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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塌方式的窝案,除了地域性的圈子,就数同学校友的圈子最严重。
许正自己就是从平江省警察学院毕业的,同一届考入入平江省公检法体系的同学和校友也有几十人。
这些都是他无形中的人脉资源。
只不过现在大家还在埋头发展的阶段,联系紧密,等到走到一定级别之后,这些校友自然会成为各自的助力。
当然,也有可能把他带入坑里。
按照竹青的说法,顾专家的两个校友当年都是熊开山案子的办案侦查员,就是说这俩人以前是一个单位。
现在一个人成了警校教授,一个进了监狱。
顾专家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刚才在会议室他不自己说出来是担心领导们不信任他吗?
陶璐娜向竹青多嘴提一句看似是无意的,那她目的是什么?
本以为找到一个侦查方向,案子即使没有迎刃而解,那也不会比现在更困难。
但随着陶璐娜一句话,许正心里突然意识到,这些专案组成员们也不能无限信任。
“竹青,你通知下去,一会老顾联系上云山省第二监狱之后,本来我准备和他一起去见见那位前大队长。
但我想了一下,为了抓紧时间,你通知他自己一个人,代表专案组,去拜访那位警校教授。
顺便做个问询,至于问什么,老顾自然明白。”
竹青琢磨不透许正突然改变主意的真正想法,她也懒得分析,带着疑问问道:“那去第二监狱,你带谁一块过去提审呢?”
“陶璐娜!”许正大概能猜到这大姐真实的想法,既有支持他的意思,也有趁机给老顾上眼药的想法,“你直接通知她就行。
其他事情不用多说。”
其实许正一向是凭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准则对待下属,但此时此刻他负责的梅姨案专案组,是在云山省。
专案组有五个云山省同事,比重很大,几个可疑的嫌疑人地点大部分也在国内。
所以他现在不得不谨慎起来。
万一专案组成员真有人是梅姨案同伙,而他迟迟不能发现,那可真是要闹笑话了。
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不管陶璐娜有什么想法,把她带在身边,既保护她也可以趁机再观察一下。
至于老顾这个人,让他一个人代表专案组去拜访学院教授,这既是对他的信任,也是对他的考验。
竹青对许正的吩咐没有其他异议,作为处理,她知道自己在处理人际关系和衡量人心上面远不如自己的领导,所以很明智的保持沉默。
但她也不是一无是处,这不她通知老顾和陶璐娜的时候,认真的观察这两个人在听到许正决定时候的表情。
接着又汇报给许正,算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领导做出更好的决策。
晚上七点,来不及吃晚饭,许正便和陶璐娜赶往第二监狱,本来那边不同意今天晚上提审犯人,但领导一个电话,所有不同意也只有配合的份。
前重案大队大队长,闫周,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三十多年前,他大概三十岁左右,负责侦察人贩子熊开山的案子。
不过闫周不是在重案大队大队长的位子上下马的,他是升职之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走上了贪腐之路。
许正来之前翻过这个人的卷宗,上面并没有写关于熊开山的任何事情。
这就是说闫周大概率没有接受过熊开山或者其身后的人贩子团伙的贿赂。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没有全部交代自己的罪行。
“熊开山?”
接见室,穿着淡蓝色条纹监狱统一服装的闫周在听到许正二人的来意之后,一脸迷茫。
不过在陶璐娜拿出熊开山的档案照片和他犯下的案子陈情之后,闫周总算想起来了。
“这个案子得有三十多年了吧?你们到底是问什么呀?
难道是这个案子我们当时办错了?
不可能!
我记得当时各方面证据,人证物证都非常齐全,而且犯人自己都没上诉。”
侦查员最怕的就是自己办错案子,冤枉了嫌疑人,这不仅会给他们履历上带来非常糟糕的影响。
更会打击到他们整个人生。
闫周是贪腐进来的,不是因为冤假错案,他有火气很正常,许正没有在意他厌恶的语气。
“闫周,我再说一次,我们来找你是想询问熊开山这个人,你当时是负责他案子的责任人,应该比较了解他。
能给我们说一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以从身高、体型、相貌、性格、爱好、口头禅等等他个人爱好和习惯。”
“这样啊,你们刚才也不说清楚,让我凭白吓了一跳。”闫周总算回过神来,他刚才着实吓一跳,倒不是担心会加重刑期。
主要是丢不起那人。
如今社会贪腐不算很丢人的事情,但办成冤假错案,那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两位,我看你们都比较年轻,好奇问一下,你们现在到底在办什么案子呢?”
他这是想讨价还价的意思呀,许正却不想和他墨迹,“我们现在办的案子是部委督导,几省联合督导。
重启梅姨案。
怎么,老前辈不想我们侦破这个案子吗?”
闫周闻言眼皮下意识的耷拉下来,他确实想讨价还价,即使他配合眼前两个年轻人的功劳非常小,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可一听到部委督导,几省联合办案,还是梅姨案,他瞬间打掉自己不彻实际的念头。
主要还是担心自己以前在岗做过的那些龌鹾事再被人重新调查,那他别说减刑了,有可能会把牢底坐穿。
“没想到你们竟然敢重启梅姨案,果然一代更比一代强。”闫周感慨一句,“我自然是愿意你们成功,也愿意配合你们。
只是时间过去太久,那个熊开山我都没什么印象了。
真的,当年他那个案子其实很容易办理的,拐卖儿童的证据来确凿。
强迫妇女的证据更是铁证,因为受害人因为各种原因,最后生下来熊开山的孩子。
而那个女人也是熊开山拐走的大学生,本来是准备卖到国外,但是没找到路子,就被我们抓获了。
那个时候女人肚子已经很大了,医生做过检查,说是只能生下来。
这孩子一生下来,当场做了DNA,再加上有女人的指控,熊开山根本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拐卖妇女的性质很严重,熊开山主要是欺骗女人并且私自关押长达一年之久。
许正也是看过卷宗的,但上面记录的熊开山资料很难帮助他们现在找到这个人。
“不瞒前辈,我们现在想找到熊开山,但现有的条件,我们除了大面积排查没用,其他各种方法都用过了。
可就是找不到。
至于他偷渡国外,我也很确定告诉你他没有,可要是说他已死,您觉得有可能吗?”
“前辈可不敢当啊!”闫周感叹一句,细细打量许正,突然问道:“你不是京城人,听口音像是长明那边的,年纪轻轻能主导审问我的事情。
而且还敢向我这样的人直言警方专案组,看来你级别很低呢。
难道这次梅姨案专案组你是负责人?”
都是吃刑侦这碗饭的,熟悉办案流程,许正不意外他能猜到自己身份,“您老猜的不错,那您再猜猜熊开山和梅姨案的关系?”
闫周摇头,“梅姨案我了解过,那个时候一点头绪没有,熊开山不是我抓捕的唯一一个人贩子,我曾经也想过他是否和梅姨案有关。
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究其原因,还是我们手里没有一条实质性证据。
至于熊开山和梅姨案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么晚跑过来找我,很明显,他们之间关系很紧密,八成是同伙。
但我说实话,我对于熊开山了解的真不多…”
闫周说着说着,突然一愣,眼神骤然一紧,又疑惑的问道:“你们找我之前,有没有先去问问那个被熊开山拐走并强迫生娃的姑娘?”
许正目光炯炯,果然是老刑侦,连这点细节都不放过,那个女人可是被熊开山私自关押将近一年的,期间不知道被他摧残过多少次。
可以说,她绝对是一个人非常了解熊开山的人。
估计就连他身上有多少根毛发都知道。
“暂时还没有。”许正实话实说,“我们暂时没准备去打扰人家,如果能找到熊开山的话。”
“你做的不错。”闫周夸奖一句,被人拐走一年又生下孩子,期间受了多少罪估计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如果警方查案动不动就去接人家的伤疤。
那是非常不人道和违背良心的事情。
所以,许正明知道最好去询问这个女人,但他还是决定先调查一波再看看。
实在不行,也只能冒昧去拜访了。
闫周诚恳的说道:“你比我有本事,我也不劝你该怎么查就得怎么查,但是我个人,真的没法给你们提供关于熊开山的事情。”
没有问出有用的线索,许正心里也没怎么失望,他来之前便有准备,主要还是因为时间隔着太久了。
如果不是印象深刻,谁会记得三十多前年的细节问题。
“那行,今天非常感谢老前辈的提醒,对于咱们今天的谈话,还请您对外保密。”
闫周微微一笑,“那我在这里期待你们的表现了。
对了,如果你们要去找那个那女人,我建议你们仔细调查她周边的男人。
看看熊开山有没有藏在她身边。”
“您这句话着实提醒到了我,这一点我还真没想到。”许正骤然一惊,熊开山出狱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他比人贩子郭一鸣出狱早几年。
而郭一鸣说过,熊开山没有结过婚,也没有正式女朋友。
警方户口信息上也没查询到熊开山有结婚记录。
他没结婚那么有自己子嗣的可能性很小,但偏偏他因为强迫女人而有一个亲生孩子。
人到晚年,最大的愿望便是落叶归根,熊开山则不同,他父母早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便已经去世,而他其他姐弟也早已经不在人世。
那么他晚年会不会想念他的子嗣呢?
闫周提醒的对,人越老越期待亲情,即使是熊开山这样的恶人,也避免不了,到晚年想见见自己孩子的念头。
对于许正的感谢,闫周表现的却意兴阑珊,“其实我能想到这个建议,是我的同理之心而已。
对于我而言,这不是一个令人高兴的事情。”
许正见他心情不佳,也不知道怎么劝,只好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告辞了。
走出监狱,陶璐娜说出了实情,“闫周还有六年刑期,出来之后也是六十多岁的老头,但这不是他最惨的地方。
是他的子女都已经移民出国。
可以说他坐牢这么多年,他的子女大概率没有亲自来看过他,甚至以后他出狱,也没办法出国。
如果他子女不回来,那他…
这才是他刚才为啥说是同理之心。”
许正暗自摇头,“作为父母,估计闫周还是希望他的子女回国看他吧。
当然,前提是他的子女没有涉案。”
“这个就不好说了。”陶璐娜转移话题,“许组长,我记得熊开山强迫的女人来自魔都。
好像当年被警方解救之后,她就和自己家人回去了。
当年她生的孩子是带走了,还是另有安排,这一点,得回去调查才知道。”
“咱们先回去,估计这个时候,老顾应该也回来了。”许正看看手机,竹青并没有发给他专案组其他成员的最新进展。
看来老顾应该还没到会议室。
等到他们赶到会议室,老顾基本上也算是前后脚到了,别看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大家伙没有一个人提前下班。
估计都在这里等消息吧。
许正等到大家坐定,没准备浪费时间,直接吩咐道:“老顾,你先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
老顾脸色有些不自然,“我其实并没有见到那位警校教授,也就是陈卫和陈教授。
他…怎么说呢,脑肿瘤,目前还在ICU,家属说已经住院一周了。
现在人还昏迷着。
唉…我这次要不是因为…还真不知道他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