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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荷听了画眉的话后总算放下心来,起身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和画眉一前一后走到了院子里。
画眉看着光秃秃的小院子颇有些遗憾,这院子也太空荡荡的了,怎么不种个小花小树呢,哪怕是有几颗小草也行啊!
月荷见画眉边打量边摇头很是奇怪:“大嫂,你在看什么?”
随着画眉的目光,月荷也看了过去。
还不是那个院子么?一点变化也没有,怎么大嫂画眉看的那么专注?
画眉随口说道:“月荷,咱们家院子里怎么没种点花什么的?”
这么随口一句话就见月荷忽然紧张起来:“大嫂,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可以,可千万别被大哥听见了。”
这跟柳书怀又能有什么关系?
画眉真想挠头,思及这动作实在不雅方才作罢。
诶,什么都不了解不清楚的日子过的真是憋屈,连话都不敢随便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像现在,画眉满心的疑问却不敢问出口。
这其中肯定是有缘故的,不过,自己冒冒然的问出口的话一定会让月荷起疑心。肯定会说“大嫂你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之类的话。
所以,画眉好辛苦的把冲到嘴边的问话忍了下来。
好在月荷主动就讲起了其中的缘故:“我家院子里以前自然是有好多花的,那时候,爹还没去世,最爱摆弄些花花草草。院子里摆了好多盆呢!前几年,爹生病去世了。大哥爱喝酒爱赌钱,一没银子了就会把花拿到镇子上卖掉换成钱,然后拿去赌。时间一长,就把满院子的花都卖光了。诶!”
说到最后,月荷叹了口气,看来对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大哥也是颇多怨言。
画眉边听边思忖,看来公公在世的时候,这个家的家境还没有差到现在这个样子。
柳书怀既不肯读书考取功名,又没有做其他的营生,整日里就是喝酒赌钱,那这个家是靠谁来维持的?
月荷云生都还小,可以不考虑。
那么,肯定就是婆婆顾氏和原来的画眉两人靠替人家做绣活赚点银子了。
难怪刚才顾氏听说自己的手受伤不能做绣活会如此着急生气,还说出那样的话来。
原来,自己的这双手真的是很重要不能受伤的。
想到这儿,画眉又为日后发起愁来。
这手受伤不能做绣活的借口最多用上几天,等以后又该拿什么作为借口呢?
这个家既然就靠这个作为生计,自然不可能允许画眉无限期的“受伤”不能做事。这个大破绽可是硬伤啊!
想来想去,画眉都想不到什么好法子来应付此事。
叹了口气,画眉只好将此事暂时抛在一边。先走一步算一步吧,不是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吗?
反正这几天暂时是无忧了。
月荷见画眉的脸色不停的变来变去,还以为她是心疼那些花花草草:“大嫂,咱家院子里没有花也没什么的,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倒是家里的家什都快被大哥典卖光了,得好好劝劝大哥才好。”
什么?
柳书怀还会卖家里的东西?
怪不得这个家如此寒酸,屋子里除了床基本上就空无一物。原来,都被柳书怀拿去卖掉了。
真是标准的败家子啊!
画眉闻言满肚子火气,这个便宜相公让人越想越是火大。
月荷自言自语道:“诶,大哥这脾气谁都不敢劝。前几天大嫂也是因为说了让大哥别再去赌钱了才被大哥打成那个样子。现在,连娘都不敢说大哥什么了”
画眉皱着眉头道:“月荷,你大哥一直就是这样的脾气吗?”
问过才知自己失言,这种话在心里想想就好,怎么能这么随意的就问了出来?
月荷难保不起疑心
月荷沉浸于自己的回忆,没有留意到画眉的失言,很自然的将柳书怀的事情说了出来。
画眉立刻竖起了耳朵,这时候一定要仔细的听,好多知道一些这个家里的情况:
“大哥以前也不是如此的,爹在世时常教导大哥二哥读书认字。大哥考了几次乡试都没有考中秀才,然后就不肯再读书了。又交上了几个狐朋狗友,整日和他们几个去镇上赌钱。家里的钱输光了,就把家里的东西拿出去变卖。赢钱的时候还好,回来总是笑眯眯的,可若是输的话,回来就要发脾气”
下面的潜台词画眉立刻就听出来了。
输钱回来发脾气打老婆——难怪画眉身上这么的新伤旧伤。
该死的可恶的杀千刀的男人
画眉心里狠狠的骂了一通,仍然觉得不解气。
恨不得现在就拿着棍子到房里揍那个不是东西的男人一顿。
画眉啊画眉,你以前怎么会喜欢这种狼心狗肺的男人
月荷没有再说下去,怕刺伤了画眉。
画眉诱哄着月荷再多说些:“月荷,娘也不管你大哥吗?”
这也就是月荷年纪小单纯,画眉才敢如此问。若是换了那个聪颖犀利的小叔,画眉怎么也不敢问这种话的。
月荷惊讶的看了一眼画眉:“大嫂,你今日问的话好生奇怪。你难道不清楚吗?娘也常念叨大哥的,可惜大哥不肯听。还为此和娘吵过架,娘现在也不大敢说他了。”
画眉掩饰道:“这我当然清楚,就是这么随口一问而已。”
月荷没有多想,对画眉说道:“大嫂,我在外面也休息不短时间了,我进屋绣手帕去了。娘说了,要我尽快的把手帕绣出来呢!”
画眉点点头,准备随月荷一起进屋顺便看看婉儿醒了没有。
正待走,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个粗鲁的喊声:“书怀!”
说着,一个有些猥琐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男子大概来岁,个头不高,皮肤微黑。
满脸不正之气,一看就知道是个****青年之流。
看来,这就是柳书怀的狐朋狗友之流。
画眉不知道这人是谁,不敢出声。
月荷倒是清楚的很,对着来人说道:“堂兄,你又来喊我大哥出去啦!他吃过午饭就睡觉了,你还是一个人走吧!”
这人居然是柳月荷的堂兄,那也就是说和柳书怀是堂兄弟喽!
怪不得月荷和他如此熟稔。
那青年嘻嘻一笑:“月荷,快去喊你大哥出来。昨日手气如此好,今日当然要连上再去试试,说不准今天的手气会更胜昨天呢!”
这就是标准的滥赌徒了。
若是输了自然要想法去捞,若是赢了就想着再去多赢些。
这么循环下去,必然的结果就是输了又输。
月荷不肯去:“大哥睡觉的时候脾气最大了,我要是喊准挨骂不可,我才不去呢!”
那青年的目光自然就落到了画眉的身上:“婉儿她娘,那就麻烦你去一下了。”
画眉感觉那个青年的目光有些放肆的在自己的身上转来转去,心里一阵不舒服。
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鸟
顾氏在屋里听到外面喧哗,也出来了。见是侄儿不由得眉头一皱:“是来顺啊,你这时候来做什么?”
看来对自己的侄儿也没多少好感。
柳来顺见到顾氏很随意的喊了一声:“二婶,我来喊书怀出去转转。”
顾氏的脸色不大好看:“书怀昨日在外玩了****,现在正在睡觉。你一个出去耍吧!”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都是被这个侄儿带出去赌钱夜不归宿,顾氏就浑身来气。
这也是做母亲的通病,自家儿子身上的毛病通常都要归咎到别人头上的。
柳书怀赌钱成性,怎么能全怪罪到同伴身上?
柳来顺看来对自己这个二婶也没多少敬畏之心,居然说了句“我自己去喊书怀起床”就去了柳书怀的屋子里。
顾氏拿他没办法,恨恨的跺了跺脚也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