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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的卧室有一面落地窗,和屋中的陈设一样,超大的尺寸,占据了一整面墙壁,那面落地窗只拉了一层半透明的纱帘,林渺渺刚一睁开眼,就看见窗外开始明亮的天空。
她的作息一直很有规律,通常都会一觉睡到天亮,只是今天,很意外地提早醒了过来。
身体很不舒服,似乎像被汽车碾过一样,又软又酸,微微动了动腿,这种酸软更加清晰了,她平躺着,颈下依旧是宗政的手臂,他的头压在她的左肩上,炙热而平缓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锁骨,让她的肌肤有些痒。
他睡得很沉,神情舒缓,有种很纯粹的干净,像一个大男孩。
他从一出生,就收到了上天赐予的礼物,拥有最好的物质,和睦的家庭关系,顺遂的人生……他什么都有,想要什么,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心底还留着一丝纯净,当他放松下来时,这一幕展现在她的眼前。
她安静地看着他,忽然生出一种时间凝固在此时的期望,她和他一直是两种人,他永远不会体会到几天没吃过饭的饥饿,让人烦躁的亲缘关系,和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茫然。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像太阳一样璀璨,这轮太阳,以后都将独属于她一个人。
她收回视线,微微动了动,左肩被他压得发麻,她从他的怀里退出来,脚尖刚触地,一只手臂忽然扣住了她的腰,随即,天旋地转,她再次躺回床上,宗政压在她身上,没有说话,只是压着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
然后他的欲匚望开始舒醒,抱着她温柔地做了一次,又热又缭乱,他身上燃起的烈焰把她反复地灼烧,一直到结束,他又压在她身上。
再醒来,窗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和半透明的纱帘照射进来,她的额头被亲了一下。
“上午我有两个例行会议……”
她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然后看向墙上的钟,周一的上午,九点五十八分,他在她的唇上又亲了一下,才掀开被子开始穿衣服,黑色的衬衣服帖的裹着他的身体,宽肩窄腰,异常的英俊。
林渺渺拥着被子坐了起来,脑子里还有点发晕,坐了几分钟,她撑着身子也想起床,被宗政阻止。
“你再睡一会儿。”他的笑容有几分得意。
“我想清洗一下。”天快亮的那次,他做完之后就搂着她继续睡,她也累得一闭眼就睡着了,现在浑身都黏黏的。
宗政把她抱到浴室,放到洗手池的大理石台上,林渺渺一想起昨天的事,脸就开始有点热,连空气里都隐约带着欢爱后的味道,宗政明显也想起了昨天的事,盯着她白皙肌肤上的吻痕,呼吸开始急促,他的目光让她更加的不自在,她头一次因为不自在,开始没话找话:“你不是要去公司吗?我自己可以的。”
她只是右手掌心伤重一点,左手的伤看上去已经好了大半,自己洗虽然不太方便,但是她实在不想让宗政洗,宗政再一次用她手有伤驳回了她的要求,给她擦拭了两遍,然后一脸坏笑地拉开她的腿,然后遗憾地叹了口气,上周他就堆了一大堆事,周一的例行会议,他必须到场,江泽已经给他打过两个电话了,如果会议能推,江泽绝对没胆子给他打第二次电话。
他很正经地给她清洗完后,把她抱上了床,林渺渺在宗政走后,并没睡着,躺了半个小时后,就接到了林世群的电话。
林世群约她吃午饭。
自从她回来后,林世群隔三岔五就约她吃饭,只是她从来没应过,不过这一次,林渺渺应了。
她给宗政发了条消息,宗政正在开会,一看她的消息,烦躁的心情才好了起来。
一大清早,他有娇嫩嫩的老婆不搂,跑到这里来跟一群大老爷们开会,那心情别提有多抑郁了。
宗政:我陪你去。
林渺渺:我自己去。
宗政略一沉思,没有坚持陪着她去,昨晚在林家的书房里,林世群说起了送股的事,今天他就约林渺渺吃饭,显然是为这件事。
修长指尖在键盘上轻动,他回复:我让王强送你去,吃完饭,我来接你。
自宗政两年前被她坑过一次后,不再那么的狂妄自大,身边多了几个保镖,大部分是退役的特种部队军人,林渺渺没拒绝宗政的好意,她刚出了车祸,还没抓到凶手,自然不敢大意,最关键是她现在的身体很不舒服,连腿都抬不起来。
起床后,喝了一小碗粥,她就没了胃口,拖了把躺椅在花园里,昏昏欲睡地晒起了太阳,十一点多,她懒洋洋地回了卧室,换好衣服,刚出门就看见前门停着两辆黑色的梅赛德斯。
林世群约她吃饭的地点,是由一个山中别院改建的私人会所,这里山清水秀,远离市区,分外的安静,别院外的停车场停着一排排的豪车,林渺渺刚走进去,就有一个服务员领着她走进一个小院。
小院里种满了竹子,有一条从山顶引下来的溪流横穿而过,林渺渺坐下后,等了不到十分钟,林世群就来了。
林世群已经快五十岁,保养得却很好,深色的手工西装穿在宗政身上是逼人的英俊和挺拔,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优雅和沉稳,他笑了笑,心情似乎不错,询问了几句她的伤势,然后取出了一份合约推到她面前。
“这是爸爸给你的嫁妆。”
昨天叶宁告诉她时,她感到诧异,以林氏集团的市值,10(百分号)股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她扫了一眼,眼都没眨就拒绝了。林世群轻轻叹了口气,尽管他和林渺渺相处的时间非常的少,但他很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从她十六岁起,就拒绝了他给予的所有东西,金钱,物质,包括问候。
她冷静,有自己的想法,简单地能一眼望到底,她的决定或许不是深思熟虑的,但却直接并果断的。
直到那时,他才清晰的明白,这个在乡下长大又被他送到Y国的女儿,或许永远都回不来了,或许是因为林思的死,或许是因为年龄变大,他开始在意自己的家庭,可惜长月湾的家对他来说,永远都是一团乱麻。
林渺渺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心里有点沉,但还是对她和煦地笑了笑,林渺渺从自己包里取出一张支票,推到他面前:“这是上次你送给我的车,我以为用不了多久,所以接受了。”
林世群的笑容慢慢敛去,心底有点刺痛,昨天知道林渺渺出事时,他才恍然惊觉,自己忙忙碌碌了一辈子,自以为功成名就,临到老了,却差点连个送终的子女都没有。
这些年,顾容虽然经常跟他闹,但他还有个听话懂事的好女儿,可是两年前林思死了,顾容几乎发疯,而他一夜间似乎老了十岁。
望着林渺渺纯粹的黑瞳,他苦涩地问:“你一定要跟爸爸这么客气吗?”
她没有回答,但她的态度,在静谧的竹林里,显得的格外清晰。
过了一会儿,林渺渺抬眸问:“我能知道……当年你和我母亲发生的事吗?”
……
宗政接到林渺渺时,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吃得不开心?”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显得很阴郁。宗政从来没在她身上看到这样灰暗的情绪。
“嗯。”她的声音也很沉。
一路上林渺渺都很沉默,让他的心情也越来越恶劣,宗政把车停到路边,蹙眉问:“你怎么了?”
“啊?没事。”她抬起头这才发现车停了下来。
宗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窝火,伸手把她拎了过来,很不客气地问:“你当我眼瞎看不见?”
“我没事。”林渺渺微微侧头,垂下了睫毛,周身阴郁的气息少了一点。
他把她的脸扳了过来,冲她吼:“下次要说没事,麻烦你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儿。”
林渺渺甩开他的手,回到自己的坐位上,侧头看着窗外。
宗政心里的火更大了,这几天他对她一次火都没发过,除了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还因为这几天两人的关系异常的融洽,他心情好,生不起她的气,但看见她这副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如果有烦恼伤心的事,可以说出来让他处理啊,现在算什么?心里有事,她就死撑着说没事。
回到世纪花园,宗政一下车就把林渺渺拽到了卧室,关上门就开始脱她的衣服,他心里窝着火,偏偏做什么事都不顺畅,第一颗扣子就被卡住,他直接就用蛮力又撕又拽,扣子立刻被崩飞了出去,林渺渺后退了几步,挡开他的手,她现在哪有心情和他亲热,何况他现在怒气冲冲的样子,哪像是要跟她亲热,简直像要咬死她。
她后退,他立刻前跨了一步,弯腰把她抱起来,丢到了床上,林渺渺心情本就不好,现在也恼了。
“你出去!”
宗政把西装脱下来丢到地毯上,正在摘袖扣,闻言忽然想起杜少谦某次总结的话。
杜少谦大约是刚跟女人分手,脖子被抓了几条红印子,一边喝着酒,一边感慨:“这女人心情好的时候,怎么都行,心情不好,骂得你跟三孙子一样。”他呲着牙摸了摸脖子,“碰见个彪悍的,还要家暴。”
宗政现在是充分理解了这话的含义,林渺渺现在没骂他,也没打他,但那几个字,听在他耳朵里,其实真跟又打又骂没多大差别,他估计自己再继续招惹她,说不好又要上演一出肉搏。
早上还好好的,又乖又甜,结果跟林世群吃了顿饭,就变成了刺猬,宗政心头恨起了林世群。
他脱掉自己的衣服,跳上床把她扯到自己怀里,林渺渺刚一挣扎,他立刻翻身压到她身上,他至少也有七十多公斤,生生压在她身上,密密实实的,她浑身本就酸软乏力,被这一压连个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你下去!”
宗政低头啃在她嘴上,手下忙碌着脱她的衣服,林渺渺挣扎了两下,一抬腿腿就疼了起来,她无力地扭过脸,不想看他,宗政见她这模样,意兴阑珊地停住了手。
“林世群跟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