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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日头挂在西边,染得天边一片红彤彤。从山间吹来的风仍旧闷热,夹杂着一股草木的清味,吹在人的身上,将衣袂高高扬起。
秦羽瑶的脚程快,不多会儿便到了村东头李氏家里。李氏等人已经下田回来了,正蹲在井边洗脸洗手。清澈的井水扑在身上,哗啦啦地落下来,只是看着便觉十分清爽。
"嫂子。"秦羽瑶叫了一声。
李氏回过头来:"哟,你回来了?"说完,直起腰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美那孩子,就是靠不住。叫她带着宝儿玩,也能惹出这些事来,方才我已经教训过她了。"
"嫂子为何责怪小美?"秦羽瑶皱起眉头,心里想了想,终于是忍不住道:"原本嫂子教育闺女,不该我这个外人多嘴。可是小美毕竟是因为我家宝儿,才跟人动了手,得了一身伤回来。小美如此护着宝儿,这份手足情深的心意,嫂子不心疼她,却教训她,是什么道理?"
李氏闻言,不由得愣了,拿着毛巾擦着脸上的水渍,渐渐有些尴尬:"嗨,我是觉着她不稳重,才教训教训她。女孩子家家,都这个岁数了,哪有跟男孩子动手的道理?"
这回换做秦羽瑶愣住。要说刘小美今年才不过七岁,放在现代,不过是小学一年级的年纪。可是在古代,却有"七岁不同席"的说法,在这个年纪该有男女之别了。秦羽瑶是现代人的芯子,倒是没想到这个,一时间有些沉默下来。
"你这是又提了什么来?"李氏走近前来,闻到一股子酸酸甜甜的香味,不由得有些惊讶:"你终于不必受隔壁那家子搜刮了,有些好东西自己留着补身子便是,怎么又给我们带了来?再者,卖了银钱买一些脂粉膏子什么的,打扮得漂亮了,过几日给你说亲便容易一些。"
说到这里,李氏冲秦羽瑶挤了挤眼,凑近了道:"昨日我同陈媒婆说了,她答应我了,把你的事放在心上,有了合适的便说给你。"
陈媒婆那样好吃懒做又小心眼的人,会给她介绍好的?秦羽瑶是不信的,那天放狠话的一幕,尚且记得清晰。然而这是李氏的一番心意,倒也不必说出来,便将篮子递过去道:"嫂子,我答应过小美请她吃鱼。这里是半条糖醋鱼,给小美吃。这几只鸡蛋,是还嫂子先前送我的。"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这是五十文钱,还嫂子的医药钱。"
"哎,你——"李氏惊讶地看着被硬塞到手心里的小布包,想问她怎么有钱了,抬头瞧见秦羽瑶清冷的眼神,不由得住了嘴,一句也问不出来。
似乎她这样的人物,便该有钱似的。可是打心底里,李氏又觉得不对,秦氏虽然能干,但是转眼间变出鱼、鸡蛋甚至五十文钱,是根本不可能的。可是,现在她却拿了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给你,你还不收下?"赵氏站在屋檐下,出声说道。
李氏才回过神来,将小布包收起来,接过秦羽瑶手中的篮子,将鸡蛋、鱼都倒出来,又把碗装回篮子里递回给秦羽瑶,压低声音说道:"你家里若是没有,就不必急着还我。"然后才扬起声音,说道:"宝儿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哪?小孩子家家,别磕着碰着,你快回去吧。"
屋檐下,赵氏有些冷下脸。她这个儿媳,别的都好,就是太热情,甚至有些没有分寸。
原本秦羽瑶受伤,作为多年的亲戚,拿些东西看望也在情理之中。可是现在看着李氏竟不想收下的样子,赵氏不由得来气,当家里是地主老爷家啊?五十文钱不是钱啊?只怕别人不还她才是最开心的!
再一转眼,看向秦羽瑶的背影,目光却不禁有些赞赏。秦氏这孩子,自从前些日子开始,瞧着仿佛有些变了。变得精神了,懂分寸了,腰杆硬气了。不仅敢跟隔壁那个老婆子较劲,还敢跟人甩脸色了。
秀水村就这么大,赵氏从田里回来的路上,已经听人说过了。从镇上回来的路上,族里老六家的媳妇对秦羽瑶不客气,被秦羽瑶毫不含糊地从牛车上蹬了下去。这气度,这手段,当真不像从前那个软善的秦氏能够做得出来的。
与李氏交接完东西,秦羽瑶便挎着空空的篮子走了。
望着秦羽瑶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赵氏总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异样。想起村里传言,不由心想,莫非秦氏当真被鬼附身了?这个念头刚在心中闪过,便被赵氏摇头甩了去。青天白日的,哪里有什么鬼?不过是无知愚妇造谣罢了。
夜色已深。晚间的山风有些浓烈,刮过屋檐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
老旧的屋门被风儿吹着,不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秦羽瑶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块如火焰般艳丽的大红布料,正捏着针线,格外仔细地缝着。
忽然,桌上的油灯爆了个灯花,发出"噗"的一声。屋中光线摇了摇晃,有些暗了下来。秦羽瑶放下针线,走过去将灯芯挑了挑,等到灯光亮了许多,才坐回床上,重新拿起针线。
那位神秘男子只给了她三日的时间,今日进城采购就花了一整天,算起来还有两天时间。手里的丝线没有了,秦羽瑶重新抽了一根,在灯下认真地绣起花样。此时此刻,心里十分感激秦氏留下来的记忆,以及这副身体潜意识中的刺绣的本领。若是她自己,恐怕是完不成这样东西的。
时间紧迫,绣一个复杂的花样是来不及的,秦羽瑶从脑海中搜了许多认得的花样,最后决定绣一个四叶草。
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有没有四叶草这种植物?没有也不要紧,倘若日后有人问起来,到时再解释便是。总归四叶草代表幸运和吉祥,不论多么刁蛮的人,也不会同这个寓意过不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羽瑶只觉得眼睛实在吃不住,酸疼得厉害,便放下针线收了手。这么点子光亮,做刺绣这样精致的活计,委实是自虐。秦羽瑶不想图这点工夫,到最后伤了眼睛,索性丢在一旁,打算明日再做。
床里头,宝儿搂着小白,睡得正香。秦羽瑶不自觉地微微一笑,吹了油灯躺下。
翌日清晨。
秦羽瑶早早起了,站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法。这套拳法是秦羽瑶前世刚入行的时候学的,用来提高肌肉的韧性。打完之后,明显感受到肌肉发酸发胀,便又打起了另外一套,专门锤炼肌肉的力度的拳法。
打完两套拳法,秦羽瑶便收功,开始劈柴,准备烧火做饭。
如今家里并不缺东少西了,可以吃上米面、油盐和肉了,生活总算有些滋味。秦羽瑶很不客气地煮了一锅黏稠的米粥,又蒸了两只鸡蛋。不仅宝儿长身体需要吃好的,秦羽瑶想要恢复到前世的力量,也该专门吃些有营养的东西。
饭快要做好的时候,宝儿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喊了一声:"娘亲?"看到秦羽瑶就坐在灶边烧火,便翻身去找小狐狸,抱起小白便是一笑:"小白,睡饱了吗?"
这小子,总算没有第一眼就去找小白。不知不觉中,秦羽瑶也吃起了儿子的醋。
"快去洗脸,洗好了来吃饭。"秦羽瑶填了最后一把柴火,等着熄火后起锅。
宝儿洗完手和脸,便乖乖地坐在桌边。这时锅底的火已经熄了,秦羽瑶盛了两碗粥出来,因为怕宝儿烫着,便晾在灶边上,没有端到桌子上面。然后用水瓢舀了一瓢水,把两只蒸好的鸡蛋浸在里头。
宝儿看着这一幕,直是口水滴答。
"娘亲,宝儿好饿了。"浓浓的粥的香味,从灶台边上传过来,惹得宝儿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秦羽瑶摇头一笑,从水瓢里捡起已经不烫手的鸡蛋,坐到桌边,把鸡蛋在桌角磕了一下,开始剥皮:"娘亲这就给你剥鸡蛋吃。"
热乎乎的鸡蛋,吃到嘴里又香又软,宝儿直是狼吞虎咽,若非秦羽瑶给他看着,多半就噎到了。吃完鸡蛋,米粥也没有那么烫了,秦羽瑶端到桌边,递给宝儿小勺子:"快吃吧。"
宝儿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样黏稠喷香的米粥了,吃的时候简直埋头就吞。看得秦羽瑶直是欣慰又心酸,忙说道:"慢点吃,锅里还有。"
吃过饭后,秦羽瑶叫宝儿自己玩,然后端起针线筐子,搬了小凳子坐在门口做起活计。外头是热烈明媚的阳光,照在手中火红的艳丽布料上,流光溢彩,美得不行。那四两银子没有白花,此刻,秦羽瑶的心疼稍稍减轻一些。<!--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