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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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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给极地带来了魔幻般的神奇变化,寒冬那纯净却单调的色彩,在夏日生命复苏的萌动中悄然变幻着容颜,代而起之的,是虽还显得零落,但却生生不息的鲜亮色彩。

    不知名的矮小植物,在冰雪还没有彻底消退时,就已经开始努力生长,大片深绿色的地藓,簇拥着几朵疏淡的小花,在夏日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像婴儿的小手,招呼着阳光雨露的哺喂。

    一些低矮的灌木,也在经历了十个月的沉眠后,再次焕发了生机,纤细的枝丫上,已经吐露出娇艳的嫩绿。

    这些极地植被,虽然瘦小却顽强,低矮而执著,对着寒冬的肃杀,它们保持着沉默,面对夏日的温暖,它们用生命的绚烂姿彩报以澎湃的激情,这种涌动着勃勃生机的脉动,让它们对生命的向往,化作无声的欢歌,在极地广袤的土地上逆风飞扬,歌声感染着所有的植物与生灵,还有那个黑发飘拂的少年。

    强劲的海风,夹带着海水的腥咸,激扬起诺尔古的黑发与夏日里轻薄的衣衫,无比畅快的清凉,透过身躯,涤荡着心灵所有的尘劳与烦恼。

    此刻的诺尔古,心下平和宁静,只盼望这感动时分永不消逝,那匆忙的时光,能偶尔留意到他痴心的留恋,从此,驻足在天地之间再不离去,世间美好,也因此永不凋零,容颜不再老去!。

    “孩子,希望我没有打扰你的思考”。猛犸族长古德里安,坐在诺尔古身边的沙滩上,侧着头问诺尔古。

    回到现实中的诺尔古,连忙对古德里安族长行礼回答道:“心灵深处的美好,永远不会被打扰,更何况是仁慈友善的您”。

    古德里安点头,赞同地说道:“你说得对,我的孩子,我们每个人心里深处,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美好之地,尽管在生命中的太多时间里,我们都需要把它放在不被人们发现的深处,但毫无疑问,它确实存在,不过现在,我并不想与你探讨智慧生命的心理问题,我只是想感谢你的无私和慷慨,你为我们猛犸族设计的武器,让部落里所有人都为之痴狂,不可否认,你对武器的理解,超过了时代的发展!”。

    诺尔古谦虚地道:“您的夸奖让我受宠若惊,制作更为先进的兵器,只是我小小的爱好,在创造的过程中,我得到了巨大的精神愉悦,所以您大可不必对我表示感谢”。

    古德里安的大鼻子微微上翘,眯着的细眼里,闪动着让人玩味的笑意,少顷之后他缓缓说道:“有一些事,我觉得应该对你坦诚相告,我忠实的朋友凯文亲王和亚博拉汉,对你的性格表示了担忧,凯文觉得,你的性格太柔弱了,仁慈会让你在这个残酷的世界迷失方向,而我的老伙计亚博拉汉,则觉得你更适合做一个学院里的天才学子,享受师长和亲人羽翼下的温暖,你知道我对此是怎么想的吗?”。

    诺尔古带着惊奇,愕然的回答道:“我想,我还没有能力猜测睿智如您这样人的想法”。

    古德里安轻松的笑道:“不要感到吃惊,我的孩子,我相信你有足够的智慧能够确定,从你得到神灵印证的那天起,你的命运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族长们都愿意相信,你有会成为带领极地智慧生灵走向繁荣的神赐珍宝,就连我那个狡猾的朋友亚博拉汉,也正在竭尽全力促成极地的种族大团结,尽管你还披着孩子的稚嫩外衣,但通过我的观察,你沉思的时间实在太多了,多到超过了很多老年人,而沉思之后的你,却造出威力强大的杀伤武器,对此,你尽可以说这只是你小小的爱好,但我们都清楚,你所谓的小小爱好,带来的,将很有可能是无穷的战乱与灾祸”。

    诺尔古感觉自己在流汗,面对印象中一直沉默如金的古德里安,他头一次有了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这不由得让他想起,父亲在临走时交给他的信件。

    在那卷厚厚羊皮卷的第二页写着这样一段话。

    “我亲爱的儿子,尽管我的爱永远都会陪伴在你的左右,但父亲的照料,却将离你而去,作为阿尔布莱特帝国的亲王,我必须担负起责任,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都将陪着我的子民度过一段漫长的黑夜,原谅父亲的无奈,在你以后的成长道路上不能陪你同行!。

    作为人类,我相信世上的烦恼不会因为人们的智慧高低而有所减少,尽管你是那么的聪明,但作为父亲,我不得不为你把前方的道路看得更远。

    当烦恼和麻烦来临时,适当的倾诉和寻求帮助,应该是排解烦恼和麻烦的好办法,但要注意的是,请求的对象,是否具有足够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一些宝贵的品质,比如说,睿智而不狡猾、诚实而不木讷、稳重,但并不欠缺灵活。

    看起来,这种要求似乎很高,但相信我,极地并不缺少具有如此品质的人,而我认为,古德里安族长甚至超越了以上要求,并且拥有更为高尚的品格,所以我建议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多腾出一些时间,在他那里,你将获益良多......!”。

    古德里安带着笑意柔声道:“我的孩子,你要学会让自己的大脑适当放松,过度的思虑,会让人感到疲倦,我并不想在我的话说完前,让你感到厌烦”。

    诺尔古恭敬地回答道:“我很荣幸能聆听您的教诲,对于您充满智慧的指引,我永远也不会感到厌倦”。

    古德里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轻声对诺尔古说道:“现在,我就说说对你与众不同的看法吧,凯文对你的看法,充满了父亲的担忧与爱护,这让他不能理性地看待你的性格,因为在他的眼里,你永远只是一个需要爱护关怀的孩子,这在某中程度上,蒙蔽了他充满智慧的心灵,而亚博拉汉,对极地人民前途的担忧超过了一切,他的战战兢兢,让他对所有的事情都充满了怀疑,而我对你的看法,与他们有着明显的不同,你是如此的喜爱武器创造,这证明你内心深处,有着成为勇者驰骋沙场的渴望,另外,博落古对你格斗技巧的评价是中肯的,灵活、狠辣、甚至带着嗜血的凶残,这更能说明,你的心灵深处,有着嗜杀的本性,族长们曾经认为,你在那次遇刺后的表现,让他们感到忧虑,原因是你不具备一个领导者的狠辣,但我却因此看到了你的另一面,不可否认,在遭遇到刺杀时,没有人会有时间选择用什么方法来还击,人们在这种时刻所采用的方法,一定是自己最熟悉的技能,而你所熟悉的技能,可不只是“狠辣”这个简单的词汇所能诠释的了,那根本就是有死无生,一往无前的绝杀之法,如果你是一个只有仁慈而不懂杀伐的人,你怎么会修行这种魔法?而且作为武者,我深深的知道,没有那种决心和信念,想要把与自己的性格并不相合的技艺与魔法练到顶点,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个道理,就像是无论有多高的才能,如果从事的事业,是自己并不喜欢的职业,那他一辈子都不会成功,是一样的道理”。

    诺尔古在**,这位具有非凡智慧的肌肉型族长,对他的分析,具有着入木三分的透彻,而他的评价,与诺尔古在另一个世界所遇到的大德上师,具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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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世的诺尔古,在充满灵秀的西藏努力寻访心中的梦想,但求法的道路是坎坷的,当迫切的心情,逐渐被随缘的淡然所取代时,一个小庙中管油灯的老喇嘛,像点燃酥油长明灯一样,再次点燃了他求法的热情。

    “施主有大智慧,尘世之法已经达到顶峰,再也不能寸进,可惜你修行的法门太多,博而不纯,耽误了不少时光!”。

    “你身带彩光,具有出尘之意,证明你对到道家之学颇有造诣,道家之法,飞扬灵动、广博精深,你如果能一心不乱的加以修行,早就具有非凡的成就了,但你的智慧,促成了你永不满足的贪念!”。

    “你背有金光,说明你是一个佛法精深的圣者,但金光中有黑色斑点,说明你不能专心致志,尤为“法执”,终究再难有所进步,看来,显教的修行方式,对你来说并不适合!”。

    “大师所说,字字珠玑,弟子恳请上师,看在我万里求法心坚志诚的份上,予以慈悲开示,佛门广大,祈请上师引领!”。

    “佛门虽然广大,却不渡无缘之人,我修的法,信则得救,礼之获福,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信心”。

    “众生无边誓愿度,佛法无边誓愿行,至此之后弟子再不回头”。

    “好,说得好,那我先告诉你,我这里有什么法让你选择,密宗修身之法分为气、脉、明点。修心之法,讲求三密相应,密宗佛像,分寂静尊与愤怒尊”。

    “我十岁修法,先后修行过佛教显宗,密宗的红教、白教、花教、黄教、甚至被斥之为外道的黑教“诛、杀”之法,你看看你到底想学什么呢?”。

    “恳请上师尽传所学”。

    “你还是这么贪婪吗?”

    “破除贪婪,便会使其成为觉悟的阶梯”。

    “哈哈哈,大智大慧,从此之后,世间少一凡夫,西天多一菩萨!”。

    “恳请上师慈悲传授大法”。

    “你生性勇悍,刚烈果决,虽修习道法与佛教显宗之法,仍不能化解你与生俱来的杀伐之气,所以你年少时就喜好兵器,而且不服管教,以你如此的性情,我觉得,你开始的时候,应奉愤怒金刚为本尊,勤修金刚法,本法,以无比强悍和勇决的进取之心为根本,与你性情相合,必能使你的修行,六度万行,勇猛精进”。

    “何谓愤怒金刚”。

    “佛示现世间有两面,一为寂静,一为愤怒,寂静者,慈眉善目,心胸慈悲,以普度仁爱众生。愤怒者,狰狞凶悍,脚踩厉鬼,手持尸骨,颈佩骷髅项链,以无比法力降服魔外,弘扬正道”。

    “为何佛教也有如此残忍的金刚?”。

    “脚踏厉鬼,以降伏冤历,手持尸骨,章显世间不净,颈佩骷髅,体现生命无常,唯有仁者,能爱人恨人,如果打骂能让你的亲人学好,你会怎么样?”。

    “弟子明白了,我愿奉愤怒金刚为本尊作为初学之法,然后尽学上师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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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话是不是太重了”?古德里安轻声问诺尔古。

    诺尔古从回忆中回复了过来,坦然回答道:“当然不是,尊敬的族长阁下,我是为您发现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品性而感到惊讶”。

    “呵呵呵......”。古德里安憨厚的笑着道:“原谅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事实上,我并没有把你说成暴君的意思,相反,在长时间的观察中,我觉得你的品性是高尚的,你对父母的爱是如此的深刻,对博落古的师长之情是如此的真挚,只有这样的性情,才会让你在以后可能发生的征战过程中,不至于变成一头只会杀戮的野兽”。

    诺尔古直率的问道:“您的坦诚让我感动,但您和各位族长的期待,却让我感到很沉重的压力,您真地相信,我确实有这个能力吗?”。

    古德里安带着明显的感慨道:“极地虽然宽广辽阔,但同时,也是闭塞的,我们的文明,被大陆上的人类和其他种族远远的抛在身后,虽然在最近的几百年来,极地并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但这种平安,只是建筑在先辈们卓厉取死的勇悍光环之上,现在的我们,在强大的外表下,里面却是极度的落后,极地种族的强大毋庸置疑,但翻开神佑的历史就会发现,真正能生存下来的物种,并不是最强大的,也不是最聪明的,而是最能适应环境和社会发展的,现在我们的文化和技艺,相对于神佑大陆蓬勃发展的其他种族相比,落后得像远古时代,我和亚博拉汉都相信,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有一天,极地的所谓强大种族,会在渺小的人类面前,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我们的尊严和勇武,将会在铺天盖地的敌人,和我们不能想象的武器面前,变得一文不值!不要吃惊,我和亚博拉汉这种肌肉发达的大块头,怎么会具有让人不可理解的思考能力,以及超过很多人类的智慧,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我们猛犸族和极地巨人们,世代守护着极地神灵们的权威,作为报偿,我们得到了智慧传承的恩赐,这种传承,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毫无疑问,这是无上的荣耀,但同时,过度的思考,也让我们没有时间去充分的学习我们引以为傲的武技!”。

    诺尔古略作思考,继续问道:“您似乎对我很信任,难道神灵的祝福,真的可以主导极地亿万生灵的命运吗?您真的这么放心吗?”。

    古德里安收起了笑容,正色的对诺尔古说道:“我的孩子,希望你能记住我今天跟你说的话,对我来讲,生存就是一首不屈的战歌,他引导着我们前仆后继不断向前,而生活的本身,就是一场伟大的冒险,在烦恼、恐惧、悲伤、欢乐、幸福,多种情绪的交织下,体现着生命的意义,在某中程度上来说,信仰是多彩生活的神圣光环,我们可以不相信神灵的存在,但我们却要相信生命的意义,你的出现,是极地崛起的机会,这是为了不被时代淘汰所需要的契机,正是因为你的出现,极地才开始了种族之间的融合,这意味着,你完成了几千年来从没有人完成过的壮举,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是神灵的意志,但我们同样也没有这不是神灵意志的证据,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自己的心灵深处,保留一块属于我们的神圣之地呢?这不是空洞的心灵慰籍,它是黑暗中的思念灯塔,他代表着永不放弃的希望之光!”。

    诺尔古真诚地说道:“感谢您对我的教导,您的睿智,照亮了我前进的道路,让我不再迷茫,真希望能经常聆听您的教诲,希望您在不那么繁忙时,为我保留一些时间!”。

    古德里安开心的点头道:“我这头老猛犸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但我并不希望我们今天的谈话,让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你要知道,烦恼总是伴随着猜忌而来,我不想我们以后的生活因此变得暗淡无光!”。

    诺尔古立刻接口道:“我对您的想法深表赞同,现在我是否能恳请您告诉我,今天我们到底来干什么?”。

    古德里安再次用他特有的舒缓语调回答道:“我想,你的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答案,我们是来迎接几个远游的朋友,他们既可以生活在大海,又可以生活在陆地,这绝对是让人羡慕的本领,很显然,他们受到了神灵的祝福,但让人遗憾的是,这份祝福,同时也附带着一个诅咒,这使得他们无论在海里还是陆地,都不能停留太长时间,他们是海洋里的骄子,陆地上的健儿,鲸族人,还有善良温柔的豚族人,还有就是在极地沼泽生活的麝牛族、驯鹿族,极地兔族,棕熊族,也都会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归来”。

    “特殊的时刻?”。诺尔古带着疑惑问。

    古德里安继续说道:“是的,极地智慧生灵们盛大的聚会,将会在五天后正式开始,这个聚会,五年才召开一次,大会的名字叫“勇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