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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秦知触及他的视线，忽然就不知道应该怎样继续寒暄了。
她垂下眼，深深吸了口气，抬眼想说什么，可是看见项意始终平静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问出自己的疑惑。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好奇小叭的存在？”
项意微愣，心想总不能说自己老早就知道了。
于是想了想，他才道：“没有为什么，我只是不想勉强你，我想等你自愿跟我说。”
虽然他的模样和四年前没什么差别，但他的脾气和行事作风，都与四年前有了很大的差别。
秦知承认，这一刻有一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错觉。
她抿唇，忽然感到抱歉。
“所以，你现在愿意跟我说了吗？”项意正色着脸，等待她的答案。
“抱歉。”秦知坦然道：“瞒了你这么多年，当年我们离婚的时候，我确实怀孕了，只是当时因为一些原因，我不确定孩子是不是能够留下来，所以没有告诉你。”
所以，她承认，小秦默就是他项意的儿子。
但项意怎么会不知道，当初她不是不确定孩子能不能留下来，她只是怕他知道了，就不愿意离婚，不愿意走，不愿意放她自由。
可以说秦知对项意这个人没有一点信任，她可以把他的所作所为，他的真心当作一时兴起，也可以全盘否定他的爱。
但，谁让曾经的项意那么混蛋呢？
这不过是咎由自取。
百因必有果，曾经项意种下了因，如今正在承担那个果。
只是没有到最后时刻，项意不会自暴自弃地认为这一定是个恶果。
“我很高兴，你愿意坦承告诉我。”项意弯唇在笑，但他所注意的点，却是秦知所不理解的。
“你...你不生气吗？”
这要是换在以前，项意早就该撂桌子了吧？
秦知还记得他发现自己被替身的那段时间生了多大的气，也许终其一生，他都不会说出那时候那样难听的话来。
项意不知道想了什么，抬眸和秦知对上，他脸上多的是淡然与温宠：“为什么要生气？秦知，四年后的项意，和四年前早就不一样了。”
“以前是我做的不对，给你造成了伤害，我无时不刻不在自责懊悔。”
“你可能不相信，这些年我正视对你的感情，我想我可以理解，你对...那个人的感情，如果不是很爱很爱，如果不是因为对方已经不在了，谁愿意去爱一个只是长得相像的陌生人？”
他说着垂下眼睫，没有看到对面人眼里的惊诧。
是，他是能够理解了，但他却做不到带着对秦知的爱，去爱另外一个人。
这些年放逐在外，他闭上眼都是秦知。
秦知没有想到，项意再提起那件事，再提起项书意时能这样平静，她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说...他还爱她？
秦知有些...难以置信，同时心里有些抵触，她愿意主动跟项意坦承，只是因为愿意让孩子承认父亲，他们可以像朋友那样共同陪伴孩子，但却不是来跟他叙旧情的。
四年前她对他没有感情，四年后依然没有。
项意注意到秦知的脸色，当即解释：“对不起，我唐突了......”
“没有关系，但是这些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秦知还像四年前那样冷淡绝情，“项意，我今天来找你，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愿意和你一起陪伴小叭，让他的童年不至于缺少父爱，但你要是想把小叭从我身边带走，我保证，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也什么都不会得到。”
项意愣了一下后，十分诚恳：“我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孩子是你怀胎十月辛苦生的，相比起来，我付出得太少了，我也跟你保证，我可以经常去看孩子，但他永远都会留在你身边，没有人会抢走。”
虽然但是，这样子的保证，还是让秦知感到心安了些许。
似乎双方就这样达成友好协议，简单干脆，也容易到令人吃惊。
虽然心里存疑，但看项意的脸色，秦知还是选择先相信他。
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秦知还是太单纯。
面对驰骋商场多年的男人，哪有那么容易达到目的？
如果有，一定是对方心甘情愿妥协沉沦，当然也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单纯的高岭之花在不知不觉间入了风雪与勇者的包围。
项意想送秦知回家，然则却被拒绝了。
他看着女人离开的身影，也看见咖啡厅里有人对她投以爱慕的眼神，却不敢上前接近。
项意喜欢秦知身上那股高处不胜寒，让人觉得只能远观，不可接近的气质。
她确实像高岭之花，看着高处不胜寒，但其实也不是只能远观，只是勇者没有出现而已。
而项意这样的人，生来就是勇者。
入得了尘埃，熬得过放逐，顶得过风雪，才配站在那朵花身边。
...
对于项意的态度，尚霜也觉得吃惊。
秦知虽然也是，但还是道：“姑且信他吧。”
四年过去了，大家都改变了，更何况她对他从来也没有那么大的偏见，一定要你死我活才好。
尚霜点点头，又道：“不过子子，你自己也说四年过去了，这四年项西洲一叫就到，有求必应，他的贴心可不是随便对谁都有的，难道...你心里没有什么想法？还是说，你对项意还有情丝未断？”
她是认真的，因为看过秦知独自带孩子的艰辛，所以很想有个人陪伴她，予以帮助。
如果没有道德伦理的存在，项西洲会是个很好的人选。
四年了，很多事情尚霜慢慢也放下了，她只是希望秦知幸福。
但秦知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她摇摇头，十分无情地打破尚霜的想象：“没有，西洲哥是小叭的伯父，对我来说也像大哥，四年前我对他没有过界的感情，四年后一样没有，对项意也一样，我们现在只是小叭的父母，至多和平共同抚养陪伴孩子。”
“我不想再考虑感情的事。”
她能放下对项书意的爱，却也提不起任何心思再爱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