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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还真是？
项西洲有点诧异，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地方怪怪的，好像...似曾相似。
可分明，这地方是不久之前才被发掘出来的。
他凝眸，还准备问什么，就听见霍云璇开口，巧笑倩兮。
“大哥，这应该让秦知伤心的过往，我们就不要无端去剖开人家伤口了，还是走走吧？”
项西洲想着也是，便没有多问。
倒是项意，拧着眉，眼神似有若无地落到秦知身上。
他竟然冒出一个好奇念头，她有什么伤心过往，令她在这种情况下这样失态？
这地方已经被一个保护壳围了起来，实名制进园参观，也许因为是工作日，人不多，一行人不疾不徐绕着园子参观。
讲堂上说，这地方在上世纪末遭遇石流淹没，消失不见，原以为已经被腐蚀毁坏了，没想到在地下还好好的。
但石流也毁坏了部分东西，园内有些东西是发掘出来后修补过的，还算新。
秦知也不知道她和项书意离开后多少年这地方才没的，她的视线从一草一木，一柱一梁上扫过，仿佛上面还有昨日影子。
园中还有一块石碑，碑上刻着许多人物，以及这学校更迭的大事迹。
其中不乏有秦知听过的人，她知道那些人没有被记载在史书上的事迹，是项书意告诉她的。
回想起那段日子，不安稳，却也美好。
而今安稳，却什么都不美好。
可想而知，秦知没有在石碑上密密麻麻的人名里找到项书意这三个字，她似乎企图证明他的存在，可似乎连历史都要无情地告诉她，他不在了。
秦知失望地垂下手，眼底有片刻的黯淡。
她凝眸，偏头去看项意。
他就站在不远处，和霍云璇说着什么，唇角向上，弧度不深，温柔与宠溺一样不少。
秦知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弯起唇问他：“阿意，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肉眼可见，项意闻声望过来时，脸上的笑意渐消。
秦知也不在意，眼里隐约带着期盼，想听项意说出点什么来。
然而，项意只是拧眉看了看她，敷衍一般回答：“还不错。”
霍云璇瞧见，也跟着娇娇开口：“秦知，你别介意，二哥这个人就是理性，你想听他说出什么感概共情的话来，可是比登天还难。”
秦知顿了顿，眼底希翼暗去，抿唇不言语了。
项西洲也听见这边动静了，显然他对自己打破尴尬的定位很清楚，当即过来道：“我倒是觉得这地方不错，很有意义，还很有...感觉！”
对，说不出来，但就是很有感觉。
秦知看了他一眼，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只以为他是为了不让自己尴尬。
没有人再说什么，一行人兜兜转转，逛了两个小时，好在霍云璇是坐着轮椅，否则以她的身体状况，早就应该打道回府了。
...
回去的时候，项氏突然来了电话，好像很着急，点名要项意和项西洲都回去。
可，秦知和霍云璇一个没有开车，一个开不了车。
从郊区回去，项氏和项家宅院，乃至中景湾都不顺路。
于是，霍云璇主动开口提议：“秦知，要不我们一道回吧？”
其实项意和项西洲都有这个意思，只是一个怕秦知心里不舒服，一个担心霍云璇的安全。
秦知对上项意和项西洲的视线，点头应下：“可以。”
霍云璇笑看向项意：“二哥，你和大哥就先回集团吧，我和秦知一起，不用担心。”
不得已之下，两人只能同意这个提议。
“开我的车吧。”项意把自己的钥匙递给秦知。
“好。”
两辆车同时准备离开，霍云璇十分自然地坐上了副驾驶。
秦知也才注意到，副驾驶前面有霍云璇的水杯，有她的药，有蜜饯，还有最显眼的，是副驾驶座位明显经过改良，后背和屁股底下都加厚，垫上毛毯，就连脚下都摆了脚垫。
可想而知，是怕霍云璇不舒服。
项意真是温柔体贴。
这也印证了那句话：无心人教不会，有心人不用教。
面对她的时候，项意是个没有心的人。
秦知也懒得去教。
进了市区，跟在身后的车便就绕了另外一个方向。
秦知驱着车，听见霍云璇说：“秦知，我有个朋友约我现在见面，能麻烦你把我送到繁星路口吗？”
秦知蹙眉，她开车的时候不敢分神，所以没有去看霍云璇，只眼角扫到她在看着自己。
“可以，那我在那里等你？”
“不用啦。”霍云璇展颜一笑，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朋友约得突然，我们不一定要多久，不好让你一直等，你放心，等会见完朋友，他会送我回宅院的。”
这样的...
“可是...”
秦知犹疑了下，还是不放心，毕竟答应了送人回家的，总得把人安全送到。
可是霍云璇也很坚持。
最终，秦知还是没争过她，把人放在了繁星路口的咖啡店外。
霍云璇说朋友可能还没到，她今天状态还行，就自己走进去等了。
秦知在车上，一直看着她在里边坐下，点东西，然后透过窗户朝她摆手再见。
她还是一样，就算生了病，形象不复往日，也依旧明媚。
也许这就是被人娇宠着的底气。
秦知自己呢？
什么都不是。
她驱车离开，彼时咖啡店外，柳岸从另一辆车上下来，进了咖啡店，在霍云璇对面坐下来。
柳岸笑得儒雅绅士，眼底的光却令人感到不舒服。
最起码，霍云璇就是这样。
“我没想到，你会愿意答应见面。”
“我也没有想到，你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柳岸突然吃笑，“好歹我们也曾有段露水姻缘，情份是旁人比不上的，你又何必这样绝情？”
提到了这个，仿佛提及了霍云璇什么不愿提及的痛点，她冷冷抬眼，咬牙：“如果你是来怀念往事的，抱歉，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她作势就要起身，搭在桌面上的手却被对面的男人伸手握住。
这样的触碰，让霍云璇觉得铺天盖地的恶心。
她狠狠甩开，怒目瞪着柳岸：“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再也不想看见你，再也不想跟你说话？你到底有什么事，请你一次性说完，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
柳岸的手被甩了起来，僵在半空，但他全然没有怒意，仍旧笑得一脸斯文儒雅。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而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