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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茵茵进宫带来的余波,能感受的人很多,真正觉得受影响的,莫过于马乐怡。尚宝阁一个冬天下来,比前一年少赚了三万多银子,让他又气又恨。他现在不当官儿了,当然对生意就特别在心,可惜,金玉仿眼看就要倒闭,他已经好几年都不把金玉坊当对手了,谁想到竟然能忽然崛起,还狠狠的咬下他一大块肉来。马乐怡好恨哪。可惜,他在家苦思冥想,也没找到对策来。尚宝阁主打的是最顶尖最豪奢的珠宝生意,现在这块生意明显萎缩,皇后召见戴银饰的诰命夫人,谁还会花很多银子,佩戴顶级饰品去招皇后的白眼呢?疯了不成。
马乐怡面对手下的掌柜送来的账簿,看着比去年少了很多的收益,心里那个气啊,让他吃饭不香,睡觉不稳,最后,他捏着拳头,决定给陈奎秀一点颜色瞧瞧。马乐怡虽表面退出官场,但当年构建的关系网还在,他辗转反侧,失眠了好几夜,终于想到了一个报复陈奎秀的办法。
陈家,兄弟俩都在官场,老二他暂时没有办法,但老大陈奎林,平时甚少言语,为人谨慎有余,和人交往,也是一副与人为善的老实样子,马乐怡觉得这是一个软柿子,打蛇要打在七寸上,陈奎秀的七寸,就是他的这个大哥。
转眼就是清明节,皇上肯定会到太庙祭祖,陈奎秀是礼部的,这段时间会非常忙,他本是小心谨慎的性子,经手的事情,总是会一次次的检查,不然,他心中不安。
清明节那天,他很仔细地检查摆好的祭品,发现一个放祭品的瓷器上面,有个血点。这种情况,以前有过,那就是搬东西的人,不小心划伤了手,而自己没感觉导致的。他让人赶紧换了下来。他还不放心,又把其中的瓷器,检查了一遍,看到都毫无瑕疵,这才长出一口气。但他并没有歇息一下,而是不放心地再一次检查各个祭祀用品,这次,他又发现一个瓷器上有血点,还很新鲜,血迹都没有干。陈奎林老实,但不是笨,他知道有人故意的了。为了安全,他当下命令所有的下人全部退出,自己挑出两个他信得过的,让他们把所有的器皿全部重新检查一遍。
一直到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他这部分才全部做完,当时太庙外面聚集了很多人,对他关着门不让进去觉得没法理解。
陈奎林觉得自己做得没错,心里也就不再多想此事,回家,也没给弟弟说过此事。第二天,有人上折子弹劾他,说他小题大做,让其他人手忙脚乱,差点误了吉时等等。
扈飞雄看到这个奏折,很细心地留意了一下陈奎秀,确定他也看见了,他既有点幸灾乐祸,觉得终于可以看到陈奎秀作难了,他如果不为哥哥开脱,就得他刻薄寡情,为了官位不顾亲情。但他要是为哥哥开脱,那皇上会怎么看?
一直到傍晚,他俩准备退出回家,陈奎秀都一声也没说,似乎是忘记了。扈飞雄心里暗暗佩服,这家伙心狠手辣,亲生哥哥竟然不管不顾,还好皇上对那个奏折跟本没有理会,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扈飞雄很羡慕这兄弟俩好命,竟然能这么侥幸。但皇上不理会的折子,他们也还是要处理一下的,他以为陈奎秀会偷偷藏起来,那样,何均霖等其他同僚也不会发难。这就要回家了,陈奎秀也没任何那方面的意思,扈飞雄就好意地暗示了一下。陈奎秀略微一愣,不屑地哂笑了一声:“这种事情,明显就是栽赃陷害,还用得了我费劲儿?他们也太看不起皇上了吧。”
看不起皇上?扈飞雄愣了一下,忽然明白,陈奎林意思是皇上肯定能看出这是栽赃了。这未免也对皇上太信任了一些吧?皇上只有一开始很信任陈奎林,才会往栽赃陷害的方向怀疑的呀。扈飞雄佩服陈奎秀,他对皇上这么信任,这么坦荡,难怪皇上喜欢他,偏爱他。
事情过了好久,有一回扈飞雄说起此事,陈奎秀也就淡淡一笑:“如果是七品,皇上说不定会想不起来此人好赖,会有点不了解。家兄是四品,在皇上手上一步一步上升到这个地位,光圣旨皇上都下了多少次?到这个地步安排的职位,肯定是很适合他的。我兄长的那个职位,没什么难处,唯一要紧的,就是要细心,而皇上历次安置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那个不是以谨慎细心出名的?
扈飞雄无话可说,对皇上和自己大哥的理解和信任到无以复加的地位,难怪他那么淡定啊。
茵茵后来也听说此事了,她略有歉意地给夫君说:“都是我给你惹麻烦了。”
“不是你惹的,当年我下场,就是这坏蛋想把我拉下来,难道那也是你惹的事吗?这次,我觉得你惹的还很不够呢。我是不屑对付这种小人,不然,就不是让他们少挣点银子这么简单。”
马乐怡见自己费了半天周折,一点用处也没有,心里难免憋气,尚宝阁现在也推出了很多中档的珠宝首饰,效果却没有金玉坊的明显。金玉坊虽然用的原料并不名贵,但设计十分大气,比如他们用金丝做出百合花状的簪子,花朵是金丝编就,丝很细,花朵很大,很费工,金子用的并不多。而尚宝阁以前是以奢华名贵为主打,他们的饰品,经常样式简单,但用料极为考究,镶嵌的宝石,都是天下少有的极品,这时候改线路,明显有点吃力。马乐怡也曾要尚宝阁的师傅也做出和金玉坊类似的饰品,可惜,不仅是工比不上人家的细腻,价格也落不到金玉坊那么的低。
他派人打听了好久,才有了一个消息,说金玉坊的东家做了一些个什么机器,能很精巧地拉出非常细的金丝,比手工拉丝快还好,他们是用这种方法把工价降下去了。
马乐怡想用最初的方法,安排人进入金玉坊,可惜,金玉坊现在的工匠传学徒,必需是知根知底之人才行,就是金玉坊的下人,也不在人牙子手上来买,而是由熟人推荐,每个进入金府的人,必需父母宗族在契约上画押签字,如果中途泄密或逃跑,必需举全家族之力,偿还金家的损失。马乐怡费了很多心神,也没有找到突破的地方,转眼半年就过去了。
马乐怡这些手段,慢慢传进了茵茵的耳朵,她很恼火这家伙的厚颜无耻。做生意凭本事吃饭,整天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卑劣手段,算怎么回事?
“有什么办法整到尚宝阁?我有点恼火这个马乐怡了。”茵茵慢慢摇着小儿子,看他安静地睡了,这才让奶娘把儿子抱走睡觉,回头,给陈奎秀说道。
“可以想办法除掉马乐怡,却不能去掉尚宝阁。那里还有几个贵人有股份的,我们撼不动。”
“哦!”茵茵有点郁闷。
“马乐怡手段卑劣,为你不喜,我们不能完全怪到尚宝阁头上。其实,有尚宝阁,你的生意才好做。他们卖出那种昂贵的珠宝,才显得你的不贵重,如果没有他们,皇家马上看你的金玉坊就不顺眼了。”陈奎秀安慰茵茵。
“嘻嘻,也是哦,尚宝阁现在全凭这个赚钱,想不做高价珠宝都由不得他,金玉坊就是安全的。”茵茵想通这个,脸上露出笑容。
其实陈二林已经对马乐怡动手了,他可以容忍马乐怡和妻子在生意上竞争,甚至马乐怡用了一些卑鄙的手段,但没对妻子的事儿造成严重后果,他都不以为意,但马乐怡陷害哥哥,这是他不能容忍的。哥哥老实,与人为善,从来不惹事生非,这样的人,已经不贪图升官发财入阁拜相了,他只想安宁的自在地活着,马乐怡竟然拿这么个老好人下手,心地太黑了。他陈奎秀,是可忍孰不可忍,不把马乐怡这个祸根拔出,还当他好欺负了。
茵茵不知道陈奎秀的心思,只知道马乐怡的儿子马继明,忽然从中原省的布政使司右参政被罢黜,原因是贪腐。
据说,查明马继明贪腐的折子到皇上手上,皇上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彻查,皇上在这种大案子上,还是很谨慎的,害怕把人冤枉了,但他一旦决心处罚,手段却很是迅猛严厉,抄没家财,男丁流放,主犯一家悉数毙命,但大秦,却很少祸连九族,马乐怡的亲家姊妹,都却没有累及,只有他带着其他几个庶子,去了塞外。
马家可以说广有家财,按说马继明不该贪腐,可惜,他就没把钱当过钱,出手极为阔绰的后果,就是总是入不敷出,别说那些俸禄了,不够他吃一顿饭的,就是其他官员常干的,皇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下级给他送点土仪、富豪给他点银子巴结巴结,也都远远不够他用。马乐怡只有这一个嫡子,也经常给儿子贴补,但他就像个无底洞,银子流水一样的流进去,总是填不满。
最后,马继明在身边几个打秋风的所谓谋士撺掇下,把他的黑手,伸向了府库。
马乐怡一倒下,尚宝阁马上换了主儿,是马乐怡以前的亲家,何均霖的弟弟何均强。他倒是一直没进官场,做生意很在行,茵茵很快就感觉到了来自尚宝阁的压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