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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该怎么办。”
雷牧天眉眼不抬,如是对管家道,倒是对手上的苹果一副认真样。
只见雷牧天的手像是带有魔力一般,三两下将苹果的皮削好,一如既往,削下的果皮大小、厚度均一的像是由机器完成的一般。还记得那会,林笑阑尾炎病犯,整日整日地在病房里无聊着,最后雷牧天就是用这一手征服了这个小妮子。不过现在林笑倒是免疫了雷牧天这一手刀工,待雷牧天又将苹果切片,送到她面前,她这才抬手刺了一小块苹果,不得不说,现在的林笑整就一个小慈禧!
“甜吗?”
雷牧天毫无不满,满眸子宠溺地问道。
只见林笑小嘴塞得满满的,正胡乱点着头,雷牧天见此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再吃些提子?”
林笑再次点头,雷牧天拿着一旁的提子细心地剥起来。提子算是不好剥的,不过在雷牧天手里,总是格外的听话,林笑安分地吃了几颗,突然想起什么,却是不肯再开口了。
“怎么了?”
雷牧天不解,停下动作便见林笑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无名指,笑了笑,雷牧天如林笑所愿将左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
其实雷牧天从来不戴配饰,即使衣帽间整整一抽屉的腕表,也极少看他真的使用。一开始林笑还真替雷牧天担心呢,觉得他要是戴戒指肯定奇怪死了,可事实却不然,那晶亮的戒指套在雷牧天的长指上,倒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合适得令人惊讶。
不过说到戒指,却又是让林笑惊讶了。
本来林笑只以为雷牧天懂自己,所以选了这么一个款式简洁的婚戒,不过那天晚上闲来无事,林笑把玩那戒指时,却是发现了不同。首先,戒指内环刻了一个极其精细的“天”字,而且戒指的一端竟然有小小的齿轮样纹路,林笑觉得新奇,便又拿了雷牧天的那枚戒指研究。这才发现,雷牧天的戒指内刻了一个“笑”的,而他戒指的另一端果然也发现了齿轮样纹路,不过他戒指上的纹路却是偏向内侧。抱着试一试的心里,林笑将两枚戒指重叠相扣,一个拧转……
便闻一声金属摩擦的声音传来,两枚戒指相互咬合,再是分不开了!
还记得那天林笑发现这个秘密几乎尖叫,而雷牧天也像是现在这样,宠溺地揉了揉林笑的发顶,那温柔几乎要让林笑溺毙。
那时,林笑问,“雷牧天,为什么你都不告诉我?!”
雷牧天答,“我知道你会自己发现。”
现在,林笑拿着两枚咬合的戒指,又问,“雷牧天,你觉不觉得这两枚戒指和我们很像?互相咬合、纠缠,然后就再也分不开了!”
雷牧天闻言,眸色渐深,他知道不是像,而是他和林笑这辈子都无法再分开。
“你说像就像!”
“不许敷衍我,我觉得……。”
林笑话未说完,管家再次急急赶来,“先生,古家人走了,不过留下了这个。”
管家递上一个女式手包。
咋一看,这手包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甚至有些老旧了,不过手包上面兰花的图案却是让雷牧天黑眸一沉。
兰花,还记得那个女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很喜欢的兰花,若不是因为他是个男孩,恐怕他衣服、鞋子也逃不开兰花图案的命运。不过她所有兰花的衣服、包包,甚至是放在她卧房窗台的兰花,他都记忆忧新。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发现,她对兰花的钟情却是不减。而眼前的手包,还真是有几分游雨柔的气息。同时,雷牧天也是明白,古家的人不可能大费周章给自己送来一个毫无意义的手包,难道?
黑眸一眯,雷牧天眼神示意管家打开了那个手包。
手包里只有一些零散的零钱还有一串钥匙,而钥匙扣上的兰花,更是确定了这个手包的主人是游雨柔无疑。
“给周家打个电话!”
“是。”
管家话落,转身便给周家去了电话,是周贺接的。
周贺知道了这边是雷府的管家,口气越发流里流气,愣是管家问什么,他不答什么结果电话讲了两三分钟硬是没说到正点上。雷牧天见此,将拨好的提子小心地放在盘子边上便径直拿过了管家手里的电话。此时的雷牧天再没了对着林笑的耐性和包容,气场强大的甚至是隔了一条电话线,周贺还是感受到了。
不过周贺最近还真是有些心烦!
先是艾丽怀了自己的孩子,当下他确实被艾丽的话哄得开心,可是当金铃和艾丽对上,他真是有些头疼!可是还不容他想好安置的办法,金铃已经提出了离婚,还要求孩子归她抚养。得说,金铃的强硬是周贺不曾见过的,印象中,她总是柔柔弱弱文文静静的模样,嫁给自己更是尽好一个妻子、一个儿媳的本分,从来没对自己大小声过。而周贺,纵然他对多年的婚恋有乏味,对艾丽有猎奇的心理,可是对金铃他却是不曾想过放手,而且男人,到底是劣根性,觉得金铃就是自己的附属品,这会金铃主动提出离婚,周贺这心里别提多膈应了!再加上艾丽在一旁闹得紧,周贺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金铃这股倔脾气上来,还真是让周家一时不得安宁。
再没了恭顺,再没了贤惠温婉,金铃活像是个泼妇,只要孩子不在她面前,她就是一张谁都欠了自己几百万的表情。周翔飞见此,直接躲进了自己的房间,不与金铃正面冲突,而游雨柔则不然。她是习惯了金铃在她面前扮小,这会金铃这样子她一则不习惯,二则也是霸道惯了,觉得金铃不懂事!如是,一来二去,游雨柔这心更往艾丽那边去了。
是啊,金铃现在已不能生养,在游雨柔这老思想看来可不就是没用了嘛!
倒是艾丽,嘴甜懂事,和金铃相比,真是让游雨柔不知道满意多少。再加上艾丽肚子里还有孩子,老太太一个心软,便同意了让艾丽搬进周家。
对此,金铃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冷笑。但当她看着自己曾经供在掌心的婆婆游雨柔,现在弓着腰伺候艾丽的样子,金铃越发觉得好笑,而离婚的心,更是坚定了!
早上,金铃就拿着离婚协议书去找了周贺。
她要的不多,孩子和她自己的东西外加二十万。
周贺自然是不同意的,孩子和她,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的,可是他挽留的话还没出口,金铃又道,“周贺,我们好聚好散,如果你不签字告到法庭上,你知道你的胜算有多低。到时候我一样带着煜文走,同时带走的怕还有半个万青商场!”
金铃毕竟也算是大学生,本科毕业,虽然这些年为了周贺情愿留在家里当一个家庭主妇,可是这些许多她还是懂的。
周贺和艾丽连孩子都有了,换句话说就是这场婚姻的过错方,自己除了有权离婚,要多少赔偿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这金铃知道,周贺也是知道的。而金铃这话也是着实吓到了周贺,现在的他没了万青,可不就跟没了手脚一样?
那是万万不行的,可是让他就这么签字,他更是下不去手!
如是,周贺只说让他再考虑考虑。
周贺没想到的是,金铃前脚离开书房,游雨柔后脚就跟进来来,拉着他说,“不许答应了金铃,不许签字!”
那一瞬间,周贺只觉有一道光亮闪过自己的脑海,让他莫名的有些安慰,又有些兴奋,就好像在重重迷宫里找到了出路一般。只是游雨柔的下一句话却是让周贺的心口又是一钝。
“小贺,孩子要就随她好了,总之流着你的血这是跑不掉的!可是二十万太多了,一两万意思意思就好了,还有啊,金铃私藏的那些包,价值都不小……”
一时,刚刚出现的启明一瞬而逝。
周贺将游雨柔推出了书房便一个人静坐着,想着他和金铃的曾经,又想了艾丽,想了许多许多,一直到雷牧天的这个电话打来。
周贺心烦,听着雷牧天的声音,这烦躁愈发!
不过雷牧天的一声沉喝,周贺还是有些被震慑到。
雷牧天在电话那头见周贺不再痞气,这才问道,“你妈现在在不在家里?”
周贺听到这,又是有些不乐意了,反问了一句,“她难道不是你妈?你真以为你自己是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还是……”
“周贺!”雷牧天再次厉喝,给周贺的感觉就像是小时候自己干了什么坏事结果被周翔飞或者学校的老师当场抓包,那感觉真不是一般的惊人。
“我再问你一遍,她人在不在家里!”
“我、我去看看。”
周贺有些嗫嚅地道,随即出了书房并不见游雨柔人,想要问金铃却发现她一点理会自己的意思也没有,而艾丽就更不用说了,此时正塞着耳机边听音乐,一边拿着指甲刀修指甲。
正巧,周翔飞从卧房出来,周贺问了他是否看到游雨柔,周翔飞闻言摇了摇头,好似想到了什么,周翔飞接着道,“雨柔不是说出去给,给她和胎儿买补品,还没回来?”
“什么时候出去的?”
“中午吃完饭就说出去了吧。”
周翔飞没想那么多,捶着老腰拿了一份报纸便再次进了自己的卧房。
见此,周贺想再问问一旁的金铃,却见她一甩头再次也跟着进了煜文的。周贺只得叹了口气,再次回到书房。
周贺拿起电话,确定了雷牧天还在才道,“她不在,中午的时候出去了,还没回来。”
周贺毕竟在官场混迹多年,即使现在颓废萎靡了,可是该有的警觉和对危机的触感却是从来没有少。而且,在他看来雷牧天并不是个无事生非的人,那么必然是事出有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等她回来给我电话!”
话落,雷牧天径直挂断电话,憋了周贺一肚子的话问不出口。
而雷牧天这边,基本上是确定了,游雨柔落入古家的手里了!还真是让人头疼!
正想着,雷牧天的电话再次响起,连带着林笑也有些紧张地看着雷牧天接通电话,正是古家来的。
“雷牧天,我说,东西你收到了吧?”
电话那头玩味十足的男声让雷牧天眉头微微蹙起,同时,大脑快速运转,搜索和这个人相关的资料,最后,一个久违的人名跃入雷牧天脑海中古琛。
古家这一辈最不成气候,偏又最受古老爷子喜爱的一个孙子。
要说,这个古琛,和雷牧天,或者说和雷家的积怨不可谓不深,从第一次他被雷牧天修理,再到古琛贼心不死找林笑的麻烦,而被雷牧天断了一指,可以说,古琛和雷牧天这新仇旧恨想要消除,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古琛在道上那是出了名的记仇,基本上,得罪了他,那么就别想混了,当然,雷牧天这种逆天的存在自然算是例外。不过即使是雷牧天,今天这事遇上古琛还真是有些棘手,就古琛这脾性和古老爷子相比那可以说是云泥之别。可就是古琛这不管不顾的性子做起事来,才更是让人忌惮。反而是古老爷子,年纪大了,顾虑也就多了,加上要考虑事情太多,所以总是局限的。基本上他的三步路子,雷牧天凭猜都能摸透两步半!
稍一转眸,雷牧天又是释然了。
想必古老爷子这是效仿向家二老吧,向家二老为了表明自己再不插手向家以及向启凡的事宜,现在是直接出国旅行去了,至于向家的产业自然就全都到了向启凡的手中,那祸祸的劲头,怕是古家也招架不住。而古老爷子许就是受了向启凡的启发这便就放出了自己家里的小魔王古琛。
说起来,这古琛的混账劲头真是不输向启凡,吃喝嫖赌真是无一不精,若非古丽娜的缘故,两人没准还真能尿到一个壶里!
不过眼前,却是再没可能了!
轻叹了口气,雷牧天冷冷地问道,“直说吧。”
“呵,都说雷牧天冷血无情,今天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啊!这娘们可是你的亲妈啊,你就这么放心,她落入我这样的,人渣,手里?”
说着,古琛自己在电话那头嗤嗤笑了起来,只是一瞬,他笑容一收,声音森冷而幽暗地道,“我说,这女人老是老了点,姿色倒是不输啊,比起豪庭那些黄毛丫头,和我心意多了!”
“你口味倒是独特,不过你不需要和我说这些。”
雷牧天淡淡地说道,好似古琛口中的人真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一般,然,他紧握成拳的大掌却是暴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林笑见此,无声地用自己的小手包裹住他,轻柔地,好似要将雷牧天化开一般。
雷牧天回以一笑,随即转向电话,面色又是一冷。
“古琛,长话短说吧!你既然能查到她和我的这层关系,想必你也知道我和她背后的那点事,你觉得,拿这么一个女人来威胁我,雷牧天,能有用么?”
雷牧天反问道,拿起手边的茶杯浅饮了一口,那模样真是随意极了!即使古琛和他隔了一个电话的距离,却也不难感受。
而在古琛要开口前,雷牧天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又补充道,“你如果真要卖我雷牧天,雷氏一个面子,那么,就给她留个全尸吧!别的我也管不了了,这也当是我这个儿子,最后的尽的孝道了!”
“雷牧天,你就装吧,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的!”
话落,古琛直接挂断了电话。
可是挂断电话的古琛却没有他说话时那般有底气。诚如雷牧天所说,他是查到了游雨柔和雷牧天母子的这层关系,与此同时,他也知道游雨柔这个母亲是有多失职。敢说,他如果是雷牧天,在他称霸白梁市后第一件事那就是整死游雨柔和她那个姘夫!从这里不难看出古琛这人的记仇和狭隘了。而雷牧天呢,这个男人在白梁市那就是神话一样的存在,他的霸气他的铁腕他的智谋,无一不成为了商场、黑道的典范!常有人说,是雷牧天无心政界,不然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倒台!然,他对林笑的长情和专宠也着实让许多人咂舌。可以说,这个男人是复杂的,他的一举一动,太过坚定,也太过难以琢磨。
所以,即使古琛觉得雷牧天刚刚就是在装,可是他说的未必不是实话。以他这么多年的称霸白梁市的处事风格,要让他为了一个游雨柔冒险,着实有些困难,除非此时在自己手里不是游雨柔,而是林笑!
只是要抓到林笑,谈何容易?
试想,为了她,雷牧天搞出了一个全城轰动的世纪大求婚,更是为她使了这么一个金蝉脱壳,在所有人都以为两人在周游列国的时候,结果两人却窝在雷家别墅独享清闲。
足足有一个月,各大家为之奔波,结果绕了一圈回到原点才发现,是自己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
其中,白家最为滑稽。
只要想想白定康那个老不死还想着要招雷牧天这个女婿,古琛就觉得好笑。
不说雷牧天现在势力如此,就是雷牧天没了雷氏没了雷鬼帮,光就雷牧天这么一个光杆司令,他也是有傲娇的资本的!再加上还有一个林笑,白家想要招婿,还真得等下辈子!
想着,古琛就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喜感,可是这喜悦刚刚涌上心头便被雷牧天那句“最后的孝道”给压了下去。
低咒了一声该死的,古琛狠狠地瞪了一眼被塞住嘴巴的游雨柔,又极为嫌恶地啐了一口。
如果这游雨柔再争气一点该多好呢?!
摇了摇头,古琛这才离开。
而被留下的游雨柔也是有些恍惚,刚刚雷牧天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可是从古琛的话里,她却是不难猜出雷牧天在那头大概说了什么。其实从醒来,游雨柔就大概猜测出这古琛该是雷牧天的对头,可是她总想着还有雷牧天。雷牧天那么厉害,一定会救她的,却不想,结果会是这样。不由地,心口有些凉,这就是她的儿子!
不由地,游雨柔想起了周贺所说的话。
认了雷牧天这么个儿子,好事未必有他们的份,可是坏事呢,这些仇家上门却总是先拿他们开刀!
还真是晦气!
那头,古琛离开地下室,电话紧接着响起,看了来电显示,古琛嘴角斜斜地勾起。
“宝贝,怎么了?”
“琛,好消息噢!”
“又有什么好消息呢?”
“保密!晚上九点,豪庭A202,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话落,电话那端急急挂断。
古琛耸耸肩,约了几个好友去打了两盘桌球,晚饭后回了一趟古家老宅这才出发,到达豪庭时,正好九点。
古琛轻车熟路地到了约定的包厢,一进门,迎接他的就是一个热烈的拥抱,“琛,我就知道是你!”
“我琪琪最厉害了!”
古琛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随即一把将眼前的女子抱起,一路到了包厢中心,而众人见此都心领神会地一笑。便见两人高调地相拥,点了一首男女对唱的情歌,便在包厢的中心秀起了甜蜜。却不想,歌没唱完,一个不长眼的就将半杯酒洒在了叫“琪琪”的女子身上。
古琛眼看着就要发怒,却被那琪琪笑着拦下。
拿了手包,名唤琪琪的女子进了卫生间。
好在女子身上一袭黑色长裙,擦去液体,倒也看不出颜色。转了个圈,女子见自己没有异样这才准备走出卫生间,却不想门口传来了两个女生的交谈声。
“刚和三少一起唱歌的女人就是三少的新宠?”
“哪里是新宠,听说一不小心就是未来的三少奶奶呢!”
“真的假的?”
“真的假不了,听说古三少现在固定的女人就只有她,好像叫什么琪来着……对了,是叫王梦琪!”