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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刚刚下过一场细雨,推开窗户,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泥土的清香。
夏初的时候,谢长宁命人在院里挖了一个小池塘,种了些荷花。此时正值盛开,隔着蒙蒙雾气,便见那一株株玉荷亭亭玉立,令人看了赏心悦目。
谢长宁扭头笑了笑:“这还是一个舒爽的早上。”
浅碧正沏着茶,茶水的苦香与荷香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心脾舒畅,神清气爽:“在过些时日,便能吃上莲子了,用来泡茶也是不错的。”
“难得这般清闲,还真有些不适应。”前半月张罗给谢长生物色一个好些的夫婿,家里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多半不想让她外嫁,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还是卫氏开了口,说再缓上一年也没事。但都还是记在了心里。
谢长宁素来秉承当下有事当下办,便悄悄地又与大哥打听了如今朝堂上可有什么能和谢长生合得来的青年才俊,一番打听,还真给物色到了一个,是圣上亲自任命的御林军都统。父亲是翰林院编修,这个都统在家里排行老二,也算得上相貌堂堂,脑子也好使,就是跳脱了些。
心里有了底儿,谢长宁却不急着去告诉母亲和二婶了,总得把人了解清楚了。更何况,谢长生这丫头真不是什么安心等待家里安排的脾气,指不定还要想办法安排他们有些接触,若是合适最好,不合适,也说不出什么别的。
“我家小姐,越来越有长姐风范了。”绛朱将浅碧沏好的茶端了过来。
谢长宁轻轻笑了,微微低头,面上有些愁绪,她原本想求谢家安宁,却不知谢家本身便不是被牵连,哪里能凭她一己之力就能求得安宁的。如今所为,不过给弟妹们求个平安罢了。
摸了摸眉心,将杯子递还给绛朱:“你们皆长我一岁,他日我若是出嫁了,也当为你们找个好归宿才是。”
浅碧诧愕抬头:“小姐……”
谢长宁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多说。浅碧和绛朱是自幼跟着她,与她关系亲密,前世之时,哪怕做了谢长乐,她也是舍不得这两个丫头,要到了自己身边。绛朱大大咧咧什么都不知道,浅碧心思缜密,怕是早已通过细微的小习惯发现自己并不是谢长乐,可是依旧隐忍着。
前世,她对不起这两个丫头,今世,若是谢家风雨飘摇,自己也难逃祸患,更是不能牵连了她们。至于萧衍……原谅她的私心吧,以他的威望,想必圣上会将他妥帖护下。如今,只想多贪恋一些欢快时光。想起萧衍,她脸上细微的表情都变了,柔和甜蜜。
一想起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上一见,安抚了下快速跳动的心,她展颜道:“安排一下,多做些你昨日新研究出来的点心,随我一起去端王府。”
自太子大婚之后,谢长宁都不再命人往端王府送东西,都是自己直接送过去,才体现的出一片诚心。
浅碧和绛朱相视一笑,连忙去准备了。绛朱满心欢喜,浅碧却隐隐有些担心,总觉得小姐哪里不大一样了。
端王府还是老模样,一板一眼,只是如今带了些许的喜气,仆人们面上的光彩都变得不大一样。看到谢长宁已经纷纷当成了未来的主母来行礼,目光殷切。
“八成是凌云的成果。”谢长宁扭头笑道,凌云的性子与他家的主子真是不一样,一个清冷一个跳脱。
绛朱却满不在意:“切,就知道瞎张罗,也不怕坏了我家小姐的名声。”
凌云自是不怕的,若说真怕,只有两件,一是他家王爷,而是谢小姐不嫁给他家王爷。
谢长宁轻车熟路地去了书房,推开门之时,萧衍正捏着一封信,从头看到了尾。
“柳风絮的信。”萧衍抬头,看着谢长宁,面上满是喜意。
“打听到他师兄的消息了?”她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他的身边,扭头也看着那封信。
“还真是让你说中了。”萧衍将信纸放在她的手上,“原是他的师兄因为拜师学艺不得与外界接触,这才一直没有消息。如今不仅找到了师兄,还找到了一个老神医。”
“咦,那简直是太好了,还不赶快把老神医请入京中。”谢长宁的面上写满了激动。
萧衍略一思忖:“若是可以,当亲自上门才好,神医那是那般容易请得动的,更何况,太没有诚意。”
“若要诚意,我上门去请就是了,哪里能让你乱跑,身子本就不好,经不起舟车劳顿的。”谢长宁不满。
“你别急,柳风絮连个地址都没给留,显然是想等回来后从长计议的。”他晃了晃手中的信纸,“这是为了报平安,特意发回来的书信,他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谢长宁表情纠结:“是不是应该让他快点。”
“哈哈,”萧衍笑出了声,胸口一震一震的,将谢长宁揽入怀中,下颚抵在她的发顶,“我有宁儿,夫复何求?放心,都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不差这几日。”
谢长宁脸红了红:“我只是希望,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
“王爷,安阳长公主来了。”凌云忽然通报。
谢长宁吓了一跳,连忙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这要被撞到了,怕是又是好一顿调笑。
安阳长公主不请自入,本是满面春光,看到谢长宁和萧衍坐在一起,尽是揶揄之色:“我打扰你们了?”
“没……没有……”萧衍还没有开口,谢长宁赶忙摇头,就怕安阳长公主多想。
安阳长公主低叹一声,看着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般配,她与言君原本也是这样般配,却多了那些波折。想了想,她从袖中掏出了两张大红的喜帖:“也好,省得我再多跑一趟。”
谢长宁接过。看着那喜帖,虽是奢华,可是下帖规格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再说,长公主大婚之前,不应当都有消息么?
安阳长公主似是知晓了谢长宁的心意,连忙摆手道:“言君原本就是我长公主府的人,此次发帖不过就是补个仪式罢了,更何况……就不大办了,也省得繁琐。请些熟悉的人见证下,我们就满足了。”
谢长宁反复翻看着喜帖,忽然了解了安阳长公主的意思,李正清如今无父无母无亲人,就算办了也都是皇家的人或是盛京之中各色的大小人物,实在烦心。
萧衍摩挲着喜帖,忽然看向谢长宁:“你也喜欢这样?太傅怕是不会肯吧?”他有些迟疑。
“当然不会肯。”她将喜帖收好,“你现在可不需要操心这些。”
“怎么不需要?”安阳长公主挤眉弄眼,“等你及笄了也是要想的,倒不如现在就想了,到时还省些心力。”
“皇姐。”萧衍忽然出声,静默地看着安阳长公主。
安阳长公主哈哈一笑,最后轻咳一声,收起了玩笑色:“你们两个可要好好的,千万别为了一些其他事情闹别扭,以后会后悔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萧衍淡淡回了一句,“言君也这样说过。”
“你们心里有数就是了,那我走了。”安阳长公主临出门前向谢长宁使了一个眼色。
谢长宁会意:“我去送送长公主,你先吃点点心,浅碧新做的。”她将食盒向萧衍的方向推了推,自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她伴着安阳长公主慢慢地走了一小段路,安阳长公主才缓缓开口:“其实,现在这节骨眼去治他的病并不是什么好事。”
谢长宁诧异:“为什么?”安阳长公主与萧衍应当是姐弟情深,竟然被拦下。
安阳长公主叹了一口气,有些悲凉的意味:“身在皇家,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呢。”
“圣上明明很在意谨之啊。”
“可是齐王与平王还都是圣上的同母弟妹,更别说我与他都是圣上的异母弟妹,在圣上的眼里,他更在意他的那个儿子和这万里江山。若是其余皇子的危害超过了预期,他是决计不会容忍的。”
谢长宁心沉了沉,她还是不敢相信帝王心术竟无情至此。可,这许多年的关照与疼爱也绝对不会是假的。
安阳长公主见她不相信,又道:“你当在后宫之中为何嫔妃要害太子会那样好下手,而为何又误打误撞受难的成了谨之。”一切尽在不言中。
圣上那样疼爱太子,太子身边一定是被排查过的,那便是有意放纵,他料定了谨之宅心仁厚一定会护下小侄子。
谢长宁的心凉了:“他自己也是知道的吧,他就不在意么?”到底是什么,让他对圣上这些年的疼爱还坦然接受毫无怨恨,明明,就是不在意的样子啊。那他心里会怎么想?满满的信任寄托给了敬重的皇兄,他就……不会难过么?想到这里,谢长宁只剩了心疼。
“父皇身边的总管王祥当时还没有离开皇城,知道这件事时候便要为他讨回公道,可是被他拦下了,你说他是为什么呢?”安阳长公主反问,“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孩子啊。王祥公公见他这样固执,便一气之下离开了。”
谢长宁恍然,难怪那次去明和园,见到王祥的时候,临走前,他会问谨之:“后悔么?”
他说,他从来都不会后悔。她的鼻子一酸,他何苦如此隐忍。难道,竟要为了那所谓的圣心,连病都不治了么?
送走了安阳长公主,谢长宁恍恍惚惚地回到了书房,呆呆傻傻地站着,看着正低头用功的萧衍,心中更加难受,她心爱的人被欺负了,她却不能替他出气,只能替他委屈。
“怎么了?”萧衍抬头,就看到谢长宁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担心。
“谨之,无论如何,都要治好病。我不惧任何困难与难测,我只要你安安稳稳在我身边。”她一开口,语调呜咽。她想过了,就算给谨之治好病会遭来猜忌,她也一定要优先治病。再苦再难,他们都一起面对。
“乖……”萧衍向她张开手臂,示意她到他的怀里去。
谢长宁慢慢走了过去,萧衍搂住,抱坐在膝上,慢慢哄着:“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凌云捂面,王爷,您实在是妻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