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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宜妃黛玉落跑请林石荣府巴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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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母命鸳鸯给刑夫人送了七百两银子让她发赏钱,便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想起了心事,过了一会子,贾母便命人传赖嬷嬷,一番吩咐之后,赖嬷嬷便回了家,叫过自己的儿子,如是这般的吩咐了一通。那赖大便回房取了些银子出门了。

    只过了一日,贾母便得元春传出的消息,说是乐平侯进了京城。贾母虽然心里很瞧不上林石,觉得他的存在就是一块压在自己心头的石头,可是如今荣国府只有贾赦有官爵在身,那宁国府里瞧着荣府落了架,走动之间也生疏了许多,都道是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结,还得同林家解开了,荣府才能有翻身的时候。因此贾母决定先从拉拢林石下手。便多多派了人手守在林府外,可是一连守了两三日也不见林府里有人出入,贾母越发惊心,干脆将人派到了皇城外守着,务必要在见到林石的第一时间将他请到贾府来。

    黛玉左右也没有什么急事,太皇太后和康熙还有宜妃都盛情留她,她便在宫子住了几日,这几日她都是住在太皇太后的慈和宫,那宜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天一大早便过来,一直陪到天擦黑了才回宜兰宫,她对黛玉分外的热情关怀,那股的亲热劲儿让黛玉头皮直发麻,心里直想开溜。

    太皇太后瞧着宜妃的作派,心里猜出几分,只是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闷在心里有数就行了。这一日,宜妃又早早的来到慈和宫,给太皇太后请了安,宜妃便对站在一旁的黛玉笑道:“小石头,昨儿睡得可好?今天想吃些什么,你只对我说了,我保管有法子办了来!”

    这两天,宜妃送吃送喝送用的,就连黛玉如今睡的床褥枕帐被子,都是宜妃特意选了最上等的贡品送过来的,太皇太后知道宜妃这是把黛玉当儿媳妇疼了,却也不拦着,有时候还会推波助澜一下子。黛玉忙上前笑着行礼:“娘娘太关心林石了,林石惶恐之至。回娘娘的话,林石只跟着老祖宗,吃什么都行的。”

    宜妃听了连连摇头道:“这怎么行?小石头,你瞧你单单薄薄的,可得多吃些才能长壮实些,况且京城不比江南,到底冷一些,你若不多吃些,这身子吃不消的。好孩子,我刚才吩咐小厨房煨了些紫芝野鸡崽子汤,你回头可要多喝些才是。嗯,早上就用些个蒸乳酪,那东西养人。”

    黛玉听了这话,垮下脸来扭着瞧着太皇太后,指望着太皇太后给自己解围,这几日天天被宜妃逼着吃东西,黛玉觉得自己就象一只被催肥的小猪,难受极了。

    太皇太后虽然收到黛玉求救的眼神,可是却不理会,眼中还闪着促狭的笑意,黛玉气呼呼的撅了撅嘴,忙又回过头来换了无奈的笑容对宜妃说道:“臣谢娘娘的关心,可是宜妃娘娘,林石自来脾胃弱,再吃不下这些个东西,请娘娘原谅。”

    宜妃比黛玉还会装可怜,她只眼圈儿一红,上前拉着黛玉的手道:“好孩子,你不知道,你九哥不在我身边,我便是有些为他调汤弄水的也不能够,如今见着你,就象见着你九哥了,好孩子,你多少吃点儿,权当是替你九哥吃的,好不好?”

    黛玉到底还是历练不够,一时不察便上了宜妃的当,只得点头道:“好。”

    宜妃脸上立刻多云转晴,轻轻击了两下掌,唤道:“抬上来吧。”两列宫女抬着宜妃精心准备的早点依次走了上来,黛玉瞧着吓了一跳,不过是吃个早饭,用得着上个百八十样么?那些个金的银的玉的家伙事儿瞧着是好看,可是要吃下那里面盛的东西,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不等黛玉出言反对,宜妃便上前拉着黛玉的手,将她按到椅上,笑着说道:“我到底也不知道你这孩子爱吃些什么,便让他们多做了几样,你只挑你喜欢的用。桃红柳绿,伺候林小侯爷用饭……”

    似这等的戏码儿,每日都会在慈和宫上演,黛玉虽聪明,却屡屡败在宜妃一片爱子情深的手腕之下,这样过了三日,黛玉实在受不了了,便悄悄对太皇太后说了,她准备回江南。太皇太后也知道黛玉和胤禟有个约定,便笑着允了,康熙也点头答应,于是黛玉悄悄的,谁也不惊动,只写了一封信向宜妃辞行,便轻没声息的出了皇宫。宜妃看到信的时候,黛玉已然出宫,宜妃只能暂时搁置她的大补计划,这林家丫头色色都好,就是身子骨太单薄,这样子怎么能多多的生下子嗣呢,调理黛玉的身体,已然成了宜妃的一块心病。只是这心,宜妃操的也太早了些,人家黛玉压根还没这想法呢。

    出了皇宫,黛玉刚刚松了口气,瞧着李德全回宫了,她才走向候在一旁的自己的马车。就在黛玉刚刚踩上踏脚的木凳子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林侯爷!”

    这声音黛玉并不很熟悉,她惊讶的的收回脚转身去瞧,只见一身布衣的贾政正远远的站着,刚才那一声就是他叫的。见黛玉回头,贾政深躬施礼,谦卑的说道:“草民贾政拜见侯爷。”

    黛玉瞧着贾政似乎苍老了许多,正月初一大朝会的时候黛玉记得贾政的头发胡须都还是黑的,如今只过了两个月,却已变得灰白,那腰身也显得有些佝偻。黛玉心里一软,便软声说道:“二舅老爷快别多礼,请起来说话。”

    见林石还承认自己,贾政心里一酸,自从他被贬官,平日里来往的亲朋故交再没一个人答理他,见了他就象是见了瘟神一般,有多远避多远的。贾政上前几步,只问道:“侯爷,令尊和令妹都还好么?”自那一日黛玉装晕之后,贾政便再没见过林海和黛玉,贾政满心的歉意无处表达,只能在此问上一问。

    黛玉淡淡笑道:“多谢二舅老爷记挂,家父和舍妹都还好,不知二舅唤住林石有何要紧之事?”

    贾政略显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些惭红,只低头说道:“宝玉那个孽障冲撞了外甥女儿,我已经重重的打了他,可是林贾两家到底是姻亲,这关系总是不能断了的,我们听说侯爷来到京城,姑老爷又无远在江南,只恐无人照顾侯爷,故而来请侯爷到家里去。一来圆了亲戚之情,二来也好让宝玉那个孽障给侯爷磕头认罪。”

    黛玉听了只淡淡道:“这倒不必了。皇上已经下旨罚了宝玉表哥,这便够了。”

    贾政心里有些着急,忙上前一步低声下气的求道:“侯爷,万请您过府一趟,草民求您了。”

    黛玉不是个心肠硬的人,这会儿若是贾政摆着舅舅的款儿硬强要她去荣国府,黛玉自然会斩钉截铁的拒绝,可是贾政却是低声下气的哀求,这倒让黛玉有些为难了。她略想了想,便说道:“不瞒二舅老爷,我今日是要出京的,看在二舅老爷的份上,我便过去略坐坐,其他的再不能了。”

    贾政忙点头道:“草民明白。”

    黛玉看向一旁的小厮,只吩咐道:“去给二舅老爷叫乘轿子。去荣国府。”

    贾政忙辞谢道:“不劳侯爷费心,那边有车。”

    黛玉听了点点头,便上了车子,素绢放下轿帘,赶车的小厮一甩响鞭,马车便缓缓走动起来。贾政忙命小厮骑马回府禀报,然后上了自家的车子,跟在黛玉的马车后面一同向前行。

    贾母听了消息,忙命贾赦带着合府的男丁在荣府正门外恭迎,又命刑夫人备好上等的酒席,府里的女眷换上鲜亮的衣服,按高好规格接待林石。

    贾赦看到是贾政请来的林石,眼睛蓦的一缩,便笑着迎上前去说道:“原来外甥到了京城,我竟不知道,真真是怠慢了,外甥不要见怪才是。”

    黛玉淡淡笑道:“大舅老爷言重了。林石进京也不是为了访亲问友,大舅老爷不知道也是正常。”

    贾赦微微一滞,却仍笑着将黛玉接进府去。想到原著里黛玉进贾府只能走侧门,黛玉再抬头瞧瞧那敕造荣国府五个大字,脸上不由浮起一丝讥诮的笑意。

    贾母带着刑夫人李纨赵姨娘她们在荣禧堂前恭迎黛玉,今日里迎春和探春打扮的格外漂亮,倒显得四姑娘惜春有些儿黯淡了,不过惜春也不在意,仍是一脸的清冷,瞧着很有些格格不入的意思。

    黛玉也没给贾母磕头,只打着千儿问了安,贾母一心要拉拢林石,也没在这上面细讲究,只乐呵呵的笑道:“我的心肝儿宝贝外孙子,快到外祖母这里来。有阵子没见你了,外祖母心里可想的紧。”

    黛玉只淡淡一笑,并没说什么,没瞧着凤姐,黛玉才想起来贾琏已经带着凤姐到任上去了,这会子她还不知道荣国府里发生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也不知道二太太王氏已经然成了最低贱的通房丫头,原来不上台盘的赵姨娘现在成了二房里的主事太太。

    分宾主落座,尽管贾母满心想让林石坐到她跟前,可是黛玉却以守礼为由,只坐在宾位上,再不肯坐到贾母身边。贾母只当是她心中还有气,便说道:“叫宝玉出来给他林表弟磕头陪罪,石儿呀,你权当是替你父亲你妹妹受宝玉的礼。”

    宝玉已经被扶到荣禧堂廊下的厢房里候着,贾母一声吩咐,袭人麝月一左一右扶着宝玉出来,缓缓走上正堂,贾母吩咐道:“宝玉,快给你林表弟磕头。”

    黛玉到来之前,贾母已经将宝玉叫到房中细细吩咐了,因此宝玉只低眉顺眼的跪下,果然向黛玉磕了三个头,黛玉受了之后方才说道:“宝玉表哥请起吧,你也是大家公子,日后再不可那般荒唐无礼,没的让人笑话。”

    宝玉垂头不语,贾母忙笑道:“正是这话,宝玉,你年经虽比石儿大,却没有他懂道理,很应该跟着你林表弟好好学学才是。”

    宝玉焉头搭脑的应了,因他的伤还没好利落,也不能坐着,站久了也吃不消,贾母便命宝玉告了罪,让袭人麝月扶着他下去了。

    宝玉走后,贾母说道:“石儿,你爹爹妹妹可好?再没想到玉儿竟有如此造化,便是皇家格格,也没几个被封为和硕公主的,玉儿可给敏儿争了气,我跟前虽然养了几个孩子,最疼的独有敏儿,可怜敏儿竟先我而去,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岂不活摘了我的心肝……”说着,贾母便哭了起来。

    听到贾母提起贾敏,黛玉又是心酸又是生气,眉宇间有股不豫之色,先前贾母如此做派,还有凤姐打浑插科的劝着,可是如今凤姐不在这里,刑夫人,李纨都是不擅言辞的,赵姨娘在贾母面前一向都是缩手缩脚,自也不敢开口,探春坐在一旁心想:“现在可是我的机会了。”她站了起来走到贾母面前,边用帕子替贾母拭泪边说道:“老祖宗快别伤心,见了林表哥是喜事,林表哥如此有出息,便是姑妈在天上瞧着,定然也极开心了,听说姑妈在时最是孝顺,您这般伤心,岂不是让姑妈在天之灵也不能安心么,老祖宗,只瞧着我们这些个孙女外孙子外孙女的份上,您别难过了。”

    贾母心中暗道:“到底还是这三丫头伶俐。”因也就便收了泪,只看向林石,想瞧瞧他有什么反应。这一瞧之下贾母大吃一惊,那林石脸上没有一丝哀容,却是满脸的怒气,狠狠的瞪着探春,吓得探春身子一颤,险些儿坐倒在贾母旁边。

    “好一位灵牙利齿的贾三姑娘!”黛玉面带怒容喝了一声,双眼如电,看向探春心里直发颤。“先母辞世,我林家上下唯愿先母在天之灵安宁平静,三姑娘却不这么想,老太太落几滴泪,先母便不得安宁,贾三姑娘,莫非你要诅咒先母?二舅舅好言相请,林石才会登门,你们却只咒先母,这是何道理?”

    贾母面色一沉,双眉锁起,虽然她心里也极赞同探春的话,可是却也不能不给林石面子,只沉声道:“三丫头不会说话,她也是一片好心劝我,石儿你就不要和她生气了。”

    黛玉站了起来沉声道:“老太太此言差矣,身为林家子弟,自当维护林家,三姑娘说先母不得安宁,这对林家子弟来说是最大的羞辱,林石绝不容忍。”

    探春虽然是姨娘生的,可自小被抱养在正房,从来也没人当面给她受过这种委屈,只捂着脸嘤嘤的哭了起来,刑夫人见了,向迎春使了个眼色,迎春无奈的站了起来,先给黛玉行了礼,细声说道:“林表弟息怒,三妹妹一时失言,请林表弟看在她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吧。”迎春说完又走到探春身边,扶着探春的手臂说道:“三妹妹,原是你失言,快给林表弟陪个情儿,林表弟大人大量,想来也不会再计较的。”

    贾母听了迎春的话,眼中不由的一亮,真没看出来,这一向不言不语的二丫头也是个有能为的,听这话说的,多巧。

    探春抽泣着走到黛玉面前,屈膝行了礼,带着哭腔说道:“探春失言,请林表哥原谅。”

    黛玉这才冷哼了一声,转身坐了下来,迎春将探春扶了起来,姐儿俩退自己的位子。贾母干咳一声,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方才笑着问道:“大太太,宴席可备好了?”

    刑夫人上前笑道:“回老太太,已经备下了。”

    贾母便对黛玉笑道:“石儿,用个便饭吧。总不好叫人说你到了外祖母家,连个饭都不留的。”

    黛玉听了这话,只无所谓的点点头,无嗔大师爱屋及乌,可是塞给她不少好玩意儿,贾家若想在饮食里做手脚,再再瞒不过去的。她倒要瞧瞧这贾家还有什么算计。

    见林石点头,贾母忙命传饭,正张罗着,宁国府里的尤氏带着个娇美的小媳妇走了过来,只笑着说道:“可见得老祖宗真真偏心,林哥儿来了,也不叫我们陪着,竟是嫌了我们不成?”这尤氏也是个嘴上爽利的,只略比凤姐差了那一点儿,听了她的话,贾母只笑道:“瞧把你轻狂的,你是族长太太,等闲那里能惊动的,大太太,你侄儿媳妇侄孙媳妇既来了,便快快设座请她们坐下,人多还热闹些。”

    黛玉听了这话,便向尤氏身边的那个小媳妇瞧去,只见她果然生得长得袅娜纤巧,从眉眼间可见其性格风流,只是那眉眼中还藏了一丝浅浅和忧伤,却不知是为何。瞧着林石只看向小蓉媳妇,贾母便笑着唤道:“小蓉媳妇,还不快过来拜见你林表叔。”

    秦可卿听了贾母的话,忙走到黛玉面前,俯身拜下,口称:“侄媳妇拜见林表叔。”她这一开口,声音婉转温柔,听着叫人打从心底里舒服。黛玉浅笑道:“侄媳妇免礼,请起吧。”说这个话,黛玉实在觉得别扭,明明这秦可卿比自己大的多,自己偏还得充个长辈儿。

    贾母也算是人精里的尖子,她瞧着林石似是对可卿有兴趣,便命可卿侍奉林石,可卿温温柔柔的应了,这一餐饭吃下来,她照顾的果然周到体贴,让人挑不出一丁点儿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