鞠小姐可以放松一些,没有必要这么紧张。”
“噢。”鞠可曼深呼吸了口气。
伴随着优雅的华尔兹音乐,周围的人也随之飘飘起舞,曼妙的身姿,高大的身形,形成一幅幅和谐而美丽的画面,像是一只只蝴蝶满场飞舞。
“有进步。”蔡仕方俯视着鞠可曼,赞赏地说道。
“啊?”鞠可曼只顾低头关注着脚步,根本没有注意他去说些什么,“很抱歉,您再说一遍好吗?”
两人禁不住对视了一眼。
蔡仕方竟是有些吃惊地了笑起,“我这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要别人重复夸奖的话语。”
鞠可曼一听,脸颊‘刷’地泛红,一直延伸到耳后。
“听说你之前和霍昀斯走得很近?”他突然将身子靠近,正好遮挡住鞠可曼的视线。
鞠可曼的心顿时漏跳了半拍。
“怎么,不想谈起你们以前的感情?”蔡仕方的话语听来有几分的调侃。
“没有以前。”鞠可曼回道,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缓,“我们一直是一般的朋友,就像……我和蔡总的关系。”
“哦?”蔡仕方露出了一丝疑惑,“可我感觉你们的关系非比寻常啊。”略带一丝笑意。
鞠可曼默不作声,只是慢慢地跟随着他在舞池中央摇晃着身体。
“鞠小姐想不想演一出戏?”蔡仕方竟是将话语凑在她的耳边。
她慌忙地停下脚步,有些懊恼地抬头看向他,“蔡总裁高抬了。”
蔡仕方不以为然,他轻揽住鞠可曼的腰,“我现在隆重邀请你,和我合演一出戏,演完了,我会好好考虑下咱们的合作。”
“真的?”鞠可曼惊喜道。
蔡仕方俯视着鞠可曼的脸颊,眼底露出一丝奸诈的笑意,“我觉得这部戏名就叫……”
“打扰了,蔡总!”
一道冷声蓦地在鞠可曼的身后响起,犹如平地惊雷,鞠可曼的身子像是触了电一般,一动不动。
“哟,霍总裁也过来了?真是巧啊?”蔡仕方眼底闪过一抹奸诈的神色,“鲜少在这种弄个场合下能看到你,稀奇了。”
“蔡总愿意和女人跳舞,也让我有些颇为吃惊啊。”霍昀斯毫不退让。
登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仿佛那僵冻的冰层,一捅即破。
“鞠小姐,不打声招呼吗?”蔡仕方故意将手在鞠可曼的腰部滑动了下,嘴角始终扬着笑意。
鞠可曼慢慢地转过身,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背后的两束骇人的眸光,犹如火焰一般快要将她烧穿。
“你……你好,霍先生!”鞠可曼颤声说道。
霍昀斯扬起笑容,令人看不出一丝的端倪,举止依旧大方得体,“你好,鞠小姐。”客气有礼,仿佛两人真的只是许久不见的普通朋友。
蔡仕方将目光在两人的脸上逡巡,禁不住勾起嘴角,“怎麽不见霍总的女伴?据说是大华董事的千金。”
霍昀斯轻笑了下,修长的手指间夹着高脚杯颈,动作优雅,“她今天下午临时有个拍摄。”话语说得如此自然。
“哈哈,那是有点可惜了。听闻她可是个大才女,不仅弹了一手好琴,还会跳舞。曾经与你相识时,就是舞会上一首华尔兹令你们相互青睐。”蔡仕方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鞠可曼,“多久了,有半年了吗?”
霍昀斯看似专注地听着,脸上的笑意依旧,即使说到自己的隐私,好似也不会动怒,“刚刚好,半年。”他抬了下眉宇,“没想到蔡总人忙,心不忙啊。”
“哈哈……”蔡仕方笑道,扭过头,看向鞠可曼,“鞠小姐似乎脸色不太好啊?”
鞠可曼微咳了下,“大概是来的时候有些受凉了。”
蔡仕方再次瞧了一眼她,“鞠小姐和霍总也算是旧识了吧?那场宴会上看到你们俩人的照片,真是有些滑稽,不过霍总也是有雅量,难得的不会对莽撞的鞠小姐发火。要是按照霍总的脾气,估计鞠小姐的小公司只怕早就提前半年以倒闭收场了。”
鞠可曼微露惊讶,而对面的霍昀斯却笑而不语,仿佛真的只是自己的雅量包容了一切,如此‘绅士’的他,令周围的一些女性投来爱慕的目光。
伪装,向来是他最得心应手的商业技能了。
鞠可曼暗讽自己竟然还是会在意他,她禁不住在心底冷笑了下。
这一场虚伪的寒暄,终于在两人的笑声中结束了。
蔡仕方揽着鞠可曼向不远处的休息处走去,一面走,他一面向鞠可曼耳语,“看来鞠小姐的戏演得还不错。”
鞠可曼耷拉着脑袋,不吭声,她终于明白所谓的‘演戏’是什么了。
蔡仕方似乎早就知道她和霍昀斯的一切,他就好似一只老狐狸,坐在暗处窥视着一切,嘲笑也好,讽刺也罢,只顾自己的看着这场闹剧,权当一场免费的电影。
“饿不饿?先吃些东西吧。”蔡仕方难得绅士一次,他起身走到了自助餐前,夹了一些糕点和水果,又走了回来。
鞠可曼躲在暗处,静静地窥视着场内的人物,有意无意地总是将目光追随着那抹帅气而高大的背影,他的存在就像是摩登大厦,瞩目而让人难以去忽视。
蔡仕方挨身坐在了鞠可曼的身侧,“你刚刚表现得很好,甚至还出乎我的意料。”
“这算是夸赞吗?”鞠可曼扭头,只觉心头一阵冰凉。
蔡仕方悠然一笑,“在这样的场合,你想要‘真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你足够条件。”
鞠可曼面无表情,她不停地抚摸着水杯,耷拉下脑袋。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至少不会要死不活地闹上一场,”蔡仕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
“你结婚了吗?”
鞠可曼猛地一句问话令蔡仕方怔了下,“曾经结过,不是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就是离婚了。”鞠可曼禁不住苦涩地笑了下,“你的夫人一定很伤心吧?女人之所以死缠烂打,那是因为爱他,而男人的负心让她们痛恨而无可奈何。”
蔡仕方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鞠可曼,隔了片刻,他大声笑了起来,“小丫头,你的路才多短,我走的路整整是你的二倍多。你以为女人就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吗?女人善变!结婚前温柔善良,结婚后刁难野蛮,判若两人。”
“哪里都像你所说的样子?”鞠可曼马上质疑道,“不能一竿子打死!”
“哈哈……”蔡仕方笑着。
“不是吗?”鞠可曼进一步反驳道,“不是所有女人都如你所讲,大方得体的女人多得是,天下间没有多少女人不希望得到真爱的。所以说,不是女人叛情,而是男人负心在先。”
蔡仕方的笑声更大,好似周围的三米远都可以听到。
“你在笑什么?”鞠可曼疑惑不解地皱眉问道。
蔡仕方渐渐收敛了笑意,“没想到,我这个岁数了,还会有人敢和我谈‘爱情’这个玩意儿,更何况是你这个小丫头。”
鞠可曼登时臊红了脸,静静地坐在椅上。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对爱情看法不对,我不介意你以身试教。”蔡仕方将高脚杯的酒一饮而尽,他站起身,跨步要走远去。
“等一下,”鞠可曼及时叫住,“我们……我们的合作,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蔡仕方侧过头,嘴角翘起,“明天上午来公司找我。”
鞠可曼望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抓住了,终于抓住机会了。
那种努力奋斗来的成就感,原来是那么令人开心不已。
她来不及走出酒店,赶忙从包里拿出手机,将电话打给了阿红,告诉她这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电话那端的阿红困意正浓,可当听到她讲后,便一下子尖叫了起来,和鞠可曼一起感受这份成功的喜悦。
“好了,不聊了,我现在要坐车回家。”鞠可曼挂断了电话,刚要将手机放回包里,却发现皮包竟然和身上的衣服不知怎么缠到了一起。她低下头,弄了好久,却反而越来越糟。
真丝的料子本来就薄,累赘的包包挂在上面,令鞠可曼低胸的晚礼服有些走了样。她皱起眉头,坚持不懈地解着。似乎周围人有注意她的了,于是她赶忙找到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悄悄地继续解着。
“怎么回事啊?”她暗自嘀咕着。
再试一次,如果不成她就这样抱着肚子回家!
“啊……竟然还不成?”鞠可曼急得满头大汗。
“当初买的时候,不是跟你讲过,这里有个小拉链吗?”轻而淡的语调猛地从鞠可曼的头顶传来。
鞠可曼身子定住了,她任由着那双手触碰她的腰,拉下拉链,将手从里面伸进去解下挂钩,冰凉的感觉顿时袭卷全身,黑暗笼罩在她的头顶上方,令她憋闷得难以呼吸。
“你知道我现在想的什么吗?”男人湿热的呼吸吹拂着鞠可曼的脸颊,如此的近,“如果可以,我想将你在我手心中捏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