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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水珑饶有兴趣的问:"你说怎么个还法?"
卫氏说:"到底是亲缘的关系,娘就做主给你姨母讨个半价就算了,一万两黄金。
"呵呵呵。"水珑嗤笑出声,对卫氏说:"的确是个半价,四年来,不算上我的那些军功赏赐,你们靠那些土地店铺空赚的怕不止两万两黄金吧。"
卫氏一副被侮辱的神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水珑挥挥手,不耐道:"滚出去。"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卫氏怒极攻心,嘴唇都哆嗦,尖锐的叫唤起来,"来人啊,把这孽障抓起来,关到佛堂思过,抄写思过论三百遍!"
她的奴婢芳云早就会意的去唤士兵护卫了。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两排侍卫浩浩荡荡走来,领头的却是好几日没出现的白千桦。
他肌肤似被晒黑了些,行走时背脊挺直,隐有幼虎之气概,双眼黑亮有神,比以往显得有精神多了。可想而知,几日来他过得并不一般。
"我说这将军府里除了爹外,还有谁敢惩罚姐,原来是娘啊。"白千桦大步走到水珑身边,笔挺的少年身躯少了平日的浮华,多了些沉稳的悍气,盯着卫氏昂头说:"你们都给本公子听好了,谁敢动姐一根毫毛,就将人抓进黑屋子。"
这话是吩咐两排侍卫,可却盯着卫氏说,俨然也是说给卫氏听的。
"反了,个个都反了,娘的桦儿,你怎也变得如此。"卫氏满泪盈眶,似乎承受不住打击,趔趄的后退要昏倒过去。
回来的芳云连忙扶住她,对白千桦泣道:"三公子,您这是在大夫人的心坎里插刀子啊。"
白千桦皱眉,沉硬道:"我看娘身体不适,就先回院子里休息,让柳太医好好看看。"
卫氏似乎不敢相信白千桦说出这番话,听见他话中的柳太医,又生出心惊肉跳的怀疑。难不成桦儿忽然的疏离变化,是发现了柳太医做了什么?
这时候,水珑看见远处两名卫兵抬着个人往这边赶来。
当人走近了,才看清被抬着的人,正是弄潮院里的庆福。
只见之前被水珑吩咐去报信时还完好无损的庆福,此时鼻青脸肿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身体也有多处的血迹伤痕,瞧一只腿不自然的弯曲垂落的弧度,该是被生生打断了。
水珑平淡的神情变得冰冷,问:"怎么回事?"
卫兵说:"这人说是大小姐院里的奴仆,要见大小姐。"
被抬着的庆福艰难的睁开眼睛,眼泪鼻涕混合着鲜血把面庞都模糊了,沙哑着声音说道:"大小姐,他......他们不听奴才的报信,还将......将奴才殴打,大小姐......求,求您为奴才讨个公道啊!"
水珑挑眉轻笑,"看来安静了几天,别人就不把白水珑当回事了。"
众人见她笑容轻柔明艳,眼神却冰寒狠戾彻骨,便知道今天这祁阳城怕是要闹腾了。
"姐?"白千桦看着她,"我和你一起。"
水珑点头,吩咐人将庆福带下去疗伤,又叮嘱了一句,"如果我回来时,看到庆福有什么不妥,呵。"一声轻笑,余光扫过卫氏。
卫氏当即明白这话说给自己听得,冷着脸说:"水珑,这事不能只听一个奴才的片面之词,你姨母向来通情达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水珑凶狠的表情吓住,却听她声语轻柔说:"我只信自己的直觉。"
"向阳,传我的命令,召集五百士兵,围了郡主府!"
五百身穿轻甲的带刀士兵浩浩荡荡走在祁阳城街道,尤其看到领头骑在骏马上的是水珑后,街道百姓就急急的让开道路。
华阳郡主府位于东南方,占地极好,后面环山,左侧绕水,风景怡人。可见当年君王将这座府邸赏赐给白水珑,是对她抱了多大期望。也足以证明当年还少年的白水珑是何等的天才风光。
郡主府的守门护卫瞧见水珑的阵势,吓得面色煞白,手忙脚乱的去府邸里通报。
"一个都不准放出去。"水珑翻身下马,淡声吩咐。
五百士兵井然有序的将郡主府包围,不留任何一个给人逃跑的破绽。
水珑和白千桦迎面走来,向阳和沐雪走在他们身后,另还有白千桦的两排士兵。守门护卫哪里敢拦,任由他们推门而入。
一入郡主府,几人的神情就变得颇为有趣。
原来郡主府大门挂着的牌匾写着的是华阳郡府四字,可进了大门之后,眼前是一条青石板铺的道路,两旁有怒放嫣然的花圃,小道的尽头却是一座府宅,宅门头顶却又挂着一面牌匾,龙飞凤舞的提着两字——田府。
"真是无耻之极。"白千桦满眼嘲讽。
大门口的牌匾是皇上亲手提字赏赐,卫氏姨母一家当然不敢更换,却想了一个内藏乾坤的法子。这种小家子心思,是个人见了都不会喜欢。
水珑对卫氏姨母的记忆不深,只知道她是大夫人的庶出妹妹。没出嫁之前在临康侯府过得不算好也不算差,中规中矩的嫁给了一个姓田的人家。这位田老爷也不过是田家的旁系,人家底蓄一般,又喜好打肿脸充胖子,没多久家产就被败得差不多,一家人的日子过得连临康侯庶女都不如。
水珑对这姨母一家子的最后记忆就停留在四年前。
这时候,府邸里田壁湘和卫姨母也得知了水珑来访的消息,听到府邸被士兵包围,傻子都知道水珑他们来者不善,两人就急成了一团。
"你瞧瞧你的好侄女,之前派人来赶我们,现在连士兵都带来了,真的是好本事啊!"田壁湘是个长相文质的男人,可惜没有文人的气质,一身锦衣玉服的打扮,挺着略微肿胖的肚子,配上眉宇的浮躁之气,给人感觉就是个势利庸俗之人。
卫姨母竖着细长的双眉,尖锐的骂道:"你对我发什么脾气,白水珑是什么样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晃儿将那个奴才打出去,你也不知道管管,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你说怎么办?"
田壁湘不满道:"你大姐那边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让这个煞星跑来了,她平日不是嚣张的很吗。别忘记了,这么多年来,我们孝敬了多少金银财宝给她,难不成她想过河拆桥?"
两人你问我我问你,句句都是怪水珑怪卫氏,浑然就觉得自己没有半点的过错。
"老爷,夫人,不好了!少爷被打了!"府里的管家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一句话打断了两人的互相埋怨。
"什么?"卫姨母瞪着双眼,气急了。
田府的少爷田云晃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命根子,从小到大就舍不得打骂,岂容被别人打了。
田壁湘对卫姨母斥骂,"这就是你的好侄女啊,云晃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子......"
卫姨母声音尖锐,"你骂我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去把这些话对白水珑说。"说完就不理会田壁湘,吩咐贴身的婢女流盐去找卫氏求助,然后整理着衣裳急急的往外走。
"啊!爹,娘救命啊!啊啊啊啊......"
卫姨母还没走到大院就听到了儿子撕心裂肺哭喊声,心里更是火燎火燎的着急,步子也更快了。当来到大院瞧见里面的景象,她差点晕眩过去——她的宝贝儿子田云晃被生生的绑在木桩子上,被人拿棍子抽打。
"我的儿啊!"
凄寒楚楚的叫声响起,绕耳不绝。
水珑朝卫姨母看去。
卫姨母和大夫人生得不像,她的五官更柔美,说是扶风弱柳也不为过。只是她身穿繁华衣饰,头戴金银花簪,过于繁丽的打扮将她原本天生的容貌优势打压下去,倒是庸俗了。
"舍得出来了?"水珑说。
卫姨母闻言转眼,看到一个红裳女子坐在大院里的石雕凳子上,一双眼眸直视自己,像是能将自己内心都瞧见得干净,不由心惊肉跳得白了面色,低头不敢再多看,心想这女子好大的气势。
"娘,娘......"绑在木桩子的田云晃见到卫姨母出现,就像是抓到救命的稻草,声声的叫唤。
只是稻草就是稻草,给得了人一线生机希望,却绝对救不了绝崖上的人命。
田云晃的叫声惊醒了卫姨母,救儿心切令人她混乱的头脑一瞬间空白,尖锐的叫道:"来人啊,还不快把少爷放下来,都作死了吗?"<!--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