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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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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王传旨,召见闵基遗孤闵旬,宣葛离陪同一道入宫。

    葛离本打算将闵旬交给屈完就悄悄溜回去,没想到楚王的旨意快过大青牛,葛离乘着牛车正晃晃悠悠地穿过集市,快到走到城门了,大夫府一匹快马追了上来,传旨的侍人毫不罗唆,当场宣读了楚王的口谕,荀离只好唉声叹气地调转了牛车,又回到大夫府等待召见。

    闵旬见葛离去而复返,十分开心。葛离知道他的心思,叹了口气,拍了拍茵席,让闵旬坐下,严肃地问道:“阿旬,你有没有想过,这次入宫是为什么?还有,我为何要将你带回郢都,送到屈完大夫府上?”

    闵旬一楞,脱口而出:“入宫是为了见大王,大王因我爹战死沙场有功,抚恤遗孤,以慰将士之心……送到屈大夫府上,是因为屈大夫与我爹是生死之交……”

    闵旬点点头,说道:“对则对矣,那今后阿旬你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这个还用问么,不是说来郢都看看就回赤塘关的吗?现在又问今后的打算?闵旬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挠了挠头,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文珠那张娇嗔的面孔。

    葛离见他走神,啪的一下将骨扇敲在阿旬头上!

    阿旬吃了痛,立刻老老实实地垂下头,听葛老儿训话。

    葛离叹气道:“你记着,如果大王留你,你便听凭大王安排。”

    阿旬叫起来,“我不要留下来,我还要回赤塘关去,我阿爹临死前让我守在赤塘关的。”

    葛离立刻拿手掩了阿旬的嘴,紧张地四下张望,见无人方松了手,小声喝道:“你不要命啦,敢在这里说这个……听我的,准保没错!”

    阿旬垂了头,不说话。

    葛离叹了口气,神情缓和了许多,拍拍这个半大孩子的肩膀道:“你且在这里安心呆上两年,老夫迟早会想办法把你再弄回去,只是你若现在就回去,只怕小命不保……”

    阿旬惊异地抬起头来,认真地听着,这些话,葛离从来没对他说过。

    葛离压低了声音:“你道那符融为何会来?赤塘关打你父亲去后,便一直由葛青和闵家军把守,并没有出过差错,此番大王特意派符融过来,又调你我入郢,想必是有所猜疑……”

    阿旬惊诧地张大了嘴。

    葛离看他一幅呆傻的样子,恨得立刻又用骨扇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阿旬闭了嘴,突然梦醒般发问:“所以你就跑了,把我留下来当质?”

    葛离老脸一红,想了想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我先走是对的,我如果走了,过两年大王不再怀疑了,老夫便有可能再把你弄回去,不过……阿旬啊,眼看着楚宋将有大仗要打,你留在边关,也不安全啊,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老夫也得要保全你,为你爹留后啊……”

    阿旬哭笑不得,扬着手叫道:“得了得了,莫要再说,先把眼下度过去再说了。”

    葛离勾勾手指,对阿旬道:“附耳过来,你要……”

    如此这般地说了半天。又补充了一句:“如在宫中有事便去找令尹子文,他对你爹颇有几分赏识的,也是大王身边能说的上话的人。凡事需忍,莫要惹祸,……老夫是觉得,大王有可能会留你在宫中,如果留在宫中,能伴在太子身边最好,太子仁厚……”

    阿旬只是楞楞地听着,本来葛离只是说带他来郢都看看,见见世面,没想到现在竟要留在这里,而且是一个人,阿旬有点转不过弯。左思右想,直觉中了葛离的计了……

    正想着说服葛离带自己一同回去,忽然听得屋外有声音问道:“公子在否?夫人派人前来给闵公子送入宫衣物。”

    葛离起身,拉开房门,见一个伶俐的小侍人托着一个漆盘,上面放着两套青玄二色曲裾深衣,小侍人进门呈给阿旬,敛手说道:“是我家夫人命小的给公子送来的,后日便要入宫了,我家主公说公子换上这个去。”

    阿旬张了张嘴,问道:“为何不能穿我自己的衣服”

    小侍人挠挠头,想了想说:“据说后日还是太子的寿辰,大夫说公子也要出席,故而公子还是换上的好。”

    葛离无奈地看着阿旬,这么个呆呆的孩子,放在宫里,活得下去么。

    入宫的天气倒是十分晴朗。

    大夫府入宫的车马排成了一串,阿旬和屈荆一同骑马,跟在屈完和葛离的身后。后面有几辆髹漆薄板为藩蔽的轩车,垂着帷幔,遮挡地严严实实,阿旬上马前看了几眼,其中有一辆小巧华丽,左右轩窗画缋文采,刻着云纹雕花,引人注目。阿旬心中暗自思忖着,想必这便是文珠的车驾。屈荆年纪不大,心眼却很多。从旁看到阿旬的神情,故意说道:“这是我阿姐的轩车,漂亮吧?”

    阿旬有点慌乱地回答:“甚美。”

    屈荆又得意地补充了一句道:“这可是太子哥哥特意为我阿姐定制的,郢都内绝无第二辆!”

    阿旬默默地转过头去,屈完听到,转过头来,冲着屈荆瞪了眼:“说你多少次了,休得这般倨傲张扬。”

    屈荆眨了眨眼睛,戏谑地地笑了一句:“是,阿爹大人。”

    屈完转过头去,继续目不斜视地前行。

    旁边的葛离,看着阿旬失落的神色,几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小巧的轩车里,文珠严妆而坐,回想着昨晚母亲对她说的话:“襄夫人使人来传话,此次让你多去住些时日,陪陪炎铮。炎铮再过一年便要及笄了,你与炎铮同岁,明年也该到了论嫁的年龄,我看着……襄夫人倒是有意将你纳进宫去……”

    话没说完,文珠便蹙着秀眉,直言道:“我可不想给太子哥哥做妾……好好的一块长大,最后倒是中间隔了个旁人,女儿觉得别扭。”

    屈夫人有些意外,楞了下,连忙说道:“也未必就是做妾,你爹爹是楚国大夫,焉能让女儿入宫为侧室。”

    屈完坐在一旁不语。文珠冰雪聪明,见屈完不说话,便更加撅着嘴巴道:“爹爹,女儿不愿当太子哥哥的侧室。”

    屈夫人见屈完闷闷地不语,文珠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急的用手推了他一下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屈完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愿文珠嫁入宫中,太子妃之位,一直是各国的诸侯之女或是王姬才行,文珠嫁进去,恐怕最多也是个侧夫人而己,纵然襄夫人和太子宠爱,也终是要屈居人下的。老夫岂能让爱女去受别人的气……”

    屈夫人跺脚道:“谁让你说这些!照我看,襄夫人便不是出身公女公主,不也照样独霸大王后宫十几年!只要太子有心,难说这太子妃之位不是咱们文珠的……”

    屈完眼一立,拂袖起身,甩了一句:“妇人之见!这话莫要乱说,传出去是要惹祸上身的!此事且从长计议!莫要再说!”说完,不顾屈夫的颜色,转身走了出去。

    文珠见屈完出去了,神情顿时轻松了很多。屈夫人只顾着愁眉苦脸地想着文珠的婚事,不曾留意文珠也悄悄起身。忽听得旁边的侍人推开窗棂的声音,一个转头,看到文珠又已穿窗而出。

    屈夫人又气又恼,扬声叫道:“第几次了!说你第多少次了!有门莫要走窗!你给我回来!你明天穿什么,可有给太子预备好贺寿的礼物?!”

    身边伺候的侍人菊悄悄提醒道:“夫人且小声些吧,前院里还住着那个闵公子,这般传出去对小姐的声誉不好……”

    文珠早己不见了踪影,屈夫人气恼地坐下,恨恨道:“老的没打算,小的净会骗我,什么不想当侧室,我看文珠就是不想嫁人罢了!堂堂的大夫府,竟然养出个会穿窗的贵女!”手一摊,看着侍人菊:“……这里里外外就耍我一个人了!”

    侍人菊笑着劝道:“小姐的性情,倒是不好惹的。奴婢也看着,小姐是不想嫁人的,先前那些,不过是托辞罢了。”

    一阵风吹来,早春的天气颇有几丝凉意,侍人菊急忙使眼色令人将窗关上,屈夫人喃喃道:“嫁入宫中有何不好,太子温文尔雅,又对文珠自小便十分眷顾,襄夫人也瞩意文珠,只要太子有意,太子妃又何愁不是文珠的……”

    侍人菊见屈夫人自苦,说个不停,便上前打岔,问道:“不知小姐明日入宫,带什么贺礼好呢?”

    屈夫人立刻停止了唠叨,笑道:“我早便想好了,你且去取我的朱红色妆奁来。”

    侍人菊心中一惊,立刻又恢复了神情,转身去取。

    屈夫人接过锦盒,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对熠熠生辉的江汉明珠!

    屈夫人伸手拿起其中的一颗,明珠在淡淡的天光下,仍然有丝丝温润的光照出来。映得屈夫人肤白胜雪,秋波闪闪。

    轩车里,文珠自锦盒内取出这颗明珠,想了想,将明珠取出来,塞入随身带的荷包里。又从荷包里,取出两粒乌黑的小药丸,放到锦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