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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汗颜,师门有规矩,秘法不外传,当年贫道传授给善人的乃是玉板上文字的简略版本,还请善人谅解!”陈道长如实说。
“能够理解!”此时的叶超已经知道法诀的来之不易,因而道长的做法无可厚非。
“在下有些不解,既然道长的这位弟子出身神异,那和如今道观现状又有什么瓜葛呢?”叶超提出心中的疑问。
“唉!此事说起来也是怪我,过于溺爱此徒,他毕竟是我一手带大,如同亲生。随着年龄增大,猪娃也成了年轻的小伙子,除了相貌丑陋以外,和其他年轻人并无二样。我们这一派并不禁止婚娶!他因为长相丑陋,除了道观中人还有些交谈外,并不常常露面!”
“的确!我还是来了多次以后,才第一次见到他。”叶超回想起来的确如陈道长所言。
“因而我有时候发现他会偷偷藏在暗处,偷窥前来敬香的妇人。我也当是年纪到了,生理反应而已,并未多加管束,而是传他清心寡欲的功法,让他可以平复内心欲望,”
说到这里,道长握紧已经干瘦如柴的手掌无力的砸了一下床边,可见此时他的心情“谁知道,大祸由此而生!”
“也就三个月前,一家归乡省亲的华侨前来观里供奉,此人海外多年回到故里自然也带着家眷,这位华侨大约五十多岁,娶得一位妇人却是年轻看上去二十多些,三十不到。长得十分貌美。华侨供奉颇多要求在观内多待几日,我自然答应下来,就把他们一家安排在客舍那边!”说到这里老道士有些疲乏,微微停顿一下。
“这位华侨心诚,要求开醮做坛,还要亲自参与,因而需要洁身禁欲,所以和他的夫人就分在两个屋子居住。这原本也没有什么,我当时忙着准备做法的仪轨,就把这二人的生活起居的招待交给了两位弟子,其中就有这猪娃!”
“我也担心猪娃的长相吓到华侨夫妇,就让他负责生活用品的准备,传递的事宜让我那大弟子操办!”
“谁知道一天,我刚刚在大殿布置完毕第二天需要的使用的法具,回到这边的时候。此时已经是半夜,所有的房舍都已经熄灯,唯独只有客舍那位妇人所居住的房间还亮着灯光。当时我并未在意,毕竟是客人不遵守观内规矩也属正常,可当我经过屋外的时候,透过窗户看见妇人被一人搂住,正在上下其手。”
“道长看到了具体的动作?”叶超有些疑惑。
“自然没有,只是人影能够分辨出来,一人必是妇女,另外一个人行为动作而已!”陈道长摇头说。
“我当时只以为是华侨嘴上说要禁欲,身体上不受控制,凡人如此也属正常!可当我听到......听到......”陈道长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听到猪猡哼叫的声音......我当时如五雷轰顶一般!善人有所不知,我那猪娃徒弟除了面相猪猡以外,如果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也会发出猪猡的哼叫声音。我当时.....”陈道长痛苦地捏紧拳头。
“我当时不管不顾,一下子就冲进了房间,果然这孽徒居然趴在那位妇人身上,还用鼻子来回蹭动,嘴里发出那种哼叫声音。我当时气极,现在想来就是为人父看到自己的孩子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的时候心情。这孽徒看到我出现,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反而露出笑容。我后来回想,那笑容分明就是平常他做了什么立功的事情,在我面前表功的模样!”
“就算您这位弟子如此,按照法律最多也是算个猥亵或不遂,他并没有真的做那事吧?”叶超问。
“唉!他如果真的做了那事,贫道怎能饶他!我当时也是认为他只是一时间被欲所迷,好奇心重,于是拿着手中的拂尘把他一阵好打,赶出了房间!”道长说话声音变低,应该是觉得自己有徇私舞弊的嫌疑。
“你们这么大动静,那妇人都没有反应?”叶超有些疑惑。
“没有反应,就这么躺在床上。”陈道长此时想来也觉得有些奇怪。
“我当时气极,只想着把孽徒赶走,连忙道歉就带他出了房间,并未在意妇人的状况!”
“那后来呢?”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狠狠地揍了他一顿,把我那平常用的拂尘手柄都打断了!可这孽徒居然死不悔改,也一言不发,倔强起来和那块大黑石一般!唉!”陈道长叹了一口气。
“此事就算东窗事发,我想道长也不会如此现状啊?”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好了!也怪当时贫道心软,没有直接把这孽徒扭送到镇上去。谁知道第二天清晨,大弟子前去送早餐,敲打了半天门都没有开。华侨出门来看,发现门从里面锁住,呼喊了半天都无人应答,于是众人撞开了房门,却发现妇人已经......已经被奸杀在屋内!”
“什么被奸杀了!”叶超也是大吃一惊,毕竟死人算是重大事件,如果还是被奸杀的那就算是恶性事情。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到是不是孽徒昨晚趁我离开,再次返回,想行未成之事。被妇人拒绝,恼羞成怒动了杀心,于是我赶紧跑去他的房间,谁知道他也不在屋内!”
“不瞒善人,我当时找他,应该还是想让他赶紧离开吧!”陈道长目光盯着头顶的屋顶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估计所有检测出来的痕迹都指向您的二徒弟吧!”叶超若有所思。
“的确如善人所言。警察通过检测已经把他列为重要嫌疑人,此事性质恶劣,贫道这一生的功德都毁于此了!难道我当年养他是错了吗?”
“道长有把当晚二徒弟在妇人房间发生的事情说给警察吗?”叶超问。
道长摇了摇头,“虽然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想着能够拖延几天就拖延几天,让他逃得越远越好!”
“道长还记得,当晚你离开的时候,房门你从外面关闭了吗?”叶超忽然问道长。
“这......我们这屋舍房门都是老式插销,并不能从外关闭!”道长想了一下回答。
“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走后,妇人自己关闭了房门,还有就是凶手做完案件以后,用什么手段关闭了房门,毕竟这种老式的插销想从外面反锁房门还是很容易做到的!”叶超解释。
“可刚才如道长所说,你们在屋内那么大的动静,那位妇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点对应后面的事件就有些奇怪了!”
“善人是说,当时那妇人就已经死了?”陈道长眼中露出希望。
“不一定,现在的科技手段肯定是检测出妇人具体死亡时间的,至于是不是当时就已经死亡了,还要找人问问有关部门!”叶超并没有给出陈道长想要的答案。
“只是我有一事不解,陈道长是如何这么肯定这个案子就是你徒弟所为呢?旁人不知道当晚发生的事情,您是知道的,所以你徒弟的痕迹留在屋内也属正常,可这并不代表后面奸杀之事就是他干的啊!”叶超询问。
“我当然不希望这件事情就是他做的,一方面案件发生后,他踪迹全无。我如此肯定他是畏罪潜逃,是因为和他一起被我发现的那块玉板也不见了!”
“这块玉板他懂事的时候,我就告知与他,乃是他安身立命的宝物,如果那天为师不在了,已经要待在身边。我放置玉板的地方,只有他和我知道。我发现他不见以后,去到藏有玉板的地方,果然一看玉板也踪迹全无,这才断定案子是他做的,他畏罪潜逃也没有忘记我对他说的话啊!”陈道长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伤心。
“这案子已经发生多长时间?”
“已一月有余!”
“现在还没有找到这猪娃?”
“开始我身体好的时候,我还特意把这方山周围搜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看来他还是聪明的,知道待不下去了,跑得远远的!”陈道长喃喃地说。
“道长身体是什么时候抱恙的?”叶超看着面前面若金纸的老人。
“自从事情发生后,就一天不如一天了!老道不是畏死之人,只是唯一的遗憾没有养育好这个孩子啊!我只是担心我这一死,他就更加没有人能够管束,不知道要给这天下带来多大的罪孽!老道只能来世替他偿还。”
陈道长说了半天,此时已经筋疲力尽,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叶超安静地退出房间,徐道士站在外面。
“善人和师傅聊完了?”徐道士问。
“不知道师兄对这件事情如何看法?”叶超问。
“善人请去我房间喝杯茶!”徐道士把叶超往自己的房间引去。
二人进到房间落座,徐道长给叶超倒了一杯茶水,才开口说:“这件事情要说是我师弟所为,我是绝然不敢相信的!”
“哦?为何?”叶超疑惑地看向徐道士。
“我这师弟虽然憨丑,但是心地却十分的良善,万万不可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平常哪怕镇上孩童用石头丢他,他也绝不翻脸恼怒。遇到一些伤残的动物都经常带回观内救助放生,如何能够做出杀人之事!”徐道士的语气十分的坚定。
“可陈道长......”叶超话说到一半就被徐道士打断。
“师傅这是爱极生恨所致,毕竟要说起跟着师傅的年月,我虽然是大师兄但是却不像朱师弟是师傅一手带大的,镇上有些谣言都说师弟是师傅的私生子,我看那里是什么私生子,就算是亲儿子也不过师傅这样的疼爱了!”
“叶善人莫要误会,我不是说嫉妒师傅疼爱师弟,只是表达一下师傅现在的如此是因为什么造成的!”徐道士看到叶超若有所思的表情,以为叶善人误会了自己。
“徐师兄莫要误会,我只是忽然想到一点,如果能够知道死去女人的准确死亡时间,想来事情发生之前,你们师兄弟二人总是在一起的,或者总有人和朱道友在一起的,因为陈道长刚才和我说事情经过的时候,我总是觉得有些蹊跷。如果能够证明这个女人的死亡时间恰好你们和朱道友在一起,有了不在场证据岂不是既解了他的嫌疑,又宽了陈道长的心!”叶超说出自己的看法。
“叶善人此言有理!”徐道士听完连连点头。
“徐师兄在观中也有多年,不知道是否认识此次办案的警官,看看是否能够打听到一些情况?”叶超提醒他。
“说到办案的警官,当地的警官我们都是相熟的。至于后来来的警官就不认识了!”徐道士回忆着。
“不过有一件事情可能要麻烦叶善人!”徐道士站起来给叶超行了一礼。
“师兄有话就讲,何必如此!”叶超赶紧阻拦。
“还请叶善人能够在鄙观停留一段时间,一方面师傅这个病多是心病造成的,药石已然无效,不过今天叶善人来看望师傅他老人家才稍微撑起精神。作为弟子不能为师尊解忧实在汗颜啊!”徐道士两眼泪光闪闪。
“我本来就打算在这里静修一段时间,遇到此事更加不能离开了,徐道兄放心!”叶超也觉得于情于理此时也不是拍拍屁股走人的道理。
“二来呢,其实我一直都在和镇上的警官打听此事,不过因为身份敏感,他们也有所顾忌,加上贫道本来就不擅长这方面,因而到现在也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刚刚善人提出方法,能否一时不烦二主,我出面约请他们,善人以陈观主好友的身份打听需要知道的消息。”徐道士说出自己的想法。
“当然可以,我能出一分力自不会推辞的!”叶超满口答应下来。
“无量天尊!善人能够答应,实在是太好了!”徐道士脸上欣喜地站起身来,“我这就去联系一下警官,看看在哪里方便交谈沟通!”说着话就走出了屋外,把叶超一个人晾在了房间中。
叶超给自己倒上一杯已经变凉的茶水,心中却有些嘀咕“难道自己最近体质有变化,怎么走到哪里,哪里就有麻烦事情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